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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7章 文 / 霧矢翊

    「母后,丑兒什麼時候才能叫哥哥?」

    胖兒子挨在榻前,努力地搔擾著撅著屁股趴在榻上、眼看又要睡著的弟弟,面對弟弟一天十二個星辰,就要睡八個時辰的事情,胖兒子覺得自己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過來,都看到弟弟以各種姿勢睡覺,真是挺無奈的。

    然而,弟弟雖然睡得多,但是弟弟為什麼都不胖呢?胖兒子表示這點有些鬱悶。宮裡就只有十八姑姑和他一樣胖胖的,其他人都不胖,他還想要讓弟弟也一樣胖胖的呢。

    「他還小,多教教就能叫你哥哥了。」阿竹親了親胖兒子的臉蛋,叫人送來兩杯加了杏仁和糖煮的牛乳。

    阿竹一直努力教小兒子說話,可惜效果不佳,叫「母后」都含含糊糊的,還是因為她天天陪著他的原因,胖兒子又不全天陪著,自然不肯叫哥哥了,就算叫了,那含含糊糊的聲音,也聽成了「鍋鍋」之類的。

    胖兒子不用宮女喂,他自己乖乖地坐在繡墎上,帶著肉窩窩的小胖兒捧著杯子自己喝牛乳,阿竹則抱起二兒子,慢慢地餵他,邊應附著胖兒子的童言童語。

    過了九月份,胖兒子剛好三歲了,而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虛歲是五歲,到了啟蒙的年齡,白天時間常要到上書房裡面對一群大儒,然後還要到乾清宮被陸禹檢查他的功課,每天回來的時間少得可憐。

    想罷,阿竹將二兒子放下,將胖兒子抱到懷裡親了親。真是可憐的孩子,以後要和你爹一樣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然後再對比一下二兒子,天天都睡得像只小豬崽,又沒有責任負擔,真是太幸福了。

    胖兒子也抬起頭親阿竹,他還小,雖然太傅們教導他怎麼當個太子,但是一回到鳳翔宮,又露出孩子的天性,喜歡膩到母親懷裡,喜歡被母親甜蜜蜜地親吻臉頰,然後趁著父皇不在,自己也回親母親的臉頰。

    「豚豚累不累?」阿竹心疼地握著胖兒子的小胖手,三歲的孩子實在是太小了。

    豚豚搖頭,歡快地道:「父皇給豚豚講故事,不累。」

    喲,還有這麼好的事情?阿竹頓時放心了,雖然那位皇帝對兒子要求嚴格,但還是疼他的。

    「母、母、母……後……」

    聽到這聲含糊的叫喚,阿竹扭頭看去,發現二兒子坐了起來,正用小手揉著眼睛,邊揉邊蹭過來,不過還沒蹭到她身邊,懶得再蹭了,伸出小手又含含糊糊地叫著「母后」討抱。若不是他會說的話不多,阿竹都聽不出這聲「母后」了。

    阿竹探手將他抱過來,擰了擰他的小鼻子,笑道:「元宵乖,別睡了,和哥哥玩。」

    豚豚也喜歡玩弟弟,叫道:「丑兒,一起玩。」

    阿竹笑著將二兒子放到地毯上,讓胖兒子努力地驅使他快快爬。看著二兒子被哥哥鬧騰得淚眼汪汪,努力回頭找她求抱著睡的表情,阿竹當作沒看到,淡定地坐著喝茶。

    正喝著茶,卻見娥眉快步走了進來,行了禮後,說道:「娘娘,慈寧宮那邊傳來消息,昭萱郡主病了。」

    阿竹忙放下茶,蹙著眉道:「怎地病了?太醫怎麼說?」

    娥眉忙道:「昨兒不是下了場雪麼?天氣變冷,昭萱郡主的身子受不住,便病了。」心裡忍不住歎了口氣,只要天氣反常一點,昭萱郡主便要大病一場,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的,才能下床,簡直比太上皇還要體弱。

    太上皇雖然身子也不好,但是他還能和皇太后每天吵一吵,越吵嗓門越大,真是越來越精神。反觀昭萱郡主,天天這麼病下去,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好。

    阿竹蹙著眉,琢磨了下,「近來有誰在昭萱那兒說了什麼麼?」

    娥眉詫異地看著她,遲疑了下,小聲道:「似乎是以前伺候太后的嬤嬤在昭萱郡主面前說了些話。」

    阿竹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將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正和哥哥大眼瞪小眼的二兒子抱起來,對娥眉道:「給本宮更衣,本宮去探望昭萱郡主。」

    然後又吩咐宮人照顧好兩個孩子,阿竹捏了捏大兒子的手道:「豚豚在殿裡吃東西,和弟弟一起玩,母后去慈寧宮一趟。」

    「豚豚也去!」胖兒子馬上蹦了起來。

    「外面下雪了,很冷……」

    「豚豚去!丑兒也去!」

    阿竹嘴角抽搐了下,胖兒子板起了小肥臉時,還真是像陸禹,而且小小年紀的,也特有主意了。不過阿竹也沒有強制將他們留下,讓人給他們穿妥衣物後,便抱著小兒子、帶著大兒子一起出了鳳翔宮,坐上轎輦去鳳翔宮。

    天空一片灰濛濛,雪花紛紛揚揚而落,空氣中透著一股刻骨的寒意。

    到了外頭,可能是與殿內的溫暖不同,阿竹發現二兒子這會兒睡不著了,瞪著一雙大眼睛瞅著她,似乎挺委屈的樣子。阿竹笑了起來,捏捏他的小臉,等會兒到了慈寧宮,還有一堆女人等在那兒呢,不怕二兒子在那麼多女人的搔擾下還能淡定入睡。

