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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 戰神心有所屬難從命 文 / 青色兔子

    那老頭接過簽來一看,哈哈一笑,爽朗道:「好簽好簽!」

    孟七七心頭一喜,「怎麼個好法?」

    「這個嘛,有個文縐縐的詞兒,解曰:久懷愛慕,何獨歡喜,行德積善,福庇周全。」老頭把竹籤收到破竹筒裡,大大咧咧道:「意思嘛就是你歡喜某個傻小子很久了,再過三年——咱們算的是你三年後的情路嘛——到那會兒,可不僅僅是歡喜了,這感情就深了嘛!只要小女娃娃你啊,行善積德,老天就會保佑你得償所願啦!」

    果然是上好的簽。

    「那、那裡面有沒有說我歡喜的那個人,他、他是怎麼想的?」孟七七覺得好羞恥,她竟然對著個不知道哪裡的老頭問出這種問題來。

    老頭伸了個懶腰,「行吧,小女娃娃,老鬼頭今兒心情好。你把你生辰八字報上來,我給你細細算上一卦。」

    孟七七報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又道:「可是我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怎麼辦?」

    老頭揪下道士帽來,撓了撓頭髮,「放心,放心,老鬼頭跟他們那些庸才不一樣——只你一個人的,就夠了。」他觀著孟七七面相,又推衍著她的生辰八字,循著命理推算出男子可能的生辰八字來,得出兩種卦象來。

    一個乃是六十四卦之雷火豊,有離下、震上,盈虛之象,預示著日後這小女娃娃和她喜歡的那小子會喜結連理,且為眾人稱羨。

    另一個卻是六十四卦之火山旅,有艮下、離上,流浪之象,此戀人可謂郎才女貌,好一對神仙眷侶,羨慕死多少天下人,但姻緣路上必艱辛勞苦,不得善終。正應了「雖然先笑,後有悲啼」的卦語。

    這兩個卦象在六十四卦中本是相隔不遠,然而結局卻大為不同。

    老頭揪著頭髮,這卻是難辦了。他盯著自己拿樹枝劃在地上的生辰八字,抱著腦袋蹲下來一動不動了。

    孟七七等了一會兒,忍不住探身瞧他。

    老頭陷入自己的卦象之術中,正是滿腦子天命人運,忽然看到孟七七探過頭來,一看她面相——這一下在他腦袋裡真是有石破天驚之勢!這女娃娃,是個能消戾氣的!

    老頭頓時大為激動起來!

    原來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雲遊四海近十年的南派真人。他平生只收了兩個徒弟,大徒弟便是上官千殺,二徒弟則是南宮玉韜。瞧出孟七七有消去戀人戾氣之命格,南派真人立馬填上自己大徒弟的生辰八字來算,這一算,就不得了了!

    他活了六十多歲,算了無數人的姻緣,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般配的命格!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哎呀,哎呀,小女娃娃,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啊!」南派真人激動地手都在抖,「你聽老鬼頭我說,你現如今心裡頭那個人不夠好,別要他了。我有個徒弟,跟你特別配,真的!」

    孟七七一聽他說「你現如今心裡頭那個人不夠好」,立時就不樂意了,哼了一聲道:「你徒弟才不夠好呢!」

    南派真人連連擺擺手,「不不不,我徒弟特別好!你聽我說,我那個大徒弟啊……」

    「反正沒有戰神大人好!」

    戰神大人這個稱呼,只有孟七七特別親近的人,比如說她大姐,她變態表哥,還有戰神大人本人知道她指的是誰,外人自然無從得知。

    是以南派真人也不知道孟七七口中的「戰神大人」就是他現在極力想要推薦給她的大徒弟。

    「戰神大人?什麼黃口小兒也敢這樣自稱!我那大徒弟才真是武藝不凡,俠肝義膽……」

    「什麼黃口小兒?你還人身攻擊了是不是?」

    「……你若是跟我那大徒弟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我那大徒弟樣樣都好,就是身上有一段戾氣難消,我這雲遊四海近十年,只尋到小女娃娃你一個合適的。唔,年紀小是小了點,不過沒什麼大的妨礙……」

    孟七七被他氣樂了,這老頭自說自話真有一套。她拿樹葉把剝兔子皮的匕首擦乾淨收起來,「行啦,剩下的兔子肉都給你吃了吧。你不用再說這些啦……」不就是想要哄她破財消災什麼的嘛,她不計較了,就當日行一善,「我走啦,你慢慢吃。」

    「哎哎!」南派真人急了,拉住孟七七衣袖,語速非常快,「小姑娘,不只是為了我那大徒弟好,也是為了你好。你這命格乃是無根的浮萍,看似有家實則無家,看似有來處其實無來處,看似有去處其實無去處。看似花團錦簇熱鬧非凡,實則是個空落落、蕩悠悠、孤零零的命。能為你把根紮下的人了,除了我這大徒兒,普天下,你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孟七七此前當他是江湖術士騙口飯吃,雖然不喜卻還能心平氣和,此刻忽然停了他這一長串話,竟是聽住了。「看似有家實則無家」,她上一世自不必提了;這一世雖然有家,卻多年來一直寄居在怡華宮。什麼來處去處的話,她本就是異世一縷幽魂,不正是無根的浮萍?

