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封家的損失，汝須照價賠償」 文 / 南巫沐火
第三十九章「封家的損失，汝須照價賠償」
長平公主縱身一躍，便跌入深淵谷底。
紅瞳少女眼皮微微跳動，就要出手救援，但她的手剛伸出一半就凝在空中。
她有能力救人，但思索之後卻選擇不救。
並非冷血，反而是因為同情。
現在的長平公主以雙重身份居於皇宮之內，過得生不如死，早日自我解脫比來年淒慘身死要好得多。
數息之後，脆弱**撞擊冰冷地面的聲音在山谷之中迴盪開來。
長平公主香消玉殞。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免得等半年之後，你牽扯此事更深。到時身隕魂滅，或許連輪迴都入不得了。」
紅瞳少女臉上浮現出一絲哀傷，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長平的亡魂說話：「封紫武道天資橫溢，有六成幾率晉入先天，到時候享兩百載壽元。」
「你們人類死亡之後靈魂墜入地府，等你百年之後再次輪迴，或可再次相見。」
過了一會，紅瞳少女眨了眨眼睛，微微歎了口氣。
「兵災將起，究竟為何？大劫之下又有幾人能活夠壽數呢？」
不過少女天性跳脫，很快就將哀傷情緒拋到腦後。
「封紫這次能戰勝厲天祐，如果我能拉攏收服他，豈非說明我的眼光比鷹帝還好？」
少女眨了眨眼睛，又搖頭自我否定：「厲天祐氣運通玄，乃是天命之子。」
「此子遇強則強，即便遭遇了失敗，也會很快崛起，但封紫卻不一樣。」
「封紫的根基過於薄弱，身上氣運甚至比普通人還要淡薄，即便有才能有天賦，也會多災多事，沒有多少運道。」
「不過如果他這次能從那個瘋婆娘手上倖存下來，我就祭出『山盟之契』，強迫他認我為主！我的氣運加上他的天賦，定能成就大事！」
「就這麼決定了！」
……
封紫駕馭赤兔寶馬，一路走走停停。
他一面閱讀鑽研赤練秘典，一面觀賞山水風景。時而路見不平，便拔劍相助。
在手下多了十數條妖族與人類的亡魂之後，封紫終於回到了玄遠城。
站在玄遠城下看著熟悉的景象，他不禁感慨萬千。
此次出門並不算久，卻讓封紫感覺過了十數年一般。
他歸心似箭，逕直回到了封家駐地。
封紫剛一回到駐地，消息就迅速傳開。封家眾族人各自放下了手頭的活計，蜂擁而至，噓寒問暖，關心歷練。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位家主稱職與否，從族人的生活與福利上就可以看的出來。
封紫登上家主寶座不過區區一年時間，封家眾人都明顯感到自己的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除此以外，封家勢力也大大擴張。
封家人走在玄遠城裡，都會迎來他人歆羨的目光，甚至在街上碰到李、王兩大世家子弟，對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趾高氣昂、傲氣沖天的樣子，不再讓他們感到自己比別人平白低上一頭了。
得到手中的東西，人們只有在失去以後才會曉得珍惜。
封紫離開的這段時間，族人們清晰感受到家族的力量正在衰減，他們的地位也在迅速降低。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更加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位少年家主的偉大，紛紛念起他的好處。
所以封紫今日回歸家族，才會出現萬眾相迎的一幕。
「好了！好了！我尚有要事在身，不要再跟過來了！」
封紫花了很大力氣才從熱情如火的族人之中掙脫出來，回到家中與表姐母親一聚。
表姐柳雪玲激動地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母親林欣則是給封青桐的牌位上了三柱燃香，拉著封紫絮絮叨叨地述說其父當年風采。
三人一面交流一面進餐，溫馨自在，其樂融融。
在與母親、表姐報過平安之後，封紫派遣僕從喚來他手下幾位大將。
不到一刻鐘，封系霧、洛天宇和吳悠三人便來到封紫身邊，開始匯報這段時間的家族事宜。
因為是封紫的直系下屬，他們如今在封家地位尊崇，掌管大小事宜，被族人們尊稱為「擎天三柱」。
意思是：家主不在的時候，這三個人就是支撐家族的棟樑。
封系霧有謀有斷，每逢大事有靜氣，因為他最早跟隨封紫，手中掌控數條商業脈路，現在躲一跺腳，整個玄遠城都要為之震動。
洛天宇則是憑藉著真氣境界的強大武力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在面對一些千年世家的時候，正是因為有他在旁邊，封系霧才有了談判的底氣。
吳悠才進入封家時日不久，卻已經立下的莫大的功勞——他嘔心瀝血、不捨晝夜地造出十隻戰爭傀儡，為封家一夜間毀滅了兩個敵對的中型世家。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了。」
