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守廟二十年 文 / 芬果子本尊
大師過謙了！」既然對方不想說，張小佛也不再逼問。尋訪聽禪法師的事情還得另做打算。
夜裡，老和尚和小和尚就在佛龕前打坐休息。
梁銳坐在門口，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外面。
鄧睿早就不堪勞累，陷入了熟睡。
張小佛走到梁銳身邊，坐在門檻上，和他一起向外看去。
橘黃色的光線所到之處濃霧不敢接近，濃霧之中的光怪陸離也都紛紛退避三舍。
「其實你現在也蠻好的！」張小佛的安慰拉回了梁銳的視線。
梁銳的兩隻眼睛在昏暗之中泛著綠光：「我怎麼能說好呢？不靠屍體我根本就活不下去，你不知道現在我多想把你撕碎了吞進肚子裡。有的時候我真想讓你乾脆把我解決了，這樣大家都不用受苦……如果生而就為怪物也好，起碼不用想起自己原來是人，只要依靠體內的獸性活著就行。可是上天偏偏讓我經歷了前面將近20年的人類生活，我現在不僅是人肉，就連獸肉我都心有負罪感！這種感覺你懂嗎？張小佛！你不用施捨你廉價的同情心給我，因為你根本不懂我現在的心情！即是是這樣，你還認為我這樣蠻好的嗎？」
「起碼你現在還活著！」張小佛長歎一句。
「阿彌陀佛！」老和尚原來一直都沒睡：「施主進來聊聊！」
梁銳像是受到了蠱惑一般，跪在了老和尚的面前。
老和尚伸出手，輕輕的撫在梁銳的頭頂上，慈悲的說：「你能有這種想法，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人是萬物之靈，可是佛家有雲眾生平等，這平等不止只是生命，還指的是。這世界萬物都可以擁有人類的智慧！你該慶幸，你沒有生而為獸，起碼你不會在有生之年懵懂無知。你現在所經歷的這些感情就是你的歷練，不該心存拒絕，而是感激，懷抱一顆虔誠之心。你今生的所有痛苦都是為你來世修……」
老和尚的聲音如松濤，如滴水穿石，帶著難以言語的信服力。梁銳在這樣的聲音中，漸漸的平靜下來，閉上了眼睛。低垂著腦袋，彷彿睡著了一般。
張小佛臉朝著外面，可是老和尚所說全部被他聽進了心裡。梁銳痛苦，他何嘗不痛苦。有記憶以來，他就是在不停的奔波和危險之中，沒有喘息一刻的時間……
老和尚的講說和張小佛曾經遇到過的善目和尚的手法如出一轍，都是通過模仿大自然的聲響，從而影響人心，只不過這老和尚是本身已趨於自然。所以就算是平時說話都帶上了一股自然之意絲毫都不刻意。而善目和尚那是強迫他人服從自己，兩人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外面的濃霧越來越厚重，甚至風聲鶴唳，可是破廟內還是一片祥和安靜。門兩邊橘黃色的燈籠無風自動。不停的來回晃悠，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樣子。
張小佛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提醒：「那個大師，你先等等，外面好像不對呢！」
大和尚不慌不忙的摸了摸梁銳的頭頂。來到張小佛的身邊，向外看了看，面色凝重。掐指一算：「不該啊！」
張小佛也不做聲，看著老和尚表演。
來和尚回到破廟，顧不上打掃，拉開了蓋在神龕上的帷幕。
帷幕因為太過破舊，一下子就被拉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裡面供奉的既不是金剛也不是菩薩，更不是佛陀，而是一口井。
這下子就連張小佛也不得不好奇了。
「怎麼是口井啊！」鄧睿也因為動作，醒了過來。
一口井直接從牆上而出，下面連著的是山壁。這口井彷彿就是垂直打在山壁之上。
井裡面不停的向外冒著絲絲的黑氣，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味。
「真臭啊！」鄧睿忍不住抱怨。
大和尚無暇顧忌，手掐法覺，喃喃誦經。
可是井口的黑氣並沒有消失，只是被困在了一張無形的大網之中，反覆掙扎咆哮。
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佈滿了大和尚腦殼，他十分勉強的說：「今天的這一切或許都是我當初一念之仁造成的。各位施主，你們快點隨我徒弟碧清下山去吧！」
「師父，我不走！」碧清自然看出了眼前正在發生什麼難以掌控事情，肯定是不肯離開大和尚的。
「快去，要不然等下就真的出不去了！」大和尚難得提高語氣。
外面的燈籠處於隨時都會熄滅的狀態，搖搖欲墜。
「我不！」小和尚還是堅定的拒絕。
「碧清！」老和尚大吼一聲：「你難道要讓無辜的人死在這裡嗎？」
「師父，我只關心你，其它人的死活關我什麼事？」
「你……」老和尚被碧清的回答氣得吐血，但是也無計可施，只能退而求其次對張小佛說：「張施主，你自己去門頭上取下一盞燈籠快走吧！」
啪啦！
大和尚剛說完，門外的燈籠雙雙落地，一下子全部熄滅了。
一時之間，大家都陷入了黑暗，門外的霧氣一下子紛紛往廟裡湧……
「哎！罷了！」老和尚歎了口氣。
破廟中間地上的小火爐這個時候開始慢慢的發紅髮熱，重新使光亮充滿了整個空間。那些趁著黑暗流進廟裡的霧氣開始沿著牆角又
溜了出去。
張小佛很難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那些霧氣似乎是活的，是種非常狡猾的生物。
「既然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那麼總得把話說清楚！」不等眾人問，大和尚自己開口了：「外面的那些霧，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只知道是活的！並且有害。我自從20年前從上一個守廟僧裡接過這事開始，就沒有邁出過這廟裡一步！」
「太沒有人權了！」鄧睿氣憤的握拳，完全沒搞懂重點。
「這沒什麼！」老和尚尷尬的掩飾了一下：「都是我自願的！其實每個僧人守20年，這是規矩，要不是中途出了意外，我或許早就走出這裡了！」
「出了什麼意外？」鄧睿完全入戲，緊張的問。
「聽禪跑了！」碧清鼓起了腮幫子，氣憤的說。
「聽禪？」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讓張小佛很是意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