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安守邪道(4) 文 / 炎楠
天剛濛濛亮,徐君就從睡夢中驚醒。成長總是讓人煩惱,當一個紈褲子弟,決定奮發圖強,不再混吃等死的時候,煩惱也就來了。
其實,他大可不必多管閒事,可路見不平,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這蕭大王如此狠毒,害的這方圓十里都看不到半個人影,若不殺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百姓慘遭毒手,他不得不多管閒事。
他把眾人從睡夢中叫醒,給他們來了一個宣誓大會。首先,他要讓王大莽的手下發誓效忠,這不單是一種儀式,還是一種心理束縛。
宣誓完畢後,徐君咬了咬嘴唇道:「有句話叫寧可頓頓缺,不能一頓無。可你們知道,為什麼昨晚我要宰殺所有的馬匹,供大家敞開肚子,飽餐一頓嗎?」
眾人搖了搖頭,不明白徐君為什麼要這麼問。徐君歎了口氣道:「破釜沉舟,孤注一擲,我們現在沒有半點糧食可吃,亦沒有馬匹代路。若我們不能找到吃食,那我們當中除了少部分人外,都會困死在這。」
徐君話落,大部分的匪徒面色都變得慘白,只有玄空子師兄弟面無表情。憑他們的功夫,靠打獵充飢離開這裡完全沒問題,但這麼多人都想靠打獵解決肚皮,明顯不太實際。
徐君很滿意自己話語造成的效果,他掃視了一眼眾人,指著四明山方向道:「你們看到了嗎,那座山上的明王寨裡,有著吃不完的糧食,和大量的金銀財寶。只要我們搶了明王寨,我們都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可若是因為貪生怕死,不敢和蕭大王的人作對,那等待我們的只能是死亡。你們是想死在這,還是想搏一次,用你們必死的性命。去爭取那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徐君的話極具感染力,所有的人眼睛都紅了。拼還有一線生機,不拼鐵定要死,那為什麼不拼。
「殺了蕭大王,搶奪他們的糧食…」
不知是誰先帶頭喊了一聲,群情立刻變得激昂,沖天的喊殺聲直衝雲霄,徐君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和玄空子師兄弟二人,換上一套破爛的衣服,裝扮成王大莽的隨從。小七則女扮男裝,抹髒了面龐,混在了眾徒當中。一行人拿著武器,大搖大擺的上了四明山。
不料,徐君等人剛爬上山半腰,一隊全副武裝的悍匪就攔住了去路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想做什麼?」
王大莽抱了抱拳道:「勞煩通報一聲,在下天狼寨寨主王大莽,特來拜見蕭大王。」
王大莽塞上兩錠銀子。悍匪頭目掂了掂銀子的重量道:「看你們這麼懂事,老子就給你們通報一聲。在這裡等著,我只負責通報,至於大王肯不肯見你們。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一位身高近兩米,體型魁梧,長臂過膝的彪悍大鬍子。手裡提著一把碩大的錘子,從遠處走來。他每一步邁出,都往前跨了一大截。似是運用了某種特殊的輕功。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來到了王大莽面前。
大鬍子姓方,因為脾氣暴躁,常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以綽號天上火,意為焚盡一切。他是蕭老大手下的四大護法之一,跟隨蕭老大多年,南征北戰,忠心耿耿。
「你就是天狼寨的寨主獨眼霸王王大莽?」
王大莽忙點了點頭道:「正是在下,不知尊駕怎麼稱呼?」
「本人是蕭大王坐下的四大護法之一,你可以稱呼我為方護法。你帶著這麼多人來這裡想做什麼?」
