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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駙馬是匹什麼馬 文 / 幾輕思

    三人行進一條細狹的山崖,突然前方一陣奇風吹來,但兩邊樹木卻絲毫不動。轉眼間,風聚成形,開始盤旋,盤旋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左右上下掙動著,很快就形成一頭猛虎,猛虎對著馬匹張開了血盆大口。

    面對突如其來的猛虎,即使受過訓練的馬兒也備受驚嚇,猛然停住腳步,長嘶一聲向後仰去,寧天靈本能的勒住韁繩,險些掉了下去,山路極窄,一邊是峭壁一邊是懸崖,寧天靈探頭一看,心裡頓時一驚,好險!只見懸崖下面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見底,估計馬連人掉下去的話,上面都聽不到個響聲。

    幕青衣這邊也好不容易穩住馬兒,見公主和婉玲瓏安然無事,便提起一股內力打向前方幻形,很快,幻形如煙霧般散出,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年輕女子,與天靈年齡相近,甚至五官都有些相似。

    「你是誰?為何擋路嚇唬我們?」寧天靈問。

    女子不回答,轉而向婉玲瓏與幕青衣看去。

    「你是來救婉玲瓏的?」幕青衣不動聲色的問。

    「你怎麼知道?」女子有些驚訝。

    「你剛才用的幻術與婉玲瓏同出一門」幕青衣淡淡的說。

    「你很聰明,沒錯,我就是婉玲瓏的徒弟獨孤煙,你是誰?」女子佩服幕青衣的一眼識破,她本是前來山間為師父採藥,沒想到回去的路上恰巧遇到他們一行人,想到師父平日裡就被不少人追殺,估計這兩個也是前來逮捕師父的,於是她便使用幻術,化成一隻猛虎嚇唬嚇唬他們。

    「他是當今駙馬,奉命前來捉拿朝廷欽犯的,識相的趕緊讓開」公主晾出幕青衣身份,她知道幕青衣有傷在身,不宜久留。

    「駙馬?」獨孤煙歪著腦袋打量著幕青衣,「駙馬是匹什麼馬?」

    「不管是什麼馬,你都牽不走」寧天靈敵視的看著獨孤煙。

    「那我倒要試試看」獨孤煙輕功起身,飛到幕青衣跟前,與此同時,寧天靈也從馬背上飛身擋了過來,二人迅速在空中交手打了起來。

    獨孤煙受傳於婉玲瓏,厲害之處在於幻術,並不擅長與人直接交手,寧天靈授業之師眾多,武功雜而亂,見招拆招,二人功底相當,都屬於半斤八兩級別,不到一會兒工夫,兩人便攪成一團,到最後雙方開始撕扯起對方的頭髮。

    「我叫你變,看你能不能變成禿頭?」寧天靈扯住獨孤煙的兩條辮子,獨孤煙吃痛的啊了一聲,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倒是寧天靈的話提醒了她,於是她迅速幻化成一匹餓狼,張開大嘴,不料寧天靈不吃這一招,握緊拳頭,朝向狼鼻就是一拳,獨孤煙捂著鼻子被打回了原型。

    「你用這種卑鄙的招數!」獨孤煙見寧天靈抓住她的頭髮不放開,也伸手抓向寧天靈的耳朵。

    兩人慘叫著落到地上,繼續撕扯。

    幕青衣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忍直視,轉而看向婉玲瓏,開口說,「讓你的徒弟停下來」

    婉玲瓏看了一眼幕青衣,他的語氣顯得有些低沉,可是神情卻絲毫沒變,眼神堅定,看不透身上的傷勢究竟對他有多大影響,加之自己也有傷,不敢冒然反抗。本來一出黃沙洞,婉玲瓏就有些悔意,雖然治好蛛毒對她來說很重要,可是回宮的危險甚至比身上的蛛毒更為恐怖,那個皇帝···

