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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滄海桑田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張琪之說話就走,我自他看著走時瀟瀟灑灑好似在這紫禁城中如同一陣風,如同一陣閃電,哪裡都困不住他!

    時光冉冉,一轉眼又是三四天的時光。

    今日是二十四節氣裡的大暑,俗話說,大暑無酷熱,五穀多不結。

    意思是,在大暑節氣裡這幾天裡,如果沒有那麼幾天晴好的天氣那麼莊稼的傳粉就會成問題,不能夠及時傳粉就不能結果,那麼老百姓這一年便要白忙活了。

    許是老天爺特別給面,從昨日起天空四處便是萬里無雲,我自在殿內的西窗下靜坐,而外頭的蟬或許是被烈日曬的身子癢,從日頭漸起時便扯著嗓子唱個沒完。

    我自覺得煩熱又被這些不解分情的蟬叫的心中煩躁不已,便在西窗下練毛筆字靜心。

    為了不讓丫頭奴才在我面前晃悠,我自獨自在殿中,正將筆下的川字收筆,只聽外頭有人請安,「十三爺吉祥、」

    聞聲我自收了筆,坐在窗下細聽,只聽胤祥好似故意壓低了聲音似得問道,「皇貴妃可好?」

    雙喜回道,「娘娘她,好多了。」

    我自想著那日在養心殿對胤祥的態度,我想他不進屋子大概是覺得我還在怨怪他。

    想到此處我自起身下榻,耳邊又傳來胤祥的聲音道,「好好伺候日後自有你的好處。」

    雙喜聞言自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奴才明白。」

    我自踏出門檻來在廊下,便看到胤祥一身常服正立在桂花樹下和雙喜說話。

    胤祥應該是聽到我花平底鞋的聲音。聞聲向我看來。我見他面有微征忙的主動道。「來了、」

    胤祥見我出了屋子,嘴角含著似有似無的笑,對我道,「以為你睡著,便沒有進去。」

    胤祥說話間提步向我走來,我兩自進了屋子,各自坐定我自隨手拿起岸上的茶壺,對胤祥道。「十三爺可是有些日子沒有喝我泡的茶了,不知今日可有時間?」

    胤祥聞言微微一笑表示有空,我便開始洗杯湯壺又說道,「自從有孕隴陌碾塵便收了起來,今天十三爺來才拿出來,嘗嘗看是不是還和往常一樣清香。」

    說話間我已將茶濾好,並且親自遞給胤祥,胤祥接過我手中的茶翁品了品道,「手藝在這,茶自然清香。」

    聞聲我自會心一笑權當是回應了胤祥的話。而胤祥則細細看了看我,好似有些為難和扭捏道。「蘭軒,我????」

    我見胤祥如此,再想想他剛剛立在桂花樹下不敢進屋子的樣子,自道,「我明白,我也有不對,你別往心裡去,不管什麼時候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即便有什麼嫌隙也是我一時衝動的緣故。」

    胤祥聞聲才釋然許多,「我可以理解。」

    見他面上終於有了些放鬆,我道,「你不生我氣就好。」

    胤祥聞聲低眉含笑,半響又道,「皇兄他?」

    聞言,我自攔住胤祥的話,復道,「我想問你一件事,可以嗎?」

    胤祥低頭示意我道,「說吧!」

    我問,「張琪之分別和你還有胤禛遞過消息想讓我去看望裕老先生一事,是你們故意隱瞞我的對嗎?」

    胤祥見我識破這其中細節,自也不再瞞我,說道,「是,皇兄是怕你出了宮,又和皇兄有了嫌隙會一去不復返,皇兄擔心也是有的。」

    果真如我所想,我道,「若是真心想走,哪裡圈養的了住的。」

    胤祥見我如此,蹙眉道,「蘭軒,有些事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見胤祥這樣說,我自緊盯著胤祥問道,「那是誰,難不成會是十三爺你嗎?又或是我姐姐,齊妃,熹妃??」

    胤祥聞聲微微一驚,我又道,「當年我不過是個有名無分的格格,即便是熹妃她們對我不放心,那麼殺了我的孩子又對她們有什麼意義?」

    話至此處我又道,「十三爺,我可以原諒他當年利用我逼死張氏,甚至利用我來囚禁張琪之我都可以接受,可是唯獨我的孩子,他還那麼小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若是想引我入宮,以我們當年的情分大可不必如此,若是因為別的,我實在是想不通。還是他不信我?不信思念?」

    胤祥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忙的攔道,「當然不是,你不知道皇兄有多喜歡那個孩子,他怎麼會這麼做?」

    不是胤禛,不是他的妃嬪??

    我自問道,「那是誰?你告訴我是誰殺了我的孩子?」

    胤祥回道,「當時我和皇兄剛下朝高無庸便來報說孩子沒了,我和皇兄都很震驚,當我和皇兄趕到的時候皇嫂和熹妃她們都在,這件事她們都可以為皇兄做證。」

    我道,「即便不是他親手,也能吩咐旁人」,「試問紫禁城中除了他還有誰的話管用?」

    胤祥見我如此,悶歎著看著我道,「我知道我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的,不過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早晚??我只覺得這一天好遙遠,自問胤祥道,「這一天還要我等多久?」

