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貌似先天，嚇退高人 文 / 南巫沐火
第二十五章貌似先天，嚇退高人
話音剛落，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踱步走入天字一號房內。
此人童顏雞皮，面色紅!潤，他的身材並不高大，卻散發出一股如同山嶽般的氣勢。
更奇特的是，此人週身時刻清風繚繞，衣角翩翩舞動，白髮飄飄，猶如神仙中人。
「墨吟！」
見到老者來臨，吳悠不自覺地倒退了兩步，眼裡滿是驚駭之色。
封紫一擺手，淡然道：「你不請自來，沒有要事的話，我就要趕人了。」
聽聞此言，老者臉上浮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你不認識我？」
墨吟真正叱吒風雲的時代是在三十年多之前，十年前他衝擊先天雖然失敗，但修為也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他如今威名赫赫，穩居黑巖城第一寶座。
在墨吟想來，這名少年就算是初至黑巖城，再怎麼孤陋寡聞，也應該聽過自己的名號才對。
不過這名少年能在自己的氣勢壓迫之下從容自若，也是非常難得了。
很可惜的是，封紫對這種故作姿態的「前輩高人」並沒有任何好感，所以他的回答也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委婉之處：「我為何要認識你？」
得到這個答案，墨吟對封紫的些許好感盡數散去。
他的聲音雖然平淡，但一股怒火卻已經在雙眸之中燃燒起來：「老朽乃是墨吟。」
如此不給顏面的小輩，他不知道有多久不曾見到過了。
他下定決心，只要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再敢頂撞半句，定要將其碎屍萬段，以洩心頭只恨。
見兩人之間火藥味十足，吳悠心中急切，想要告訴恩主不要跟這樣的前輩高人犯沖。
「在家族裡，或許你被當成寶貝一樣供奉起來，但這裡是黑巖城啊！這裡是錢家的地盤，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如此強硬實屬不智！」
他很想告訴封紫這一點，但在墨吟強大的氣勢威壓之下，他甚至連站都站不穩，想開口說話更是有心無力。
封紫卻感覺眼前這個老頭很古怪。
「他這是在強調自己很厲害嗎？不覺得啊。」
封紫彈了彈手指，面色淡然地指著吳悠：「他之前說過你的名字了，墨吟是吧？錢家太上長老，武道至臻五重的真氣境武者。可……那又如何？」
看著封紫淡然的神色，墨吟胸中的怒火頓時被引爆。
他運轉真氣，身前迅速浮現出七柄深青色真氣凝成的飛劍，從四面八方將封紫吳悠二人包圍起來。
雖然那些青色飛劍離自己身體還有一尺多的距離，但吳悠卻感到一股鋒芒已經將自己的身體穿透，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他口鼻週遭的空氣好似徹底固化，根本無法呼吸，心臟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攫住，下一刻就會崩潰似的。
這就是普通人在面對強大武者時候的感覺。
墨吟白髮飄揚，雙目中鋒芒畢露，自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忽然生出了一種貓戲耗子的快!感。
「血債血償，敢動手殺吾聚寶樓之人，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
「囂張小輩，能葬身在『七星劍陣』之下，實乃汝之榮幸。臨死之前，汝可有遺言？」
在墨吟看來，封紫能夠瞬間斬殺聚寶樓一名執事和四名養血境武者，修為十有八!九達到了內力境界。
如此年輕就至臻武道四重，想必是遙遠城池甚至其它國度前來遊歷的世家天才。
如今的他已經老朽不堪，氣血漸漸開始衰敗，體力也下滑，根本沒有半點突破到先天的希望了。每當看到天資橫溢、潛力無窮的後輩，墨吟明面上稱讚提拔，暗地裡卻恨不得這些天才都死個精光。
懷著這樣的陰暗心理，墨吟一想到自己就要將這樣的天才扼殺在搖籃裡，就產生了一種病態的快!感和滿足。
「遺言？」
封紫輕笑一聲，食指連彈，三朵業火紅蓮飄然而出。
晶瑩美麗猶若藝術品的火焰蓮花與七柄深青色氣劍發生碰撞，輕而易舉地將後者消泯殆盡。
墨吟病態的笑容徹底凝固在臉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成名絕技「七星劍陣」就這樣被人輕鬆地破去了？
這是在做夢嗎？
墨吟在四十五歲的時候全力一搏，試圖衝擊先天，雖然破境失敗根基大損，無法持久作戰，但真氣的純度大大提升，瞬間爆發力提升了不止一籌。對上一些初入五重的武者，他甚至一招就能將其擊潰。
然而一名看起來不過十六歲的少年，竟然在他最強的地方，硬碰硬地將他擊敗了？
墨吟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手撫白鬚，眼睛滴溜溜地轉動，心中生出了千萬猜測。
