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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章 :物我兩忘 文 / 後主遺驚

    神識之內,靈魂體的何百川將一個個片段串聯起來,將它們融合到自己的識海當中便算是大功告成,可是,在融合最後一個片段的時候,何百川駭然的發現,那片段之中光芒閃爍,他神識恍惚間,識海金光閃爍,一個一身紅色法袍、頭戴黃色雞冠帽的男子待等到那金光散盡之後,憑空出現在何百川面前。

    靈魂體的何百川在那男子出現的一剎那便頓生警覺,要知道,現在可是在自己的識海裡,如果對方來意不善、發生戰鬥的話,那麼自己的靈魂力勢必會受到巨大的損傷。

    那男子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識海深處的時候,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隨即輕歎口氣。

    「你是什麼人?」何百川見對方不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戒備的問道。

    那男子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識海深處的時候,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隨即輕歎口氣。

    「你是什麼人?」何百川見對方不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戒備的問道。

    男子聽到聲音方才回頭,見何百川一臉的謹慎,男子雙掌合十於胸前,對何百川恭恭敬敬的拜了一下,渾厚的聲音緩緩傳出:「南無本師佛,我乃大蕃密宗比丘多仁—丹增班覺。冒昧出現在佈施識海,擾亂佈施修行,還請佈施勿怪。」

    何百川腦袋忽悠一下,險些直接暈過去。白鬚老者說過,密宗功法根本就不外傳,難道說這自稱比丘的傢伙這麼快就追來了?

    多仁—丹增班覺見何百川眼裡帶有驚恐之色,他急忙後退了兩步,示意並無對何百川不利的想法,再次合十道:「南無本師佛,佈施勿要擔心,我不過是附著在這大摔碑手秘籍上的一縷殘魂,根本對你造不成任何威脅。」

    這比丘雖然一臉的寬厚,但是何百川終於是顧慮白鬚老者所說,心中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沉聲道:「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識海?」

    比丘雙掌放下,原本無悲無喜的臉上呈現出一股對過往的歎息,淡淡的道:「佈施,剛才我已經說過,我本是附著在這大摔碑手秘籍上的一縷殘魂。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佈施修煉了這大摔碑手趨於成功之際,自然會見到我。」

    何百川不點頭也不搖頭,但是對他的說法已經相信了幾分。

    「佈施,你不必擔憂。既然這大摔碑手與你有緣,我非但不會阻止你修行,反而會送你一場造化。」多仁—丹增班覺推心置腹的說道:「在神州大陸武者的眼裡,我們比丘是神秘而可怕的,佈施還請放下心中成見,叫我大和尚即可。」

    這比丘言談舉止極為客氣,自始至終甚至連頭都不敢過高的抬起,也贏得了何百川的一些好感。輕鬆口氣,何百川遲疑了一下,問道:「大和尚,我知道這大摔碑手是你們密宗不傳之秘,有話還是直說吧。」

    「佈施如此坦率,實在是密宗之幸。」多仁—丹增班覺好像有些激動,腰間一軟,便對何百川行了一個90度的大禮,懇求道:「多仁—丹增班覺斗膽,懇請佈施大發慈悲,救助密宗於存亡之間!」

    何百川被說得一愣,聽這大和尚的意思是密宗出現了某些變故,面臨著生死存亡。但是他實在想不出,密宗的事怎麼會稀里糊塗的扯到自己身上。

    好像是看穿了何百川的想法,多仁—丹增班覺微微直起了身子,解釋道:「所謂『密宗』是對我大蕃修佛者的統一稱呼,並不是同一個組織。就好像神州大陸上由於修佛的法門不同,便有聖林寺、東林寺、天佛寺等多處分支,我密宗也是如此。作為修佛者,我們目的無外乎參透生死,早日往生極樂,因此不明就裡的百姓便便把我們歸為一脈。」

    何百川點了點頭,大和尚所說其實和武者的世界也差不多,也契合了修行的本質:殊途同歸。

    「我這一脈乃是密宗格魯派,格魯在神州大陸有『善規』之意。由於我派戴黃色僧帽,故又被稱作黃教。我派以扎什倫布寺為弘法地,數千年來不敢說普度慈航,卻也小有功德。」多仁—丹增班覺謙虛的說道。

    他嘴裡冒出了一大堆自己陌生的詞彙,何百川聽得雲裡霧裡,勉強明白了他說的意思,潛意識裡將格魯派列為和聖林寺差不多的地位。

    「大和尚,大蕃位於西北苦寒之地,你們的門規一向極嚴,這大摔碑手秘籍為何會跨越萬里流落到黃龍府,你這一縷殘魂為何又會附著其上?」何百川畢竟年齡還小,心裡充滿了好奇。

    「佈施能舉一反三,可見佛性已開,日後必定會親臨佛門,聆聽法音。」多仁—丹增班覺讚許的連連點頭,眼裡對何百川毫不掩飾的期待之色。

    何百川卻是有些鬱悶,要是真如這大和尚所說,日後自己豈不是要遁入空門了麼?

