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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9章 文 / 霧矢翊

    婉妃牽著代王進來的時候,神色十分不好,不過當看到殿上坐著的承平帝,她的神色在瞬間便變了,變得明艷動人,又添了抹為兒擔憂的楚楚可憐。

    婉妃長相艷麗,正好是女人三十歲成熟的年齡,比那些鮮嫩的宮妃們多了種成熟女人的風韻,又比後宮那些高份位的女人多了份年輕的活力,可謂是後宮中風頭極盛的女人,承平帝一個月會有好些天都在她宮裡歇下。

    婉妃拉著代王,盈盈跪下,待請完安後,柔柔地對著承平帝叫了聲:「皇上~~」聲音幽怨哀婉,一雙盈盈的媚眼直瞅著皇帝,彷彿要讓他為她作主。

    這裡是鳳翔宮,皇后還坐在那兒,婉妃縱便想要讓皇帝懲罰十八公主,也不會當著皇后的面,她還沒有這般二缺。不過心裡著實惱恨十八公主的惡毒,心裡已經決定今日藉著這事情,定要然讓十八公主和皇后脫層皮不可。

    「父皇,十八妹妹咬兒臣,都出血了。」代王可憐巴巴地說,眼眶有些發紅,將袖子擼高,白嫩的手腕上赫然有一個泌血的牙印,並沒有經過處理,那些血已經凝固了,在白嫩的手腕上,看著顯得觸目心驚。

    「是十一哥哥先動手打人的。」十八公主同樣委屈地道:「父皇,十八好可憐哦,十一哥哥笑話十八胖,還說十八以後嫁不出去,是宮裡的老公主,以後父皇和母后要給十八交很多很多罰銀……」

    「……」

    所有人瞬間不說話了,阿竹低下頭,憋笑憋得極辛苦。

    承平帝臉皮也抽搐了下,他也想笑,但是見十八公主瞪大眼睛看著他,彷彿只要他敢笑,她就要噴淚了。

    半晌,承平帝將代王叫到面前,拉著他的手看了看,安慰了句後,方說道:「你是兄長,怎麼能和妹妹說這種話,真是胡鬧!」然後又對一旁委屈得直掉眼淚的十八公主道:「好了,小十八不哭了,你不會變成老公主的,就算嫁不出去,父皇也有銀子養你,幫你交罰銀。所以以後不准再咬人了,代王是你哥哥,你怎麼能隨便咬人呢?」

    十八公主抽抽嗒嗒地道:「才、才不要交罰銀……十八自己找駙馬,一定會嫁出去的……以後讓駙馬養……」

    這下子,連因為生病而精神不好的皇后都笑了,將女兒拉過來,查看她肉乎乎的胖手上一塊青瘀。小孩子皮膚嫩,長得白,一個磕磕碰碰的,便會留下痕跡,看起來觸目驚心。不過查看了下,只有瘀青沒有其他的傷痕後,心裡也暗暗鬆了口氣。

    承平帝被小女兒的童言童語逗得不行,笑了一會兒,不輕不重地斥責了兩個孩子,方說道:「你們是兄妹,以後不准再打架了。」

    皇后聽罷,便知道這事情是揭過去了,忙叫人去傳太醫過來,為兩個孩子治傷,並且有些責備地對婉妃道:「怎地不先幫代王處理好傷再來?小孩子身子弱,可比不得大人,留著這傷該有多疼?你這母妃也做得太不合格了。」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如何不知婉妃這是要留著傷作證劇,增加印象分,所以才留著的。

    承平帝也有些不滿地看了婉妃一眼。

    婉妃心裡憋屈,面上卻得柔順地道:「皇后說得是,只是代王是個倔的,他不肯聽臣妾的勸,說非要讓皇后瞧瞧不可,說等見了皇上皇后,才讓太醫過來包紮。」然後覷了一眼承平帝,見他一邊抱著兩個孩子說話,根本沒有理會自己,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

