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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故縱咦說好的欲擒呢? 文 / 青色兔子

    胡太妃屏退了下人,與南宮玉韜對坐說話。

    「玉如軍可準備好了?」

    「回娘娘,蓄勢待發。」

    「唔,善善此姝——你看如何?」

    「躁了些。」

    胡太妃讚許點頭,南宮玉韜這個「躁」字點評得很到位,善善心計忍性都是上佳的,本該是翻雲覆雨的個中好手。只是不知為何她小小年紀,便如此急功近利,平時遮掩著露出一副羞怯怯的樣子只道哄過了所有人,一到見真章的時候,卻又不合時宜地跳出來表現。歸根結底,還是躁了些。

    不然的話,也真是一株好苗子,來日嫁入馬家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胡太妃忽而想起自己從前十年悉心栽培的另一位女孩來,那倒真是個冰雪聰明的,瞧著大大咧咧,其實心思機敏。只是造化弄人,她養出來的小虎崽子反過來要咬她的肉。胡太妃輕輕歎了口氣,收回心思,又道:「雲州刺史看來已經徹底是咱們的人了。你這一招調虎離山也真是高明,上官千殺到了雲州,與西北軍糾纏起來。咱們穩坐京都,手握玉如軍……」她吸了口氣,眼睛裡閃爍起隱藏多年的野心,「立時便能執掌日月。」

    南宮玉韜笑道:「那還得請娘娘暫且撥出些糧米來,不然,那上官軍餓著肚子可跑不到雲州去。」他摸了摸下巴,「若是在京都附近,咱們起事,上官千殺聽到動靜殺個回馬槍來——那就不太好收拾了。」

    胡太妃慢慢道:「這是自然。我已經下令從湖州調集兩月糧草,運到并州,只等上官軍過去了。」她忽而淺淺一笑,這樣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她年輕的時候常常掛在臉上——就如同現在的南宮玉韜一樣。可是只有跟她同類的人,才懂這笑容背後有多少殘忍冷酷的事實,「只看上官千殺有沒有能耐從高將軍嘴中搶下這塊肥肉來了。」

    南宮玉韜了然一笑,胡太妃覺得馬家礙事已經很久了,這是趁勢布了一著「雙殺」。只是可憐馬家還有與馬家親厚的高家,他們還以為與胡太妃同是「財閥」一系。殊不知財閥之間也充滿了互相吞噬的危險。

    胡太妃的原則曾經被孟七七總結成一句話,很直白粗暴,「不出手是不出手,一出手就弄死你。」

    看似與世無爭的過了十年之後,如今,輪到胡太妃出手了。

    「月底就把善善與慶忠的婚事定下來吧。」胡太妃沉吟片刻,殺掉歸元帝之後,礙於朝中很可能會有的對於女子完全主事起來的反對聲浪,她還需要暫時與靜王聯手。分庭抗禮,給朝中大臣一個緩衝的時間段。但是,這一段時間過了之後,靜王也就成了她需要甩脫的包袱。現在,她要給這包袱加上一點容易起火的**。那就是馬家。

    在她的計劃中,上官軍會和高家西北軍互相拖垮。失去了西北軍武力護持的馬家,空有龐大的財富,就好比一個三歲小孩抱著金磚過鬧市一樣,誰都可以搶上一搶。她胡太妃當然是最強的那個,一定能在最後吞下來。

    所以,讓那個躁了些的善善嫁入馬家,就是給靜王與馬家之間埋下一顆不知何時會引爆的炸彈。有時候,像善善這樣既有能力又有心計,只是偏偏野心太大還沒學會該如何控制的女孩——比一切的刀槍劍戟都可怕。你永遠無法用常理推斷這樣的人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來。

    所以如果你遇到了這樣的人,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把她安插到你的敵人中去。然後尋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引爆她!

