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萬載留罄 文 / 南巫沐火
第七十三章萬載留罄
「我知道『萬載留罄』所在之處。」
烈鷹皇並未回頭，言之鑿鑿道：「你若殺了我，就永遠得不到『萬載留罄』了！」
聽到這話，封紫眉頭微微皺起：「萬載留罄？無論任何種族，只要服下，就可多活萬載的靈藥？」
那種靈藥對於龍種、鳳族這樣天生壽元漫長的洪荒異種沒有什麼作用，但對於壽元短暫的人類來說，卻是無價之寶。
凡人服下此藥，壽元暴增百倍，就算是先天尊者，也無法抵擋壽命增加五十倍的**。
精神體被撕裂，烈鷹皇感到渾身上下都痛楚難當。
但聽到封紫如此回答，他知道眼前的人類少年也聽過傳說，不由得面露喜色：「正是此物！」
「如果你肯放我一條生路，我便將『萬載留罄』所在地的消息告訴於你。」
「想想吧！服下此物，便可萬壽無疆！從此逍遙自在，天地之間無人能再拘束了你！」
聽了這話，封紫卻是似笑非笑道：「若我放了你之後，你轉世重生後又回來報復我呢？」
烈鷹皇面色肅然道：「本座以妖皇真名起誓，絕不計較今日之事！」
封紫聽到這話，手掌微微彎曲。
烈鷹皇臉上頓時浮現出無窮的痛苦之色，卻不敢有絲毫行動。
「你實力強大且不多說，即便身處絕境也在思考不斷對策，永不放棄。」
「作為一名前輩，你值得我欽佩。」
「但作為敵人，我沒有放虎歸山的習慣。」
封紫語氣淡然道：「況且我也知道，萬載留罄在東絕境。」
像萬載留罄這種靈藥，乃是天地之間獨一無二的存在，在它被徹底煉化之前，這個世界上只會存在一個。
那麼它的所在之處，封紫就非常清楚了。
他清晰的記得，當年厲天祐以先天之實力誤入東絕境而僥倖不死，便在其中得到了這萬載留罄。
厲天祐得志猖狂，毫無顧忌地宣佈了萬載留罄的詳細地點。
東絕境那種鬼地方，就是聖者去了，也有隕落的危機。
封紫不知究竟是真是假，所以此刻才出言一詐。
「你！你怎麼可能會知道這個消息？！」
「就連我當初全盛時期進入東絕境，也是九死一生，驚鴻一瞥，才看到過那東西！你不過剛剛晉陞先天……」
烈鷹皇失聲道：「你根本不是什麼少年人！你是人族聖者，正在轉世重修！」
「不……不對啊！」
「你的身上沒有半點人類聖者的威壓，也沒有地府冥氣烙印！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封紫雙手發力，猛地將烈鷹皇的精神體撕裂開來：「作為一個殘魂，你沒必要知道那麼多，還是安心的去吧。」
彭！
烈鷹皇的軀體爆裂開來，發出了淒厲不甘的咆哮聲，他裂成兩半的精神體拚命合攏，想要癒合一體。
但封紫早就料到他不會輕易死去，反應極為迅速。
只見封紫並指如劍，劍意衝霄。
霎時間，千道劍光縱橫肆虐，將烈鷹皇的精神體分割切碎成最細微的存在。
「誅仙·絕！」
無數金紅光斑破開了黑暗意識領域，封紫眼前一亮，便回到了自己的上丹田——赤炎凌霄宮。
嗡！
灰色古鐘輕輕震盪，烈鷹皇精神體殘留下的無窮金紅光斑頓時化作無形有質的半透明水霧。
封紫用下意識地想用手掌捧一些，然而那些水霧卻快速沒入到他的「身體」之中。
「好舒服！就像吃了人參果一樣，渾身上下暖融融的，億萬毛孔綻開，彷彿是吸收了天地的本源靈氣一般。」
臉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封紫閉目思索回味片刻，大致明白了此物的由來。
烈鷹皇殘留下的記憶和情緒都被當做雜質祛除，眼前剩下的這些霧氣則是最純粹的精神本源，對自己的靈魂修養大有裨益。
又「吞噬」了些許水霧之後，封紫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增長了許多，卻沒有帶來半點負面效應。
他索性放開心扉，三下五除二，將那些水霧全部吸收。
下一刻，封紫的意識從上丹田中脫出，重新回歸現實。
靈肉結合，他頓時產生了一種喝醉酒的感覺，頭重腳輕地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無論徹夜，火靈洞中都是同樣的情景，完全看不出任何時光流逝的跡象。
不知過了多久，封紫從沉眠之中悠悠轉醒，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感到渾身舒坦。
在烈鷹皇附體的數個月裡，他心有忌憚，根本不敢放鬆警惕沉沉睡去，即便困頓不堪，也只能以假寐修養。
他找到閻羅圖後當即霸道煉化，又順勢突破先天境界，看似是在趁熱打鐵，其實也是像早點至臻先天，提升自己與烈鷹皇對抗的資本。
