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這樣分分鐘玩命的節奏真的好嗎？ 文 / 藍安諾
若是有人在這裡，一定會詫異，房間裡面明明只有他一個人，這話難不成是對著空氣說的不成？可隨著他話音落地，衣櫃的門緩緩開了，自裡面緩緩走出一名男子，風度翩翩、容貌非凡的臉上此刻顯露出絲絲陰沉，唇瓣輕抿，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風玄衣挑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一張臉上儘是千嬌百媚的妖嬈，玉骨仙姿，一襲金光閃閃的衣袍非但沒有顯露出俗氣，反而使整個人更加耀眼奪目，此時正一臉幸災樂禍的望著他。
男子出來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走過來坐下，而是站在原地，緊盯著關上的房門，眼底的陰霾越來越重。良久，男子才輕輕一甩衣袖，嗓音頗有一種自嘲的意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呵，我倒從來不知，原來我的好三弟，志向竟如此遠大，原是我這做兄長的錯。」統一五國，當真是做夢。若是南宮翼在這裡，一定會發現，這個男子，赫然就是現在原本應該待在東宮反思的倉溯太子殿下，也就是他的好皇兄——南宮問天。
風玄衣臉上表情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已」的姿態，心底卻劃過嘲諷，原本以為這倉溯太子有幾分本事，現在才發現，原是自己眼拙。南宮問天當真以為他私底下那些個小動作隱秘的很嗎？只是不願意揭穿罷了！南宮翼怕是早就知道他躲在這房間裡，才會說出那一句「統一五國，才是野心！」說的不就是眼前的太子殿下嗎？
偏偏後者還一臉的義憤填膺，連自己被發現了都不知曉，至於南宮翼最後那句倒是真的，南宮問天，他的確還未放在眼裡。因為啊！他就是個棒槌！想到最後兩個字，風玄衣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眼底深幽一片。
南宮問天見自己的話沒有得到回應，眉間一皺，抬眼望去，正巧瞥見風玄衣唇角那抹笑意，眼底劃過絲絲不悅。想他南宮問天，身為倉溯太子，任誰都要給他幾分薄面，自從尋天一行回來之後，什麼都變了。這麼一想，心底對於白瑾墨的怨恨和殺意越發的重了，當然，也有對於眼前男子的不悅。
無奈，即便是身為倉溯最尊貴的太子殿下，如今有求於人，也要放低姿態。更何況，對方身為西涼太子，論身份、論地位，絲毫不比他差。
當下，南宮問天收斂起眼底的情緒，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不著痕跡的問道「既然，皇弟已經說明了來意及其目的，風太子心中想必已經有了計較，如此，本太子倒想聽聽風太子的意思。畢竟我同皇弟二人都認為，風太子是個聰明人，至於如何選擇，還要，看風太子的意思了！」
「南宮太子這話，本宮倒是聽不懂了，按理說，倉溯皇位之爭本該是太子兄弟之間的私事。不知南宮太子硬要把本宮拉進來是何意呢？」纖長的手指緩緩端起面前的茶盞，風玄衣輕輕抿了一口，唇邊帶笑，讓人讀不懂神情。漂亮的狐狸眼微瞇，眼底瀲不去的幾分妖嬈「還是說，南宮太子是真有心讓本太子分一杯羹，亦或是，想讓本宮當你的替罪羔羊？嗯？」最後一個字節，風玄衣拿出了身為西涼太子本身該有的氣勢的威壓，細細聽來，竟帶了幾分肅殺之氣。
南宮問天心底一驚，不由得語塞，他的確有這個想法，等到時候功成名就之後，就禍水東引，自己落下個乾淨的名聲。只不過，此時此刻他絕對不能這麼承認。當下，南宮問天微微抬眼，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義正言辭道「風太子說笑了，這樣的事情，本太子是萬萬做不到的，更不屑去做，風太子盡可放心。」
