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2章 思想的禁區 文 / 黃金海岸
青衣竹色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有了希望再破滅帶來的挫敗感可比單純的失望大多了。
有科幻時代的工藝打造，成堆的d級合金冷兵器，雖然與移動堡壘那些大傢伙沒得比，但至少也能給旗下的原住民換裝，就是賣到市場上去，也是一筆大錢。
如果站在那些不明真相的玩家的層次，一把就足以舒舒服服過幾個月了。
更何況，這還是能實實在在，輕輕鬆鬆地拿到手中的好處！
但都走到這兒了，不看到盡頭，也沒人肯就此調轉，都期盼著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青衣竹色與顧城的擔心並沒有持續很久。
就在他們越過那個高近百米的終極戰爭機器不久，原本高大的空間忽然低矮了下去，一道鑲嵌在巖壁上，滄桑古樸，殘破不堪，卻仍然發揮著它最初功用的石門赫然出現在面前。
兩人眼裡都是放出一絲熱切的光芒。
真有石門出現，那之前的推想就算是驗中了九成，剩下的，基本就是三十萬年下來，這些本身設計重點就是耐久性的刀劍，到底能保存下多少威力了。
但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事兒可從來都不少。
顧城望著石門，突然停下了腳步。
青衣竹色也是聞絃歌知雅意，立刻就反應過來。
「武器庫內沒有防衛系統，是因為它們本身預定的使用年限就很短，但是這裡就不一樣了？」
「沒錯，」顧城輕輕呼出口氣，「既然設計的意圖不同，這裡如果存在防禦系統，那麼它的耐久性能一定超過其他地方許多，說不定威力比最初之時都差不多呢。」
青衣竹色卻是笑道：「但是。這裡既然存放的只是合金冷兵器，那麼防衛的層級就應該只是這裡儲存的裝備能對付的那一種，甚至只是阻擋一些誤入的野獸蚊蟲。持久性固然強，威力卻應該比先前遇到的還弱。」
「當然，還是不能太過大意，萬一不小心，哪怕只是受了輕傷，也會影響之後破壞聯盟奪寶的行動。」
兩人相視一笑，這份思想上的默契也是漸漸培養了出來。
也不多話，顧城張開靈力防護。將青衣竹色包裹在內，便當仁不讓的走在前頭，向大門而去。
不出所料，果然又有電蛇打來，而且連續不斷，相對而言，威力也沒有多少衰減，與之前一擊之後就後勁不足的樣子迥然相異。
可它們的實質威力，卻又實在低微。每一條電蛇，都不過只能將撐開後的靈力防護打得稍稍震顫。
顧城一招後手都沒出，便硬頂著這些攻擊推開了石門。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處高約十米。寬近二十米的「小」倉庫（與石門前的相比）。
倉庫內，一排排黑色的金屬架子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直延伸下去，數目之多。數之不清。
而黑色金屬架子上，卻又擺滿了一把把覆蓋著塵土的刀劍。
青衣竹色驚喜的啊了一聲，迫不及待的抓起面前的一把長劍。擦拭去塵土，卻見仍然賣相不錯，幽光閃閃，寒意逼人，好像完全沒有受過這三十萬年的光陰摧殘。
他再也等不下去，放下手中細長的單手劍，已是從虛位背包內掏出了一張刻畫著各種奇怪符文線條的羊皮紙，對著這長劍按了下去。
白光閃爍過後，青衣竹色凝神看了一陣，喜意再也無法遏制，回過頭來，卻發現顧城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晃動著他的身體道：「一劍，你看，d級別的長劍啊。」
顧城愣了愣，才終於回過神來。
白光亮起的剎那，那種之前與人面獸戰鬥，臨陣突破「見」到了萬事萬物後接著升級時的感覺再次出現。
崇高，宏大，無可抗拒，卻又格格不入。
而與那次不同的是，這次，又有一種鮮明的感覺從心底翻上。
那就是厭惡，乃至於，憎恨。
還有，淡淡卻深入骨髓的畏懼。
有一個瞬間，顧城甚至想殺死拿著羊皮紙的青衣竹色，再遠遠逃開。
「這是怎麼了？」
顧城悚然一驚。
是之前臨陣突破後的負作用延續，還是那個彎腰老人的雕像搞的鬼？
雕像面前，除了讓我一夢千年萬年，墜入那三十萬年前的幻境，是不是還有其他古怪的作用，未知的影響？
顧城越想越是可怕，但終歸是死死壓下了翻騰的心緒。
不管如何，先度過眼下的事情才是正理。
顧城回到現實，冷靜下來，不由問道：「青衣，你怎麼知道這是d級長劍？」
青衣竹色愣了愣，接著啞然失笑：「哦，我都忘了一劍你還在c區了。」