    等太醫過來為兩個孩子處理了身上的傷,婉妃見十八公主只是手腕上多了些瘀血,而她的兒子卻是被咬出血了,怎麼看都是她兒子受的傷比較重。但是皇上卻這般不輕不重地責備了下,便揭過不提,彷彿只是兩個孩子鬧彆扭罷了,真是讓她氣得肺都炸了。

    等婉妃回到自己的寢宮,氣得直接將桌上的茶盞都掃到了地上,姣好的臉龐因為怒氣而扭曲猙獰,全然沒有先前在鳳翔宮的明艷美麗。

    等她終於發洩了一通,已經是滿地狼藉,伺候的宮人們都縮在殿門前不敢說話,也不敢進來勸,生怕成了主子發洩的對象。

    婉妃站在大殿中央,目光猙獰而嗜血,喃喃地道:「皇上,皇后有什麼好的?您不是一直厭憎她麼?她是個沒有廉恥的竊賊,欺騙了您,竊了皇后之位,為何您不將她廢了……」她滿臉扭曲,雙目佈滿了血絲。

    半晌,婉妃漸漸地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坐到了殿中的長榻上,喚人進來收拾。

    那些宮人躬著身子進來,看到滿地狼藉,也不說什麼,默默地打掃,手腳放得極輕,彷彿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什麼聲響,使得盛怒中的主子拿他們出氣。

    很快整個大殿又恢復了乾淨整潔,婉妃陰沉著臉坐在長榻上,直到代王被宮人帶進來後,臉上神色才緩和下來。

    「還疼不疼?」婉妃溫柔地摩挲著兒子的腦袋。

    代王頭一偏,不高興地道:「不許摸本王,男人的頭摸不得,會長不大的。」然後又哼道:「自然是疼的!討厭的十八,等我以後成了皇上,一定要將她嫁給一個又老又醜又瘸又臭的男人,天天讓那男人虐待,讓她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眼裡滿是怨毒恨意。

    婉妃微笑地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背,說道:「別急,再等等,很快這個天下便是我兒的了……」

    代王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本王等著呢。」

    *******

    婉妃帶著代王離開後,安貴妃也帶著兒媳婦離開了,十八公主覺得她受傷了,心情不好,去慈寧宮尋她表姐玩去了,那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實在看不出哪裡心情不好了。

    承平帝也樂得女兒和昭萱郡主玩一起,對她的行為睜隻眼閉只眼,根本不管。

    人們都走後,皇后也露出了疲憊之態,暗示面前的皇帝,她還病著,需要休息了。

    「梓童既然病了,便去歇息罷。」承平帝扶了她的手起身,欲要帶她進內殿歇息。

    皇后目光微頓,看了他一眼。

    承平帝扶著她坐在床上,問道:「何以這般看朕?」

    皇后斂下眼,溫和地笑道:「臣妾以為皇上要惱臣妾一輩子呢。沒想到,皇上還願意關心臣妾。」

    承平帝的臉色一沉,目光陰鬱地看著她,見她目光不閃不避地看著自己,心裡又怒又恨,彷彿心中有一根刺讓她的話戳得心中更加難受,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不僅整個宮殿都靜了,連兩人也呆滯了。

    承平帝看著被一個耳光打得臉蛋歪到一旁的皇后,心裡瞬間湧起一種愧疚,但那愧疚很快便被皇后平靜的目光打碎了。他怒火高漲,氣道:「為何還提這事?若不是你,朕當年也不會……罷了,你是朕的皇后,這幾十年來為朕生兒育女、打理宮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你歇息罷,朕回乾清宮去處理政務去了。」

    皇后坐在床上,看著承平帝離去的背影,心頭冷然一笑。她用了一輩子,才爬到這位置,鞏固住她的皇后之位,即便再多的語言,也彌補不了曾經的絕望傷害。既然已經做了,便沒有再回頭的道理。

    宮女端了藥過來,見她面容平靜,目光冷淡,輕輕地道:「娘娘,喝藥了。」然後又看了眼皇后微紅的臉蛋,眼眶瞬間紅了,暗忖幸好皇上現在老了,沒有什麼力氣,不然皇后明日還能見人麼?