在突破先天之後，封紫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大大提升，於是順手賣了個破綻，裝作麻痺大意的模樣，和那烈鷹皇在意識領域對決。
無法深度睡眠的痛苦如同鈍刀割肉，比被人三刀六洞也不逞多讓，若非他精神堅毅，恐怕早就瘋癲了。
「此次冒險與烈鷹皇一戰，雖然驚險無比，但至少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
封紫目光不經意地一掃，便看到一隻透明的毛球懸浮在空中，兩隻圓滾滾的小眼睛死死地盯著一物。
他順著那個小東西的視線望去，便見到一具火焰之靈的屍骸。
因為死亡許久，它那火紅的絨毛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亮麗，不再蓬鬆柔軟，只是怏怏地耷拉下去，看起來極為可憐。
「這個透明的毛球，是這個火焰之靈的魂魄！」
「我現在已經可以看到靈魂了……」
封紫面露詫異之色：「也就是說，吞噬烈鷹皇的精神本源之後，我的靈魂力量已經達到先天巔峰之境，有辨視陰陽兩界的能力。」
瞭解到這一點之後，封紫走出火靈洞府，準備再確認一番。
他花費兩個時辰在火靈國度之中漫步走了一圈，入眼皆是懸浮在空中、無處可去的可憐魂魄。
「奇怪！我沒辦法將陰陽眼收起來，不對啊！」
封紫反覆試驗，仍無法將關閉這辨識幽魂的靈瞳。
下一刻，頭腦傳來一陣陣如同針扎般的痛楚，他這才恍然大悟：「之前與烈鷹皇意志對決，讓我的精神力受到了損傷，雖然吸收了對方的精神本源，靈魂力量大大增長，但這些傷勢卻並沒有隨之修復。」
封紫對此並不在意，他觀察之後發現，只要自己調整情緒、注意修養，這種程度的傷勢要不了兩年時間就可以痊癒了。
「好冷哦……」
「那個壞女人，把大家都殺掉了……」
「好想回去唷……」
耳畔傳來似有似無的低吟，封紫明白，這是火焰之靈的魂魄殘念作祟。
看著那些可憐兮兮的遊魂殘魄，封紫歎了口氣，抱起一具火焰之靈的屍骸，將其投入岩漿之中。
人之謂入土為安，而對於火焰之靈來說，熔岩才是它們的歸宿。
封紫整整花了兩天時間，才將這些火焰之靈的屍骸完全收斂。
將最後一個紅色毛球送入岩漿之後，封紫忽然感到週身一陣溫熱，他抬頭一看，只見……
深紅色的幽魂圓球懸浮在眼前，將一點不知何物的赤紅精粹投到自己身上。
一個或許微不足道，十個、百個、千個、萬個呢？
無窮的溫暖紅芒沒入身軀之中，封紫感到四肢百骸皆被洗刷了一遍，整個人都脫胎換骨，彷彿新生胎兒一般。
火靈國度的魂魄們發出了一陣雀躍的聲音，旋即消散在天地之間。
「這難道是？……」
封紫看著眼前的熾熱亮白、溫度驚人的岩漿，並不感到畏懼，反倒產生了一種親切如家的感覺。
他單膝跪地，一手探入岩漿之中，再拿出來依舊白皙完整，並沒有出現任何傷勢。
封紫脫下衣物，整個人泡入岩漿之中。
他感到溫暖、舒適，彷彿在洗熱水澡一般。
足以焚金熔鐵的溫度卻不曾對他造成一星半點的傷勢，就連頭髮也沒燒著一根，絲絲縷縷的火焰精粹被肌膚吸收，洗滌滋養週身。
封紫閉上雙目，隨波逐流，悠悠然不知過了多久，這才唸唸不捨地從岩漿之中走了出來。
「果然是……火之聖眷！」
封紫穿戴好衣物，眼裡浮現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前世有一人得到雷之聖眷，擁有將雷霆之力吸收納為己用的能力。
那人從無到有，只修煉了短短十餘年時間便後來居上，他超越了一票天才強人，被稱為「雷霆之子」。
借助雷霆之力，那人和喬羽、厲天祐、王陰陽等人一樣，屹立於人類新生代最巔峰，成為了領袖般的人物。
封紫這次出門探險，最大的收穫或許不是蓬萊之源和閻羅圖，反倒是這「火之聖眷」。
他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這個火焰國度，便決然離開此地。
「永別了。」
飛到火山口，封紫收攝妖氣化為人形，正待離去的時候，卻忽然碰到了一位「老熟人」。
此子身著一襲漆黑華服，紅髮藍眸，本是英俊非凡的模樣，卻被滿臉陰鶩的神色破壞了整體感官。
正是之前在天寶行中與封紫結怨、並大放厥詞揚言報復的仇嘯天！
見仇嘯天向自己看了過來，封紫嘴角浮現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還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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