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又見《高山流水》 文 / 怪我過分美麗
測試間內。
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抬頭看了看葉浮屠，問道：「你要表演什麼？」
「鋼琴。」葉浮屠開口說道。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一架鋼琴很快被抬了過來，葉浮屠呼了口氣，坐在了鋼琴前。
「我的演奏曲目是肖邦的《夜曲》。」他笑著說道，修長的指尖觸摸鋼琴的黑白鍵，優雅又空靈的聲音緩緩流瀉出來。
曲子沖淡平和，寂靜幽瀾，輕緩中偶爾透著那麼一點點沉思。葉浮屠的演奏在良好的節奏把握中自然追求的一種完整性與統一性，你忘記了樂曲何時開始，而不經意之間在你的陶醉感消泯之前樂曲卻已悄然結束。就是這麼讓人充滿期待，卻又戀戀不捨。
他身上有鋼琴詩人的浪漫氣質，彈奏帶著鋼琴詩的獨特韻致，似乎命裡注定是為鋼琴而生的，在他的指下，鋼琴以自己獨有的聲音詩意地吟唱起來，音樂的個性與鋼琴的特性如水乳交融一樣和諧。
一直表情淡然的中年男人逐漸認真起來，微微閉上眼睛，身體輕輕搖晃，細細體會樂曲中所瀰漫的惆悵、瞑想、繾綣氣氛，以及其中包含的激動、歎息、興奮、不安等豐富而微妙的情緒。
他能感到夜晚的風格是統一的，而夜中的情調又是如此得不同。
演奏逐漸到了尾聲，調子逐漸平和下來，像輕柔的流水拂過人兒的心田。
當最後一鍵落下，冗長的尾音中。葉浮屠抬起頭。自信的看著中年男人。
「啪啪啪。」
中年男人毫不吝嗇的鼓掌。開口道：「葉公子這份鋼琴造詣已經達到了國際水準，在下佩服。這一輪滿分二十五，我願意給你二十三分！」
葉浮屠很有禮貌道：「謝謝老師。」
推開房門，葉浮屠走了出去，看著外面的項羽，微笑道：「加油。」
項羽看了又恢復尿性的葉浮屠一眼沒有說話。
龍淵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拿了多少分？」
「二十多三。」葉浮屠聳了聳肩膀，周圍眾人有些震驚。滿分二十五，能拿到二十三絕對是一個高分了。
「下一位，龍淵。」屋內有人喊道。
龍淵整了整衣服走了進去，選的依舊是彈鋼琴。
這是很正常的，在場的都是大家族出來的，從小大多數都學過鋼琴之類的樂器。琴棋書畫中的棋難不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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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族族長所在的包廂內。
西門家族長大笑道：「看記分板！葉浮屠不愧是葉浮屠，第一項測試竟然直接拿到二十三分！」
葉浮屠和西門家的關係有些類似於項羽和南宮家，西門家的代表正是葉浮屠。所以看到葉浮屠拿到高分西門坤自然得意。
「二十三？真是不容易，這次的裁判可是國際知名的音樂大師，要求極為苛刻。」
「葉浮屠這一輪注定無人超越了。」
洛家族長開口道：「不過真有意思呢。西門家選擇的代表是葉浮屠，而不是西門沉軒。南宮家選擇的代表也不是本家的人，而是一個項羽。」
「葉浮屠畢竟是兩派的人，項羽可不是。」南宮無風笑呵呵道。
「龍淵的分數也出來了，二十分？」水家族長看著記分板忽然開口道。
眾人抬頭，果然龍淵下面的分數從零變成了二十。
「已經不錯了。」龍家族長笑呵呵道，「反正劉青帝都準備把自己股權交給葉浮屠了，為了安撫董事會搞了這麼多花樣也是好笑，我們今天過來純粹是看熱鬧。當然，如果真的有人能夠在這些測試中比葉浮屠做的更好，我倒是想看看劉青帝會給出什麼說法。」
「豁出一張臉不要也捧自己人上位這種事你們以為劉青帝做不出來嗎？除非，有人拿到了金蓮手上的股權！」柳家家主看著記分板說道。
「金蓮的股權？那個女人不會放手的，誰不知道那股權是她的護身符？」西門家族長篤定道：「最後的勝者幾乎斷定就是葉浮屠了。」
「也對，金蓮手中的股權不少人都想嘗試購買，結果出天價也沒用。」另外幾人也附和道。
南宮無風目光閃了閃。
看熱鬧？斷定？