    皇后收回目光,接過了藥直接喝盡,然後在宮女端來的水漱了口,由人為臉上的巴常抹些消腫的藥,方讓她們伺候著躺下。

    躺下不久,繡姻便進來了,輕聲喚道:「娘娘,婉妃那兒有動靜了。」

    皇后睜開眼睛,眼裡哪有絲毫睡意,半支起身子,問道:「羅家的人呢?」

    「除了幾個同族的,其他的悉數返鄉,外頭倒是沒有什麼消息。」繡姻說道,然後詢問道:「娘娘,需要繼續盯著麼?」

    「盯著。」

    「是。」

    皇后復又躺下,朦朦朧朧將要入睡時,又道:「你去使人送個消息去端王府,記得,別讓人瞧見。」

    「是。」

    等了一會兒,繡姻探頭看去,發現皇后這回是真的睡著了,輕手輕腳地為她掖好了被子,方悄聲離開內殿。

    ******

    皇后鳳體有恙比起國家之事便成了無足輕重了。

    自從長陰山人南下侵略,倉州節度使被殺,激起了無數血性男兒支持迎戰時,這出徵人選一直未定。而這時候,秦王三天兩頭地進宮請旨出征一事,也成了京城所有人矚目的對象。

    「老九你怎麼這般想不開?戰場上刀劍無眼,小心有去無回啊!父皇不讓你去是對的,你就乖乖地呆在京城裡,和你王妃好好再生幾個孩子,省得無後送終,成了笑話。那些拚命之事,還是讓諳熟行兵打仗的將軍去罷……」

    被個胖子捉著嘮叨的秦王臉色發黑,特別是這胖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的這話真是讓人想殺了他,讓他變成死胖子的心都有了。

    秦王惱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難道就因為慎怕而無視邊境受苦的百姓?大皇兄你莫要再勸了,臣弟心意已決。」然後忙不迭地扒拉下那抓著自己的胖爪子。

    康王卻不死心,仗著身軀龐大,直接拉扯著又欲往乾清宮去的秦王。拉拉扯扯間,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聽得周圍的人哎喲一聲,定睛瞧去,原來是病弱的靖王被他們撞飛了。

    「老二,你沒事吧。」康王氣喘吁吁地跑過去,扯起了摔得七暈八素的靖王。

    靖王躺在宮侍懷裡,感覺還真是挺不好的,臉色都發著青,又被康王拎著衣襟聳來甩去,更是噁心想吐,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臉色泛著青色,看起來彷彿要隨時駕鶴歸西一般。

    「康王殿下快放手啊!!」旁邊的隨從都快要哭了。

    康王也嚇得不行,心虛地收回肥手,若是靖王在這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他們那皇父絕對不會饒了他。雖然靖王每年都要生場大病,然後太醫搖頭說不行了,但每年都奇跡般地挺了過來,也讓他有種這個弟弟其實病著病著也能一直活下去的感覺。

    「快將他送去太醫院!」康王吩咐道。

    等侍從手忙腳亂地將人送走後,康王才有些疑惑地道:「這老二身子病歪歪的,不好好地呆在他府裡養病,跑進宮來做什麼?」

    從剛才直就冷眼旁邊的秦王冷淡地道:「誰知道?指不定是宮裡有什麼吸引他的呢,所以才這般愛往宮裡跑。」說罷,不再理會康王,直接往乾清宮行去。

    倉州的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將領人選未定下來,秦王覺得自己的希望挺大的,所以也依著秦王妃的要求,每日三餐都過來求一回。

    今日也如往常般求旨,秦王心裡都已經做好了會被拒絕的準備了,誰知道龍座上的帝王平淡地道:「准了。」

    秦王:「……」

    待秦王遊魂般出了乾清宮時,感覺還有些不真實,而這消息卻已經如長了翅膀般,宮裡宮外都知道了。

    秦王帶著一種不真實並且懷疑的心回到了秦王府,迎接他的是王妃愉快的笑臉。

    「王爺,真是太好了!父皇有說幾時出征?我要先準備準備,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倉州那兒臨近長陰山和留白山,聽說藥材很豐富,連地參也不少見呢。倒是不用帶那麼多藥材去,其他的東西得好生地準備準備……」