    這老頭,竟真有些本事。

    南派真人見她停下了,鬆了口氣,「你願意啦?」

    孟七七掙開他的手往覺悟寺跑去,他有真本事就更可恨了。這老頭說他的大徒弟才是她唯一的良配,可是她卻只喜歡戰神大人。她跑出十幾步,想,她倒寧願這老頭只是個騙子。

    「小姑娘,小姑娘……我回頭跟我大徒弟說一聲……」

    還在叫她,真是討厭!

    孟七七轉過身去,拉開彈弓,「啪」得一聲,一粒銀丸直飛出去,正中老頭屁股。

    南派真人揉揉屁股,也不生氣,收了剩下的兔肉,撓頭想著該怎麼跟大徒弟說這事兒。

    ************

    當晚,孟七七在怡華宮小花園裡跟著啞公學輕功。

    「我現在可以躍過那堵牆了呢!」孟七七指著怡華宮大約兩米高的內牆給啞公看,「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飛簷走壁呀?」

    啞公倨傲得揚著下巴搖搖頭。

    孟七七咯咯一笑,「你是說我還差得遠嗎?」

    啞公閉目點頭。

    「喂!」孟七七瞪起眼睛。

    啞公一副「你怎麼了?」的表情看著她。

    孟七七輕聲道:「好啦,我知道你就是這脾氣,從來都不會誇我的。」

    啞公看著她,月光下女孩的面上有淡淡的愁容,他指了指自己心口。

    孟七七望著他的動作,低聲道:「是啦,你又知道我心裡不舒服了。」她歎了口氣,慢慢道:「我今日在覺悟寺後山遇到一個奇怪的老頭。我請他吃烤兔肉,他卻說戰神大人不好。還說要我跟他大徒弟在一起——你說這個人是不是很好笑?他從前又不認識我。」她看了一眼啞公,補充道:「那個老頭穿著袈裟,卻戴著道士帽子,一定是個騙子,對不對?」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在問啞公,還是問自己。

    啞公臉上卻閃過一絲瞭然。

    孟七七奇怪道:「難道你知道他是誰?」

    啞公飛快搖頭。他想了想,伸出一隻手指來。

    孟七七瞅了瞅,「什麼?一?豎?食指?」

    ……是一個人啦,真是個笨丫頭。

    啞公無奈地搖搖腦袋,示意她起身繼續練習。

    一陣夜風吹過,啞公警惕地盯著小花園南邊。

    孟七七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她在啞公面前揮揮手,「回魂啦。」

    啞公嫌棄地瞅她一眼,教了她這麼久。她剛剛都沒察覺到有人過去了。啞公心道,若不是看到這小女娃還有幾分暖心之處,他是萬萬不肯再教下去了。

    那個一掠而過的身影,卻是停在了十九公主的寢室外。

    十九公主寢室裡的燈燭都已經滅掉了。

    然而她的人卻還醒著。

    「你又來了。」她說。

    五年前,她以為他被她母妃殺死,萬念俱灰,搬入覺悟寺,連續三天三夜不能合眼。第三天夜裡,她趴在禪室冷硬的床板上,胸口彷彿被巨石壓住了一般,喘不上氣,真是活著比死了還要受罪。

    她推開禪房的門,走了出去。

    覺悟寺後山有一汪湖,那個夏夜的星光落在湖水裡,真是溫柔極了。

    她如受蠱惑般走了進去,好像沉入水中可以尋得皈依之處。

    醒過來的時候,她又躺在禪房冷硬的床板上了,濕衣服已經換下,若不是髮梢還沒有乾透,她幾乎要懷疑是自己做了一場夢。從那時候起,她堅信那個救了她的人,就是原本已經死去了的那個人。

    「你又來了,馬慶攀。」十九公主平躺在床上,靜靜望著窗戶上的倒影,目光溫柔繾綣。

    窗外的人不說話。

    「我今日去覺悟寺求了姻緣簽,是下下籤。僧人勸我,他說世上許多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可是我偏偏就要強求。」

    「你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的。」十九公主低聲笑了起來,「我等你每天來看我。」

    她喟歎一聲,滿足的閉上了雙眼。

    直到她均勻的呼吸聲響起,那窗外的人才輕手輕腳離開了。

    夜晚祥和的怡華宮,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唯有一輪明月高懸,普照人間多少癡情人。

    ***********

    孟七七昨日被怪老頭攪得心神不寧,睡了一覺醒來,又神清氣爽、元氣恢復了!