「中央城市內的鑒定師使用過吧，到了d區，它們就會多一個鑒定卷軸的買賣，畢竟越往後，獲得裝備的幾率也就越就越來越多，經常一次常規探險虛位背包就不夠裝了，怎麼能讓玩家愉快遊戲？」
「當然，這些自然會比普通鑒定要貴一些，也算是多回收了點遊戲幣麼。」
「我這次來也就帶了25張，不過儘夠用了，這裡存量雖然成千上萬，但肯定是批量流水生產的，只要鑒定幾個不同型號的也就行了。」
說到這裡，青衣竹色甚至不由笑出聲來。
看看這裡的存貨吧。
以萬為單位的d級主武器！
有賴於自己升級了許多次的虛位背包，即便只是這一次所帶走得，對於組織而言，價值也超過傳承之地內的那個核心知識造物了。
畢竟那件東西十分特殊，雖然確實能被稱為寶物，甚至神器，大殺器都不過分，但是對於組織，不管是自己這些維序者還是那些破壞者來說。價值都有限。
所以才會視之為雞肋，只當作一步閒棋。
當然也覺得理所當然，如果真的是件實用的神器，又怎麼會放在c區？至少也該在f區。獲得難度也不可能這麼低。
而且很有可能，聯盟的人根本沒興趣再來這個注定了不會有多少收穫的武器庫，如果能讓自己的組織把這裡全部搬空的話，那價值與那件完全不實用的神器簡直不能放在一起比了，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
而顧城聽著青衣竹色的話，卻是又小小驚了一下。
冒險進行到現在，才終於出現了遊戲的感覺。
d區才出現鑒定卷軸的所有原因。完全是建立在為玩家考慮的基礎上。
這對於一款遊戲來說很正常，但這讓顧城想起，自己兩次奇特的感覺，都源自與玩家有關的物品。
一次是升級，一次是鑒定卷軸。
這是因為自己真身穿越到了遊戲裡所造成的麼？
之前的觀察中，從痛感上推斷，青衣竹色也應該是真身進入遊戲的，那麼他有沒有過這種感受？
自己第二次感受到這種感覺，心中充滿了憎恨和畏懼。只想大吼著遠遠逃開，雖然極力控制住了自己，也無法保持面部平靜，青衣竹色又怎麼能做到如此自然地欣喜？
是因為習慣了麼？
還是。那個雕像，那段記憶的影響？
一連串疑問再次閃現出來，與青衣竹色見面以來，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如流水般劃過顧城的腦海。
「他稱呼中山都這些人，用得是原住民。而非npc。」
「先前以為這只不過是一個習慣性說法的問題，但現在看來，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我們可以真身穿越」，一個大膽的猜測忽然湧上心頭，但是，「但是，就如青衣之前解釋原因的那樣，這裡一切都有著遊戲的痕跡，甚至徹徹底底就是一款遊戲啊。」
「a區，b區，c區直到f區,先前還不覺得，現在才發現，這應該是一個難度逐級上升的分區系統。如果是真實世界中，怎麼可能彼此之間不流通攻伐？而在遊戲內，固然有交流，但只限於個人，如同千葉大師那樣的人物，更像是玩家喜聞樂見的隱藏事件。」
「還有虛位背包，元氣吸取，越級打怪的設定，等等等等，都只不過是將正常遊戲的設定弄個真實背景，這在現在也是很流行的潮流了。且不說它們原理可不可信，哪有一個正常的世界會自然生成這林林總總那麼多的特殊背景？」
「更不要提根本不去想真實解釋的頻道通話了。」
「青衣明顯比我瞭解的信息多很多，如今也快要接納我為組織一員，沒必要刻意隱瞞，解釋鑒定卷軸的時候用的也是遊戲的思路。」
數不清的疑問再次湧向顧城，但這一次他不準備再壓下去了。
連番戰鬥，他已經與青衣竹色有了基礎的信任，又交了投名狀，只要自願主動，肯定能成為組織一員，自覺問些這種常識完全不觸碰底線。
但就在他將將要開口時，忽然覺得他的靈力忽然擾亂了那麼一個瞬間。
整個空間好像起了一陣漣漪，接著，他就察覺到了一股冥冥中的束縛與壓抑。
雖然身體，思維都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影響，但卻有種連呼吸都喘不上氣的感覺。
昊昊上蒼，皇皇厚土，無垠的空間內，好像有一個威嚴的意識降臨，向他投來嚴峻的目光。
只是一瞬，顧城甚至不知道是否是由於自己渺小內心的恐懼而起的幻覺，但他凝聚起目光，卻看見了青衣竹色凝重的臉龐。
「我知道你察覺到了什麼。」
他沉聲道。
「但不要試圖去探索，更不要來問我，至少，現在不要。」
「一劍，相信我，等出了遺跡，我帶你去h區，你會拿到你該有的東西，那時候，你會知道你好奇的一切。」
「但現在，請絕對禁止自己繼續思考，繼續想像，不是命令，只是懇求，絕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