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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還是在乎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時隔多日,我雖然身子還沒徹底恢復,可是因為有了張琪之的那一味安胎藥的緣故倒也沒有大礙。

    倒是因為身邊有了落霞,心裡的哀慟稍減了些,只是自從我回宮後,只在我昏迷時胤禛一直陪在我身邊,待我醒來後這麼幾日他從沒有露過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身上有傷,還是我下手太重把他傷的太深,這些日子我身邊的人也沒有人敢隨意提起,就是落霞也甚少說起養心殿的事情。

    彷彿一瞬間,真真正正的是隔地一厘地變成了萬水千山。

    「娘娘,皇上在養心殿暈倒了」

    我正倚在軟榻上半睡半醒,忽聽這話,驚得我整個人好似一根弦,「什麼?」

    落霞見我如此緊張,自摻我坐起,又道,「皇上當時在和張大人和怡親王說話,忽然就暈倒了,張大人也驚著了。」

    暈倒了,想來是那日我傷了他時失血過多造成的,眼下他昏倒必然要引起一陣騷動。

    也不知他到底怎麼樣了??我自覺地心慌也覺得愧疚,落霞擔憂的在我身邊深看我道,「娘娘不去看看嗎??」

    聞聲我自抬眉向落霞看去,是了,我該去看他的,可是我卻整個人攤在榻坐上動彈不得。

    我自對落霞吩咐道,「你去養心殿瞧著,有什麼事第一個來告訴我。」

    落霞見我如此吩咐,自躬身不敢耽擱道,「我這就去、」

    打發去了落霞。可是她半日不見從養心殿出來。如此。我又心焦的打發了雙喜去養心殿打探消息。

    只是雙喜回來時說,胤禛的傷口重新上藥包紮了,雖然流了許多血,可是太醫說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只是張廷玉等人對胤禛受傷的經過很是重視,問了好幾次胤祥,胤祥只說是個意外,卻沒有說出實情。

    如此張廷玉便不再追究此事,依我看。他應該是聯想到此事與張琪之有關,若不然以張廷玉的個性,他斷不會這樣輕易放過這個人。

    直至午後,落霞來和雙喜才又回來,只說胤禛還未轉醒,養心殿有幾位王爺侍疾。

    幾位王爺,想來不是胤祥就是胤祿或是胤禮三人了,想到是他們三個照顧胤禛,我心裡才稍安心許多。

    腹中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覺察出我的心慌,也在我府中動個不停。我正安慰他只覺得門外忽的一暗,我自抬眉望去。不想是胤祥。

    只見他一身藏青色蟒袍,黝黑的大辮子背在身後,面容憔悴間還顯得有些微怒的正盯著我看。

    我見他來,便知道免不了要被他說上一說,自在心中長舒一口氣,招呼道,「來了!」

    胤祥聞聲不語,自坐在一旁用自己的茶,他蕩茶時瓷器相交的脆響好似震的我的心有些慌,我向胤祥望去,問了句,「張大人沒問什麼嗎?」胤祥聞聲,抬眸一抹犀利細細看了看,復將茶杯狠狠的丟在了茶几上,怒問道,「你是想他問起皇兄是怎麼受傷的?還是問自己的兒子,兒媳婦怎麼失蹤的?」

    聞聲,我自問道,「失蹤??」,「你為什麼用失蹤兩個字來形容他們兩個?」

    胤祥見我不是問起胤禛如何,而是關心張琪之如何,自怒哄哄又道,「重要嗎?在我看來,誰也沒有皇兄現在重要,蘭軒你到底在想什麼?」,「即便你氣惱,你怎麼可以對皇兄下手?」

    「眼下皇兄還在昏迷著,若是你心裡還有他,便去看看他吧!」

    胤祥說話氣惱的坐不住,起身就走,我見狀自起身緊追幾步道,「十三爺、」

    胤祥聞聲回眸,我又道,「還請十三爺不要故意隱瞞張琪之夫妻的下落,若是有消息一定要告訴我。」

    胤祥聞聲蹙眉道,「皇兄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有些事我想他也不會刻意隱瞞你。」

    「我也不會對此事置之不理的,畢竟我們也有錯。」

    他話至此處長歎不語,輕蹙的眉心好似疲倦的不成樣子,我見他如此,心中忽的想到胤禛,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是不是一樣暗沉不可追??

    只是我們都還在身邊,獨獨老十七是個心思最多的人,張琪之是為了救他而墜落山崖的,此時此刻也一定不能安心。

    我自又道,「十七爺可好??」

    胤祥見我提起胤禮,沉聲道,「他現在養心殿侍疾,回頭我讓他來見你。」

    聞聲我自道,「多謝。」

    胤祥見我道謝,自深看我一眼,最後無奈甩袖離去。

    我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他的氣氛我很理解,在他眼裡胤禛好比自己的第二條命,他能允許別人傷害自己,但是絕不能讓人傷害胤禛,更何況那個傷害胤禛最深的人還是我自己。

    若是換做旁人,只怕被他們大罵一頓也就解了氣了,可偏偏是我,讓他們打不得罵不得。

    我自長歎一瞬扶門而望,天際那頭的灰色不知是不是我們此事的心情一樣,壓抑,難過,舒展不了!

