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睚眥必報(1) 文 / 炎楠
九尾妖狐巨大的身體不停翻滾,憤怒的想要掙脫銀鎖鏈的束縛,卻徒勞無功。這銀鎖鏈上刻滿了古怪的字符號,像是擁有某種道力。每條鎖鏈抽打在它身上,都會形成一條鞭痕。
「嗚」九尾妖狐憤怒的嘶吼,它是擁有靈智的高等生物,寧可死都不願被人類擒獲。它猛然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霧,巨大的手指快速在地上畫了一個太極的圖案。
一條條沒有血肉的手臂,突兀的從它體內伸出,它的面孔變幻不定,頭部轟然炸裂,變成了無數淒厲猙獰的骷髏頭。
曼達拉面色慘白道:「不好,這妖狐竟然還擁有前世的記憶,快制住它。一旦它徹底吸收了此地的冤魂,除非教主親自出手,否則我教無人是其對手。」
「堂主休慌,我們四人奉教主命令,特來助你一臂之力。」一張巨大的銀網從天而降,四名**著上身,肌肉暴突的教眾,各抓住銀網的一角,猙獰的把九尾妖狐罩在網中,想要將其擒獲。
妖狐的雙眼,瞬間變得血紅。它歇斯底里的痛苦掙扎,不顧一切的甩動著九條尾巴反擊,卻徒勞無功。眼看它就要被制住,它猛然仰天長嘯,發出了淒厲的嘶吼。
無數的骷髏頭瘋狂撕咬在一起,互相吞噬,天地法則,弱肉強食,只有強者才配擁有控制權。漸漸的,漂浮在半空中的骷髏頭越來越少,最後化成一個少女的面孔。
「你們這些卑微的人類都要死」
天狐搏命,無法無天,妖狐的身體發出一陣令人戰慄的嘎崩聲,體型不斷變大。巨大的銀網越繃越緊,猛然斷裂,妖狐一飛沖天,猙獰的一掌拍倒了一片摩尼教的弟子。抓過一名手拿銀鎖鏈的少女,扯著雙腿用力一撕,肝臟脾胃雨點般灑落。
大量的血肉落到妖狐身上,迅速融入到妖狐的身體當中。摩尼教的弟子從未見過這麼血腥恐怖的一幕,一時竟無人敢於上前。妖狐對月狂笑,化為一片殘影,消失在月色當中。
曼達拉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慘白道:「完了,教主的消息有誤。這妖狐並非普通的上古異獸,而是擁有大神通。修道有成的仙獸。快通知教主,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妖狐斬殺。不然一旦這妖狐吸收了足夠的冤魂,普天之下,再也無人能將其制住。」
摩尼教的教眾們人仰馬翻,徐君一行人則平安無事的繼續前行。
山狼趕著馬車,不停的打著個哈氣。狂風依然吹舞個不停,他下意識的裹了裹身上的蓑衣,心裡抱怨不已。若是徐君肯聽他的話。不要進入狐仙觀,那也不至於惹出這些事端。這下可好,害的他連夜趕路,疲憊不堪。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從前方傳來。山狼皺了皺眉頭,這荒郊野嶺、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哪裡出來的女子?他好奇的抬頭望去,看到玄空子師兄弟正騎著駿馬向馬車疾馳而來。
玄空子敲了敲車廂的門道:「大哥。前方路中央出現一個受傷的女子。」
徐君瞇縫著眼道:「女子?這鬼地方哪來的女子,不會是摩尼教派來的奸細吧?」
「極有可能,要不我們師兄弟超度了她?」
「暫且不要動手。我們又不是蕭大王,不能濫殺無辜,待本幫主前去查探一番,再做決定。」
徐君讓山狼停下馬車,命令幫眾以馬車為中心,把馬匹圍成一個大圈,以此遮擋風沙,暫作休息。自己和玄空子師兄弟凌空飛行,快速來到了受傷女子出現的地方。
「你確定是在這裡?」徐君問道。
玄機子疑惑道:「剛才明明在這裡的,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了?」
