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沒事找事治癒法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臨近中秋,月亮的弧度一日比一日要圓的多,一日也比一日要亮的多。而院中的桂花踩著雙星伴月的尾巴已然開滿了整個枝頭。
我立在閿興殿的門前扶門而站看著院中燭光點點,忽的一陣微風拂過,桂花的芳香迎面而來。
好似剛剛我在西窗下就已經聞到了桂花香,而西窗下還隔著紗紙,沒有想到影沙根本擋不住無處不在的微風,以及和微風親密不分離的芳香。
好像方才弘晝說中秋節大家要去圓明園過節的,如此也好,我能出入比在宮中自由些。
我能得自由,也就能多去看望幾次張琪之和墨瞳了,雖然他氣憤的說不許我再去,也說不想再見我,可是我心裡放下也是真的。
正想著此事,不知是不是上了夜影紅燭不夠亮,胤禮是一身藏青色長袍竟在夜色下沒有被我發現,直到他來在我身邊我才發覺他。
他一身顏色在黑夜中是挺隱秘的,只是他腰間的鏤空盤龍金鑲玉,玉扣腰帶卻很顯眼,見他如此清爽的獨來獨往我立在門前忙的招呼他道,「好久不見!」
胤禮好似從進了院子便看到了我,只是對我立在門前一動不動的有些好奇,自道,「你怎麼在這站著?」
聞聲我回道,「剛送走了弘晝他們幾個。」
胤禮聽到是幾個小孩來了,疲倦一笑抬眸望了望星空,我見他如此落寞想來是有事了???
忙對胤禮道,「進來坐會吧!」。胤禮聞聲點頭答應。
我二人落了坐。我一邊吩咐雙喜上茶。一邊對胤禮說道,「二喬望月,之前你說過你喜歡喝,去年的已經沒有了,這是今年的新茶,特意給你留的。」
胤禮聞聲含笑,對我說道,「多謝費心!」
雙喜手腳很麻利。沒一會已經將茶泡好送了上來,胤禮率先嗅了嗅茶香終是滿意一笑。
隨即品茶起來,我見他蕩茶時雖然見到好茶是高興,可是低眉一瞬的愁思卻讓我看了去。
見他如此,我道,「我聽十六爺說,你去過燕子山幾次。」
胤禮聞聲,放下茶碗,微微歎道,「去過。只是每一次去他都是老樣子。」
我見他如此,自然想到他是因為什麼事情愁思了。勸他說道,「別和張琪之置氣,也別太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和自己置氣,沒的悶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胤禮見我如此說,深看我一眼,低眉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去找過他,他?不願回來……」
他打小主子奴才的習慣了,若是要他低頭像誰認錯只怕還是頭一回,而張琪之是個倔脾氣只怕沒有好話給他好臉色給他看。
想到此處我略無奈的回道,「我知道」
胤禮聞聲懦懦的說了句,「也不知這一次他的心結何時能解開??」
見他如此,我說道,「他不願回來是因為墨瞳的事情,若是墨瞳能好起來他也就好了。」
胤禮聞聲蹙眉說道,「墨瞳現在是個活死人,能平安生下孩子已然是個奇跡了,要她甦醒又談何容易?」
我知道他是擔心墨瞳醒不了,更是擔心張琪之現在的心情,自回說道,「我相信只要有念瞳和張琪之在身邊,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胤禮聞聲,眉間若蹙,歎了句,「但願吧,但願一切都能如願。」
見他如此在乎,就知道往日裡我們不在身邊時他該如何籌措不安了。
只是此事好似沒有什麼好法子,若是張琪之不出了這口氣,只怕也不能如願。
想到此處我也是滿心無奈,話鋒忽轉,我問道,「素素可還好嗎?她知道張琪之的下落之後,想來也是心急火燎的想去看望他吧!」
胤禮見我問起素素,自回道,「是啊,她和張琪之一起長大,家世也大盡相同所以打小就很投緣,知道張琪之出事之後更是百感交集。」
「昨兒我和她說了張琪之現在的處境和下落,她一刻也不敢耽誤便去了燕子山看望,只可惜,此義兄以非比義兄,他待我們涼薄也就算了,沒有想到連帶著素素亦是如此。」
話至此處胤禮無奈又道,「為了這個素素整整哭了一下午,現在還在府中難過呢!」
我道,「這一次他是傷透了心,所以才會如此。」
「不過,他傷心終究不是為了別的,可見患難見真情了。」
胤禮聞聲不語,只是端著茶杯的手忽的一頓,不過只是停頓一瞬便又恢復正常起來。
我知道他是在乎我的那句患難見真情了,他和素素何嘗又不是日久見真情呢??