王大莽抱了抱拳道:「原來是方護法,久仰大名。此事說來話長,一個月前,在下的天狼寨遭到官兵偷襲,無奈下只能四處逃竄,流落到此地,在下早就聽說蕭大王的英明,是以想要投靠蕭大王。」
方護法把王大莽打量了一番,扯高氣昂道:「就憑你這個叫花子,也想投靠我家大王?」
方護法一向自視甚高,除了蕭老大,誰都不放在眼裡。王大莽一行人打扮的和乞丐差不多,自然難入他的法眼。
王大莽面色微微一變,強壓下怒氣道:「在下知道自己武功不濟,只是想在蕭大王手下討碗飯吃。」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大莽一味委曲求全,方護法自然不能咄咄逼人。他皺了皺眉頭道:「看你蠻有誠意,本護法給你個機會,帶你上山一趟。你和隨從可以跟上來,其餘人在這等著。」
王大莽帶著徐君和玄空子師兄弟,跟隨方護法上了山,來到了明王寨的聚義廳。蕭大王端坐在大殿中央的虎皮椅子上道:「王大莽,你不在天狼寨呆著,跑本大王這裡做什麼?」
王大莽曾和蕭大王有過一面之緣,兩人算是舊識。王大莽抱了抱拳道:「蕭大王,我今日到此,只因天狼寨已遭官兵剿滅,想來投靠明王寨,只要蕭大王肯收留我們,給我們口飯吃,以後我王大莽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桀桀桀桀,王大莽,你應該知道,本大王這裡不養閒人,你帶來多少人馬,都有哪些本事。」
蕭大王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尖細,彷彿樹上的老鴉,說不出的難聽刺耳。她的打扮,特別的後現代,與眾不同。上身套著一件白色的緊身布衣,下身則穿著一件紅色裙子。面龐上塗抹著厚厚的一層粉,雙唇沾染了胭脂,嬌艷欲滴。鷹鉤鼻子,目光陰狠,十指指甲血紅,明明是男兒身,卻打扮的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想要嘔吐的感覺。徐君乍一見到這麼個極品,驚得汗毛都炸立開來。
「稟大王,我天狼寨雖毀於官兵之手,但天狼寨的高手尚存,這次前來,我帶來了百名手下和兩位高手。」
「哦」蕭大王聽到有高手,頓時來了興致,他緊緊盯著王大莽道:「不知是哪兩位高手,讓本大王見識下。」
王大莽給玄空子師兄弟二人使了個眼色,二人忙向前一步道:「蕭大王。多日不見,你不會認不出我們兄弟了吧。」
秦沉天曾廣招天下豪傑,共同商討大事。玄空子師兄弟作為逆涼山的左右護法,很是一個受人關注。加上兩人心黑手辣,行事無所顧忌,殺了不少正邪兩道中人,名氣極大。
蕭大王面色巨變道:「沒想到兩位大駕光臨,不知兩位怎麼會和王大莽在一起?」
玄空子面無表情道:「我們師兄弟二人和王大莽是舊識,這次天狼寨遭了難,我們兄弟二人特意前來幫忙。倘若你不願收留天狼寨的人馬。那麻煩借些糧草和馬匹,貧道介紹王大莽跟隨我們大當家秦沉天好了。」
昨晚睡覺之前,徐君曾和王大莽,以及玄空子師兄弟二人,仔細討論過來明王寨後,蕭大王會問什麼話,該怎麼應答。徐君相信,為了留下玄空子師兄弟,蕭大王一定會收留天狼寨的人馬。
蕭大王哈哈大笑道:「兩位道長說笑了。本大王一向義薄雲天,怎麼會見死不救呢,快點擺下酒席,本大王要親自給諸位接風洗塵。」
門口的匪徒收到命令。忙去命令伙夫準備酒席。徐君剛鬆了一口氣,卻發現蕭大王色瞇瞇的盯著他,直流口水。
「王大莽,不知你身後這是何人?」
「稟蕭大王。這是在下的隨從。」
「你的隨從長得蠻俊俏嗎,本大王甚是喜歡,不知你可否割愛。」
蕭大王不好女.色。反而喜歡龍陽之癖,這一點徐君並不知曉。而王大莽等人,則壓根就沒想到蕭大王能一眼相中徐君。
「草,你個老東西,幹嘛這麼盯著本少爺。」徐君讓蕭大王看得渾身發毛,忍不住心中暗自誹謗不已。他可是根正苗紅,三代貧農,擁有正常的性取向,實在接受不了這麼特別的大叔。再說,就算他好龍陽之癖,也不能找個這麼磕磣的啊。
王大莽看了徐君一眼,似是在徵求徐君的意見。徐君咬了咬牙,無奈的點了點頭。小不忍則亂大謀,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徐君不想因為一時之氣,害的眾人全落入到危險當中。