    胡太妃在心底把這些絲絲縷縷的枝節都理順清楚,又反覆咀嚼了兩次,確保無誤,這才緩緩勾起唇角,眼睛裡卻仍是亮著野心與冷漠的光。她略帶得意的笑了片刻,忽而轉頭看向南宮玉韜,看似隨意道:「你幫了本宮這許多,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要的?」

    南宮玉韜渾不在意,拿折扇抵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笑,他笑著慵懶道:「我只是無聊罷了。」

    這倒比他說些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更能令胡太妃相信。

    前文說過南宮玉韜的父母感情甚篤,結婚育子之後便相攜浪跡天涯去了。南宮玉韜這二十多年來,說是自己長大的真是一點不為過。在他長大的過程中,打交道最多的便是胡家與馬家的人。

    胡太妃依稀還記得,二十多年前,三大財閥商談會面之時,南宮家出席的便是南宮玉韜。他那會兒還是個小男童,歪歪斜斜靠在椅子上,手中握著一把小折扇,臉上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聽著她們這些大人說著商場上的生意經,說著朝廷裡的文武賬,竟是絲毫不感艱澀,反倒時時有驚人之語,令人不敢小覷。

    不過這些年來,他漸漸長大了,如今更是長成為一名真正的男人了。她也很少再聽到他說出像少年時期那樣的驚世之語來,大多數時候,他如今都只是慵懶的笑著,好像這天下都只是「無趣」二字。像他這樣的天才,也許真的最怕無聊吧。

    胡太妃對著南宮玉韜和藹一笑,心裡卻已經在盤算著除掉靜王之後,該如何除掉南宮玉韜了。天才和瘋子只在一線之間,再有能力的人,如果不能為她完全掌控,那她情願將其毀掉。

    胡太妃想了想,忽而問道:「你如今也二十有五了,可有意婚配?你父母都不在京都,這種事情本宮身為長輩難免也要過問一二。從前看你年紀小,又向來是個有主意的,本宮便沒提過這話。只是如今……」

    「如今當以咱們正下著的這盤棋為首要,其餘的過後再提也不晚。」南宮玉韜在她那短暫的空隙裡,迅速插了這樣一句話,一瞬間就扭轉了胡太妃的注意力。

    胡太妃點頭,「你說的是。」等過了眼前這一局,多少事情做不得?她原本也不是很在意南宮玉韜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婚配,這一問也不過是為了估量一下他今後的打算,再想對策制服之。不過那就是很以後的事情了……眼前,最先的便是歸元帝,而後上官千殺與高建功,接著馬家與靜王——到那個地步,才是她和南宮玉韜廝殺之時。此時,她和南宮玉韜還是並肩對外的聯盟者。

    南宮玉韜見她陷入了沉思之中,便笑著起身告辭了。

    他倒是風度翩翩悠然回府了,孟七七卻是被他坑慘了。

    她此刻正在朝廷軍部的辦公處,謀劃著與戰神大人「不期而遇」。

    上官千殺是來詢問徵調糧草之事進度如何了的。他作為一軍主帥,這些是必須要做到瞭如指掌的。他一步跨進門來,抬眼便望見了立在書架旁的女孩。

    兩個月沒見,她好像又長高了一些,面色更紅潤了些——看起來過得不錯的樣子。

    她帶著燦爛的笑容走過來,像從前那樣甜甜地喊了一聲「戰神大人」。

    上官千殺也如常答應了一聲,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孟七七揚了揚手中的《堪輿全冊》,「我是來找書的。沒想到這麼巧遇見戰神大人你啦。」

    上官千殺很想告訴她軍部從來不會放《堪輿全冊》這樣的書,除非是工部才會收錄這種圖紙類的書籍。然而這又透露出了……她似乎是故意想要遇見他?

    他不明白,也問不出口,只好又呆呆答應了一聲。

    軍部管糧餉的官員迎上來,與大將軍匯報如今的征*況。

    上官千殺眼睛盯著那官員手中的冊子,耳朵聽著那官員說的話,卻還是控制不住得要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女孩身上——她正立在門邊乖乖看著他們。他忍了片刻,將那本冊子收在手中,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官員愣了一愣,有點迷茫得退下去了——他才匯報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內容啊。果然大將軍就是不一般,僅憑前三分之一的數據就能推算全部了!