風玄衣瞇起眼，唇邊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萬萬做不到？更不屑去做？眼底劃過一抹諷刺，快的讓人捕捉不到。目光灼灼的望著他，似乎不帶一點多餘的情緒，眉眼含笑，唇邊笑意不變，手指不斷把玩著杯盞。
直直對上那雙妖嬈的眼眸，南宮問天心底一驚，只覺得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被看透了一般，心底莫名有些慌亂「風太子，你……」
就在同一時刻，風玄衣的瞳孔突然一變，眼神裡的焦距彷彿散開了一般，眼底像泛著波光瀲灩的湖面一樣詭秘。嫵媚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劃出一道*蝕骨的弧度，唇邊的笑意徐徐蔓延開來。一襲金線勾勒的華貴衣衫，在南宮問天的腦海中緩緩，定格！
望著對面那雙瞳孔渙散的眼，風玄衣嗓音微微放低，帶著三分引誘七分魅惑，緩緩響起在南宮問天耳畔「乖，來！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關於武林大會的秘辛都有什麼，以及你的目的……」暗啞的嗓音和空洞的回復響徹在整個房間裡，莫名的，有些詭異……
「公子！」身後的嗓音陰沉，語氣卻是恭敬無比，頭頂的太陽明媚，他卻把整個人縮在寬大的斗篷裡，像是生了什麼怪病。
男子緩緩抬起眼，冰藍色的衣袍隱隱透出絲絲流光，一頭墨發用上好的羊脂玉冠起，明眸秀眉、姿態依然、翩翩君子，整個人像是琉璃般空靈，雅致天成。那中朦朧的美感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話：如夢如幻月，若即若梨花。
身上散發出的親和之力讓人想要去親近，莫影灝嗓音透出溫和「你來了！」語氣不像是對待下屬，反倒像是對待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客套。身後的男子語氣中的敬重之意越發之深，連那種詭異的聲音都溫和了幾分「是！公子，關於千影閣您要的東西已經帶來了！」
輕輕抬起手，做了個止步的動作，莫影灝嗓音依舊淡雅如初「不急！鬼仇，這麼多年，辛苦你了！等到一起塵埃落定之後，我一定，會翻遍世間古籍醫典，治好你身上的病。」聲音雖輕，卻是說不出的堅定，讓人不知不覺間想要去信任。
身披斗篷的男子嗓音微微哽咽，語氣帶上幾分說不出的感激「鬼仇多謝公子好意，只是，鬼仇這條命都是公子給的，若沒有主子……鬼仇又怎敢再次勞公子費心？」若是沒有公子，他早就不在這世上了，是公子救了他的命，給予了他名字，對他來說，公子就是天！
「唉！」冰藍色的衣袍透出絲絲淡漠之意，男子輕聲歎了口氣「終究是我欠了你們……」語氣惆悵萬分，聽到耳裡莫名心酸，讓人不忍心去追究。
「公子不要這麼說……」鬼仇輕輕搖頭，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一般「只不過，公子，您真的，想要幫南宮問天一統五國嗎？」眼底劃過深深的疑慮。莫影灝視線緩緩飄落到別處，嗓音淡雅「天下之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可是，屬下不明白，公子為什麼執意要屬下參與到這場武林大會中，兩者，有什麼關聯嗎？而且，憑南宮問天的本事，好像，不足以擔起這個重任吧？」鬼仇微微皺眉，一副與年齡不符的娃娃臉略顯詭異。
「要想一統五國，必先將如今的形勢打亂，而江湖，是我要涉足的第一個地方！」莫影灝沒有在意他語氣中的質疑，而是慢慢的給出解釋「南宮問天，的確沒那個本事坐上五國統一的寶座。只不過，他卻是我計劃中的一環！」有他的參與，肯定，會非常有趣。
鬼仇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之前從千魂到紀舒，再到豐城疫病，統統都只是鋪墊而已！包括這次的武林大會！只不過，公子為什麼要先對尋天下手，從朝岳突破不是更簡單嗎？亦或是，換任何一個國家，他們的進度都會比現在快吧？
莫影灝瞥了他一眼，視線一瞬間變得高深莫測，對於他的疑惑，同時也是更多人的疑惑，並不感到詫異。但是，他更喜歡具有挑戰性的事物，整個五國、江湖算下來，他還真沒把誰當做過對手。包括江湖之中人人聞風喪膽的千影閣閣主花非影、西涼太子風玄衣，亦或是天下第一刺客殷歌笑、神醫公子水慕楓，甚至於凌駕於五國之上的天山六隱和無憂谷！