王大莽沖蕭大王微微一笑道:「這名隨從只是我的一個手下,蕭大王既然喜歡,那儘管拿去。」
徐君撇了撇嘴,心中忍不住把王大莽咒罵了一番,他又不是貨物,還拿去呢,怎麼不打包把他郵寄。不過,他只是發發牢騷,哪裡會真乖王大莽。欲得信任,必先給與。美男計倒也不失為一條妙計,只是使用這條計策的人,難免會菊花殘,滿腚傷。
「哈哈哈,既然王寨主如此客氣,那本大王就受之不恭了。來人,帶這位美人下去沐浴更衣。」
徐君暗暗叫苦不已,兄弟們吃酒吃肉,他卻要伺候一個變態大叔,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但偏偏他又無計可施,只能在兩名匪徒的帶領下,來到了更衣沐浴的地方。
兩名俊俏的小男生上前道:「哎呦哥哥,你長的還真不是一般的俊,今晚可是你的好日子,只要你把大王伺候好了,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徐君差點吐血,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可噁心死他了。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今之計,只有等到晚上蕭大王進屋,他趁蕭大王不備,把對方給殺了,讓這明王寨群龍無首。
「你們兩個滾遠點,少用你們的髒手碰本少爺,我自己會洗。」
「哎呦,脾氣還挺大,我們剛來的時候,也和你差不多,可只要經過了今晚,你就會變乖了。」
「下…流」徐君勃然大怒,單手捏住其中一名少年,把他硬生生舉了起來,另一名少年頓時嚇得渾身顫抖,面色蒼白,卻不敢上前。
「再敢胡言亂語,本少爺要了你命。」
徐君放下臉紅脖子粗,險些斷氣的少年,恨恨的脫光了衣服,跳入到木盆中,美美的泡了個澡。
洗完澡後,徐君換上乾淨的衣服,在兩名侍者的帶領下,來到了蕭大王的屋中。
時間不過中午。徐君在屋中坐立不安,有心想要把看守屋子的兩名匪徒打暈,出去探查一番,又怕會打草驚蛇,只能暫時隱忍。
一名侍者端著一大盤烤肉,和一壺美酒走進屋,徐君忙趁機打探道:「這位小哥,不知和我一起來的人都在哪裡。」
「他們都在和蕭大王飲酒呢,你不用著急,蕭大王晚上就會過來看你。」
徐君心中暗罵:「我著急個屁。」但表面上卻裝出一副人獸無害的和藹樣子道:「謝謝小哥的關心。不知小哥可否幫在下個忙?」
侍者皺了皺眉頭,不知徐君想做什麼。徐君微微一笑道:「我這人有個毛病,從小喜歡看書,一會不看都渾身都難受。我有幾本書放在王大莽那,麻煩小哥幫我送過來可好。」
徐君掏出一把銀票,塞到了侍者手中,侍者略作猶豫,隨即把銀票貼身放好道:「那你在這等著,我找機會把書給你取來。不過。你可不能說這書是我幫你拿的。」
「小哥儘管放心,這書我本來就貼身帶在身上,和小哥沒有半點關係。」
侍者點了點頭,忙離開了屋子。一個時辰過後。侍者前來收拾碗碟,趁機把一本書塞給了徐君。不過,侍者看徐君的眼神頗為奇怪,令徐君一陣詫異。
他接過書一翻。差點吐血,這竟然是一本罕見的連環畫,只是畫中的場景極少。角色也只有兩個人,情節更是少的可憐,基本沒有。徐君無語的翻
了個白眼,讓一群匪徒帶本書在身上,這確實有些難為人了,估計也只能帶這種書了。
他把連環畫仔細翻閱了一遍,翻到書中間處的時候,發現每一頁上都有一個小字,連到一起就是今夜子時,點火為號。
他忙把書貼身藏好,放下心來,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覺。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漆黑不見五指。他忙問門口的守衛道:「兩位小哥,不知現在什麼時辰。」
兩名守衛面無表情的回答道:「再過半個時辰就是子時了。」
