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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5章 暴風雨前的平靜 文 / 心染

    第125章暴風雨前的平靜

    南書打開門,晟華掃了他一眼,匆匆向裡間走,「離離,化瘀散少了一瓶,你是不是受傷了?」

    才說完就看到了青離,坐在床邊單腿支在床上,手掌覆在腳背上,忙走過來扯開他掩著的手臂,紫紅色的腳背就映入他的眸子,「這是怎麼回事?」

    不待青離開口,隨後走過來的南書給晟華解了惑:「公子不小心踢到鐵板上了,就傷著了!」

    「鐵板?宮裡哪」晟華自是不信南書的解釋,就要發問,青離咳了一聲,對南書道:「南書,去樓下廚房給我端些飯菜!」

    晟華嚥下已到嘴邊的話,等南書出了去,才一屁股坐到青離身旁,伸手戳了一把他的傷處,「說吧,離離!」

    宮裡哪有鐵板給他踢!要騙人也就騙得過南書,他才不信他這番說辭呢!

    「說什麼?」青離挑眉睨了他一眼,隨即又倒了些化瘀散,繼續揉著淤血處。

    他的明知故問讓晟華惱得咬牙,「離離你休要瞞我,宮裡何時有了鐵板?莫不是誰又藉機為難你了?」

    想想也是,宮裡這幾天發生的事不少,祭天儀式提前,新任國師繼任,青遠入宮,今天他一大早過來找他一起用早膳,就聽說他去了自己的皇子府,回來時捏著一卷聖旨,未作停息就又啟程進了宮去,說是太子邀請。

    「真是踢到鐵板了,不過是一塊有意思的鐵板!」青離對他的問話恍若未聞。猶自笑道。

    受傷了還這麼高興。有意思的鐵板?晟華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鐵板把你傷著了你還覺得有意思?」

    青離想起柳如墨,眸光閃了閃,繼而手臂搭上了晟華的肩,「新任國師不簡單!」

    「我問你鐵板呢,你說新任國師做什麼?」晟華扭頭看他,對於他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有些不滿,隨即腦中白光一過,倏然反應過來。指著他傷了的腳面低聲道:「你是說」

    青離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嘖嘖」兩聲後,晟華按了按他的傷處,見青離受痛聳了一下眉峰才收回手,「離離,你瞧瞧腫成什麼樣了!我瞧著這淤血要化開也得幾天了,這鐵板下手不輕啊!」

    調侃意味甚是明顯,青離抿唇不語,只一心揉著淤血的傷處,晟華笑了兩聲就停了口,神色不復之前的打趣。「你該不是認真的吧?」

    他之前說是要利用柳大小姐身世一事做些事,可眼下柳大小姐直接一步登天成了國師。柳霖都自願退居國師府了,他卻去招惹了現任國師,還被國師踩傷了腳,可看得出,他不僅對那柳大小姐沒有一絲的慍意,反而有些捉摸不透了。

    「青遠住進了琴台,估摸著這幾日不會回來了!」撂下這句話,青離撿過錦襪穿好,靴子此時是無論如何不得穿了,索性就直接將另一隻靴子也脫了並排放好,盤膝坐在床上。

    「我在問你呢,你說他作甚?」晟華翻了個白眼兒,他這麼生硬的轉移話題,以為他察覺不出來嗎?

    「離離,柳霖已經讓位給了柳如墨,你還想怎麼做?」晟華語氣格外認真,現在祭天儀式提前,意味著很多計劃都將隨之提前或改變,他雖然只是給青離幫忙的,但如果青離不將他該做的告知他,難保他不會不小心誤了什麼。

    青離微瞇著眼,雙手隨意置於腿上,一下下地輕敲,嘴裡琢磨著晟華的話,「我想怎麼做?我想借用一下柳如墨!」

    「什麼!?」晟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竟然說想借用柳如墨這個新任國師!

    「離離,你瘋了嗎?柳如墨現下所處的位置是多少人盯著的,你與她扯上關係會變成眾矢之的的!更何況你不知道青遠還對柳如墨念念不忘嗎?」

    是了,其他的都還好說,青遠對柳如墨存了什麼心思,怕是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並且看在眼裡的,只是眼下礙於一個是皇上最疼愛的皇子,極有可能成為儲君的皇子,一個又是才入宮任職的新任國師,正受皇上信任,哪個都吃罪不起,所以才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去胡說八道。

    可是不敢胡說什麼,不代表沒有人盯著啊!

    他這兩天也沒有去宮裡轉悠,但想來也知道,柳如墨一個女子帶著婢女和柳家小少爺住進了明韶閣,皇上明面上派的禁軍護衛,暗地裡還不知道派了多少暗衛!