「我們分開找,都小心點,一旦發現不對勁,立刻叫人。」
「好」三人皆是藝高膽大之輩,迅速散開。玄空子師兄弟往左右方向找去,徐君則繼續向前找去。
「少俠,救救我?」
一個聲音突然傳出,在狂風聲中清晰的傳入徐君耳中。徐君詫異的抬起頭四處張望,卻只看到漫天的塵沙。他皺了皺眉頭道:「誰,誰在和本幫主說話?」
「少俠,我在你前方的一棵枯樹下,你繼續往前走十丈路左右,就能看到我了。」
聲音婉轉動聽,像是黃鸝般鳴叫。徐君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大驚失色,這漫天風沙遮眼,即使他都無法看清遠方的物體,這女孩卻能清楚的看到他,好歹毒的眼力。
「你等著啊,別亂跑,本幫主馬上來救你。」
徐君大踏步的往前走,心中暗自做了一個決定,一旦發現不對勁,立馬把這女孩殺了。他可不是一個迂腐的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應對危險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徐君按少女的話向前走了十丈的距離,果然看到了一棵枯樹。而在枯樹之下,一個身材極其嬌小,眉清目秀的女孩子,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徐君。
徐君眨了眨眼睛,這啥情況,這也太you.齒了點吧,難不成蘿莉誘惑啊。這還真有點麻煩,他雖不在乎殺人,可殺這麼一個小女孩,他不去手啊。
「小妹妹,這荒山野嶺的,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啊?」
女孩鼻頭抽動,突然嚎啕大哭道:「我的家人不要我了,他們把我賣給了販賣人口的商隊,想要把我賣到蠻荒五部去。我趁護衛不注意,從商隊逃了出來。我在這裡等了兩天了,要是再沒人經過,我就快餓死了。」
「原來是這樣啊」徐君皺了皺眉頭,頗有點頭痛,他又沒孫猴子那
那雙火眼金睛,哪裡能一眼就分辨出善惡。少女的話是真是假,只有天知道。可見死不救有傷天和,他雖然殺死敵人時毫不留手,但這只能說明他嫉惡如仇。
他略作猶豫:「妹子,你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多大年紀了?」
女孩擦了一把眼中的淚水道:「稟哥哥,我叫蘇九妹,今年十五歲了」
徐君突然伸手,摸了摸蘇九妹的頭,這個動作把蘇九妹嚇了一大跳,她身體輕微的顫抖了兩下,卻並沒有反抗。
徐君看了看蘇九妹身上的鞭痕血跡道:「九妹啊,你還能自己走路嗎?」
蘇九妹嘗試從地上爬起,尚未站穩就倒了下去,她無奈的沖徐君搖了搖頭。徐君翻了個白眼。敢情還要他背著啊。這年頭好人真是做不得,獎金幾乎沒有,還要擔風險,自己還累得半死,這都什麼事啊。
他背著蘇九妹,遠遠的招呼了玄空子師兄弟,三人大踏步的往回走。玄空子緊盯著蘇九妹道:「無量天尊,大哥,還是我背著這位女施主吧。」
蘇九妹像八爪魚般緊緊抱住徐君道:「不要。你長得這麼醜,我不要你背,我要哥哥背。」
玄空子鼻子差點氣歪了,徐君倒是頗為受用。他翻了個白眼道:「沒事。沒事,本幫主背著她好了。」
玄空子默不作聲,冷冷的瞪了一眼蘇九妹。他修道多年,雖然任性而為。殺了不少人,但道行卻極深,他總感覺這蘇九妹有問題。具體哪裡有問題又說不上來。
他曾在上古典籍中看到,不管法力多麼深厚的妖獸化為人形,若無逆天的法寶掩蓋,都會有一絲妖氣。不過,能化成人形的妖獸不知多少年沒出現過了,僅憑書本上的記載,玄空子還真不敢確定蘇九妹的身份。
徐君把蘇九妹放到了馬車上,讓附影和小七給蘇九妹處理下傷口。
