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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7章 製造內訌 文 / 大司空

    「沖,放馬衝出去,拼了才有活路!」仁多單尊很不甘心束手就擒,他的手下還有近萬部落勇士。

    仁多單尊心裡明白,在他的指揮之下,部落的勇士們在鹽州的大地上,已經犯下了滔天的罪惡。一旦放下兵器,天知道這些漢人會把他點天燈,還是活埋?

    「轟轟……」部落勇士們接到仁多單尊的命令,毫不猶豫的將手裡的匕首,惡狠狠的扎進馬屁股。

    「稀溜溜……」血光迸射之時,被蒙上了雙眼的戰馬,吃痛不過,發狂的衝向堵住谷口的木石堆。

    居高臨下的姚洪冷冷一笑,猛的揮下高高舉起的右手,「嗖嗖嗖……」箭如雨下,幾百匹發狂的戰馬大半倒在了衝向谷口的路上。

    堵住谷口的郭懷也沒閒著,每隔半刻鐘,他都要下令一個都的士兵,扔出隨身攜帶的燒罐,將谷口的狹窄通道變成一片火海。

    一連三撥,上千匹戰馬,變成了烤馬肉,谷口處,飄起陣陣焦糊的肉香。

    長老阿奇思發覺,周軍的包圍圈逐漸縮小,他們所在位置,已經被納入到弓弩的射擊範圍,只是周軍一直手下留情,並沒有朝著人群之中放箭。

    「單尊,不能再亂來了,你想讓咱們亡族麼?」阿奇思心裡明白,大勢已去,硬拚下去,只會讓原本不多的部落勇士,化為腐肉。

    仁多單尊慘然一笑,說:「老叔。咱們當年在靈州的日子多美啊,只可惜,漢人裡邊出了個李中易。天欲亡我啊!」

    「單尊,漢人有句老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盛唐的時候,我們黨項人不也被朔方軍欺負得連族長的老婆女兒都要獻出去,才能保命麼?」仁多單尊不愧是成了精的老油條,如今他們已經陷入到了絕境。一旦拼光了族裡的勇士,那就再也沒有將來可言。

    「你去告訴漢人,我要見他們的李大帥!」仁多單尊扭頭吩咐身邊的親信武士。讓他騎馬去找漢人求和。

    仁多單尊也不是笨蛋,利用尚有一拼之力,和漢人的統帥談好條件,才有可能替族人留火種。

    姚洪得知消息之後。冷笑一聲。按照他原來的脾氣,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被包圍的黨項人殺光算了。

    可是,在李中易那種奸商氣質的熏陶之下,姚洪已經脫離了純粹武將的層次,他知道,打仗不僅要決出勝負,更要撈到更多的東西。

    谷內被包圍的黨項人。不僅攜帶了大量鹽州漢民的財富,而且。黨項本族的奴隸眾多。

    在靈州,狗頭部落被滅之後,朔方新軍招募的一千多黨項奴隸騎兵,這些人如今已經成了李中易手頭,最聽話,也是最凶狠的鷹犬。

    姚洪至今記憶猶新,李中易曾經說過的那句話:聽話的留下,扎刺的殺掉,以夷制夷方為上計!

    「來人,去稟報大帥,仁多單尊請求有條件投降!」姚洪再不猶豫,果斷命人去通知後方的李中易。

    李中易得報之後,還沒來得及說話,左子光卻大笑著說:「恭喜老師,又多了數千騎兵鷹犬!」

    「呵呵,你比我還有信心?」李中易負手立於朝陽之中,衣袍隨風飄擺,顯得飄逸出塵。

    「現成的奴隸騎兵鷹犬不納入咱們的掌握之中,難道還要縱容他們去投靠夏州的黨項八部麼?」左子光斬釘截鐵的說,「此役之後,鹽靈二州盡入老師彀中。」

    李中易扳鞍上馬,緩緩的朝著夾胡谷這邊行去,路上,他笑著說:「咱們有騎兵的事,不知道朝廷知道了之後,會作何感想?」他這是有意識的考驗一下左子光的大局感。

    「陛下也許會很重視這些人,只是,中國鄙視外夷之論,在朝中頗有人支持。」左子光笑道,「如果學生所料不錯,以陛下的心胸,應不會太過在意老師手頭的這點騎兵。」

    「嘿嘿,三千騎兵,這可是一支不得了的力量啊,你覺得陛下睡得著麼?」李中易並沒有正面回應左子光,他打馬揚鞭領著五百牙兵,趕到了夾胡谷。

    在等待的過程之中,仁多單尊也沒有閒著,他吩咐手下的部落勇士們,把大車推到了陣前,組建了一道看似強大,實際經不起火燒的一道防線。

    姚洪根本沒理會仁多單尊的小人之心,他按照參議司的部署,只是將刀盾兵調整到了陣前,讓攜帶燒罐的神火營將簡易的彈射裝置,抓緊時間安裝完畢。

    長槍兵們,則將手裡的長槍插在地上,揮舞著手裡的所謂「工兵鏟」,築起了一道簡易的胸牆。

    左子光在靈州的時間已經不算太短,深知草原民族的優勢,所以,參議司計劃裡的種種佈置,無一例外,全都針對著騎兵的高衝擊力和爆發力。

    等李中易到場的時候,郭懷縱馬迎接上來,大聲說:「稟報大帥,末將已經徹底的堵死了谷口,黨項人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黨項人可還安分?」李中易含笑問郭懷,郭懷知道自家大帥的心思,笑瞇瞇的回答說,「輜重無數,戰馬如雲,女子金帛想必不會少。」

