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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猜忌之戰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耿氏知道現在的局面很難說清楚誰對誰錯,可是為了能夠救出弘晝,不管如何自己都還是要拚一拚的,就算鈕祜祿氏恨極了自己,她還是願意賭一把鈕祜祿氏對弘晝的仁慈。

    耿氏見鈕祜祿氏傷心臉色越發的難看,她也有些著急,說起話來語速與音量也略顯高急了許多,自道,「就算我真的對弘歷做過什麼,可我從沒有私心到要至他與死過,畢竟弘歷打小在我身邊長大。」

    「我對他的喜愛不比你這個親額娘少」話至此處耿氏彷彿是嘗到了傷心的滋味,一時難過的不能自以,很多心裡話她還是第一次說,「姐姐,你知不知道,從王府到皇宮,我受到的屈辱和委屈是你從未嘗過的。」

    「你事事都順豐順水,在王府有聖祖爺喜歡弘歷,在宮裡你是貴妃,而我什麼都沒有。就是我的兒子也不如弘歷得意,可是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在乎我兒子的命。」

    話至此處耿氏動容的緊握著鈕祜祿氏的手臂,雙眸中盛滿懇求的卑微,又道,「姐姐,你知不知道我看著弘歷被弘時迫害的時候我有多害怕有多心疼,我好怕,我怕我的弘晝有朝一日會被人這樣對待,你知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

    「就像?就像是一千隻螞蟻在我心頭上又咬又啃一樣,我知道弘時是個野心很重的人,他覺得擋在他面前的絆腳石不單單是弘歷一個人,所以我才?我只是想讓弘時把目光鎖在弘歷身上,沒有想要他的命。」

    鈕祜祿氏聞聲哪能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就像當初弘時一直追著弘歷一樣,她的心也如一千隻螞蟻啃咬般難受。可是她在怎麼難受,她始終沒有想過傷害別人。

    鈕祜祿氏搖頭輕泣,只聽耿氏又道,「至於後來弘時去後,我真的沒有在想過傷害弘歷過,只是,只是我看著弘時走後。弘晝日日寡歡。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是擔心弘歷會忌憚自己,我都知道。所以我」

    鈕祜祿氏聽懂了耿氏的話,她明白耿氏的心情,她可以原諒她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不擇手段,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去傷害自己。

    只見鈕祜祿氏悲傷的看著耿氏說道。「蘇巖,我還記得當初是你得罪了庶福晉。我為了給你求情在冰冷的石板上跪了一天一夜,也是那個時候我好不容易懷的孩子為了你也掉了。」

    「我為了你極盡全力傾盡了所有,如果你說要我的命,我絕不會說一個不字。可是你到底對我們母子兩個做了什麼?」

    鈕祜祿氏話至此處怒吼著耿氏的不仁不義,耿氏許是也想起那個冬日裡,一個女子倒在血泊中的場景。當時胤禛本來要嚴懲,可是因為鈕祜祿氏流產而大事化小。耿氏太瞭解胤禛的脾氣,那一次若是沒有鈕祜祿氏,只怕自己活命都難怎麼還能替胤禛生下弘晝呢??

    耿氏想到此處,後悔不已自己對弘歷做過的事情,自慚愧又心疼的上前扶住鈕祜祿氏,「姐姐、」

    鈕祜祿氏聞聲甩開耿氏的手臂,狠心道,「你不要叫我姐姐,如果弘歷有任何事,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鈕祜祿氏說話就走,可是耿氏哪裡能這麼就讓鈕祜祿氏走掉,她還沒有答應幫自己救弘晝。

    耿氏自攔在鈕祜祿氏面前,跪在地上哭喊道,「姐姐,姐姐、」

    「你也知道當時弘時的心態,即便咱們想躲也終日被他算計,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可是這麼多年,我始終把你當做親姐姐一樣看待,我真的沒有想要謀害弘歷過。」

    「姐姐,我只是想保護弘晝不讓他受到傷害,真的沒有想要傷害弘歷意思,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弘晝好不好?」

    鈕祜祿氏見耿氏跪在地上哭的淒慘,可是她心裡的苦痛又有誰知??

    只見鈕祜祿氏緊閉著雙眸,自不去看耿氏一眼,自道,「你讓我救他?你在傷害我的孩子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有誰能去救他?」

    鈕祜祿氏說話就走,這話問進了耿氏心裡,問得她心虛後怕不已,是了,誰能去救弘歷呢?

    當耿氏反應過來再喊「姐姐、」,鈕祜祿氏已經氣氛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耿氏見狀癱軟在地上再也不能起身,這一次她賭錯了,她以為鈕祜祿氏會心軟的,沒有想到?

    耿氏伏在地上痛哭的快要暈厥,到底還有誰能救他們母子呢?