    「煙兒,住手!」思慮再三,婉玲瓏還是開了口叫停,因為宮中還有一個人是她心心唸唸牽掛著的,她多少次都想偷偷去見他一次。

    「她住手我就住手!」獨孤煙委屈的看著婉玲瓏,這個師父也是相當疼愛她的,從她出生時撿到她,就把她當做女兒一樣的照顧。

    「靈兒——」幕青衣喚道,示意寧天靈住手。

    寧天靈驚了一下,從來沒聽過幕青衣這樣喚過她的名字,思緒頓時從打鬥的樂趣中抽離,鬆開纏住獨孤煙的手和腳,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驕傲地看向獨孤煙。獨孤湮沒想到自己竟然敗在這樣一個死纏爛打,毫無章法的女孩子手上,想當年都是自己神出鬼沒的戲弄別人,別人一見到她幻化的形狀就嚇得昏死過去,可是今天卻落的如此狼狽。

    「師父,他們要抓走你」獨孤煙跑到婉玲瓏馬前,淚眼婆娑。

    「他們答應治好我的蛛毒」婉玲瓏安慰道。

    見她們師徒兩人說話,寧天靈兀自走到幕青衣跟前,本想抬起手拍拍他肩膀,小小炫耀一番,可是幕青衣面無表情的坐在馬上,毫不會意。於是寧天靈拍了拍幕青衣跨在馬上的腿,傲嬌的說,「本公主今天表現怎麼樣?」

    幕青衣低頭伸手拂去寧天靈的手掌,扇了扇衣服上她剛才手掌停留的地方,冷視著她臉上和鼻尖的泥土,還有蓬亂的頭髮以及頭上蹂躪的一大片的枯葉,歎了口氣說道,「我答應你父王把你完完整整的帶回去的」

    「我現在不是完完整整的嗎?」寧天靈撐開雙臂看了看,顯示自己毫無受傷。

    「你現在的樣子,會讓別人認為你被雷劈了」幕青衣毫不留情的說道。

    「幕青衣,我是在救你,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你才被雷劈了,你全家都被雷劈了!」公主一臉黑線。

    「我不需要你救我,你只要照顧好自己,不給我惹事我就謝天謝地了」幕青衣頗為無情的說完,不等公主還嘴,又回頭轉向婉玲瓏,「該出發了!」

    「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獨孤煙叫道。

    幕青衣看了她一眼,鞭馬離去,她的目的是抓回婉玲瓏,取得皇帝的信任,其她的一切跟她無關。

    寧天靈翻身上馬,與婉玲瓏同騎一匹,「你要一起去,儘管跟來吧」,寧天靈朝獨孤煙做了個鬼臉,之後用力地踹了一下馬肚,馬兒飛快的向前跑去。

    獨孤煙輕笑了一聲,「你以為憑著一匹馬就可以甩掉我?簡直做夢」,說完氣提丹田,運用『無影隨行』追了上去。

    公主看著獨孤煙緊隨其後,卻一點也不擔心甩不掉她,她知道輕功很消耗體力,加之獨孤煙內功不佳,一會兒便會體力耗盡。

    她想的沒錯,剛過半天工夫,獨孤煙就已經覺得氣喘吁吁,再這樣下去她就真的跟不上他們了。正在這個時候,獨孤煙突然看到前面一人獨行的幕青衣,頓時心生一計,加快速度越過寧天靈,陡然跳到幕青衣的馬背上。

    由於體力消耗過度,獨孤煙落馬時身體未控制好,馬兒受到驚嚇,激烈後仰,獨孤煙措手不及,伸手便抱住幕青衣。

    瞬間兩人都驚住了,獨孤煙的手正落在了幕青衣的胸部!

    不待獨孤煙想明白,幕青衣便甩開獨孤煙的手,反身扼住獨孤煙的脖子,將她從馬上提起,凌空飛到山壁上。

    「煙兒——」婉玲瓏大叫道,寧天靈趕緊將刀架到婉玲瓏脖子上,呵斥道,「別動!」

    婉玲瓏狠狠地看向寧天靈,寧天靈反倒覺得痛快,火上澆油的說,「誰讓你的徒弟不知好歹去招惹姓幕的,要知道姓幕的最討厭別人碰到他身體了,這回也該讓你那徒弟受點教訓,長長記性了」,寧天靈見婉玲瓏臉色漸變,臉上兩隻大蜘蛛的顏色開始變深,似乎有一股壓抑的殺氣襲來,心想這個時候激怒她會把事情變得更糟,就算她有傷在身,自己也不是她的對手,於是靈機一動轉變語氣道,「不過你放心好了,姓幕的雖然脾氣古怪,可是絕不會傷你徒弟分毫的,頂多給她點教訓而已」

