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賞花風波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槐花台
五月槐花十里香,花香引蜂採蜜忙。白花透黃綠葉襯,漫步愜意好乘涼。
參天的槐樹花香四溢,我和富察貴人在槐樹下置了一張四方的黃花梨小茶桌,兩隻圓凳如此聽著蜜蜂採蜜的嗡嗡辛勞聲,兩人就能愜意的坐上一整天也不嫌煩。
槐花,我記得這是裕妃最喜歡的花了,若是她此時身子大好了,真的想邀她前來好好享受一下這槐花十里不勝香的意境。
腳步聲?
我微楞不知是誰前來,待我看清楚不遠處的張常在時才覺得槐花樹下,只有蜜蜂好似有些單調,若是能有只蝴蝶來伴舞那就更好了。
只見張常在一身紅粉雙色錦緞鑲滾邊暗繡海棠大褂,外頭罩著一件同色滾金邊坎肩,旗頭上是一朵正含羞欲放兩隻宮花,而那一隻翠玉雕花扁方的一頭還綴著一隻粉色流蘇,它正隨著張常在的腳步雀雀欲試的在那不勝風吹的肩膀上跳動。
張常在見年十六歲,她年紀小不似宮中其他嬪妃一樣老成,走起路來如風一般輕快,所以被她經過的地方總是有風有朝氣,就連她自身上的裙擺也在隨風舞動,整個人看起來好似一隻歡卻的花蝴蝶一般。
見狀我自笑她也是笑我自己,曾經何時我也像她一樣天不怕地不怕的無憂無慮。
張常在年紀小,姐姐一直都很照顧她,雖然她很受嬌寵可是對我還是很敬重的,「娘娘金安」
我見張常在如此,自笑叫她起來,「常在多禮了。起來吧!」
張常在聞聲露笑,那白皙的臉頰和宛若樹上的槐花一樣惹人喜愛,自躬身行禮道,「謝娘娘。」
張常在起身立在一處可是一點也不顯得拘謹,自對富察貴人道,「瑾和姐姐讓我好找。」
富察貴人聞聲,不解道。「妹妹找我?」
我含了笑自看著年紀小小的張氏宛若一點心思沒有的尋常家的孩子。難道她都不知道自己正處在人人想吃人的紫禁城裡嗎??
我自在一邊看著她們二人說話,只聽張常在嬌笑道,「嘿嘿是啊。前兒聽姐姐說過,姐姐身子上有弱病聞不得花粉香味,妹妹我回去之後便向父親打聽可有藥方能治姐姐之症,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這是父親讓人送來的藥方。」
話至此處張常在自袖中拿出一張疊好的紙張,遞給富察氏道。「父親說這是京郊張神醫所開,姐姐之症雖是頑疾可卻非不治之症,用了這個方子方能治癒。」
我自看著富察氏一臉的受寵若驚,而張氏則一臉的尋常。見狀我自問道,「貴人得的是什麼病症?」
富察氏聞聲一抹笑意襲來,溫言道。「不是什麼大病,也不痛不癢。只是稍有憋悶最是聞不得花香罷了。」
不能聞花香?那大概是現代人說的對花粉過敏了??
我自道,「那貴人豈不是每至春夏便要呆在閨閣中不能出門了?」
富察貴人見我明白,自對我道,「是啊,嬪妾這病是打娘胎裡帶的,以前在家裡吃了許多藥終是無用,進了宮皇后娘娘也請了太醫為嬪妾醫治過,可是嬪妾入宮時正是冬日裡,那時候不覺得難受,如今開了春各色的花都開了,人也難受了起來。」
我見她對花粉過敏,沒有想到她竟然對我邀請絲毫沒有推辭。
花粉過敏是件大事,尤其槐花的花粉更多,若是她一不小心被波及,我豈不是要後悔內疚??
