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放跑一隻蟲子也不能放跑你 文 / 楚夜白
這場沒有心理準備的突然襲擊,雖是擊退了敵人取得勝利,江漣卻一點喜悅的心情也沒有。
梅茜沙昏迷不醒由白漪照看著,貝希摩爾與夜夜皆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帝都來的煉金師倒霉的被捲入戰鬥…話說回來,他的出現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遭遇令人同情。
江漣試著動了動受傷的手臂,傷口痛到骨子裡,直接疼的叫出聲來:「嘶嘶!!現在發現疼的離譜…戰鬥就是這樣,真正經歷一次的心情真是難以形容。」
江漣有些沒有真實感,害怕的情緒也有,不過當時沒想那麼多。貝希摩爾與梅茜沙的傷情,種種因素疊加起來的憤恨,配合男子輕蔑的語氣,讓江漣一門心思光想著怎麼才能暴打神秘男子,並付之於行動。現在回過神來,如果不是傷口傳來劇痛,之前發生的事情就好像做夢似得。
看看四周吧,不遠處的工人營地幾乎被夷為平地,伐木場大倉庫像是被勺子從中心挖開的布丁一樣,殘缺的建築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損失巨大。戰場更是大面積的化為焦土,水分活力完全蒸發,土地失去生機植物不復存在,無論之前這裡有什麼,現在都消失殆盡,唯有斷壁殘垣。
江漣均勻了一下少女們的魔力才解除同調,剎那間強烈的眩暈感衝上腦門,身體立刻變得搖搖晃晃無法站穩,眼前全是重影似得,身體也哪裡都用不上力氣,分不清東南西北中白髮的方向,即將倒下的時候,感覺背後有人扶了一把。
是夜夜,她滿臉是緊張與關切,扶住江漣就開始上下摸索檢查:「江漣沒事吧?哪裡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不過,怎麼看夜夜都像是在折騰江漣,受傷的手臂好不容易垂在旁邊,結果被夜夜直接提起來…江漣臉色蒼白咬緊牙關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下直衝腦門,冷汗刷刷刷的往下流。
「夜夜。」
「在?」
「你這是在謀殺…好了好了你不用問為什麼,我真的沒事,就是傷口很疼,所以你別亂動…啊!嘶!更疼了……好了,夜夜,別擔心了,你去看看那邊那個傢伙怎麼樣了。」江漣急忙轉移視線,指著沃爾夫的主人。不管怎麼說,壯烈犧牲的裝甲沃爾夫多少消耗了芙鎧的魔力,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對戰局有了幫助。嗯,大概。
夜夜卻不願意,賭氣似得:「我才不想管他勒,讓他在這裡曬太陽不就好了,反正沒死,遲早會醒來。」
江漣又問白漪,白夜也不願意。
帝都煉金師同樣是個傲慢的傢伙,跟神秘男子沒什麼區別,以至於大家都覺得換個立場也會被帝都人襲擊。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他放在這裡了,城市那邊應該很快就有人來了吧?這時,另一邊傳來拉米艾露的聲音。
說起拉米艾露,這傢伙是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一出現就救了貝希摩爾,江漣對她還是感激的成分更多一些。可現在看來,拉米艾露是在企圖逃跑,她偷偷摸摸的走到即將進入森林的邊緣地帶,在拉米艾露躲進灌木叢的前一秒,貝希摩爾的手按在她肩膀上。
貝希摩爾『友善』的笑容相當燦爛:「你這傢伙想去哪裡?就是放跑一隻蟲子也不能讓你離開啊,畢竟我要好好感謝你。」
拉米艾露悚然一驚,全身閃過莫名電流,隱隱有幾根頭髮呈炸毛現象,笑的很牽強,顫顫驚驚的轉過來。
「這不是貝希摩爾嗎?好久不見,有什麼事情嗎?有事情的話以後再說,咱們後會無期。看吾怒賣萌,哎嘿~吾這麼好的人重來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不用感謝。哎嘿~」拉米艾露模仿貓咪蜷起拳頭輕輕在自己腦袋上一敲。
賣萌不到一秒,拳頭落在臉上,幾乎嵌進肉裡,貝希摩爾突然襲擊快的超乎想像。