我道,「你什麼時候出宮?」
胤禮聞聲回道,「就要回去了。」
只是他回了我這話忽的抬眉盯著我看,我見他識破我的意思,自細細看著他問道,「可以嗎??」
胤禮知道我這是想讓他帶我出宮的主意,有些為難道,「皇兄他??」
見他如此,我哀求他道,「就一次,就這一次!」
胤禮見我實在是想出宮,再加上才和胤禛等人用過膳沒有多久,這個時候他不會回來,若是我們現在出宮,不過兩個時辰就會回來,到時候只怕胤禛也才忙完。
這樣一來二去,他應該不會察覺,或許察覺了,也不能太著急的時候我們就回來了。
許是胤禮和我想的一樣,自放下茶杯一眼豁出去了的表情掃了我一眼,自和我起身離去。
燕子山在京郊往西,雖然不是很近,但是也不是很近,從宮中出發不到一個時辰足矣到達目的地。
只是天色漸晚,當我和胤禮的馬車停在燕子山腳下的木屋前時,那一片光明讓我心中忽的一暖。
原來以為是來看望一個心存絕境的朋友。沒有想到。來在木屋前。卻是紅燭高照,整條從籬笆門前到銅陵角下的木屋門前都是沉香燭。
我和胤禮才下馬車,一陣微風拂過,燭火隨著沉香的香氣左右晃動起來,卻沒有一支蠟燭熄滅。
我自提步向張琪之處走去,胤禮好似有些擔心,遂將我護在身後,來在木屋前當胤禮嘟嘟兩聲敲門聲響起。我的心忽的跳有些快。
當胤禮緩緩打開那扇門,門內的張琪之餘光掃過胤禮的袍擺已然明白是誰,口中冷淡道,略待不滿的挑釁道,「十七爺要做個說話不算話的偽君子嗎??」
胤禮聞聲不語,我這才從胤禮身後走來,張琪之見我來了,眉間一陣緊蹙,斥責我道,「誰讓你來的?」
我定在胤禮身前不語。雙眸緊盯著張琪之看,他見我如此。自快步向我走來,眸中狠狠道,「我不是說過不願再見你了嗎?」
他吼我,我亦是不動,他瞪我,我還是不動,張琪之見我如此自一個甩臂將手中的暗器打入了木頭樁子上,口中有些惱的不認人,「你們都拿我的話當做耳旁風是不是?」
他說話間狠狠的瞪著胤禮,好似再說,你怎麼這麼沒有分寸,天色已晚還帶著她出來??
我見他如此,自道,「你不要怪他,是我自己要來的。」
張琪之見我開口說話,自蹙額掃我一眼,說道,「我說過,我不想見任何人,你走吧!」
我見他如此固執,自道,「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是你不能這麼自私的阻止我來見你,如果你硬是要我走,你給我一個理由,究竟是你無法面對自己,還是無法面對我?亦或是無法面對墨瞳?」
「我眼裡的張琪之是個敢於擔當,不畏前後的男人,可是今日涼薄如你,已然和當初的張琪之是背道而馳。」
話至此處我又道,「如果墨瞳是清醒的,她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張琪之見我說起墨瞳,自惱的雙眼通紅,看著我說道,「你不是她,用不著你站在她的角度和我說話。」
見他現在變得如此不通情面,我也有些微怒,自說道,「我不是她,可我和她有著同一顆女人的心,我不希望你這樣,她更勝與我不希望,你只知道躲在一處自己舔舐傷口,卻不知道旁人對你有多著急?」
「你只知道我們都是豺狼虎豹,殊不知現在的你就如同一隻長滿了刺的刺蝟,讓人想靠近卻要受傷,想遠離你卻捨不得,你這樣做和我們當初無意傷害了你有什麼區別?」
張琪之聞聲微楞,自向我看來,我見他稍有動容,又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過不去這個坎,你覺得對不住墨瞳,你受了傷,可是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想幫你。」
「有多少人向你伸出手來,可是你卻用一面寒冷的牆壁把旁人的勇氣都拒之門外。」
話至此處我的餘光掃向了胤禮,又道,「你明知道有些勇氣是他可能一輩子都做不來的卑下謙順。」
我不知那句話不對張琪之的胃口,只見他忽的呲之以鼻,對冷哼道,「哼,就是因為這樣一點點的自尊心就要讓我我再次出賣我自己去逢場作戲,趨之若鶩嗎?」
聞聲,我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震了一下,有些痛,我有些惱怒對張琪之道,「逢場作戲??你的意思是你從前對我都是逢場作戲,昧著良心的趨之若鶩嗎?」
張琪之微楞,許是覺察出自己說錯了話,自低眉不語,見他如此我自撂下一句,「張琪之,我看錯你了。」
我說話間提步就走,也不再和他說話,也不再停留,就在此時一直呆在門外的落霞進了屋子,緊握著我的手安慰我道,「娘娘,娘娘不要生氣,公子他心情不好話也是胡說的,他不是那個意思。」
我立在一處餘光看到了張琪之定定的站在那裡,他有些微惱自己的口誤,可是又有些欲言又止。
見他如此我抬眸向胤禮道,「我們回去!」
我說話就走,胤禮見我和張琪之鬧翻了一時也沒了主意,自追上我的腳步,後又扶我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行進,在夜色朦朧下別有一番滋味,良久,許是胤禮覺得這裡已經離開張琪之的住處有段距離。
才露出笑來,看著我道,「你是故意的?」
聞聲我沒有直接說話,只是看著胤禮,我也想知道他能不能猜透我的心思,只聽胤禮又道,「你明知他不是那個意思。」
我見他明白我的心思,自無奈一笑,說了句,「若是不逼他,他是不會就範的、」,「但願今天我沒有白來。」
話至此處我自輕歎一聲倚在車身上一動不動,胤禮見我如此,自好笑的嗔我一眼,對我道,「還是好好想想回去怎麼跟我向皇兄求情吧,今日不同往日,這可不是住在雍王府的時候了。」
聞聲我自笑而不語,也不知我今日沒事對張琪之找事治癒法,能不能逼他就範,從此撇開心結?
在想想剛剛胤禮的話,更是捏不準回去後,胤禛是什麼表情和心情,果然,有些事是不能面面俱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