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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宴請 文 / 幾輕思

    出了公主府,紫竹一路小跑到了駙馬府,一推開門,小李子便熱情的迎了上來,「紫竹姐姐,你怎麼過來了?小雲呢?沒一起過來麼?」小李子踮著腳朝紫竹身後望去。在公主府的時候他跟小雲最是要好,小雲傻里傻氣的,心無城府,是個極其容易相處的朋友。

    紫竹無暇搭理他,直接問道,「駙馬呢?駙馬在哪?」

    「駙馬在書房看卷宗,自從駙馬掌管寧都事務以來,地方官員送了不少卷宗過來,咱們駙馬爺現在可忙了」小李子提高聲調,自豪地連眉毛都龍飛鳳舞起來。

    「忙的連公主都不見了?」小雲哼了一句,白了小李子一眼,之後朝書房走去。

    剛跨上台階,就被從屋子裡迎面走出來的獨孤煙擋住了去路。

    獨孤煙手裡端著一壺茶和一個茶杯,茶杯是空的,但裡面的熱氣還在往外冒,像是剛剛飲用不久。

    「紫竹姑娘今天怎麼有時間來駙馬府閒逛了?」獨孤煙輕佻眉梢笑著說道。

    「獨姑娘說笑了,這閒逛二字可用的不甚妥當」紫竹也笑著回道。

    「哦?怎麼個不妥法?」獨孤煙讓過身,從紫竹身邊走下台階,將茶壺跟茶杯端到院落中的方桌旁,緩緩坐下,抬手從桌上取出一隻新杯,將茶壺高舉傾斜茶嘴,一杯清茶如潺潺流水般注入杯中,芳香四溢。

    紫竹見獨孤煙頗有主人家氣勢,心裡鬱悶至極,想到公主不在駙馬身邊,她還真拿自己當主人了。

    心裡雖然不快,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否則也太失公主府氣勢了。於是紫竹微笑的轉過頭,看著獨孤煙繼續道,「『閒逛』二字針對的是可都是些外人,駙馬跟公主本是夫妻,公主府的人到駙馬府就跟到自己家一樣平常,誰會把回家當做閒逛呢?孤姑娘覺得小女解釋的如何?是否令姑娘滿意?」

    「好玲瓏的丫鬟,果然口齒伶俐」獨孤煙由衷佩服,「不過駙馬今天不見客,一早就吩咐好了底下人,今天誰來都不見,當然」獨孤煙頓了一下,兩隻手指輕持杯緣晃動了兩下,抬起眼眸,接著說道,「也包括你們這些把駙馬府當做自己家的人」

    「你—」紫竹覺得獨孤煙過於無禮猖狂了。

    「不信你可以去問小李子」獨孤煙倒是不置氣,放下手中茶杯,輕輕的欠了欠身子,站起來走到旁邊擺弄起旁邊的花栽來了。

    紫竹看了一眼小李子,小李子低下頭趕緊躲開她的目光,匆匆看向地面,兩位姑奶奶,他誰都惹不起,也就只能躲得起了。

    「沒出息!叛徒!」紫竹朝著小李子罵了兩句。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紫竹突然眼珠一轉溜,心生一計,在門口大叫道,「駙馬爺,不好了,公主生病了~」

    「啊?公主病了麼?」小李子迫切跑過來拉住紫竹的衣袖問道。紫竹白了他一眼甩開他,繼續不搭理他,對著駙馬的書房又喊了一聲。

    果然,不一會兒幕青衣便從書房走了出來。

    「靈兒病了?」幕青衣問。

    「是呀,上吐下瀉的,都快虛脫了···」紫竹裝出一副緊張模樣,繪聲繪色的描述著事情的嚴重性。

    幕青衣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找了太醫沒有?」

    「是啊,紫竹姑娘,公主病了不是應該找太醫嗎?你們當今的駙馬叫幕青衣,又不叫扁鵲華佗,找他又有什麼用?」獨孤煙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句。

    「我們都請過太醫了,太醫也束手無策,駙馬為人夫,當然有權知道此事,難道獨姑娘覺得這種事也會有詐?」

    「如果換作是小雲來傳話,此事還有可能是真,而紫竹姑娘就不一定了」

    「獨姑娘此話何意?只在誇我紫竹呢?還是在貶我呢?」

    「紫竹姑娘這麼聰明,是誇是貶還分不清麼?」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鋒相對起來,幕青衣心繫寧天靈安危,無心再聽這兩人鬥嘴,匆匆走了出去。紫竹看駙馬出門,終於露出了勝利的笑容,臨走前還不忘挑高聲音囑咐小李子,「今晚就不用給駙馬爺留門了,你們早些休息吧」

    幕青衣快步到了皇宮,抄近路來到公主府,一推開門就看到一屋子的人忙裡忙外的佈置著,就連紅燈籠都掛上了,頗為熱鬧。

    「駙馬來了」小雲眼尖看到幕青衣進門,飛快的跑到屋內叫了起來。

    幕青衣覺得莫名其妙,四顧之下,發現屋裡屋外都有所佈置,而庭院裡更是奇特,一張大長桌上擺滿了菜牒,大大小小足有上百盤,每一盤都是製作精細的小點心。

    今天是什麼日子?幕青衣想了想,發現並不是什麼節日,可是看這陣勢,又不像是普通日子,莫非,莫非是在請法師作法?