不知為什麼,小七從見到蘇九妹後就面色發白,渾身顫抖個不停。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事實上,她從未見過蘇九妹,但蘇九妹身上似乎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感,令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附影倒是沒察覺出有什麼異常,他給蘇九妹處理了一下傷口,又找出一套乾淨衣服給蘇九妹換上。馬車裡現在做了三位女性,略顯得有些擁擠,加上徐君和蘇九妹還不算熟絡,繼續呆在馬車中頗為不方便。幸好徐君的手下每人都帶了兩匹馬趕路,徐君和屬下一起休息了兩個時辰,牽過一匹駿馬繼續趕路。
三天後,徐君一行人抵達了泗水城。徐君對於泗水城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感情,這裡是他的故鄉,他從小長大的地方。這裡的每個角落,都有他的影子,這裡的每家青樓,都曾把他當成財神爺供奉。為了以防被人認出,他找了一條圍巾圍在臉上。
兩隊士兵擋在城門前,其中一隊士兵,手裡拿著一張布制的畫像,攔住了徐君的商隊道:「都下馬接受檢查,馬車中的人也都要出來。」
徐君皺了皺眉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坐在馬車斜眼一瞧,那畫像畫的不是別人,赫然就是他,頓時目瞪口呆,這蘇郡守還真是秉公守法之輩,都啥時候了,還沒忘了他啊。
「奉郡守之命,常年通緝朝廷要犯徐君,你把帽子和圍巾都摘下來。」一位上造官位的士兵冷冷站在徐君面前,徐君勃然大怒,抬手給了這名士兵一巴掌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你他娘的不想活了?」
徐君掏出保龍一族的令牌,在這名士兵面前晃了晃,士兵一個顫抖,忙站直了身體道:「不知大人在此,請大人恕罪。可大人身為保龍一族的官員,為何會和商隊的人走在一起?」
「保龍一族做事,用不著向你解釋。你家孫郡守呢?還不讓他滾出來迎接本官。」
泗水城的郡守依然是孫茂才,徐君故意提到了郡守的姓氏,是想給士兵造成一種他和孫郡守彼此熟識的錯覺,士兵果然上當。
「稟告大人,孫郡守目前正在徐府居住,下官馬上通報。」
「慢著,徐府什麼時候成了孫郡守的地方了,這怎麼回事。」
「大人有所不知,徐君窮凶極惡,不知禍害了多少無辜少女,還殘忍的割掉了郡守的兩根手指,所以郡守決定用徐家的宅院賠償他的損失。」
徐君面色不善道:「我草,孫郡守的手指還挺值錢,兩根手指就把徐府的宅院得了,這買賣不錯嘛,難道他就不怕朝廷治他一個貪…污的罪名嗎?」
「大人嚴重了,孫郡守之所以會住進徐府,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郡守瞭解到,徐君這賊子是一個非常在意家的人,郡守花重金招募了一批高手,只要這徐君一回到徐家,立馬就能將其擒獲。」
「原來如此,孫郡守日夜都想著抓賊,果然是大秦官員的楷模。你的表現也不錯,本官非常滿意,他日本官定會在孫郡守面前為你美言一番。」
「謝大人成全。小人叫張三,大人千萬記住了。」
「嘿」徐君無語,這張三還真是一個打蛇順棍爬的主,他擺了擺手道:「你先去忙吧,千萬要審查清楚了,別放跑一個賊人,本官自己進城見孫郡守。」
徐君跳上馬,大搖大擺的進了泗水城。本來他已經決定,不會再找那孫郡守清算往日的舊賬。可他沒想到,這孫郡守竟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偽君子,長年累月的在徐府等著他上鉤,這是要恨他恨到何種程度,才能做出這樣的事啊。
不過,孫郡守也太小看他了,蜘蛛網能網住飛蟲,能網的住飛鳥嗎,他可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