    孟七七帶著明亮的笑臉迎上來,問他,「聽說你下個月又要帶兵出戰了呀?」

    上官千殺沉默得垂眸看著她。

    「帶我一起去吧,好不好?」孟七七好像渾然沒有受到這兩個月「人為分離」的影響,笑瞇瞇湊上來。

    上官千殺忍了忍,告訴自己不該這樣計較,然而卻還是吐出了「不好」兩個字來。

    「為什麼?」孟七七理所當然得反問了一句,就好像……還是兩個月之前那樣。

    上官千殺磨了磨牙,瞅著她一副雲淡風輕——好像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第一次在面對她的時候感到有一點怒火躥了上來,「這兩個月,我有生氣的事情。你知道吧?」

    「啊、哦、這個……」孟七七撓撓腦袋,有點小尷尬,無措得摸著手裡的《堪輿全冊》,垂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在她還真是破天荒第一遭,竟然會有沒話說的時候。

    上官千殺那一點火氣,在看到她這副樣子的時候,頓時便煙消雲散了。他歎了口氣,輕聲道:「是出什麼事了嗎?」自那日答應了她將海棠種在庭院裡之後,他便徹底失去了她的蹤跡。兩天後他讓高志遠去公主府告訴她,海棠花已經種好了。結果只得了一句「戰神大人效率好高棒棒噠」,就再沒有旁的消息了。她既不來看花,也不來見他,好像那天追著他說以後她也會住進將軍府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中秋節前日,他派高志遠送了月餅去公主府,選了她最喜歡的玫瑰餡的。又是只得了一句「戰神大人是買月餅小能手」,既沒有回應他「要一起來賞月嗎?」的邀約,也沒有明確回絕。直到前幾日重陽節,他再度讓高志遠登門公主府,這次卻是人去府空——她已經帶著侍女去登高望遠了。

    此刻見戰神大人發問,孟七七揉了揉鼻子。其實她有好幾方面的原因,可是這好幾方面都不太好跟戰神大人講。一來她這兩個月真的很忙,在忙什麼卻又不好告訴戰神大人。二來,從感情方面來講——她感到自己和戰神大人之間有一堵牆。

    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戰神大人這種感覺,這種問題也不是靠語言溝通就能解決的,需要更深層次的互動。只是她自己也處在半懂不懂的狀態,更沒辦法講出來。

    今年夏天,最開始和戰神大人在一起的時候,是她最快活的時候,那會兒感覺兩個人是非常親密的。可是那一段過了之後,感情在往更深發展的過程中,她摸到了一堵牆。

    那堵牆就橫亙在她和戰神大人之間,無形卻極具力量。讓她感覺每一次想要靠近,都會被很痛地彈開。

    她仰起頭來,想要對上官千殺說「即使我不來找你,你也可以主動來找我呀,不只是派屬下來送件東西傳個話這樣的,而是堅定地出現在我面前」。

    可是女孩子的心事就是那麼奇怪。

    開口要求來的,就已經不是本心想要的了。

    孟七七把自己的鼻頭揉出一團粉色來,最後耷拉著腦袋小聲道:「這個……叫欲擒故縱啦。」

    上官千殺起初以為自己聽錯了,明白過來其中的意思之後,他首先感到的卻是一陣放鬆。此前壓在他心頭的那種沉甸甸的擔心消失了——不是她出了什麼事,也不是她的心改變了。「欲擒故縱」,歸根結底還是想要「擒」的,她的心還是像從前一樣。這一點想通,上官千殺放下心來,緊跟著方才消散了的那點怒火又從心底湧了上來。

    他撫著右邊眉骨好半天沒說話,半響,兩步走到一旁的長矮凳上坐了下來。

    孟七七小心翼翼跟過去,在他旁邊挨著坐下來,其實她也很生澀,不知道該如打破這僵局。

    「不管怎麼想,」上官千殺在長時間的沉默後吐出一口郁氣,「還是覺得無法理解。」

    孟七七可憐兮兮望著他,小聲道:「戰神大人,你這倆月都沒有更想我嗎?難道不覺得我們變得更親近了嗎?」

    上官千殺撫著眉骨磨了磨牙,她的第一句話還真是該死的說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2333,兩隻初戀狗摸索中的苦逼戀愛路……

    謝謝小萌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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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七飯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2221:52:31

    2333,千七飯這個名字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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