    秦王聽著她嘮叨,一把抱起乖巧地坐在旁邊玩小鼓的女兒,將她抱到懷裡,摸著她柔嫩的小臉,說道:「王妃不會真的要帶女兒過去罷?這次還不知道會去多久,短則一年,長則三五年都有……」邊說著自己都有些糾結了。

    女兒太小了,他是不放心帶她去吃苦的,小孩子身體弱,外一有個什麼,到時候哭都來不及了——好吧,雖然王妃保證著女兒像她一樣強壯,但秦王仍是不太相信。但是若是將女兒留下來……秦王想著自己離開個三五年,留給王妃帶,不用說,女兒一定不知道被王妃教成什麼蠢樣。

    兩頭為難啊!

    秦王妃理所當然地道:「自然是要帶去的,難道要將女兒留在京裡給婆婆?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孩子只有在父母身邊長大,才能健康成長。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就算是吃苦,我想女兒也是願意的。」說罷,秦王妃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笑問道:「夏兒是不是啊?」

    小傢伙揮拳著白嫩嫩的拳頭朝母親「呀」了一聲,喜得秦王妃道:「王爺,看吧,女兒也是願意去的。」

    秦王嘴角抽搐,誰這麼逗她,她都會「呀」一聲啊,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秦王妃心裡高興,見他頗有不贊同之色,又道:「放心吧,臣妾現在自然不會和王爺一起走,等你們大軍出發,我再帶著女兒和幾位妹妹們一起慢慢地過去。」

    秦王聽得不對勁,「你當是遊山玩水不成?還帶著那些女人一起過去?」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哪有正妻這麼歡喜地要帶著側室一起跟著丈夫去戰場的?難不成她惡毒嘴臉終於揭露了,想將那些側室都在戰場上弄死?

    秦王妃微笑道:「先前聽說王爺要出征時,府裡的幾位妹妹便過來問臣妾,若是臣妾也跟王爺一起去,她們也去,若是臣妾留下,她們也留下。」

    「……」是不是哪裡不對?原來那些女人捨不得的是他的王妃才對?

    「王爺幾時出征?」秦王妃已經開始在列行李單子了,問道。

    「五日後大軍便要出發了,倉州那邊等不及了。」秦王說道,然後瞇了下眼睛,「隨行的軍士都是西北營的,以前是鎮國公世子麾下的,看來這次得去找鎮國公世子好生聊聊了。」

    秦王妃抬頭看他,笑道:「王爺此去是為了邊境百姓,鎮國公世子不是那般小人,王爺只管去罷。」

    秦王這才想起,以前紀顯在西北時,還是老定威侯提撥的,不然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貓著呢,哪裡會進得了他們父皇的眼?如此一想,秦王也覺得紀顯應該不會在後頭給他搞鬼。

    只是此次一去……

    秦王心裡既是不甘心,又覺得鬆了口氣,臉色不由得有些古怪,怔怔地坐在那兒不語。

    等秦王妃例好行李單子,見他如此,喚了聲:「王爺?」

    秦王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秦王妃臉上的笑容也斂了,倏然起身,一撫袖子,那雙寒目微瞇,整個人英姿勃發,卻透著一般肅穆之氣。

    「王爺可是怪臣妾了?」

    秦王哼了一聲,「若是怪你,本王也不會天天去求旨了。」早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表示自己的不情願。

    秦王妃抿嘴一笑,便沒再說話了。

    秦王坐了會兒,眼看天色還早,便出了門,直奔鎮國公府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戀介夕顏、hejiald扔的地雷,謝謝~~=3=

    戀介夕顏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12319:48:40

    hejiald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12323: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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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冒難受,吃藥好想睡,感覺自己腦子遲鈍到按著鍵盤都能睡著了qaq

    好想直接結局,然後什麼都不想,睡個十天半月的……=。=

    快點結局快點結局【重複一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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