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虛驚一場 文 / 芬果子本尊
「陳然!」陳頭撲了過去。
「你見識蠻多的啊!竟然認識我?」周寶川這下子可以專心對付張小佛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哼!放開我!」張小佛掙開不脫。
「你身上有股味道。我竟然說不清楚是什麼味道……」周寶川疑惑了:「算了,不管怎樣,你今天別想出去了,這是為了藝術!」周寶川說完,盡力張開了嘴巴。因為嘴巴開闔的角度太大,硬生生的撕裂了嘴角,嘴角一直裂到了耳後,嘴裡的蛇信不停的在口腔裡繞圈圈。
眼見著血淋淋的血盆大口正朝著自己罩來,張小佛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就在這個時候,張小佛右手突然出現了黑色的紋路……
「你是巫……」
砰的一聲,周寶川頭被揍得一歪。扭頭一看,發現是陳頭剛才用畫架砸了他的頭。
「你這是糟蹋藝術!」周寶川生氣了,蛇信突然彈出,一下子擊穿了陳頭的胸口。
「你才是糟蹋藝術!」張小佛突然從地上躍起,一把抓住了蛇信,然後手起刀落……
「啊……」
從周寶川的舌頭斷裂處上噴出了大量的鮮血,如同水龍頭一樣。
張小佛躲閃不及被從頭淋到了腳,右手火燒火燎,血液滲入了皮膚,黑色的紋路又擴散了一些……
滿天滿地血雨腥風過後,周寶川變成了一張乾癟的人皮,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而下水道裡的血液已經沒過了腳背。
「咳咳!」伏在地上的陳然乾咳了幾聲:「他娘的,怎麼會有這麼多血?」陳然是被嗆醒的。
張小佛趕緊過去,檢查了以下,發現被洞穿的傷口沒有傷到臟器,這才放心下來。
「我叔公怎麼樣了?」陳然劇目張望。
「我沒事,多虧了這東西!」陳頭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裡從胸口掏出了枚銅錢。張小佛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是永昌通寶和陳然給自己顯然是很相似,不禁看了一眼陳然。可是那小子卻正在向陳頭表功,渾然不知,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下水道裡周寶川的異樣只有楊宗保、陳然和他叔公三人知道。可是像是他們好像是約好了一樣閉口不談細節。
回到地面之後,張小佛恍若隔世。破天荒的接過了陳然遞的香煙,狠狠的吸了幾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乎聽到了周寶川死前說你是巫什麼來著!」陳然說罷,忐忑不安的瞧了瞧張小佛板在一起的側臉,整個人都顯得小心翼翼的深怕觸碰到什麼了。
「對啊,巫什麼呢?你聽清楚沒?」張小佛幾口把手裡的煙抽完後扔在地上,用腳尖踩滅了,轉身反問。
「我沒聽清呢!」張小佛彈掉煙頭,抬腳就走。
「等等我!」陳然追了上去。
……
就在張小佛好不容易甩掉跟屁蟲樣的陳然,剛把鑰匙從兜裡掏出來要插進鎖眼的時候,冷不丁肩頭被拍了一下,小身板一抖,鑰匙差點脫離了手,一回頭卻發現對面的鄰居溫姨正和藹的看著他:「下班了?去我家吃點東西吧。」溫姨溫言說。
「嗯,您也剛下班啊?」張小佛瞅了一眼溫姨身上的警服,問道。張小佛不是與世隔絕,相反他很善於把自己隱藏在人群之中,不顯眼。
