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主子，你後悔了嗎？ 文 / 藍安諾
「四皇子，遠道而來，本就舟車勞頓。昨日又受到了驚嚇，是在是戰某之過啊！」戰府的書房裡，突然想起戰天朗爽略帶歉意的笑聲，使整個書房一下子活了起來。
男子一襲冰藍色的衣袍，袖口和領口都有精緻的圖案，明眸秀眉、姿態依然。唇邊笑意淡雅，像是琉璃般空靈，氣息如同空山幽谷般純淨。整個人落在戰天的眼裡只有四個字－－雅致天成！微微笑了笑，莫影灝嗓音淡雅「戰盟主不必介懷，在下，此刻不是好好的在盟主面前嗎？」
眼神略帶讚賞，輕輕點了點頭，戰天越發欣賞面前的年輕人。身為皇子，不驕不躁，說話客氣知禮，加之水淵百姓口口相傳的口碑，說不定，將是下一任的水淵皇帝。嘖嘖！要是有這麼個女婿，好像也不錯啊！不過，自家那個不省心的，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就連錦城這段時間，也非常不對勁。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莫影灝有些不太自然的輕咳一聲「戰盟主……」
「哦，四皇子想必也累了，戰某這就吩咐人替皇子打掃院落。」戰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該做什麼，急忙開口道。
莫影灝點了點頭，嗓音淡雅溫煦「那就勞煩戰盟主了！」輕輕垂下眼簾，在戰天看不見的角落，眼底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流光，一閃即逝。
太過虛假的笑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厭惡呢！
同在戰府的一間房頂上，男子挑了挑眉，一張千嬌百媚的容顏妖嬈無限，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折扇，風玄衣突然輕笑一聲，悠悠道「你不是厲害嗎？那你知不知道，這體弱多病的水淵四皇子，這次來做什麼呢？」
旁邊一襲白衣的男子輕輕瞥了他一眼，週身氣息優雅如詩，良久，才漫不經心的緩緩開口「他不是說了嗎？奉水淵皇帝的命令，見識一下世面。」語氣端的是漫不經心、嗓音如同清泉般溫潤。
「噗！」風玄衣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邊笑邊用懷疑的目光望著他「這麼扯的理由？你白瑾墨會相信？」
聞言，白瑾墨勾了勾唇，笑容溫潤如玉，只是眼底的情緒太過高深莫測「我當然信！」四個字，頓時讓風玄衣臉上的笑意被凍結，後者一臉的不相信，扇扇子的動作也停滯在半空「你相信，你居然相信？你騙鬼呢吧？」
唇瓣輕輕抿了抿，漆黑的眼眸劃過絲絲讓人看不懂的眼神，眼神緩緩落遠處。他當然相信，沒有水淵皇帝的同樣，莫影灝，又怎敢光明正大的前來倉溯黎城？只不過，他的目的，可比「奉皇命而來」這幾個字，複雜多了！手裡的東西是一支極短的短笛，三寸多點，食指粗細，純白色的笛身，看質地，像是羊脂白玉，但握在手裡卻覺得週身散發著隱隱寒氣。上面有著從未見過的花紋，像是一種花，又像是什麼圖騰。看成色……應該值不少錢吶！
咳咳！腦海裡突然蹦出來的一句話讓先前比較沉重的一些想法全都付之一炬，輕笑了兩聲，柳小小抬起眼，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方纔那名複姓東方的男子曾說過，二師兄不會有事，不管怎樣，無論從哪個方向考慮，她願意信她一回。只不過，面前這個女子對於他來說，應該很重要吧！那為什麼，會讓她跟著自己？
轉了轉眼珠，柳小小將手中的東西擺放在桌子上，果不其然，女子的視線也順著她的手轉到了桌子上。輕輕低下身，柳小小輕聲問道「浮若，你知不知道，『主人』的名字是什麼？」說實話，她對男子的身份著實好奇，可以輕易出言絲毫不把天山隱世家族放在眼底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本身實力不俗，身後又有那麼大的關係網。
女子輕輕抬了抬眼，視線從笛子轉到她的臉上，眼底沒有了之前的脆弱，卻依舊的勾心奪魄。也許別人問這句話她連看一眼都不會，但是，也許是因為主人的吩咐，她下意識的就將柳小小的話聽了進去，唇瓣微微張了張「主人……就叫主人！」