「呃啊!」拉米艾露發出急促的慘叫,身體原地翻轉度五百四十度躺在地上。
貝希摩爾毫不留情一腳踏在她肚子上來回碾壓:「你就是擾亂伐木場的犯人吧?偷吃木材,騷擾工人,惡作劇治安官的傢伙,就是你沒錯吧!」
拉米艾露撲街時臉埋在地上還能發出聲音:「汝在說什麼,吾輩什麼都不知道啊,好冤枉的說,伐木場在哪裡?這裡明明沒有伐木場的說。明明只是路過才好心好意救了汝,竟然這麼對待純潔善良的吾輩,真是太傷心了。」
貝希摩爾善解人意的幫故人出主意:「裝傻是吧?我也覺得冤枉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們應該去找找目擊證人。這樣吧,先拆你一條胳膊用用,問問那些工人是不是犯人身上的,不行的話,再卸你一條腿拿給治安官看,如果他們都看不出,那就證明你是無辜的。」
「吾輩錯了,請原諒吾,無論你讓吾輩做什麼都行。」
到此為止,調查伐木場事件圓滿…?結束。犯人被捉拿歸案,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就當沒看見吧…隨她們去鬧,我現在,很累啊……」江漣越來越覺得無力,倒在夜夜懷裡,對身體的控制權持續喪失中,耳邊還能聽見夜夜緊張的叫喊聲,不過很快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距離路尼亞城南面三十公里外的森林中,潺潺溪水流向遠方,正在這裡飲水的動物們突然警覺起來,生物對危險的本能驅使它們四散奔跑逃離。
就在溪水之上,空間稍微的扭曲與變形,以一點擴散為圓形,憑空展開魔法陣,從上落下,浮出神秘男子與芙鎧的身影,由於直接出現在濕潤的石頭上,神秘男子腳下一滑直接跌倒在地。
「主人……」芙鎧擔憂的伸出手,卻被男子暴躁的推開了。
bsp;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一生的恥辱。
從開始到結束,男子都是抱著看戲的心態,欣賞芙鎧虐殺對手的好戲。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無論對手有多麼不甘心,實力的差距注定結局,芙鎧的正面戰絕對優勢,偶有僵持,男子也能偷襲得手,取得勝利。每一次都是大獲全勝,漸漸讓他產生了盲目自信……確實,心態在連續勝利中有些迷失,可是,也不至於在戰鬥中隨便放水。
芙鎧從一開始就是全力戰鬥,同調之後更是達到極限。後來與江漣戰鬥,由於同調狀態下分出部分精神力支配芙鎧,以至於他稍微有點遲鈍,但還有護盾發生器在……壞就壞在自己對護盾發生器的盲目自信上。
男子俯下身從小溪中捧起水洗去臉上的血跡,之後又拿出一些藥劑含在嘴裡,花費一些時間處理傷勢。
芙鎧又打破了沉默,這次小心的拿起武器警戒四周:「主人,這裡不安全。」
似乎是印證芙鎧的謹慎,林中枯葉被踩踏的聲音絡繹不絕,七條黑色的鬃狗從周圍緩緩靠近,它們在呼號同伴,恐怕不過多久會有更多鬃狗魔物出現。
「殺掉就好……」
男子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金屬粉末灑在腳下以防萬一,就不再關注周圍的魔物情況如何,他心裡依舊在想今天失敗的戰鬥。
很快,周圍傳來魔物死亡的慘叫聲,小溪被污染成一片猩紅之色。
「……老師說的沒錯,我的確太自大了,同樣的,那個傢伙也太過幸運。」男子深思熟慮後自我反省,等芙鎧解決魔物回來時,男子沉聲問道,「芙鎧,諸多古代遺產中,有什麼東西能直接擊破護盾發生器嗎?」
「很多很多,遺產之外,也能做到,如琥珀金。」
芙鎧的話立刻引起神秘男子的深思,在煉金術上越鑽越深的同時,也越來越偏向於對魔力的精妙控制,或多或少忽略裝甲結構的抗性,如果護盾發生器上有裝甲結構保護,想必是不會被江漣如此輕易的破壞。
「破除魔力特性的金屬都對護盾發生器有顯著效果…的確是這樣,單憑純粹魔力,再精妙的結構也受制於破魔特性,如果是裝甲與魔力盾結合,就不會這麼狼狽……」想到這裡,男子眼中閃過陰霾,「一個虧我不會吃兩次,竟然讓我遭受這等屈辱,一定要殺了你!」
下定決心的男子不再說話,默默捂著紅腫的臉頰,稍作休息等待裝置散熱,不久後森林裡再次傳來魔法的光輝,魔力粒子散去之後就已經不見男子與芙鎧的身影。