古代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徐君沒想到自己會睡了這麼長時間。他望向桌子上已經變冷的晚飯,拿起筷子隨意吃了兩口。
「哈哈哈,美人,本大王來了。」蕭大王人未到,聲先到,徐君放下筷子,暗叫一聲不好,這還一個時辰呢,他該怎麼辦?難不成真要他失身?那還不如殺了他呢。
「大王,不知你想對本少爺做什麼?」
「你說呢?」蕭大王直勾勾的盯著徐君,不停地吞嚥口水,搞的徐君心裡直發毛。徐君面色不善道:「大王請自重,在下可是一個有節操的美男。」
蕭大王嘿嘿一笑道:「本大王就喜歡你這樣有原則的美人,你不用怕,你越反抗,本大王越興奮。」
徐君差點吐血,面對這麼一個猥瑣大叔,他能不怕嗎?他靈機一動,計上心頭道:「大王何必急於一時,我們不妨先喝點酒,彼此交流下感情。」
為成大事,必要的犧牲在所難免。徐君強忍著嘔吐的感覺,給蕭大王倒了一杯酒,蕭大王拿起酒杯道:「美人敬的酒,本大王怎麼都要喝。」
蕭大王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徐君頓時有些後悔,早知這蕭大王如此愚笨,他該提前準備點毒藥,給這蕭大王來上一杯毒酒。
「大王好酒量,在下陪大王喝上一杯。」徐君忙又給蕭大王斟滿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蕭大王再次一飲而盡。
蕭大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發現飯菜都涼了,頓時大怒道:「大膽,誰竟敢怠慢了本大王的美人,快把這些飯菜撤下,換上一桌熱菜,再給本大王拿兩罈子好酒過來。」
兩名侍者忙走進屋,把變冷的飯菜拿走。不多時,熱氣騰騰的飯菜就端了上來。蕭大王開了一罈子酒道:「美人,用這小杯喝酒太不過癮,不如你我一人一罈酒,把酒言歡可好。」
徐君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蕭大王看來是海量啊,他想拖延時間,不是想讓對方把自己灌醉,趁機做些恐怖的事情。他微微一笑道:「大王,酒要慢慢品,正如美人要慢慢欣賞一樣,大王何必急於一時。」
「說的好,沒想到美人還有這等見識,本大王決定了,只要你今晚讓本大王開心,明天本大王就封你為壓寨夫人。」蕭大王頗為高興,給徐君斟了一杯酒。徐君端起酒杯,心裡把蕭大王的祖宗八代都詛咒了一番。早知這蕭大王有這等愛好,他該把自己弄丑點再上山。
徐君裝作興奮的樣子,陪著蕭大王喝了足有一罈子酒,總算熬過了一個時辰,等到了午時。此時蕭大王已略有醉意,藉著酒勁動手動腳,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徐君洞房。
徐君苦不堪言,厭惡的躲過蕭大王的魔爪道:「大王切勿心急,本少爺先刷牙漱口,保證一會好好伺候你。」
蕭大王喜上眉梢道:「難道美人想上演那個節目,那快來吧,不用漱口了。只要你能讓本大王高興,本大王保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蕭大王這邊慾火中燒,屋外突然有人喊道:「不好了,失火了失火了」
徐君詳裝驚訝道:「不好,大王,外面失火了,大王快去看看有無損失。」
蕭大王聽到外面一片嘈雜聲,酒立刻醒了,他站起身道:「美人在這裡稍等片刻,本大王去去就來。」
蕭大王調頭就往外走,徐君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突然暴起,輕飄飄的一拳擊出,結結實實的打在蕭大王背上。
九重陰寒的力道,侵蝕著蕭大王的血液,蕭大王雙眼前凸,不甘的轉過頭道:「你,你究竟是誰?為何要下此狠手。」
徐君咬牙切齒道:「大爺的,本少爺忍你好久了,你他娘的去死吧。」
徐君暴跳如雷,一腳把蕭大王踹倒在地,抽出蕭大王腰中的佩刀,一刀把蕭大王的頭割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