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跟隨汝南進府衙 文 / 後主遺驚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何百川渾然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趙汝南，原本還有些小激動，但冷不防一股罡風襲來。何百川眉頭微皺，憑他的實力想要化解這招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但是猛然想到付迪的警告，何百川狠狠的咬咬牙，竟是沒有躲避。
「啪——」的一聲脆響劃破了夜空，饒是何百川偷運了一絲真氣，卻也被打了連轉了幾個圈，鮮紅的五個手指印落在了臉上。
「鏗鏘！」何百川捂著被打的面頰，耳邊傳來鏗鏘兩聲，卻是趙汝南身後的兩個黑衣大漢長刀出鞘。
「公開在公眾場合鬥毆，你們去把他給我抓起來，帶回府衙！」趙汝南雙手叉腰，大聲命令道。
「汝南，的確是王蒙口出不遜在先，不過所打之人也不過是一個走卒，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兩個黑衣大漢剛要動作，一個寬厚的聲音忽然響起。從萬金樓裡又走出一人，這人看上去五十左右，身材矮胖，身穿標準的掌櫃服，臉上滿是肥肉，笑瞇瞇的對趙汝南說道。
「金掌櫃，趙汝南又在我們萬金樓找麻煩！」王蒙見到這人之後，急忙跑回去大聲吼道。
「啪！」金掌櫃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個巴掌，打的王蒙暈頭轉向，愣愣的看著金掌櫃，不知所措。
「滾回去，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金掌櫃瞪了王蒙一眼，大聲吼道。
王蒙眼裡凶光畢露，惡狠狠的看了一眼何百川，但終究不敢再說什麼，灰溜溜的跑了萬金樓。
王蒙一走，兩個黑衣大漢頓時將目光落在了金掌櫃的身上，等著趙汝南的命令。
金掌櫃剛才的怒意幾乎在瞬間變成了笑容，臉上的肥肉也在笑聲中場下顫抖：「汝南，我已經教訓了王蒙，這回你也應該滿意了。我們生意人講求和氣生財，要是真因為這點小事把事情鬧大，恐怕也不好吧？」
趙汝南冷笑一聲，臉露不屑之色，撇嘴道：「喲，竟然把金六爺都驚動了，看來我趙汝南的面子還真不小啊。也成，回去好好告訴一下你的手下，黃龍府有我趙家坐鎮，容不得你們這群瘋狗咬人。」
趙汝南嘴上說的厲害，但是好像也有著很深的顧忌，並沒有真的和金六爺翻臉，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卻剛好看到何百川手捂著面頰，滿臉的抑鬱。
趙汝南臉上頓時就是一怒，沒好氣的說道：「虧你還是個男人，真他媽是個廢物！」
何百川原本心裡還很感謝趙汝南的，但一聽到「廢物」兩個字，好感頓時減半。
「想要去府衙謀個差事對吧？跟我走，我們家正好缺一個挑大糞的。」趙汝南說完也不理百川，飛身上馬，狠狠的一夾馬腹，駿馬前蹄揚起，發出了一聲長鳴之後，猛然向前竄出。
何百川鬱悶的搖頭，心裡暗道，三個人三匹馬，就不能分出一人來帶著我？遲疑間，眼看著三匹馬就要消失在拐角處，何百川不敢放過這個機會，急忙邁開大步，快速的奔跑起來。
雖然沒有運上真氣，但是何百川的速度依舊比常人快上幾分，即便不及駿馬，卻也未被落下多遠。
就這樣，足足奔跑了十幾分鐘，一座古樸的宅院出現在了眼前。這古宅看不出有多少年頭，與萬金樓的金碧輝煌不同，宅院外圍都以大理石鑄成，顯得厚重而威嚴。古宅的大門高兩丈、寬四丈，門口兩側各有五個渾身甲冑的軍士把手，上方四個古樸的大字透露著滄桑的氣息：黃龍府衙。
趙汝南停下馬匹，從駿馬上一躍而下，早有守護的軍士將白馬韁繩接過。
「小姐，你看。」趙汝南身後跟隨的一個黑衣大漢回頭看了一眼，對趙汝南說道。
順著黑衣大漢的手指看去，卻是後方四五百米處，一道矯健的身影正快速的向自己的方向跑來。
趙汝南從小習武，目力自然高於常人，輕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能跟上我的雪裡飛，倒也有些本事。」
黑衣大漢輕點了一下頭，並沒有接話。
不一會，何百川已然由遠及近，出現在了趙汝南的身側。
「年紀輕輕的一身力氣，做什麼不好，偏要做一個挑大糞的活計？」趙汝南話裡話外帶著譏誚之色，也不給何百川說話的機會，扭頭道：「那你跟我進來，不過我告訴你，我們趙家的活，沒那麼容易做！」
何百川被她取笑的極為不爽，但終究不敢發作，跟著她走進了黃龍府衙。
趙汝南帶著何百川穿過正堂，從小門走進了後院。放眼看去，前方是一條大理石的石板路，直通住宅，正堂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演武場右側放著十八般兵器，一看便是修武世家。