    婉玲瓏不置可否的瞪著寧天靈,良久才移開目光,朝山壁看去。

    幕青衣將獨孤煙抵在山壁上,山壁的石頭擱著獨孤煙的背,獨孤煙吃痛的掙扎著,可是怎樣都動彈不得。

    「說!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幕青衣扼住獨孤煙脖子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那你···你給我一個···一個殺我的理由」獨孤煙呼吸困難的反駁道。

    幕青衣抬眸看向獨孤煙,眼神仿若秋水寒星,光華閃動,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便不能讓你活著」

    「好,那你殺了我吧,但是能不能不要當著我師父的面殺我,我怕她難過」,獨孤煙哽咽的低頭往下朝婉玲瓏的方向看去。

    幕青衣加重力度的手腕瞬間鬆了力,一直以為自己曾經滄海,已然練就了一顆鐵石心腸,可是看到獨孤煙眼中閃爍的淚光和不捨的表情,她還是心軟了,沉下聲回了句,「好!」

    幕青衣帶著獨孤煙落回馬背上,拉動馬鞭,繼續前行,停在後面的寧天靈和婉玲瓏頓時一頭霧水,不知道鬧的是哪一出。

    趕了一整天的路,終於到了鄰縣,找到一家客棧,四人進棧休息,店主報出還有三間房,樓下一間,樓上兩間。

    幕青衣抓住獨孤煙往樓下那間房走去,寧天靈趕緊上前攔住他們,「喂,姓幕的,你幹什麼?」

    「你說我幹什麼?」幕青衣憤然反問,今天的事情已經讓她夠心煩意亂了。

    「你們孤男寡女,怎能共處一室?」寧天靈掙開幕青衣按在獨孤煙肩上的手臂,氣憤的說。

    「我——」幕青衣突然語塞。

    「我跟師父住一間」獨孤煙對著寧天靈說,然後又走向幕青衣,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放心吧,我獨孤煙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寧天靈看到他們耳語,立即打斷道,「不行,你倆一間房,你們跑了怎麼辦?你們跟我一間,我看住你們」

    寧天靈轉身面向櫃檯,對店小二說,「給我們兩間房,其中一間我要三張床」

    「客官,這樣不合規矩呀」店小二為難的說,「本店開張起都沒開過這樣的先例」。

    寧天靈從衣袋裡拿出一張銀票重重的拍在桌上,像是要把桌子劈了當柴燒一般,「這樣合不合規矩?」

    店小二打開銀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笑的合不上嘴,邊彎腰邊奉承道,「合規矩,合規矩,客官就是要把小店拆了都合規矩,小的立即找人去辦」

    幕青衣定定地站在那裡,見她們安排妥當,便不多言,逕直走向樓下的房間。獨孤煙扶著婉玲瓏坐在一張空桌前,等候著店小二將樓上客房擺弄好。

    寧天靈用餘光掃了一眼慕青衣和獨孤煙,見幕青衣已進房間,而獨孤煙正在給婉玲瓏倒茶,於是走到獨孤煙身前,抱住雙臂站立著,小聲問道,「喂,你跟姓幕的一下午都在嘀咕些什麼?」

    獨孤煙知道她想問什麼,笑了笑說,「你應該問問那個姓幕的才對,你沒看到剛才抓住我手臂的可是他」,獨孤煙拐了拐手臂,故意氣寧天靈道,「是他糾纏我,又不是我糾纏他」

    「你胡說,那姓幕的就跟一根木頭一樣,他怎麼會糾纏你,一定是你用巫術迷惑他」寧天靈肯定的說。

    「我就是迷惑他了,又怎樣?難不成你喜歡他?」獨孤煙依然笑著說,心想臨死之前還能雪恥今日之仇,真是痛快!

    「笑話,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只是——」寧天靈語盡詞窮的狡辯著。

    「只是什麼?」獨孤煙嬉皮笑臉的湊到她面前,看她紅著臉窘迫不堪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砰」地一聲巨響,兩人的爭吵聲被重重關在了門外。

    幕青衣合衣躺在床上,手臂遮住眼睛。

    今夜又將是一個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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