「他是哪個超大型人類國度出來歷練的絕世天才？」
「不！不！不！」
「此人絕非什麼天才，那一手火行蓮花展現出的控制能力，絕對沒有任何五重武者能夠做到！」
「這種強大的精神力量……」
「他是先天層次的尊者！」
「是了！修為步入先天以後，壽元暴增一倍，一些年逾百歲的老妖怪看上去都非常年輕，眼前的這名少年，其實應該是個修煉滿百年的老前輩才對！」
每多想到一種猜測，墨吟心跳就變得更快一些，背後的棉錦衣衫在汗水浸漬之下也變得更加濕!潤。
他強作鎮定，但看向封紫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一抹無法掩飾的恐懼。
封紫漫步上前，繞著墨吟走了一圈，上下打量。
墨吟不由得運起真氣，卻不敢有絲毫妄動。
一老一少，二者地位瞬間互換。
旁邊的吳悠根本看不出其中門道，原本在他眼中熱血善良卻胸中無謀的少年恩主，忽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繞行一圈之後，封紫走到墨吟身前，用審視的眼光看著他，語氣帶著少許戲謔，
「虎嘯嬰哭的名頭聽起來很威風，其實只是你強行破境遭遇失敗，傷到根基留下的後遺症罷了。」
「你的中丹田已經破損缺漏，根本存不住多少真氣，所謂的『虎嘯嬰哭』，只是風屬真氣大量逸散所產生的異相。」
「別人看不出來，你以為我也看不出來？」
封紫此言將墨吟的情況分析地通通透透，再也沒有半點神秘感可言。
墨吟的喉嚨上下滑動了一下，徹底確認封紫是「強大的先天尊者」了。
他雪白的長髮徹底被汗水浸透，濕漉漉地搭在額頭上，再也無法遏制半分內心的驚恐，情緒盡數表現在了臉上。
他哆哆嗦嗦地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乾澀，說不出任何話來。
墨吟感覺此生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後悔過，他非常懊惱。
自己為什麼會頭腦發昏接下這個愚蠢的任務？！
如果世界上存在後悔藥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其吞服。
半響無言，墨吟漸漸從震驚中緩了過來，也不顧什麼「高人風範」了。
他當即後退數步，行了一個齊國境內最高規格武者禮儀。
「晚輩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前輩，還望恕罪！」
人越老越怕死，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活夠本的墨吟忽然發現，自己根本離不開人世間的榮華富貴。
對現在的他來說，和寶貴的生命相比，區區顏面根本不值一提！
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遊蕩，吳悠感覺眼前一片茫然，往日引以為豪的頭腦忽然有些不夠用了。
「前……前輩？」
即便吳悠日後會成為、甚至超越「巧尊」，現在也僅僅是一名不成武不就的閒人罷了，看到在黑巖城說一不二的墨吟在少年恩主面前擺出了一副低到不能更低的姿態，他感覺自己近三十載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在瞬息之間被徹底摧毀了。
封紫面無表情地盯著墨吟，直到後者頭皮發麻、渾身戰慄的時候，才冷聲道：「你的誠意呢？」
那墨吟也是人精，當即將從懷中取出了大量金票，畢恭畢敬地遞了過去：「區區小禮，不成敬意，還望前輩笑納！」
錢財也是修行資源的一種，封紫也不會故作姿態地拒絕。
笑納了這些金票之後，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看著墨吟呵呵一笑：「你在羞辱我？」
墨吟感到從少年身上傳來的壓力和煞氣越來越恐怖，幾乎到了讓他忍不住要爆發反擊的程度，這才咬了咬牙開口道：「我府上正好存有三顆百年朱果，若前輩不棄，還望收下！」
此言既出，他感到之前快要將自己淹沒的壓力和煞氣如同潮水般退去，不由得擦了把冷汗。
「去吧。」
封紫擺了擺手：「一刻鐘之內，把東西送到我這裡。」
「前輩不罪之恩，晚輩沒齒難忘！」
留下這句話，墨吟頭也不回地飛身離去。
他這次吃了大虧，但對方可是「先天武尊」，就算被打碎了牙，他也要往肚子裡咽。
見墨吟離去，封紫微微鬆了口氣。
如果兩人真的殊死一戰，他費一番功夫倒也能將那墨吟斬殺，但他現在正處於「養丹」的狀態，如果與人激烈戰鬥的話，極有可能會傷到脆弱的新生丹田。
然後他就會和剛剛離去的墨吟一樣，變得沒有半分潛力，終生無望進軍先天。
封紫拍了拍陷入呆滯的吳悠，遞了一封親筆信過去。
「你帶上家人，由此地向東行千里，找到玄遠城封家駐地，把這封信交給一個名為封系霧的人，他自會幫你安排好一切。」
「恩主，您呢？」
「我還有事情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