    話至此處我又道,「十三爺,你知道嗎?對於思念,我一直都很愧疚,好幾次夢中她都不肯原諒我,我好害怕,我怕我這輩子都得不到她的原諒。」

    「思念夭折時已經兩歲了,她那個時候還不會叫我額娘,裕老先生告訴我貴人語遲叫我不必著急,只道她病逝我才知道她不是什麼貴人,而是與我無緣所以連醫生額娘也不肯叫。」

    「她終究是她不肯原諒我,所以夢裡也不肯叫我額娘。」

    胤祥見我如此難過,低眉道。「我知道這個孩子對你有多重要。可是她在皇兄心裡的份量不比你輕。」

    我自覺得難過。便不願多說一句,就在此時胤祥又道,「還有一事,皇兄發落了身邊一個叫順喜的小太監,我不說你也該知道為什麼?」

    我自微微楞,這幾日我總是恍惚真的大意了那個小太監,胤祥見我如此也明白我得到裕老先生的消息一時胤禛沒有冤枉人。

    只見胤祥將茶杯猛的放在岸上,那一聲脆響伴隨著胤祥的略氣惱的話話。「張琪之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

    我見胤祥生氣,自是也氣不打一處來,說道,「若不是你們故意隱瞞,他也不會冒這樣的風險,若是說怪罪,我只怪他消息遞的晚了。」

    胤祥見我如此或許是想說我是非不分,恨恨的睨了我一眼自是無語的坐在我身邊。

    見狀我又道,「那個叫順喜奴才只怕命以休矣,若他還有家人還請不要斬盡殺絕。」

    胤祥聞聲歎道。「你放心皇兄已經厚賜了他的家人,他一個個犯的錯還不至於連累旁人。」

    「只是你能憐惜一個毫不相干的奴才卻不肯憐惜皇兄?」

    我道。「順喜雖然和我只有一面之緣,可是他因我而死,他已是身不由己的人卻始終是我誤了他一條命,我不殺伯人伯仁卻因我而死。」

    胤祥見我如此,深看著我半響,最終道,「罷了,我說什麼你都是聽不進去的,眼下只怕全天下的都是好人,唯獨我和皇兄是壞人了。」

    聞言我自細想著這一次自己大意出賣了張琪之,心中懊惱不已又覺得背脊生涼,我道,「若有機會我會告訴張琪之讓他撤掉宮中的眼線,如此確實落人口實。」

    胤祥見我如此才安心些,回道,「你明白就好,歇著吧,我先回去了」

    午夜夢迴,我知道我身邊有人,他一直在靜坐,就連呼吸都是極輕的,好似一個喘息間都生怕驚到我一般。

    我知道他就在我身邊,就這樣靜靜坐著已然有一個時辰之久!

    為什麼?為什麼讓要讓我知道這樣殘忍的事情,若我不知道思念真正的死因,現在的我們依舊是幸福快樂的。

    我寧可自己被隱瞞真相生生世世也不願這樣彼此面對,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太難過所以難以抑制,一股熱淚就這樣傾眼而出,胤禛見狀自寵溺的幫我拭去。

    不知我哭了多久,他又幫我拭了多久,我只感覺那淚水好似絕了堤怎麼也止不住。

    他輕撫我臉頰時的愛意和溫暖勝似從前,讓我無從遁形甚至害怕面對,自忍不住道,「皇上每次來都要這樣安靜嗎?」

    胤禛聞聲聲音平平,不緊不慢也不好奇,自回道,「我以為你不願見我。」

    我看著他越發清瘦的臉頰,心疼和怨怪並存著,又道,「若是當初我執意不肯回宮,你會怎樣,會去找我?還是就此放手?」

    胤禛聞聲看著我道,「我必然會想法子讓你回到我身邊。」

    「當年你不告而別,我從沒有那樣痛心疾首過,我找遍了北京城,甚至派人前往江南尋你可是均都一無所獲。」

    胤禛話至此處又道,「你不好奇,以我堂堂親王的地位為何會失去你所有行蹤?」

    聞言我自覺地好笑,因為什麼還能因為什麼?

    當初我離開雍王府其實第一個找到我的是張琪之,而他卻不動聲色的留在了我身邊,默默地護著我。

    我想這件事不只我知道,胤禛也知道,如此我便坦誠道,「因為有張琪之,對嗎?」

    胤禛聞聲很在意,卻又不在意的看著我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那些年一直暗暗陪在你身旁,並且封鎖你所有的消息。」

    聞聲我自有些不囈語般道,「所以你恨他甚至以為孩子??」

    胤禛聞聲,確定以及肯定道,「當然不是,我的孩子我一眼便能認出,你不知道他和弘暉小時候有多像。」

    「當時我第一次見他,便是打心眼裡喜歡,更何況她是你和我的孩子。」

    聞聲我緊追道,「那為什麼你要這麼對她?」

    「你既喜歡為何不能留她在身邊,若她還活著一定和裕和一樣活潑可愛,只可惜終於是要我念她一輩子,愧對她一輩子了。」

    胤禛見我如此,他本雲淡風輕的眉間忽的輕蹙著,又道,「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是有些事我也很無奈。」

    我含淚道,「人生誰都有無奈的時候,只是你往往是那個手段最極端的人,若是你能稍稍變通,也不會有你我今日。」

    胤禛自緊看著,那一眼深邃好似一個有魔力的黑洞,一個不注意便能把我吸走一般的道,「你早晚有一天會明白我的心意的、」

    我自撇開雙眼,在不敢看他,說道,「我寧可一輩子不懂才好,我害怕故事的背後永遠是這樣讓人難以接受的不堪。」

    胤禛靜坐不語,良久我道,「你走吧,我會好好生下這個孩子,也一定會告訴他,他的皇阿瑪和額娘很恩愛他是個幸福的孩子。」

    「日後長大了也一定好好教導他不讓給弘歷他們這些做格格的跌份,更不會讓皇上臉上無光。」

    胤禛聞言,靜坐我身邊,沉聲道,「他的皇阿瑪和額娘自然是全天下最恩愛的人,從前是,往後也會是!」

    聞聲我自覺得命運嘲弄,從前那些恩愛的片段在我腦海中如過電影般連綿不斷。

    往日的嬉笑怒罵好似還在昨日,可是昨日與今日好似以如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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