    見郭懷做了個嚥下口水的動作,李中易哈哈一笑,說:「我的貪財,你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郭懷嘿嘿一笑,說:「打仗要死人,咱們朔方軍的撫恤標準又高,不撈一點便宜回來,末將心下難安啊!」

    「呵呵,我就不見那個什麼單尊了。傳我的話,不管是誰,只要拿來仁多單尊的首級,他的全族都可以順利離開鹽州。」李中易扭頭向李雲瀟下達了一個十分古怪的命令。

    李雲瀟按捺住心裡的疑惑,拍馬去找姚洪,姚洪聽了李中易的軍令,思索了片刻,當即笑道:「大帥此計甚妙,這是要讓黨項人未戰自亂啊!」

    「老姚,黨項人又不傻,真會自己打起來?」李雲瀟十分不解的問姚洪。

    姚洪哈哈一笑,說:「大難來時各自飛,適者生存,這才是草原民族的生存之道。」

    「只要他們內部動上了手,咱們正好可以分而治之,唉,我真是不是個豬腦子。」李雲瀟猛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姚洪命人把李中易的將令,傳達給了所有的朔方軍士兵,讓大家齊聲用黨項話大吼出聲,「李大帥有令,只要仁多單尊的腦袋……」

    靈州的漢軍和黨項人雜居甚久,大多都比較熟悉黨項語,所以,姚洪手下的軍漢們,扯起喉嚨,大聲嚷嚷開來。

    仁多單尊聽清楚漢軍的口號之後,不由大驚失色,心頭一陣慌亂。

    按照仁多單尊原本的打算,他是想在騙過李中易之後,只要順利的通過夾胡谷口,就要帶著手下的部落勇士們,拚死殺出一條血路,奪路而逃,去投奔夏州的黨項嫡脈。

    誰曾想,李中易竟然如此的狡詐,居然提了這麼一個要他老命的要求,仁多單尊心裡既氣且恨,惶恐難安。

    阿奇思見仁多單尊的目光,凶狠的盯在他的身上,他當即明白,仁多單尊一定是懷疑上他了。

    靈州三部被李中易趕出州境之後,由於仁多單尊的部落勇士最多,按照草原上強者為尊的規矩,黨項人本著抱團取暖的需要,公推單尊為首領。

    只是,仁多單尊獲得的只是的名義上的首領地位罷了,各個部族的實權,依然掌握在各部的族長和長老們的手上。

    「單尊,漢人用心險惡,想讓咱們自相殘殺,你可千萬不能上當啊。」阿奇思故意撥轉馬頭,打算離仁多單尊遠一些。

    仁多單尊最不放心的就是阿奇思,現在,阿奇思自覺的拉開了距離,他稍微放了點心,扭頭凶狠的說:「兒郎們,漢人無信,只有拼了,都跟我來。」

    「殺!」仁多單尊拔出腰刀,凌空指向谷口的方向,猛的向下一劈,「跟我衝!」

    事到臨頭,仁多單尊不得不拚命了,因為,李中易壓根就沒有給他留下活路。

    實際上,早在李中易縱容奴隸們屠殺部族的族長和長老那一刻起,仁多單尊就已經知道,他和李中易之間,已是勢不兩立,水火不容!

    仁多單尊帶人衝了出去,他手下的勇士們,早就被財帛和漢女餵飽了,倒也忠心耿耿,眾人揮舞著手裡的彎刀,赤紅著雙眼,縱馬衝向谷口。

    「阿奇思長老,咱們該怎麼辦?」一個本部落的長老,忐忑不安的詢問阿奇思。

    阿奇思冷冷的一笑,說:「咱們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看著,就有活路。」

    「萬一,漢人說話不算話,那豈不是有了大麻煩?」那長老心裡很虛,一個勁的追問阿奇思。

    阿奇思重重的歎息一聲,說:「事到如今,不降又待怎樣?」

    漢軍居高臨下,已經徹底包圍了夾胡谷,又有可以將大活人燒成烤肉的魔火罐,真動上了手,谷內的黨項各部落,一個都別想活命。

    仁多單尊領著三千多騎兵,瘋狂的衝向谷口,無數把彎刀,在朝陽的映射下,閃現著奪目的寒光。

    居高臨下的姚洪,看得很清楚,除了仁多單尊的本部落武士之外,其餘諸部的人馬,都猶豫著沒有跟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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