「土包子，沒見過大場面？」趙汝南見何百川落在身後，扭頭不耐煩的說道：「上天還真不公平，這麼窩囊的廢物都是男人，我怎麼就沒生個男兒身？」
何百川臉色早已氣的發白，但陰差陽錯混了進來，也只好忍氣吞聲不敢言語。
兩名家丁打扮的下人快步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恭敬的說道：「小姐，您可回來了，莫言小姐已經等您半天了。」
「哎呀，莫言姐姐終於回來了。快點，她現在在哪兒？」趙汝南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大聲問道。
家丁急忙回答道：「莫言小姐一直在將軍閣等候。」
「那還不快點閃開！哦，對了，這個廢物是我從街上撿回來的，你去交給張叔，讓他看著安排」
「是！」家丁急忙答應一聲，看著趙汝南穿過長廊消失不見。
另外一名家丁等趙汝南走了之後方才鬆口氣，對何百川說道：「跟我來吧，哎，去哪兒不好，非要來府衙。這地方，進來容易、出去難嘍！」
何百川無奈的一笑，他也看出來了，這個趙汝南行事風風火火，且脾氣暴躁，這些家丁顯然都吃過不少苦頭。不過，自己畢竟是有任務在身，也不敢抱怨，只好跟著家丁一路走去。
家丁帶著何百川走到府衙的後院，來到西廂房最後的一個房間，敲門道：「張叔，睡著了麼？」
裡面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沒有，進來吧。」
家丁對何百川使了一個眼色，帶著他推門進入。房間不大，也沒有多餘的擺設，但是卻收拾的很乾淨。正中央的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一位年約五十左右的老者面色酡紅的品著劣質的白酒。
家丁對老者一笑，道：「張叔，這個人是小姐帶回來的，讓您給安排一下。」
「呵，這丫頭，又給我老頭子添麻煩。」張叔趁著酒性，上下打量了一眼何百川，笑道：「嗯，不錯，身材結實，一看就是苦出身。小伙子，告訴我，你都會做些什麼？」
「呵，這丫頭，又給我老頭子添麻煩。」張叔趁著酒性，上下打量了一眼何百川，笑道：「嗯，不錯，身材結實，一看就是苦出身。小伙子，告訴我，你都會做些什麼？」
張叔相貌雖然普通，但是言談甚為豪爽，博得了何百川的好感。聽到對方問話，何百川低頭想了一會，費力的吐出兩個字：「劈柴……」
的確，從小生在修武世家，除了修行，每天基本無事可做，但是經常被何戰懲罰，練就了一身劈柴的本領。
「喲，那敢情好，不過我可和你說，咱們黃龍府衙的活不好幹，那柴火得劈得整整齊齊，你行不行？」張叔又是一笑，仰脖喝了口酒，說不出的享受。
「張叔，我從小劈到大，沒問題。」何百川點了點頭，他對這個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那成，趙丙，你先回去吧，這個人我安排。」張叔對家丁吩咐了一句，家丁轉身走了出去。
張叔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對何百川笑道：「走吧，我帶你轉轉，順便和你說說咱們這的情況。」
何百川點了點頭，黃龍府對他來說是個陌生的城市，現在他最需要瞭解的就是這裡的一切事情。
何百川跟著張叔走了出去，在他的帶領下，穿過了一道拱形的大門之後，張叔停下了腳步，指著後院一個屋子道：「那裡是普通柴房，旁邊那個是高級柴房，這需要看看你的劈柴技術，才能決定你在哪裡工作。」
何百川有些不解：「劈柴還有高級和普通之分？」
「這有什麼，家丁還分甲乙丙丁呢。」張叔好像對此也有些無奈，歎息道：「實話和你說吧，咱們的小姐脾氣有些古怪，就說吃飯吧，柴只要能生火也就可以了，但是小姐規定，給他們做飯的柴火劈的一定要均勻，說是這樣的火燃燒的好，飯菜才能煮出味道。這不，就因為這，小姐特意弄了一個高級柴房。」
何百川眉頭皺了一下，看來這個趙汝南還真會折騰人。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小姐出了這麼一個主意，我又怎麼能住單間、喝燒酒？嘿，對了，忘記和你說了，現在小姐用的柴，都是我劈出來的呢。」張叔不無得意的向何百川炫耀道：「我算是下人裡最輕鬆的一個了，每天劈完柴剩下的時間就自己安排，自由自在的挺好。可是這歲月不饒人啊，轉眼這都二十幾年過去了，手哆嗦咯，劈不好嘍。」
張叔雖然豁達，但是這最後幾句話難免有感慨之意，何百川心裡也只能是默然一歎。作為一名武者，隨著不斷的蛻變，壽命比普通人要長許多，更有甚者破碎虛空、不死不滅，他們還真的很少感慨短短數十年的人生。
「張叔，以後小姐用的柴火，我來。」何百川雖然無法改變什麼，但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幫助一下這個可憐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