抱歉，這都市叢林，我們也想要呢。他盯著記分板上項羽的名字，目光滿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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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淵之後，又有幾人走進了房間。
出來後都是無悲無喜，顯然成績並不咋地，都是十七八分左右徘徊。
「下一個，項羽！」房間內傳來一道聲音。
項羽走了進去。
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抬頭看了看項羽，問道：「什麼曲子？」
「《高山流水》。」
「什麼？」中年男人不解道：「鋼琴曲？」
「我需要古琴。」項羽道，這一輪想拿高分必須使用自己最擅長的。他相信《高山流水》不會比葉浮屠分數低。
「好。」中年男人起了興趣，之前都在彈鋼琴，總算有個不一樣的了。
很快，一張古琴就被搬了上來。
都市叢林俱樂部真的是什麼都不缺，恐怕項羽此刻要個編鐘也能給搞過來。
項羽盤膝而坐，神色肅穆，修長的手指拂過琴身，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惆悵，如今我在彈琴你在哪裡？兩千年過眼雲煙，你教會了我撫琴，卻無緣聽我千年後的琴聲。
微微歎了口氣，項羽撥動了第一根琴弦。
叮…
琴音響起。
項羽閉著眼睛，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琴弦。音符，從他的指間流洩而出。
突然，弦上暴發出強音。短促的，美玉破碎般清脆；長響的，鳳凰鳴叫般嘹亮。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琴音的美妙，誰聽到都回恍惚，彷彿自己置身在一片無人打擾的悠然世外，除了耳邊潺潺的水聲，就是眼前巍峨高山。那水聲聽起來如此美妙，她抬首望去，之間高山之上懸掛著一張美麗的瀑布，瀑布以後還能隱見青綠之色。
中年男人坐直了身子。
這一刻，他甚至忘記了己身的存在，完全被這優雅的琴聲帶入了進去。
有人說彈琴分為三個境界，第一個境界是「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第二境界則是「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
第三個境界是「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吳質不眼倚桂樹，露腳斜飛濕寒兔。」
但這一天，項羽的琴音有了一個新的境界，那就是「別有憂愁暗恨聲此時無聲勝有聲。」
終於，琴聲於忘我之中結束。
過了好久，中年男人才反應過來，目光灼灼的盯著項羽，帶著一絲不可置信道：「這是你自己的曲子嗎？」
「一位前輩的曲子。」項羽冒充不來那個原作，因為他覺得那是對人的不尊重。
「好，好，好！」中年男人一連說了三個好，對項羽認真道：「謝謝你讓我聽到這樣美妙的樂曲，《高山流水》，華夏的音樂文化博大精深。」
「我只是盡我的努力。」項羽站起身笑著說道。
中年男人拿出筆在項羽的名字上打了一個圈，笑著道：「滿分，這恐怕是這麼多年我給出的第一個滿分。因為不是滿分我覺得會褻瀆這首曲子。」
「謝謝。」
項羽起身，走出了房門。
門外，葉浮屠看著項羽，淡淡道：「比我差了多少分？」
「你這麼自信為什麼不去問問裁判？」項羽笑著反問。
「好呀。」
葉浮屠竟然真的推門走了進去，滿臉的和煦笑容，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問向中年男人：「老師，能請問一下項羽的分數嗎？」
「你說剛剛那個人嗎？」中年男人肯定道：「他是當之無愧的滿分，二十五！」
「什麼？」葉浮屠一張原本笑成花的臉陡然變得有些精彩起來。
滿……分？
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確定沒有搞錯了嗎？
葉浮屠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同時心頭一股極度的抑鬱感緩緩升騰。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