    想到這裡,幕青衣暗歎一聲,有病不治,竟相信起巫術!正欲邁步進屋訓斥寧天靈,就看到寧天靈恰好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只見公主一襲鮮紅色絲袍領口低開,面施粉黛,似芙蓉般嬌媚,肌膚如雪,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公主髻,滿頭流珠似繁星朵朵,在陽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合身的衣服勾勒出盈盈體態,卻是楚楚動人,此刻由宮女攙扶低頭緩步向外走來,羞澀與自信共同彰顯出一種清純與成熟的之美。

    幕青衣看的癡了,待公主走到眼前時她還未緩過神來。

    兩人就這樣近距離的站立著,良久沉默,小雲納悶,上前探頭到兩人中間,左邊看看駙馬,右邊又看了看公主,剛想說話就被紫竹一把抓了回去,從兩人中間抽離出來。紫竹雙手撐膝大口大口喘著氣,她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在駙馬後面趕了回來,真不知道駙馬怎麼能夠走的那麼快,自己一路狂奔都沒跟上。

    休息了片刻,紫竹揮手散退院子裡的人,關上府門,把空間和時間都留給這兩位主子。

    「姓幕的—」公主輕啟紅唇,幕青衣突然抬臂將手背貼在她的額頭上,之後又抓起她的手,摸住脈絡位置。

    「你幹什麼?」公主問。

    「你不是病了嗎?」幕青衣反問道,一試便知剛才紫竹所說都是虛言,可自己竟生不起氣來。

    「誰說我病了?」公主仰起頭。

    「你的丫鬟說你上吐下瀉,太醫都束手無策」幕青衣抱起雙臂,輕描淡寫的說道,試要看她如何應對。

    「哦,哦」公主撫了撫額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有點氣虛的說道,「是啊,早上可能吃壞東西了,肚子疼,不過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沒什麼事了」,畢竟不常說謊,底氣明顯不足,說完都不敢去看幕青衣的眼睛。

    幕青衣輕輕的笑了笑,「我看不盡然,現在好像病的更重了」,幕青衣轉動了一下身體,挑眉四處張望了一下,「今天是什麼節日嗎?讓你這麼大費周章的佈置」

    「沒什麼呀,丫鬟們說你極少到公主府,大婚那幾日也鬧的不愉快,大家挺過意不去的,所以想佈置的隆重些,略顯誠意」公主走到桌前,直接拖著長袍跨過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幕青衣暗笑著搖了搖頭走過去,心想她這一身正裝就被這簡單的一個動作給打回了原形。

    「怎麼準備這麼一大桌點心?」幕青衣看著面前這滿滿一桌堆積如山的食物問道。

    「上次你不是問起進貢的點心嘛,我就跟父王討了一些回來」公主提筷隨手夾了面前一個芙蓉餅用手奉著送到幕青衣嘴邊。

    幕青衣看著筷尖的芙蓉餅愣了一下,公主這才覺察不妥,立即準備撤手回去,不料卻被幕青衣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低頭張嘴咬住了下去。

    看著公主一臉的紅霞,幕青衣悠然的用大拇指抹掉嘴邊的面渣,湊到公主耳邊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小聲戲道,「多謝公主賞食,味道很好」

    幕青衣略帶蠱惑的聲音以及溫熱的氣息傳來,彷彿直接滲入人的骨髓一般,讓寧天靈迅速低下頭去,只覺得從耳上滾燙火熱,直燒到脖子處。

    看著她的嬌紅的雙頰,幕青衣不忍移開目光,頓時覺得世界突然間安靜了下來,自己這麼靈的耳朵此刻也只能聽到彼此不規則的心跳聲了。

    順著那鮮紅色帶蓮花繡邊的衣領看下去,因為領口極低,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春色依稀可見···

    幕青衣猛然收回目光,深吸一口空氣進入腹腔,眼睛無意中漂到桌上的茶杯,拿起就急急飲下,不料裡面竟然是酒,著實嗆了幾下咳出聲來。

    公主聽到咳嗽聲,慌忙找出帕子遞過去,幕青衣搖了搖頭,說,「不用」

    「你堂堂男子漢,連酒都不會喝,算什麼英雄?」寧天靈責備道。

    「會喝醉就是英雄嗎?」幕青衣稍顯不悅。

    「那倒不是,不過你既不大口喝酒,也不大口吃菜,每次就吃那麼一點點,倒跟個姑娘家似的,跟我那些個皇兄一點都不像」寧天靈有意調笑道。

    「我們家世代以書香傳承,不喜好去打打殺殺與人爭搶,當然跟你們不一樣」

    「是嗎?那你幹嘛要去學武,還練的這麼好的身手?」

    「防身」

    「我聽說你上山拜師時才幾歲模樣,那時你預備要防誰呀?」

    「防你!」

    「我?—你!好你個姓幕的!」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享用美食,太陽不知不覺就落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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