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指路 文 / 青絲雪
第十章指路
男子身邊的隨從見她不說話有些急了：
「喂！我們家少爺問你話你！你啞巴嗎？」
「不得無禮！」青年男子抬手阻止了手下人。
「哦！去安家集啊！那你們走錯路了！你應該在那邊······」杜小娟眼珠亂轉順手指著山路轉彎處：
「看到了嗎？你們應該在那個岔路口往左走！」
杜小娟認真地說道。
「多謝！」青年男子雙手抱拳拱手說道。
他大手一揮，身後跟著的十餘騎忙而有序地調轉了馬頭。
男子揮動馬鞭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後邊的馬隊也緊跟著折返回頭向左面的岔路而去。
揚起的塵土嗆得杜小娟不自覺地咳嗽了起來，就連路邊蒙了一層淡淡灰塵的野花野草以及樹上的葉子都跟著簌簌而動。
可是杜小娟並沒惱，而是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去安家集！累死你個孫子！」
沒頭沒腦地罵了一句，杜小娟愉快地背著柳條簍子向家走去。
一邊走一邊哼哼著一支無名的小調。
而另一條路上，玄色披風的青年男子帶著他的手下快馬疾馳，越跑越遠。
「少爺，怎麼這條路越走越不對？」終於有一名手下忍不住問道。
青年男子勒住馬，仔細地辨認著方向，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一座連著一座的山峰顯得黑黢黢的矗立在眼前。
如果繼續向前走，可能自己想去的安家集不但無法到達，還有可能麻達山。
他低頭沉吟了一下，問路時那個女孩眼裡偶爾迸發出的精光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唇邊綻開了微微的笑容：看來自己被騙了！
撥轉馬頭，他對手下的那些人吩咐道：「今天不去了！回家！」
馬聲踏踏，一隊人馬又順著來路飛奔起來。
很快便又來到了那個岔路口，青年停住馬，在遇到杜小娟的地方略微停留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他揮動馬鞭：「駕！」
座下的棗紅馬喘息著奮起了馬蹄，速度卻沒有來時那麼快，那麼急。
「雖然要辦的事沒辦成，但少爺的情緒看上去卻不錯。」身後的跟隨如是想到。
杜小娟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家裡：
「娘！我回來了！」她大聲地喊道。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霞子從廚房裡端著菜走出來：「我說跟你一起去你偏不讓，看看你累的！」
霞子不無心疼地責備著女兒。
因為坐月子的時候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再加上杜大山的去世對她打擊很大，霞子的身體一直不好。
杜小娟大了，非常心疼自己的母親，所以大活小活，只要是自己能做的，便不讓母親動。
就像今天一樣，霞子本來是想要跟她一起去的，可是杜小娟卻阻止了她。
「娘！我一個人幹的完！」杜小娟安慰自己的娘道：「您看，我這不是都收回來了嗎！」
霞子幫她將身上的柳條簍子卸下來：「快去洗洗！看你這一身的土，一頭的汗！」
杜小娟手腳麻利地將玉米放好，這才從水缸裡舀水洗臉。
霞子看著小娟脖子上掛著的雕刻著細緻並蒂杜鵑的銀鎖，又開始出神。
手裡的端著的粗質青花瓷菜碗差點掉到地上。
「娘！」小娟洗完臉一抬頭就看到母親手裡的菜碗已經傾斜，她急迫地叫了一聲。
「啊！」霞子如夢方醒，低頭看時，菜碗裡的菜湯已經灑到了地上。
她急忙將菜碗放到方形的炕桌上，去收拾地上的菜湯。
「娘，我來吧！咱家是泥土地，灑點湯湯水水的不要緊！」杜小娟結果母親手裡的工具三兩下打掃乾淨了地面。
「娘，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杜小娟問道。
「哪來的什麼心事！你這孩子瞎打聽什麼，快吃飯吧，菜都涼了！」霞子略帶責備地說道。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霞子點上了家裡唯一的那盞煤油燈，娘倆就著這點光亮，親親熱熱地吃起了晚飯。
一時之間，母女兩人就都沉默了下來。
杜小娟想給母親講一講自己在路上發生的事，但想了想，怕母親擔心，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
過了半晌才說道：「娘，玉米也都收回來了，現在正是采山貨的時候，明天我就跟她們去山上采榛子吧。」
長白山本是龍運王朝的發祥地，因此，在龍運王朝統治的時期，為了避免龍氣被破壞，長白山一直是禁地，尤其是靠近天池方圓百里的範圍內。
山中居住的百姓只能獵殺一些比較溫馴的動物或者採集一些常見的植物、菌類，像人參和其他的珍稀藥材，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龍運王朝瓦解了，於是，採參人出現了，獵取大型獵物的狩獵隊出現了，挖掘珍稀藥材的人出現了，以打劫越貨為目的的土匪出現了，還有一些人沒白天沒黑天地在天池百里範圍內轉悠，山裡的百姓卻說不上他們是幹什麼的，當然，他們也不想知道。
可是，像杜小娟這樣的普通山民，可沒有膽子參加那些活動，頂多她會跟隨附近的山民去打點小獵物，採點山菜、榛蘑、榛子、松子等常見的東西。
「這世道也不太平······」霞子猶豫著說道：「要不今年就別去了？，這萬一遇到土匪和大牲口······」
霞子口裡的大牲口指的是長白山裡存量不多的大型野生動物，山裡野生動物的排名是一豬二熊三老虎，狼很少在這裡出現。
「娘，咱們山裡人靠山吃山，不採榛子不也得上山幹別的嗎？」杜小娟柔聲安慰母親道：「何況我明天可以帶著老獵槍和小黃，再穿上爹的那些衣服，肯定不會有問題的。」杜小娟拍胸脯打包票。
自從長大之後，為了方便，杜小娟經常穿杜大山留下來的那些衣服，武裝起來，活脫脫就是個山裡農民的樣子，只是臉更白了些，腰更細了些，頭髮藏在帽子裡更粗壯了了些。
而小黃，則是杜大山當年打獵時常帶著的阿黃的後代，長得跟阿黃一樣健壯，聰明。
聽她這麼說，霞子這才不再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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