黎訣御在身後小小的默了下！他怎麼覺得，這話跟沒說一樣？踏雪默默的低下頭：其實……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感覺。
柳小小扶額，好吧！她算看出來了，這個女子不是什麼提線木偶，也不是什麼沒有情感思維，只是，前提是，一定要和那名東方東方公子有關係的事情，她才有興趣。少女眼底劃過思思無奈，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一般，道「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主人』之前叫你空心？」就算是跟著她，也沒有必要改名字吧！
除非，浮若之前就是這個名字，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浮若原本空洞的眼神一下子迷茫起來，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話「主人說，沒有心，就不會痛。」
沒有心……就不會痛？這句話，別說是柳小小了，就連房間裡一直充當背景的幾人都有些吃驚。這是什麼邏輯？名字叫空心，就等同於沒有心嗎？望著對面的女子，柳小小心裡突然挺不是滋味的，眼前這個女子，也許她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但卻不是因為她沒有心。而是，她的心太小，能裝得下的，也只有那個男子了吧！
她相信，他們的感情一定早就超越的主僕，抿了抿唇，眼底劃過絲絲異色，柳小小試探性的問道「浮若，除了主人，你還記不記得其他人，比如說，你的父母之類的？」女子妖媚的容顏劃過絲絲不解，也許是實在記不起來，也許，是沒聽懂她的話。只是搖了搖頭，語氣輕，卻落地有聲「我……只記得主人！」這下子，帶個他們的不光是吃驚了，等多的是震驚。
我……只記得主人！只記得嗎？
若是一個人，忘記全世界，卻唯獨記得你，那你會是什麼感覺？
柳小小不知道，殷歌笑也不知道，藍竹戰慕擎、踏雪黎訣御他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知道，那個人其實，已經超越了一切，包括她的命！
呼！長長吐出一口，柳小小拿起手中的東西，掌心驟然一縮，隨即鬆開。緩緩攤開手掌，一字一句道「浮若，他讓你跟著我，等他回來。那麼，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好！」幾乎是沒有遲疑的，浮若就伸出手緊緊攥住她，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那簡單的四個字，等他回來……
十指相扣，本是戀人之間的動作，可此時此刻，落在眾人眼底的兩名女子，只有美好兩個字！
一個白衣翩躚，一襲長裙驚艷了浮華，風華絕代、絕世傾城。一個紅衣搖曳，一雙秋瞳瀲盡世間芳華，膚若凝脂、妖嬈魅惑。同樣的舉世無雙、驚鴻絕艷！
兩個人就這麼牽著手走出去，讓樓下以幽娘為首的一群人險些亮瞎眼，看著自己造成的反響，柳小小眼底漫過三分戲謔七分狡黠，突然轉頭眨了眨眼「浮若，以後，只穿紅色好不好？」唇邊的笑意暖暖的，像是冬日裡的一抹太陽。
望著那雙清澈到沒有半絲雜質，卻又流光溢彩的美眸，浮若下意識的點點頭，心突然被撞擊了一下。她想，從此刻起，除了那個雲霧般飄逸的男子，她的心裡又多了一道倩影。那是一雙，笑起來日月都失色的眼眸！
戰慕擎站在原地，從樓上清晰的看到了那兩名女子四目相接的一笑，突然摀住胸口呢喃道「我想，如果她們不是兩個女子的話，我一定會想說已經話。」其實，她現在也想說來著。
「什麼話？」踏雪好奇的轉過頭問道，藍美人同樣輕輕側過頭。緊接著，是一句比較脫線的話語緩緩流入耳畔「在一起……」戰慕擎輕輕吐出三個字，隨後朝著樓下走去。
「在一……起？」黎訣御條件反射性的重複了一遍，最後一個字拔高了音調，那是，兩個女子啊！可是，可是「為什麼我也有這種感覺？」
殷歌笑很是嫌棄的瞥了他一眼，腦海裡卻自動腦補兩名同樣絕色**的女子，四目相接，深情對望……千年不變的臉上出現了絲絲裂痕，說好的小清新呢？這段時間跟在小師妹身邊，果然是學壞了啊！甩掉腦海中的想法，他絕對不會承認他剛才都想了些什麼，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