「走吧,陪你叔喝杯酒。」溫姨拉住張小佛的手,強行把他拉進了自己的屋子。
溫姨就住在對面。
一進門張小佛就被溫姨老公拉住下棋。溫姨瞧見這一老一小,莞爾,自己換了衣服就到廚房整幾樣下酒菜去了。
「我說你小子不叫你,你就不過來,瞧不起我這殘疾人?」
「德叔,哪能啊,我得掙錢養活自己啊。」張小佛打著哈哈,順便吃掉了德叔的炮。
「小子那是我的炮……」德叔叫囂著要悔棋,奈何打石膏的右腳翹在椅子上行動不便,張小佛很容易就把對方的炮給吃了,並且迅速的裝進自己口袋,杜絕德叔任何的抵賴。
「好了,老王多大的人了,還和小輩鬧,來整兩口。」溫姨臨時整了兩個菜,招呼他們吃飯。
「來來來,陪我喝兩杯。」德叔給自己和張小佛先整了兩杯:「一口乾。」
張小佛沒有拒絕,脖子一仰,干了。辛辣的液體從喉嚨一直灼燒到了胃部,頓時讓張小佛清醒了不少。別人喝酒是越喝越暈,而他喝酒卻是越喝越清醒,喝的再多也只是多跑幾趟廁所而已。
「別光顧著喝酒,吃點菜,免得傷胃。」溫姨熱情的給張小佛夾了塊紅白豆腐中的紅豆腐。
張小佛盯著碗裡的紅豆腐,沒有伸筷子。
豆腐在白色的瓷碗裡十分的好看。瓷碗裡還殘留了些洗碗的後的水漬,紅豆腐塊在中間似乎都把那些殘留的水漬給染紅了。
「吃啊,為什麼不吃?你溫姨的手藝不比那些飯店裡的大廚差。」德叔熱情的催促道,順便自己夾起了一塊扔進了嘴裡,陶醉的砸吧起來。黃白的牙齒一開一合,血豆腐被無情的切割……細小的紅色碎塊卡進了牙縫……反覆的研磨……
「我不喜歡吃鴨血。」張小佛果斷的拒絕。
「小佛啊,多吃點鴨血好,打灰的……」溫姨還在勸。
「溫姨,我
真不愛吃。」張小佛抵死不從。
「算了算了,孩子不愛吃就別勉強了。」德叔解圍:「對了,小張啊,我看你似乎每天下班都很晚,要注意身體啊!如果有困難就開口,我和你溫姨能幫一點是一點……」德叔磕了顆花生米。
「沒事,我應付的了。」張小佛能夠體會到德叔是真的關心他,可是這種關心太奢侈,他沒辦法接受。
「……」
一時無言,兩人喝著悶酒。
「好了,好了,幹嘛呢這是?對了小張啊,你在醫院是婦產科吧?」溫姨見狀立刻轉移了話題。
「嗯!」張小佛點點頭。
「正好,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什麼時候去你那裡看看!」
「嗯?嗯!溫姨要來提前打個電話就行了!」張小佛有些猶豫,他不太習慣看到熟人的身體。就像孩子不願意看到自己出生的渠道一樣的心裡。
……
從溫姨家出來的時候,德叔已經喝高了。回到公寓,洗了把冷水臉,看著鏡子中蒼白的自己,黑眼圈都快佔滿了半張臉,張小佛只能苦笑。那對夫妻的愛好真是特別,何苦把自己牽扯進去。那麼大的一股人血味,怎麼能忽視?那豆腐……想起那紅紅的血豆腐塊,張小佛突然喉嚨發癢,抓著馬桶狂吐起來……直到把胃裡的黃酸水都吐了出來,這才站起身重新打量鏡子中的自己……他搬到這裡已經一年了,也和溫姨夫妻倆做了一年的鄰居。張小佛記得開始的時候溫姨還是挺正常的,但是這一年以來,他們夫妻倆越來越奇怪了,很多怪異的行為讓他很費解。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極其溫柔賢淑的溫姨,竟然做出了今晚那樣怪誕的事情。那可是人血豆腐!加上在溫姨身上聞見的那股血腥味,而且那血豆腐裡面還有牽扯不清的一塊塊黏糊的東西,白癡都知道那是什麼血做的豆腐。再這樣下去,張小佛不知道溫姨他們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