    果然,到了慈寧宮時,便見到一屋子的女人正在打馬吊,氣氛十分熱鬧。見到阿竹帶著兩個兒子過來,馬吊也不打了,直接一人抱著一個,帶著孩子玩去了。

    皇太后見她在這種時候過來,心中瞭然,說道:「你來看昭萱的?」

    阿竹點頭,憂心地道:「先前說聽她又病了,心裡不放心,過來瞧瞧。」

    皇太后仔細看了下她,發現她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偽,心裡不禁感歎人與人之間的緣份,親姐妹都有反目成仇的可能,但是卻也有毫無血緣關係卻甚比親姐妹的。或許,是皇后待人真誠,才會讓旁人也真心待她吧。

    「她這病除了身子不好外,還有些心病,你去寬慰下她,別讓她又胡思亂想。」皇太后說道。

    聽罷,阿竹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心裡有些不愉快。

    將兩個兒子留在正殿給那些太妃們帶,阿竹帶著人去了偏殿。

    見到偏殿,便見門口守著一名侍衛,在風雪中走來走去,看起來有些焦躁。

    「聶侍衛!」阿竹出聲喚道。

    聶玄聽到聲音,忙過來,低首請安。

    「聶侍衛怎地又在這兒淋雪?天氣寒冷,可以到裡頭歇息,免得凍傷了。」阿竹溫和地道。

    聶玄靦腆地笑了下,小聲道:「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臣身子健康,並不礙事。」說著,欲言又止,終究什麼都沒說。

    阿竹看了他一會兒,帶著某種微妙的心情,進了偏殿。

    剛進門,便聽到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咳嗽,聽得人心臟都要絞起來。阿竹忙拎著裙擺快步走進去,很快便看到坐在床上用帕子捂著嘴咳嗽的人,她身上穿著寬鬆的寢衣,一頭長髮散落,凌亂地搭在身上,落在被子上,初得她更是瘦弱纖細。

    阿竹快步上前,坐在床邊攬住她,為她拍撫著背。

    咳嗽中的人發現自己被抱住,抬頭看了她一眼,使勁兒地將她往外推去,邊咳邊道:「快走開……咳咳……小心傳染……咳咳……給你……」

    阿竹屁股往外蹭了下,依然沒有走開,給她拍著背,等她緩下來後,接過宮女呈上來的溫水餵她,說道:「你放心,我壯得像頭牛,哪裡會這般容易生病?」

    昭萱郡主抿了口氣,雖然咳得胸腔發悶,沒什麼精神,但聽到她這話,仍是勾了勾唇角,小聲道:「美得你,小心說大話以後遭罪!而且你現在是皇后,哪有將自己比作牛的?旁人若是聽去了,指不定要說你沒有威儀了。」

    阿竹轉頭看殿內的宮女,問道:「你們聽到了什麼?」

    星枝星葉等人雖然心裡憂心昭萱郡主的身體,但是見她在皇后過來時心情好一些,面上也勉強帶著笑,說道:「奴婢們什麼都沒聽到。」

    阿竹又笑道:「看吧,她們什麼都沒聽到,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說笑兩句後,阿竹接過她喝了一半的杯子遞給丫鬟,拉起她腿上被子蓋到她身上,說道:「這天氣反覆無常的,你也多加小心,是不是昨兒夜裡又沒有蓋好被子?還是你去吹冷風了?我先前進來時,看到聶侍衛在外頭,似乎挺擔心的樣子。」

    昭萱郡主沒什麼精神地坐著,蒼白的臉蛋因為咳嗽太厲害浮出紅暈,看起來透著一種病態的感覺,沒讓人感覺到健康,只覺得她虛弱得不堪一擊。

    「他那人就是死心眼,我現在好煩他,想將他弄走,但是他是舅舅賞賜的,舅舅沒開口,不能隨意處置他。」昭萱郡主抱怨道:「我去叫舅舅開尊口將他調走,可是舅舅卻讓他留在我身邊伺候,舅舅真是壞心眼,一定是和舅母吵架吵不贏,所以也想看我吃癟。」

    阿竹不由得笑了,看來太上皇也看得明白,所以才沒有調走聶玄。

    她摸了摸昭萱郡主枯黃的發尾,說道:「改日看看黃歷,我給你修一下發吧,都開岔了。對了,昨兒是不是以前伺候太后的嬤嬤過來了?你別放在心上,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錯……」

    昭萱郡主抿著嘴,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說道:「那嬤嬤也沒說什麼,不過是同我說了下姐姐在寺裡的生活,說她想見我。只是我這破身子,哪裡能去見她?」

    阿竹默然,又拍了下她的手,有些事情,旁人說得再多,當事人沒有想開,也沒什麼用處。她能激起她的求生**,卻不能在這些事情上給她更多的安慰,還要靠她自己走過這個坎。

    昭萱郡主沉默了下,拍拍她道:「好啦,你快走吧,若是將病氣傳染給你就是我的罪過了。」

    阿竹沒當一回事,昭萱郡主生病那麼久,她時常來看她,也不見生病,可見她的身子棒棒噠,自有抗體。

    而一直覺得自己身子棒棒噠的阿竹當天夜裡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第二天便病倒了。

    所以說,做人不能太鐵齒。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13、懶羊羊好、風雲13號、一噸半70扔的地雷,謝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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