    「佈施,此事說來話長,且聽我慢慢道來。」多仁—丹增班覺修佛已久,性子不慍不火,解釋道:「自古修佛者並不崇尚武力,故而南無本師教導我等要『以禪悟武』。所謂的參禪,就是讓自己的心靈,能如蓮花與日月,超然平淡,無分別心、取捨心、愛憎心、得失心,便能獲得快樂與祥和。水往低處流,雲在天上飄,一切都自然和諧地發生,人生如行雲流水,回歸本真,這才是修行的終點。」

    何百川連連點頭,佛家所謂的「禪」與白鬚老者所說的「物我兩忘」根本就是一個境界。

    「可是,經過數千年的傳承,密宗已經發生了悄然的變化。首先,外界的修行者覬覦密宗功法,時常有搶奪之事發生,因此密宗不得不培養一批武喇嘛,以便應對危機。其次,參禪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即便是如同達摩祖師也需要面壁九年方才能只履西去,更何況一些心性不堅的凡夫俗子?所以,他們捨本逐末,提出『以武破禪』的修行理論,並將之付諸於實踐。佈施若是聽說『寧願地獄鬼逞兇,不願人間遇密宗』,指的也就是這些人。」多仁—丹增班覺說起這些,淡然的臉上浮現一股懊悔之色,顯然是對「以武破禪」的理論極為反感。

    何百川聽得入迷,多仁—丹增班覺說的這些東西,也算是開闊了他的眼界。

    「內部的防衛需要與外部的惡意催化,導緻密宗早已經分崩離析,在大蕃密宗傳承的三大寺院中,只有我扎什倫布一脈尚能堅持禪道,其餘兩寺完全是背道而馳。尤其是那歡喜寺更是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

    眼看著多仁—丹增班覺眼裡竟然射出一道凶光,何百川暗自凜然,想必這大和尚要懇求自己之事,與這歡喜寺有關。

    果然,多仁—丹增班覺深吸了口氣,繼續道:「歡喜寺衍生與三千年前,開派祖師據說是西大陸的得道高僧。他弘法的核心與我密宗相反,崇尚對**的放縱,通過多種多樣人格化的生命形態,包括多面多臂,半人半獸,半男半女的怪誕造型來表現宇宙生命的勃勃生機,尤其是對男女之事極為推崇。他將人體比喻為宇宙的縮影,需要在交歡之時將宇宙的生機發揮到淋漓盡致。」(關於歡喜佛,在作品相關中有些解釋,書友們可以去看看,還蠻有意思的。)

    「三千年前??」何百川對三千年前極為敏感,渾然沒有在意他後面所說,忍不住喃喃出聲。

    「是的,三千年前。」多仁—丹增班覺歎息一聲,低落的道:「當時天地異變、魔教盡出,為了維護大陸的安定祥和,我密宗自然也參與到了反對魔教的戰鬥當中。那一戰曠日持久,我密宗人數本就稀少,戰鬥結束後可以說十室九空,慘不忍睹。西方歡喜佛教趁機而入,在我密宗最為潦倒之時,大肆拉攏人心,宣揚那男女交合、醜陋不堪之事。偏偏大戰過後,人人自危,急需一種發洩的途徑,因此,歡喜寺才得以延續下來。」

    「魔教,又是魔教。」何百川狠狠的咬了咬牙。

    「佈施好像對魔教頗有成見,但是在我看來,神如何,魔如何?那歡喜寺的所作所為,恐怕就是魔教也做不出來。」出乎意料的多仁—丹增班覺並未對魔教恨之入骨,淡淡的道:「歡喜寺經歷三千年的洗禮之後,已經與我扎什倫布一脈、薩迦一脈形成三足鼎立之勢。我派修禪,薩迦修武,歡喜修欲,原本也並無衝突。只是近十年來,隨著歡喜一脈廣納門徒,其在公開場合宣揚**,甚至當場演示,已經達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我格魯派出面干涉,卻沒想到歡喜寺聯合薩迦派對我進行圍攻!在兩派聯合肆虐之下,我格魯派傷亡慘重,活佛在大義之前慨然赴難,格魯派幾乎在一夜之間滅亡。」

    何百川點點頭,歎息的道:「門派之爭自古有之,在神州大陸上向來也是成王敗寇。」

    多仁—丹增班覺也是喟然一歎,道:「我等修佛之人本就應該摒棄勝負之心,可是眼看著格魯一脈現在偏安一隅,時刻受到其他兩派的欺凌而無力反抗,就算是佛祖都會動了真怒。眼看著格魯派覆滅,我心灰意冷之下,捨棄**凡身,以殘魂的形式附著在這大摔碑手秘籍之上,懇求神州大陸的商人帶我前來青龍大陸,尋求幫助。」

    「原來是這樣。」何百川有些明白了,不過卻疑惑的道:「想必你也該清楚,現在四象神獸大陸之上,唯有青龍大陸日漸沒落,甚至根本無人繼承青龍守護者的稱號,為何你單單選擇青龍大陸?」

    「這是活佛的意思。」多仁—丹增班覺回答的毫不猶豫,坦誠的道:「活佛在涅槃之際親**代,若是格魯派覆滅,一定要去尋找那具有佛性之人。我也提出過佈施的疑惑,當時活佛氣若游絲,只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青龍大陸開啟佛性之人,必定與何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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