    天色漸暗,宮中早早燃起了檀香,紅燭,我自跪在佛前祈禱著胤禛和張琪之都可以平平安安的逃過此劫,不知跪了多久,我只知道身後的天色越發黑暗,而蟲叫聲卻比盛夏裡那些討嫌的蟬還要明亮百倍。

    我正暗暗發誓要心靜,只聽到弘浩奶聲奶氣的喊道,「十七叔好。」

    聞聲我自心中一緊,好幾日不見胤禮了,他向來多心不知此時此刻心裡有該有什麼想法了?

    只聽胤禮寵溺道,「弘浩乖、」

    話至此處胤禮已經來在我身旁,許是見我跪在佛前自躬身攙著我道,「你身子才好。總跪著對孩子不好。」

    我自被他摻起。才吩咐雙喜她們道。「你們都下去吧。」

    宮女丫頭紛紛退下,屋內一時間只剩下我和胤禮兩人,不知道是不是蟲叫聲顯得突兀,只覺得屋內靜的讓人生怵。

    就在此時胤禮道,「對不住,我那日也不知是怎麼了??」

    聞言我自向他看去,只見他眉間若蹙,雙眸有些焦急和凌亂。這樣的胤禮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了,我自安慰他道,「關心則亂,我知道你是因為關心我才和他交手的。」

    胤禮聞聲蹙眉低眉不再看我,懊惱道,「只是我沒有想到?」,「關鍵時刻他竟然拿自己的性命換我?」

    你沒有想到事情太多了,只是你們都不用心去看他,只一味的逼迫他和我就範。

    想到此處我道,「他就是張琪之。至始至終都是有情有義的張琪之,不管發生什麼他本性使然。從不會因什麼別的原因而改變自己的心意。」

    「即便在惱,在怨怪也不過發通牢騷,怨天不由人罷了。」

    話至此處胤禮微楞的緊盯著我看,我自回望他道,「他從沒有想過真的帶走我,他只是想讓胤禛著急,想讓胤禛害怕,並不是真心要帶我走。」

    胤禮道,「是我一時衝動對不住他。」

    聞聲我回歎道,「他本來就是來尋隙的,即便你不和他打,他也會合你交手。」,「只是結局大概是他自己也不曾想過的。」

    胤禮見我說起此事不怨不惱,自細細看著我道,「你怨我嗎?」

    我回道,「我為何要怨你?」,「我誰也不怨,我只盼著他平安無事,能再回到我身邊就好。」

    胤禮聞言自將身子向椅子上靠去,一瞬間的意氣奮發好似洩了氣的氣球,半響道,「皇兄已經派人去山崖下找他了,只是還沒有消息。」

    那日我在懸崖處看的清清楚楚,那個地方很高,他們夫妻倆個雖然會武功,可是難保雙雙無虞。

    更何況墨瞳還懷著孩子,我正揪心,只聽胤禮又道,「也不知墨瞳會怎樣??」

    聞聲我自向胤禮望去,他揪心的雙眸中滿滿的歉疚,見狀我自安慰的回道,「落霞說,他們夫妻二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胤禮聞聲一抹苦笑襲來便不再說話,見他如此我才道,「素素和張琪之自小一起長大,想來她知道後一定很傷心。」

    胤禮道,「她氣了我好幾天,原也是我的不對。」

    見她們夫妻也不和諧,我說道,「我想見她!」

    胤禮見我如此說,自回道,「這幾日皇兄身子不好,過幾日吧,過幾日我會帶她入宮來請安。」

    聞言我自欣慰道,「好。」

    胤禮見我如此,盯著半響才道,「蘭軒,咱們兩個打小一起玩到大,什麼掏心窩子的話沒有說過,什麼逆天的事沒有做過,我知道你對皇兄的心思。」

    話至此處胤禮又道,「你也知道我要說什麼,他病著,你即便不顧及昔日的情宜,也該想著腹中孩子,我想他一定很想知道自己的皇阿瑪現在是好是壞?」

    胤禮的話句句在理,也句句說進了我的心,是了,我和胤禛相守多年,眼下我們已經有了弘浩,我腹中的孩子不過十月份也該出生了,若不是因為此事只怕現在幸福還幸福不過來呢!

    只是世事難料,磨難多的讓我想都想不過來,我自想著只聽胤禮又說道,「還有弘浩,他雖然還小,可是往日最愛纏著皇兄一起玩,眼下皇兄傷重昏迷想來他也很擔心。」

    胤禮淋淋灑灑說了許多,待他語罷,我道,「你是希望我去看他?」

    當我會上胤禮的雙眸時,他也正盯著我看,眸中堅定的好似我們小時候一起出府玩怕被發現瞎出主意時一模一樣。

    見狀我自眸中濕潤道,「我會去的!」

    胤禮見我答應,自露出一抹真意的笑,說道,「那就好,若是你去了皇兄的傷也能好一大半。」

    聞聲我只覺得心塞的厲害,最近幾個月我們之間發生了天翻覆地的變化,只是我知道我心裡雖然怨他,恨他,可是依舊擔心他。

    我相信他亦是關心我的所有,只是世事無常,逼的我們不得不如此虐心和逃避!

    原來我的狠,也不過如夢一醒,等到自己清醒時還是在乎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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