    這還只是其一,其二是青麟,青遠,還有青離,他們三人都是炙手可熱的儲君人選,誰敢保證皇上沒有在他們三個身邊安插人手?誰又能保證沒有敵手在他們身邊安插人手?

    真是要瘋了!這時候想去動柳如墨!

    「你能想到的,我又何嘗想不到?」青離反問,正是因為他看得出青遠對柳如墨存的心思頗深,才想利用一把柳如墨。

    饒是青帝想把青遠保護得再好,也得要青遠領情不是?他早就看出來,那日青帝聖旨既下,青遠不管不顧地衝進宮去時,他就看出來了青遠對柳如墨的念想,後來便有了去國師府的試探行為,沒想到當真如他所想,青遠避忌他在月老廟和柳如墨的交談,把他當做潛在情敵,愣是沒讓他一同去,還有便是青帝設宴之初了

    青麟沉迷女色不假,但柳如墨的身份擺在那裡,不用說他也不敢對柳如墨怎麼樣,所以他會邀請柳如墨去東宮用膳,只會有一個答案,那便是蘇氏的示意,而他,想必蘇氏為了抵禦青遠,也是提點了青麟將他一併拉攏的。

    「離離,祭天儀式大概會在何時舉行?」晟華擰著眉問,對於青離不理會自己的勸說有些擔心。?

    「我猜用不了一個月就要舉行了,他等不及了!」青離淡淡道。

    他?晟華腦袋裡浮現出一個問號,青離口中的他是哪個他?青帝?還是青遠?

    許是料到了晟華會迷茫,青離繼而說道:「他派人重新修葺我的皇子府,還漲了例銀,看來是等不及要逼蘇氏出手了!」

    晟華聞言大驚,「那你不是成了靶子?」說出口後又歎聲道:「也是,同樣是兒子,你和青麟終究不是青遠,依照他的態度,只要保得青遠無憂,犧牲了你們就當罷了!」

    晟華心裡漸漸泛起苦澀,想起他當初在宮裡遇見青離的時候,明明看到的青離對誰都是親和含笑,卻無端地讓他看得有些揪心,後來他有意無意地從娘親那裡問到了關於青離的事,知道了他和他母親那些事,才知道為什麼青遠年紀小小時就霸道傲氣,而他無時無刻看上去都是溫和淡薄了。

    知道晟華在擔心,青離拍了拍他的背,「輕鬆一點兒,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他那邊我早就稟明了態度,眼下他會這麼明顯地恩賜,無非是想激一激蘇氏!」

    只是青帝動了這個念頭,卻不知道這些年他忙著追憶寧妃,保護青遠的時候,蘇氏藉著管理宮闈事務的便利,對他頗有照顧,時不時地還要派人「無意」中提醒他母親是如何慘死在北疆逃亡的路上,讓他謹記著寧妃對他和母親造成的罪孽。

    蘇氏是不會對他出手的,只會更加放任青麟拉攏他一起對付青遠而已,畢竟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他們有同樣的敵手不是嗎?

    「你還是小心一些為好,我終究只能私底下幫你!」他上頭是貴為長公主的娘親,他自然不能明面上與青帝唱反調,幫他是他自己的選擇。

    「我知道,現在我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他不打算當那只出頭鳥,誰愛當誰當去,打著青帝給他修葺府邸的名義,他正好可以留在京裡,做些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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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柳如墨早早地就批閱完了奏折,拖著發酸的手臂回到明韶閣,給柳雲指導了幾個疑問,就帶了換洗的衣物去了熱泉。

    隔間的門是可以從裡面鎖上的,她留了晴丫陪著柳雲,自己緩緩脫了衣物,沿著暖玉磨成的台階步入熱氣騰騰的水池中。

    「呼!」舒適地喟歎一聲,她沿著池壁靠著滑了進去。

    全身放鬆泡在水裡,溫潤的熱氣包裹著她,柳如墨閉上眼,腦海中思索著辦法,四天過去了,青麟自四天前她離開東宮後就再沒有派人邀請她去,皇后那邊更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青帝這四天來也沒有什麼作為,她每日將批過的奏折送去給他覽閱,也都是看著他和柔妃娘娘兩人膩歪地愛妃皇上地互相親密喚著。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暫時停了下來,平靜地讓人也有不真實。

    一定不會,皇后絕不是一個安於平靜,被動等待的人,這一點她在為數不多的見面中就能發覺得到。

    至於青離,踩傷他也有四天了,她是故意的,又用了些法子,估摸著還沒好徹底,安分些是應該的,想著不知不覺彎了唇瓣。

    「太過平靜不是什麼好事呢!」屏住呼吸整個身體潛進了水下,柳如墨把自己置身於波動的熱水中,放空思緒不去想這些。

    還剩十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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