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雪月花型夜夜 文 / 楚夜白
自古以來，矛與盾、箭與甲便在無限對抗的螺旋中互相催生。武器裝備什麼的，終究是攻壓倒防的趨勢，躲在烏龜殼裡遲早會被人咬出個窟窿。那麼站在煉金師的立場，絕對不會在某些防禦面前覺得束手無策。
真要說開發穿甲箭矢，正式著手之後令人犯難了，腦子裡的確有一些現成的理論，可要將這些理論實現不是容易的事情……
要考慮的因素有點多的過分呢，箭矢太重，重量增大降低初速，太輕的話雖然能夠獲得較高的初速，但是其動能小了，在飛行中更容易受空氣阻力的影響，在遠距離上速度降低更快，存速性不好。再說弩弓畢竟不是槍炮，想要將更多威力灌注到箭矢內部，就必須善加使用魔法。
魔法哦~臣妾做不到啊……
魔法還沒學會呢，連精通都算不上，入個門到現在還不能召喚烈焰風暴……好吧，連火柴那般的火苗也召喚不出來。
「可以用精神控制金屬，是因為有形之物看得見摸得著。但是魔法呢？與自然界游離的魔力粒子溝通，這不是在逗我麼？」
煉金系統可以將繁瑣的製作流程簡化教導，可在鍛造之初就構思模糊，別說打造神兵利器，就算賣拐也賣不出去。
江漣邊泡澡邊思考穿甲箭矢的問題，按照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來射擊，哪怕是簡化弱小版本，對付這等魔物也就夠了，畢竟不能指望弩弓貫穿戰車坦克吧？
話說回來，梅茜沙跟白漪那邊，伐木場的遭遇聽上去為何那麼耳熟？
就在這時浴室門外傳來夜夜的聲音，不對，已經不是門外了，將門打開一條小縫的夜夜把腦袋探了進來。
「你在想什麼呢，江漣？」也許是錯覺，總覺得夜夜的聲音含著一股隱約的興奮。
「在想如何縮減弩弓大小同時提升威力。」江漣很淡定泡在滿是泡沫的浴缸裡，腦袋枕在邊緣，很是無力的歪著腦袋，「不是讓你看店嗎？還有，以後包括現在都不要在我洗澡的時候進來。」
夜夜充耳不聞，直接解開衣服就走了進來，也就是水汽瀰漫帶著聖光，不過走近一看皮膚還是很白皙的。
「夜夜來給你搓背吧。」
「不…慢著，不，別動……關係還沒好的這一步，快住手！！」江漣是何許人也，三好青年，到現在還沒談過戀愛，發生這種事情本能反應是拒絕的。順便這事刺激太大了，腦子有點不靈光。
可是人偶師的力氣豈能跟人偶媲美？江漣直接被夜夜按在池子裡用毛巾亂擦。
夜夜說的好聽：「過來過來乖乖的別動啦，人偶跟主人要相互親密提升默契是理所當然，平時就要用更多實際的行動來奪取主人的愛。」
「咕嚕咕嚕咕……」
江漣溺水了。
夜夜搞不明白為什麼江漣會直接溺水，看到一連串的氣泡冒出來時直接一驚：「江漣？你沒事吧？」
江漣詐屍跳起來了。
江漣察覺到夜夜鬆手的那一刻直接竄起來，抓過毛巾被直接逃出門去，呆在這裡實在是太刺激了，對心臟跟理智都不好。夜夜在後面緊追不捨，直接追的江漣從浴室跑過起居室跑過客廳來到工坊正門越過院子圍著倉庫轉了一圈又回到院子。
最開始夜夜是真的想用自己的方式給江漣擦背演變成你追我趕勢必要抓住自家主人的局面……以至於江漣捂著下半身毛巾被跑著跑著忘了原因是為啥，總而言之是兩個衣冠不整的人在工坊裡捉迷藏了一圈……已經不是衣冠不整的程度了。
夜夜很不高興：「真是的！為什麼要逃走！！」
「我要問你才對，我又沒急支糖漿，為什麼追我？」
「大白天的鎖什麼門，我剛剛把礦物運回來，你們……」第三個聲音從牆上傳來，貝希摩爾遠征歸來，好吧，從城市到湖中心也就一天多的路程，但對貝希摩爾來說回來看見的一幕震撼就大了，「……這是何等的寡廉鮮恥，明明已經有我了你竟然還對路過的無知少女下手。」
江漣扭頭就吼道：「很明顯是我有人生危機了好嗎！別看戲，幫我攔截一下這傢伙！」
貝希摩爾饒有興趣的盯著江漣：「愚蠢的人類雄性不是很喜歡這種事情嗎？」
「少廢話，我可是立志要守護世界的男人，連處男之身都無法守護的男人還能守護什麼！」整句話說的鏗鏘有力慷慨激昂，說給不知情的人都可以當真的來聽，此言一出，整個鬧劇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可以想像，光是這麼一句話世界上90%的男人就有了打死江漣的理由。
坐在牆上看戲的貝希摩爾本來手裡拿著紅色水晶當蘋果在吃，江漣來這麼一出，她頓時忘了自己該做什麼，手裡的水晶也叮叮叮的掉在地上。
夜夜也驚了個呆，她從一開始就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會上升到破壞世界和平的程度。沒聽見江漣說嗎？守護不了童貞就守護不了世界。
貝希摩爾臉色一紅咳嗽了一下，抬起手微微指了指江漣：「台詞不帥，而且鳥籠大開……真丟人，快點滾去穿衣服！！」