「在少主離開的這段時間，眾多中小型世家以城主
王不群為核心，他們聯合起來掠奪商路、打壓本家，若非吳悠長老殫精竭慮製造出了十三台擁有真氣境武者實力的戰爭傀儡震懾宵小，恐怕家族的根本都要為之動搖。」
封系霧總結陳詞如是說道。
聽完了匯報之後，封紫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對吳悠說道：「辛苦了。」
封紫對傀儡之術有所瞭解，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製造出十三頭實力強大的戰爭傀儡，吳悠想必是竭盡全力了。
他只說了三個字，吳悠卻感到非常激動，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辛苦勞累都值得了。
吳悠面色激動地單膝跪地：「若無恩主當日出手相助，也就沒有今日的吳悠！」
「些許辛勞，不足掛齒！」
來到玄遠城後，吳悠懷+孕的妻子為他誕下了一個健康活潑的男孩，為吳家延續了血脈。
在吳悠的眼裡，眼前這位少年家主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讓他避免了家破人亡的困境。
此外，若非有那本《鬼谷密錄》、最初的十顆火種和推薦信，他吳悠也根本不會今日的風光。
救命之恩加上提拔之誼，吳悠覺得為恩主做任何事情都是他的分內之事。
封紫視線一掃，看出了封系霧和吳悠二人眼中的狂熱之色。
他搖了搖頭，感覺自己像日後的某位邪+教教主一樣，有些不自在。
「你們兩個也稍微學習一下洛天宇吧，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保持一顆平常心才對。」
封紫順口道：「記住：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聽到這句口訣之後，兩人眼裡的狂熱之色越發濃郁了。
封紫倍感無奈，也只能聽之任之。
定下了家族接下來的發展方針之後，封紫摸著下巴，眼裡浮現出一抹思索之色。
「我們現在最稀缺的，就是製造戰爭傀儡的火種了。」
「家族儲存的、重金收買的、再加上李若曦私人支援的火種，也只夠造出七台戰爭傀儡罷了。」
「總共二十台傀儡，足以應對半年後的妖災，卻並不足以讓封家安然度過連綿不絕的兵禍，還是缺少火種！」
吳悠領命出門做事去了，而未曾得到命令的二人站在一旁。
封系霧出言提醒道：「家主，城主那邊該如何應對？」
封紫笑了笑，淡然道：「你去告訴王不群，他讓封家蒙受的損失，可以用等值的火種償還。」
「啊？」
「……屬下領命！」
封系霧硬著頭皮接受了任務，但心裡極度懷疑，自己在城主府裡說出這話的第一時間就會被刀斧手剁成肉醬，然後被王不群拿去餵狗。
但是少主說出的話，從來沒有遇到過無法實現的情況，他堅信這次也是一樣。
大不了去城主府的時候喊上道士同行，有洛天宇這個大高手坐鎮，想來城主也不會當面撕破臉皮。
……
玄遠城，城主府上。
「言盡於此，成與不成，還望城主盡快給出答覆。」
說出封紫的要求之後，封系霧雲淡風輕地拋出了一番囂張言論，卻在心底悄悄為自己擦了把冷汗。
見城主臉上浮現出怒容，封系霧感到一股莫大的壓力襲來，有些站不穩腳步。
他連忙扯起虎皮，言語間有些威脅之意：「天宇，我們走！」
洛天宇當即催動真氣抵消了這股壓力，他深深地看了王不群一眼，與封系霧一同離去。
兩人還沒走出城主府大門，就聽到身後連續傳來了瓷器玉器破碎的聲響。
他們腳步不停，但對視一眼之後，卻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隱憂。
一刻鐘後，城主府會客大廳裡的裝飾品被王不群盡數砸碎。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面色漲紅，額頭青筋暴綻，嘴唇顫抖，氣地說不出話來。
半響，王不群才平復了氣息，怒喝道：「豎子安敢欺我！」
「封紫，封紫，果真是個瘋子！如此囂張狂妄，他這是要自取滅亡啊！」
「給我召集李家、趙家、孫家、錢家……我要：覆！滅！封！家！」
王不群對旁邊的師爺一字一頓地下達了命令。
待師爺走後不久，一名身著重鎧的統領便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城主府邸。
王不群眉梢挑起，語氣淡然道：「發生什麼大事了？」
「兩千精卒，兵臨城下。」
統領如是說道。
聽到這話，王不群心中稍定，他手撫鬍鬚道：「區區兩千士兵罷了，我玄遠城駐軍七萬，何須忌憚。」
「這兩千士兵，俱是武道二重境界！」
王不群手一抖，拔下數根鬍鬚而不自知：「這些人是什麼來路？」
「似乎是來自皇都，他們副統領名為包千尋！」
「皇都……應該是御前演武中有俊彥脫穎而出，被任命的新將軍
來了。包千尋……從來沒有聽過！他只是副統領，真正的話事人叫什麼名字？」
「末將不知！」
「點齊兵將，我親自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