換句話說，整個天下間，他唯一有興趣的，就是尋天墨王——白瑾墨！這個男子，他從來就沒有看透過！不過，如今倒是多了一個，那就是，身為尋天大將軍之女、不凡老人之徒、白瑾墨之妻的——柳小小！這一對夫妻，他想，他要花好多時間去瞭解、接觸！細細算來，柳小小與他，好像，還有一層非淺的關係呢！
唇邊的笑意徐徐擴散開來，眼底的鋒芒一層層的浮現，良久，視線才緩緩落到別處。這次遊戲的戰帖和規則，我已經提過醒了，至於你們能不能看到，能不能參透，就看你們自己了！
冰藍色的衣袍將整個人的氣息顯露的更加高深莫測，如同空山琉璃般通透的氣質幾乎渲染了整個房間。鬼仇眼底劃過疑惑，總覺得，他好像遺漏了什麼，難不成公子……不！晃了晃頭，不會，公子怎麼可能那麼做？這天下，不會又在比公子更好的人了！此時此刻的鬼仇卻萬萬沒有想到，在不久之後，他那一句未出口就被自己否則的話，竟然一語成讖。只不過那時，他連後悔的餘地，都被剝奪！
窗外的陽光愈發明媚，卻不知為何，房間裡的氣氛，低壓到極致……
昏暗的環境，幾乎辨不清方向，幸虧這兩人內力都不淺，才能做到勉勉強強看清路線。水慕楓輕輕一個旋身，穩穩落地，緊接著腳下一個錯步，堪堪躲開一隻箭頭上散發著幽幽綠光的暗箭。心底輕輕鬆了一口氣，卻是忍不住叫罵：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看著那錯綜複雜的暗箭接踵而來，上面還淬了毒，還是見血封喉的那種。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他妹的，就算是皇陵也不至於這樣吧？再說了，這僅僅是一個武林盟主的府邸而已！玩這麼大，他就不怕到時候腳底下死的人太多，會遭報應嗎？就在他一個愣神的功夫，耳畔傳來無言三分冷冽的嗓音「前面。」
「啊？」水慕楓一瞬間竟未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身體卻靠著這兩天的本能，腰身彎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腳下微轉，奇跡般的躲過了上面的暗箭。猛然回過身，水慕楓有驚無險的拍了拍胸口「這鬼地方，真是分分鐘玩命的節奏啊！辛苦小爺四肢發達，頭腦不簡單。」
無言手腕微動，一隻朝著他眉心飛去的暗箭頃刻被劈成兩半，隨著鐵器掉落地面的聲音，無言冰冷的嗓音也最之而來「你在繼續發呆，就算你手腳能卸下來能自己跑，也救不了你！」語氣中的氣息讓人聽不懂，只覺得一陣涼意。
呃！目光詭異的打量了一眼他，想不到，冷冰冰的無言也會開玩笑了。好吧！還是個冷笑話，不過有進步不是？隨著這一輪的攻擊結束，水慕楓和無言對視一眼，身形同時向前方掠去。憑著這兩天的並肩作戰，這兩人之間早就形成了一種說不出的默契。
向前走了一會，突然兩人同時停下腳步，眼底劃過異色。這個地方，似乎安靜的詭異了！按照他們這兩日的經驗來看，這裡每一個地方的機關幾乎都不同，但卻都要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只要有人進入，機關便會自動啟動，一段時間後停止，這樣他們就可以進入到下一個地方。但是，這個地方，好像一點什麼詭異的徵兆都沒有！
不過，有了前車之鑒，水慕楓還是小心翼翼的四周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邁出一步。還是沒有任何異常，水慕楓眼底劃過疑惑，太高了嗓音喊道「戰慕擎？戰慕擎！」突然旁邊的石壁像是受到了什麼控制，無言警惕的拔出寶劍。
整個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個有氣無力的嗓音響起「我還以為，你們要等我死了，才能找到我呢！」聽到這個聲音，水慕楓眼睛一亮，那個躲在石壁縫隙中的女子，不是戰慕擎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