……
伐木場的戰鬥規模之大在路尼亞引起不小的震動,擁有可怕破壞力的未知敵人出現在這麼近的距離,太守光是想想就覺得脊椎骨冒起陣陣寒意。也多虧是伐木場遭了秧,要是直接出現在城裡,損失就太大了。
很快,城市裡就流傳著恐怖分子邪教組織的傳聞,警備隊開始忙碌起來,入秋期間杜絕一切隱患,順便徹查城內有沒有著名邪教組織的線索,沒想到還真抓了些正主出來。
就比如說有人表示天罰降臨,不乖乖信仰邪神的話,就等著被天罰轟殺吧。那邊路過的少女,快過來,叔叔給你身體裡注入純正魔力,這樣邪神就不會對你降下災難。
然後少女被嚇哭跑走了,然後有人報警了,再然後邪教人員被抓去絞死了。
「伐木場的損失就不看了,沒有人員傷亡比什麼都好,重建工作還是老樣子,委託給商會的熟人。」太守書房中,金色大卷髮的女孩伏案埋頭於件堆中,「今年風調雨順產量卻越來越少了,快讓羅克斯再去確認一下,看看是不是農場耕地發生了什麼?」
艾蒂爾將紅茶輕輕放在桌子上,並且告訴太守:「羅克斯正在發現邪教的居民區演講,盡量減少負面影響,暫時脫不開身。」
太守輕輕哦了一聲:「然後就讓他去確認……」
艾蒂爾乾脆打斷太守的話繼續說道:「之後羅克斯還得去各個工坊檢查工作進度,因為對圖紙的保密措施,工匠們拿到手裡的零件在他們眼裡很莫名其妙。有的工坊擔心完工後這些零件遭到廢棄處理影響聲譽,有背景而且心高氣傲的工坊不情願蒙在鼓裡打下手,還有表面不說暗地裡消極怠工企圖索要完整圖紙包攬工程的,這些工坊最近也在私底下交換各自得到的圖紙驗證各自猜測。」
太守頓時怒了,很不高興的拍響桌子:「哪來這麼多事情啊!撐死了祖上也就是能工巧匠而已,現在連機關也做不好,要他們何用?也沒見過皇室召見誰誰的,在我這裡擺什麼架子?有本事讓他們製造偵查人偶啊!成不了煉金師除了冶煉武器裝備和打造農具外還能做什麼?這件事情就別麻煩羅克斯了,他就是太愛周旋,你直接去告訴那些工匠,這次委託是強制性的,我的領地我做主,他們要是不滿意就牽到別的城市去。」
這麼做也在側面提升江漣的地位,路尼亞城唯一的煉金師,還是人偶師,足夠太守這麼看重他。至少在拿出偵察人偶的圖紙後,太守就決定支持江漣在城內的地位了,說不定多年後路尼亞城也能發展起煉金協會,哪怕規模不大,也比現在強,是質的飛越。
艾蒂爾卻又說道:「就算如此,羅克斯之後還得去霧秋湖考察,為修建港口做準備。」
太守突然愣住了:「他這麼忙,他未婚妻怎麼辦?」
「這就又是個不幸的消息了,他未婚妻的性格你也知道,熱衷於騎士小說,前幾年嚮往星辰大海,近幾年迷戀於探索遺跡,前段時間跟羅克斯稍微膩了幾天毅然離家出走,尋找遺跡去了。」說到這裡,就算是艾蒂爾也勾起一絲笑意,但女僕的良好修養讓她忍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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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尼亞城居民很少有人知道,他們行政官的未婚妻是個四處亂跑的瘋丫頭。
太守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揉了揉腦袋爬起來喝了幾口紅茶壓壓笑意:「沒想到也有羅克斯管不住的人,對了,梅茜沙還沒醒來,難道是傷勢太重了嗎?」
「身體已經無礙,很快就會醒來,不用擔心。不過,城內的確缺少神秘學醫療手段,沒有法師也沒有神官,類似的傷勢的確難以有效治療。」
「是麼。」太守仔細思量後抬起頭,試著問道,「我聽羅克斯說幻樂團的那些女孩很有實力,能不能請她們來任職?」
「有如此之強的實力卻組成樂團四處旅行,想必她們志不在此,不過這些女孩兼職傭兵,若有什麼困難的委託,趁現在還可以拜託她們。」
「嗯…那麼,調查正在接近的邪惡災禍,如何?」
太守從旁邊拿起剛剛寫好的委託書,揚了揚交給艾蒂爾,這是她最為擔心的事情,到現在還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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