「江漣！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是誰，難道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呵~誰是莫名其妙的女人，論資歷，我在這個工坊呆的時間比你早，欺負江漣的人，應該是我！」貝希摩爾跳下來拍了拍手，越過江漣徑直走向夜夜，視線下飄瞅了一眼做對比，露出得勝的表情。
江漣
漣怒吼：「喂！」
夜夜咬了咬牙，看著貝希摩爾的目光就好像看見階級敵人一樣：「有什麼了不起！夜夜比你年輕比你可愛，只不過是上了年紀的老太婆而已，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在幾千歲以上吧？」
「老太婆……！」
江漣站在旁邊，感覺氣氛有點不妙。
「江漣一定喜歡這樣年輕漂亮溫柔的夜夜，像你這種只會浪費資材的傢伙只有端茶倒水的份！」
「很囂張嘛新人！！是想打架嗎？」
江漣開始緩慢退後靠在牆上，發覺沒有退路了，開始側步平移躲在樹後面。
砰！
這聲音，還沒開打呢，兩個妹子腳下的地板就已經裂開了，紅與白兩種魔力從夜夜與貝希摩爾的身上迸發，強烈的氣如同熊熊火焰在燃燒。
陣陣強風從魔力對撞的中心捲向四周，颶風呼嘯樹枝搖擺，江漣抱著樹，樹無處可藏，秋天時節本應該緩緩落葉，因為兩個女孩鬥氣在頃刻間變成沒毛的雞，光禿禿的煞是可憐。
「夜夜才不會怕你！」
「今天一定要讓你學會尊重前輩！！」
江漣伸出手想要勸說，強風灌注喉嚨讓他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跟人類不同的地方，機巧少女不會受傷，在人類看來生死相搏的行為，實際上就跟剪刀石頭布一樣簡單。夜夜跟貝希摩爾打，也無非是相互不服氣罷了。
夜夜衝了上去，夜夜打中貝希摩爾，夜夜被打進牆壁掛成一幅壁畫……
貝希摩爾撲了回去，貝希摩爾被踢中肚子，貝希摩爾撞破圍牆滾出工坊。
江漣幾次欲言又止，摀住耳朵在音爆聲中保護耳膜，眼睜睜的看著兩女孩拆工坊無言以對，半跪在地上心情何等複雜。
「我的泡菜罐子！！我的臘肉！！我的牆！！」
幾次三番掩面捂臉後，兩個女孩還沒決出勝負，現如今抱在一起滾成一團。
算了算了，讓她們打吧……江漣低頭躲過飛來的石頭碎片，開門進屋，換好衣服坐在工作台上，淡定從容的鋪開紙。外面響聲不斷，拳拳到肉不說，建築物也在不斷被摧毀，牆壁碎裂之音從未停止過。
「從基礎的東西開始考慮吧，煉金不是依賴魔法的附屬產品，科學也不是煉金的全部，結合兩者的優點……」江漣在手裡轉筆，「就像混血的妹子可以結合東西方的美麗特點在一身，也可能結合父母的醜點在臉上。權衡魔法與科學的平衡，不斷汲取先進的技術，不斷進步，擴展一條新的道路出來……呵，這就是我這個先行者要做的事情。」
窗外一身轟鳴震爆，兩個女孩打架掀起的風吹開了窗戶，江漣過去把窗戶關好，隨手強化一下骨架以免玻璃被震碎，繼續回到座位上。
十八世紀球狀實心彈丸能敲破風帆戰艦，攻擊壓倒防禦之後，工業革命創造的鐵甲戰艦讓所有老式滑膛炮退了休，防禦戰勝攻擊。不過，矛永遠比盾發展的快，破壞比建設容易，隨著錐形彈頭出現鐵甲艦也能被打成篩子，於是鋼板又催生新的技術再次折斷矛，不過表面滲碳終究遭不住更進步的穿甲彈。
不行，腦子裡並不擅長弓弩箭矢的圖紙，模仿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的話沒有滑膛炮只是個笑話……果然還是做人偶更方便。
人偶…狙擊型人偶。
「對啊，我幹嘛要吊死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
轟！！！
「臥槽！打到這裡來了！？啊！！」
屋子被炸開，強勁氣浪沖了出來，江漣被掀翻整個人拍在地上，腰好疼！
「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工坊被你弄得亂七八糟！！」
「都是你的錯，明明每次都是你砸的！」
江漣在一片狼藉中咳嗽著爬起來，閉著眼睛眉頭緊皺，捏著拳頭很想大發神威把姑娘們揍趴下，可惜對比一下武力值只能作罷。
「你們……」因為工坊的破舊，尋常石塊壞掉就壞掉了，江漣今天光想著設計武器懶得搭理，事後妹子們玩開心了再修就是，拆家得另算，「此刻在我心裡翻滾不止的這份漆黑的感情，究竟是什麼？」
「慾求不滿？」x2
「是憤怒！」江漣指著外面坑坑窪窪的地面與倒塌的圍牆，還有牆壁上各種夜夜形狀與貝希摩爾形狀的窟窿，「明天早上不把工坊修繕好，就滾蛋，你們兩個敗家人偶，我不養了！！」
於是，這便是在機巧少女看起來跟剪刀石頭布一樣的遊戲而已，只不過場地顯得比較脆弱罷了，嗯……
「最近都有很重要的工作，不要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