我自說道,「既然身子不好怎麼還陪我出來喝茶聊天呢?若是貴人有什麼不好,豈不是本宮的罪過?」
富察氏見我如此說,許是因為身份的問題,忙的行禮道,「不,嬪妾和娘娘在一起不覺得哪裡不爽快。」
聞聲我點頭示意她不必多禮,富察氏起身又對張常在說道,「還勞煩妹妹為我多心,還叫伯父費心為我尋找藥方。」
張常在很漂亮,一雙清澈的雙眸中盛滿單純,自含笑道,「父親說這藥許是管用,姐姐只管一試,若是好用了那便是這方子與姐姐有緣。若是不好用,我會叫父親再為姐姐尋找良藥,直至讓姐姐痊癒了才好。」
富察氏聞聲知道張常在是對自己好,可是依舊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妹妹有心,只是我怎敢一直勞煩你。」
張常在聞聲笑立在富察氏身邊,抬眉數說道,「你我姐妹,我對你好是應該的。」
我見張常在一心單純,好似害人之心和防人之心她從沒有過,我自對一直不好意思打攪人家的富察氏說道,「常在心善,對妹妹極好,若是真能把妹妹的弱症治好了那才是你們的緣分。」
富擦氏聞聲一抹感激的望了望我,自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是。」
從槐花台臨行前張常在還不忘的囑咐富察氏不要忘記拿藥方子抓藥,要把身子吃好了才是最好。
富察氏聞聲含笑,確切的告訴張氏自己不會忘記,張氏才安心離去。
沒有想到自己不過在張氏面前說過一次自己身子不好不宜在花香中久站,張氏年紀輕輕既然就這樣會關懷別人,當真在這人吃人的紫禁城中難得的很。
就在富察氏略感欣慰時,卻見勤貴人從拐角處移到富察氏面前來,臉上微露不滿,似提醒似介意的說道,「姐姐的病好了,也能出來玩耍了?」
勤貴人今日心裡煩悶,本來想來御花園裡散散心,可是沒有想到她才進御花園便看見富察氏正陪著皇貴妃在槐花台上賞花喝茶,身邊還陪著張常在這個小蹄子。
沒有想到她們都想和皇貴妃交好,要分走自己的恩寵,勤貴人越想越氣,再加上麗嬪的挑唆她更是一秒鐘也憋不住要找富察氏算賬。
而富察氏本來就對勤貴人有些避讓,畢竟她是皇貴妃的人。所以即使看的出勤貴人面色不好,也沒敢多問,自說道,「多謝妹妹關懷,我也只是偶感憋悶並不是什麼大病,所以我也想趁著風和日麗的時候出來走走。」
勤貴人聞聲輕蔑一笑,自說道。「姐姐有心想著多出來走動。挺好的。」
富察貴人聞聲心中沒有多想,反問道,「妹妹從哪來?」
勤貴人道。「從養心殿來、」
富察貴人並未好奇,因為她知道勤貴人很受皇上喜歡。
勤貴人見富察氏並不好奇,自反問道,「妹妹不問我去養心殿做什麼嗎?」
富察氏很是坦然。自述偶倒,「皇上寵愛妹妹。妹妹去養心殿很正常。」
勤貴人聞聲嘴角溢出一抹淺笑,嘲弄中帶著譏諷道,「不,妹妹我此去養心殿是為了姐姐去的。」
富察氏聞聲微楞。自問,「我??」
勤貴人聞聲閒閒自道,「是啊。姐姐不是說,姐姐自幼弱症聞不了花香。所以妹妹我便求皇上將慈寧宮後的春熙堂賜給姐姐居住,皇上說了那裡地處偏僻,沒有鮮花點綴,最適合姐姐養身子又不被打擾豈不是兩全其美麼?」
勤貴人把這些話說的無關自己,又好像自己做了件大好事,可是富察氏聽了這話心都被揪了起來,自問,「你?皇上當真賞我春熙堂?」
勤貴人見富察氏如此驚訝,她自抬眉一笑,別有深意道,「是啊,妹妹何時欺瞞過姐姐?」
富察氏聞聲只覺得心神恍惚的頭有些暈,春熙堂多年無人居住,那裡又地處偏僻的讓人害怕,別說她現在還未受寵,即便受了寵,可是住進那個地方,只怕不用半日皇上也就把自己忘記了。
她入宮不單單為了自己,還為了父母兄弟,如此豈不要任人宰割?
剛剛勤貴人說了,是她求皇上恩准?是她?她介意自己所以才把自己安排到沒有威脅她的地方去的嗎???
富察貴人不敢把心中所想的說出來,只能聲音有些虛浮的說道,「春熙堂地處偏僻,平日裡甚少有人居住,我?我只怕?」
勤貴人見富察氏不想去,自睨了一眼富察氏,挑釁似得問道,「難道姐姐不想把身子養好嗎?」
話至此處勤貴人上前兩步,把富察氏逼的後退了兩步,可是勤貴人步步緊逼,直至富察氏的身子與身後的桂花樹相碰撞在一起才作罷。
只聽勤貴人言語刻薄的問道,「還是姐姐身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弱症,只是藉著這假病來博得同情,引得皇上注意之後好寵幸姐姐?」
富察氏聞聽這話,知道勤貴人是誤會自己了,忙的要去解釋,「不是,我真的」
可是勤貴人哪裡給她機會,冷眼看了看富察貴人,「哼,從前我只覺得姐姐好生隨和,不管對待誰從未見姐姐有過半分妒忌,可是今日我到看的明白,這後宮裡最會演戲的當屬姐姐。」
富察氏聞聲不懂,一抹委屈直上心頭,自說道,「我?我何時欺瞞過妹妹?」
勤貴人見富察氏面露可憐之色,殊不知她最討厭這個女人如此。
只聽勤貴人說道,「沒有?我記得姐姐說過,自己身上有弱症最是聞不得花粉香氣,可是那日在榮寶齋陪皇上賞花時,難道那時候姐姐身上就沒弱症了嗎?」
榮寶齋?當時她和皇上賞花的時候自己真的沒有半分不適,當時她也很好奇,直至近日才發現,那是因為榮寶齋附近並沒有自己避諱的花香。
只是她欲要解釋,「我那是」
可是勤貴人哪裡肯聽她解釋,現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眼前這個女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而且她竟然公然和自己爭奪皇上的恩寵。
想想她就生氣,那抹恨意好似從心裡而生,一怒之下她甚至想要殺了她解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