    鈕祜祿氏從儲秀宮出來並未直接回宮,而是輾轉到了我的翊坤宮,我見她實在傷心,可是在聽她解釋一番和耿氏的對話,我突然心疼這兩個女人。

    在這個紫禁城裡,為了自己的兒子做盡喪盡天良之事的大有人在,可是做這些事情的背後卻都有一個淒美的故事。

    我不能不承認,有些時候人心會騙人,即便你覺得那些謊話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可是你要知道只有這些謊話才是能撫平自己傷口的良藥。

    延禧宮

    我知道鈕祜祿氏心裡還是放心不下耿氏的,我也知道耿氏已然無路可走,她不可能去求姐姐,因為姐姐是皇后,她若是偏袒了耿氏,將來在後宮中將難以樹立威信。

    所以她只能去求旁人,可是她能去求誰呢?

    齊妃?還是惠妃?或是旁的貴人小主?

    這些人都不作數,唯一能打動胤禛的也許是她自己,可是她真的有臉面去懇求胤禛的原諒嗎?

    我來在儲秀宮時,耿氏更在發呆,只是聽見花平底鞋的聲音時才抬眉看了看我,見到是我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對我道,「你來了。」

    這一次她沒有親切的喚我妹妹,或是打趣我沒有一點皇貴妃的樣子,我見她如此落寞。自坐在她身邊,「姐姐有什麼話,要告訴蘭軒嗎?」

    耿氏聞聲低眉不語,半響,幽幽說道,「我和淑敏是同一年進王府伺候王爺的,起初我們什麼都是一樣。都不受寵。都只是王爺的侍妾,後來,我們一起懷裡王爺的孩子。我們兩個的關係很好,好似親姐妹一樣。」

    「這一點我應該和你說過的,可是後來,聖祖爺五十八年。聖祖忽然降臨四王爺府,弘歷的表現讓聖祖爺很喜歡。後來便直接帶著弘歷進了宮學習。」

    原來她一直介意,只是她一直偽裝的很好罷了,我記得她曾經對我說過,鈕祜祿氏的得寵她比誰都要高興的。可見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痛在自己心裡。

    我一邊想著,一邊聽耿氏道。「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和我不一樣了。再後來皇上登基做了皇帝,他是妃位,我卻只是個嬪,我不得不承認我有些嫉妒,可是敏姐姐對我還是那樣好,我知道她是怕我傷心難過。所以事事都為我周全,有什麼好東西也都會緊著我。」

    話至此處耿氏忽然變得有些激動,她的雙眸紅腫著,好似在哭就要流出血淚來,只見她痛苦的對我說道,「可是妹妹,我心裡苦啊,我不知道為什麼害怕看著孩子們爭鬥,我可以接受皇上的不寵愛,接受宮裡人對我的指手畫腳,可是我唯獨不能接受,有人傷害我的孩子,所以在弘時與弘歷之間爭鬥時,我就害怕弘晝會波及受害。」

    我見耿氏說的激動痛心處,和往常的反差很大,她很急躁,見我不語,她深看著我又問我道,「難道我保護自己的孩子有錯嗎?」

    聞聲我細細看著耿氏,她是一雙杏花眼,臉頰消瘦,皮膚白皙,身材姣好即便生了孩子,身材也保持的很好,只不過她眸中柔柔弱弱,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子很難想像她在受人指指點點時該如何反駁。

    她是受盡了恩寵,也是受盡了屈辱的人,記得她當初在王府時就是這樣,我自有些心疼她,可是更加心疼鈕祜祿氏。

    只是此時此刻,我該有自己的立場才對,我自道,「姐姐沒有錯,可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去傷害別人的孩子,那就是姐姐的不是了。」

    「姐姐不是不知道敏姐姐她也只有弘歷一孩子,她對弘歷的疼愛和姐姐疼愛弘晝是一樣的。」

    耿氏聞聲熱淚盈眶,緊搖著頭對我說道,「可我沒有想要傷害誰,我也沒有要弘歷的命。」

    我見她對於弘歷一事很敏感,她應該沒有說謊。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忽然變得有些沉,只能對她說道,「我知道。」

    耿氏見我回答了她三個字,便低眉不語,忽的她跪在我腳下,懇求我道,「妹妹,一定要救弘晝,一定要救他好不好?」

    見狀我忙的要扶起耿氏,勸解她道,「我會,他也是我的孩子,他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我知道他是個什麼心性的孩子,我願意信他。」

    耿氏聞聲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來,那抹笑好似一個臨墜崖時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樣欣喜,自對我道,「謝謝,謝謝妹妹。」

    我見耿氏這樣信任我,我自心微微酸,她和鈕祜祿氏的感情我自打在王府裡就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就這樣發生。

    我自對耿氏說道,「我願意救弘晝,是因為我願意相信弘晝真的無心爭奪皇位。」

    「可是姐姐,你傷害了敏姐姐是真,蘭軒希望姐姐可以求得敏姐姐的原諒,不要讓她對姐姐付出這麼多最後卻後悔自責,甚至覺得和姐姐相識是一種孽緣。」

    耿氏聞聲哽咽,低眉哭泣了一會,抬眉才對我說道,「我會,我會求姐姐原諒我,還請妹妹務必救救弘晝。」

    我自答應耿氏又將她扶起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有些亂,還有些疼,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化解這一場猜忌之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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