先是被戰慕擎的話語雷翻了，隨後又聽到了一個天馬行空的思維，踏雪毫不猶豫的回道「如果你真的那麼做，王爺不會放過你的！」黎訣御唇邊上揚的弧度頓時僵住，似哭非哭的樣子。顯然，他方纔的想法同大師兄是一樣的！
藍美人默默的在一旁補刀「王妃同樣不會放過你！」好吧！藍美人都開始將冷笑話了，這還怎麼愉快的玩耍下去。
就在柳小小和浮若二人在大街上賺回頭率之時，一個巷口的轉角處，卻有一名身著純白色，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點綴的男子靜靜的望著他們，銀質的面具遮住了容顏，一雙眼睛卻像是蒙了一層厚厚的霧氣。
半晌，空氣中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嗓音「主子，你後悔了嗎？」聲音雖是疑問，卻帶了幾分恭敬。話落，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娃娃臉的少年。
好久好久之後，男子才緩緩的張開唇瓣，聲音淡的像是會飄散在風裡「悔？對於我來說，早在百年前，就已經悔到麻木了，而如今……」只是在千瘡百孔的傷口上，重新添了一道最深的便是了！後半句話被隱了下去，可身後的人是跟了他多少年的情分，自然明白他最後想說的話是什麼。
「可是……」可是，你百年前強行留下她時……並沒有這麼難過啊！而現在，像是，丟失了心臟一般，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那您，會在把她尋回來嗎？」
再把她尋回來？尋回來，那是，一個多不切實際的詞語啊？男子輕輕搖了搖頭，嗓音低沉「空雲！」清清淡淡的兩個字，卻夾雜了些許莫名的壓力。
身後的少年頃刻單膝跪地道「屬下逾越！」
「罷了！」輕輕歎了口氣，微風送來男子蒙了一層雲霧般的嗓音「你起來吧！」
「主子……」少年抬起頭，還有一句話，他沒有問出來。主子，您費勁了百年心血，讓她的記憶裡只剩下你一個人。百年前，是您的百般縱容，要星星不給月亮。百年後，是您音容笑貌，連她手心的硃砂都是您親手種下的。而如今您選擇送她離開，您用沒有想過，若是沒有您，浮若，她該怎麼辦？
若是沒有你，她該怎麼辦？
這句話繞在少年的舌尖上，卻遲遲沒有問出，也許離開了主人，她的記憶會慢慢恢復也說不定。可是那時候，主人您，又該怎辦呢？
即便少年的話沒有問出口，男子也知道他心中的疑惑，其實，他也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旁人都知他心中不捨，而他，又如何捨得？他不過希望，離開他以後，那個曾經可以指著他鼻子罵他自私的女子，可以真正活過來，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會哭、會笑、可以討厭、可以喜歡，不再是個，行屍走肉……
人群中，一臉茫然，跟在柳小小步伐走的浮若突然停了下來，猛然向後面望去，眼眸亮晶晶的，卻瞬間黯淡了下去。
牽著女子的手輕輕晃了晃，柳小小看見她眼底或許連自己都不明白的失落，輕輕開口問道「怎麼了，浮若？」
眨了眨眼，眼底芳華一片，卻帶著不易察覺的脆弱「主人他……」一雙眼睛直愣愣的望著她，似乎想讓對方解釋一下方纔那種突如其來的熟悉感。
抿了抿唇瓣，眼神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四周，嗓音清淡柔和「浮若，其實，他一直都在你身邊的，只是，他會在某一天、某一刻，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我們，等好不好？」浮若輕輕點了點頭，乖乖的跟在她繼續朝客棧的方向走去。
握住短笛的手心微微緊了緊，柳小小輕輕抬了抬眼，眼神瞥過一個小小的角落，眼底隱下一片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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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現在才發現，除了文筆不成熟之外，諾諾好像很少寫男女主的感情戲啊……o（╯□╰）o別人的好像寫了不少，這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