    自從她爹回京做了太子之後,孟七七出宮就不再僅限於初一、十五了,幾乎是什麼時候想出去就可以什麼時候出去了。

    她今天想去跟戰神大人談!談!心!

    芙蓉路。校場。

    孟七七爬上將台的時候,上官千殺正與高志遠巡營歸來。

    「戰神大人!」孟七七站在高高的將台上衝下面揮手,眼看著戰神大人騎馬過來了,她施展開自己才學會的三腳貓功夫,從正面跳了下去。

    高志遠大驚失色,「小郡主小心!」三四米的將台這麼跌下來,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只怕就得送到醫館裡去。

    上官千殺卻是此前就被她這樣「嚇」過兩次了,一見她往將台前面跑,便催馬上前,長臂一伸,剛好便將從天而落的孟七七接在懷中。

    孟七七大為高興,摟著戰神大人的手臂咯咯直笑。

    高志遠擦著冷汗,「小郡主,您老這麼玩可太危險了。萬一我家將軍大人接不住您怎麼辦?」摔在地上算誰的呀?摔壞了回頭誰給他們帶牛肉美酒來呀?

    孟七七坐在馬背上,窩在戰神大人懷裡,一揚下巴,神氣道:「戰神大人才不會接不住我呢!」她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捅戰神大人的胸,小聲道:「我說的對不對?」

    她歪著腦袋瞅著戰神大人,很乖巧的樣子,「我都是看你靠近了,才跳的。」竟是一點都不在意把自己的小心思大白於天下。

    上官千殺忍不住笑,「嗯,你說的很對。」

    「就是嘛!」孟七七衝著高志遠得意的哼了一聲。

    「去李府還是去太子宮?」上官千殺像往常一樣送她回去。

    兩人共騎一馬,緩緩走過熱鬧的芙蓉街。

    孟七七猶豫了一下,沒回答去哪,卻把那天在覺悟寺的事情說了。當然她沒提自己烤的兔肉被騙了事情——畢竟從戰神大人那裡學到的手藝,做出來的成果卻被一個江湖術士給騙走了,真是不好意思告訴他呀!她只說求了一隻姻緣簽,解籤的人說「你和那個戰神大人不適合。我有一個徒弟特別好……」。

    上官千殺安靜聽著。

    「他說你不好,我便說他徒弟不好。」孟七七淺淺一笑,她實在是很少流露出這樣透著嫻靜的笑意來,「旁人再好,同我又有什麼干係。我只喜歡戰神大人你呀。」

    上官千殺垂眸,半響,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呢?」孟七七回過頭去,仰臉望著他,「若是有人來找你,說他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兒,要許給你——那你要怎麼說?」她雖是提著問題,卻是已經將想要聽的答案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了。

    上官千殺在她臉上一望,低聲道:「我便道,旁人再好,同我又有什麼干係。」

    什麼叫心!花!怒!放!

    孟七七笑得嘴角簡直扯不下來,她有些害羞得轉過臉去,過了一會兒,鎮定些了又來開玩笑,「這句話可太長了些,不符合戰神大人你一貫的作風。不如你用這八個字:心有所屬,恕難從命。你說好不好?」

    上官千殺情願哄她開心,便道:「好。」

    孟七七開心壞了,一路上嘰嘰喳喳個不停,那天被解籤的騙子老頭弄糟了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什麼無根的浮萍,她有戰神大人的呀。

    上官千殺其實一早便覺出她不似往日歡快,這才一一答應,默默哄她開心。見她果然開心了,他不禁也翹了翹唇角,轉瞬卻又想:七七又哪裡懂得什麼叫心有所屬。

    過得幾日,上官千殺竟從消失了八年的師父那裡收到了一封來信。

    信中言稱,他尋訪天下近十年,終於為上官千殺尋得一位良配,可消其戾氣,攜手白頭。

    上官千殺想起前幾日孟七七的話,不覺莞爾一笑,再料不到小姑娘竟還有神機妙算的本事。他的回復也簡短,果然便是那八個字:

    心有所屬,恕難從命。

    作者有話要說:掛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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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者「暖陽」,灌溉營養液2014110622:02:51

    晚安,(*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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