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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風雨下,大廈忽傾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我自在宮中靜坐,腦海中無數次想著昨夜芙蓉樹下,一盞宮燈兩隻身影他們在芙蓉樹面有謹慎的樣子。

    莫不是胤禛和巧兒真的有事瞞我?還是我終究多想??

    我在榻上靜坐了半響,還是忍不住向巧兒問道,「皇上呢?」

    一直立在我身旁的巧兒聞聲回道,「皇上說養心殿還有折子要批不能耽擱,所以先回養心殿了,不過皇上說晚上來陪主子用膳。」

    原來早前胤禛說提前回欒是真的,不過胤禛這會不再也好,我道,「你陪我出去一趟。」

    巧兒見我要出門,緊張道,「主子要去哪?」

    我細看著巧兒的雙眸,胤禛這幾日雖然日夜相陪我左右,但是對於思念死因的事情從沒有對我多說過隻言片語,每每我問起時他也總是打溫情牌,或者生氣說我孕中多思不好之類的。

    而巧兒昨日夜裡偷偷的和胤禛碰面,雖然我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但是我看得出她這幾天和往日不同。

    莫不是她也有事瞞我??想到此處我自揚眉高冷道,「冷宮。」

    巧兒聞言驚大了雙眸,急問道,「主子還要見她。」

    我道,「巧兒你有沒有想過思念的事她為何會說的頭頭是道有鼻子有眼兒的,雖然她目的是為了使我和皇上起嫌隙,可我終究有個疑問要弄清楚。」

    話至此處我抻著身子往外走,巧兒見我提步便攔在我身前蹙眉道,「主子」。「難道主子不信皇上嗎?」

    見狀我道。「我信他。所以要弄明白謙貴人怎麼會知道思念的事情,她又是從何得知是皇上害了我的孩子。」

    「若是我不去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只怕從此心裡真的要有嫌隙。」

    巧兒急躁起來顯得不安,緊握著我的手臂道,「主子知道她是居心叵測就是了,何必在去糾結這些事」,「若是皇上知道主子又去了那地方怕是奴才擔不起啊。」

    巧兒越是緊抓著我不放,我越是心裡猜疑。自道,「你不必勸我,這個人我定是要見的。」

    我要走她要留,許是見我去心堅定她以制止不了,好似崩潰的喊道,「主子」,「主子不必去了,人已經不在那兒了。」

    聞聲我自覺得被人當頭一棒,自道,「什麼意思?皇上殺了她是不是?」

    巧兒見我曲解。自解釋道,「不是。皇上只是不希望主子再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傷了身子,將徐氏遷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從一開始就該想到胤禛會阻止我再見謙貴人的,我怎麼會疏忽了這樣一條呢?

    聽著巧兒說是胤禛將她遷到別的地方去了,能遷到哪裡去呢?

    我又急又怕,厲聲道,「你胡說,是皇上殺了她是不是?」

    巧兒見我驚嚇的面色微征,就連鼻樑上也冒出了不少細汗,趕忙解釋道,「不是,真的不是。」

    從胤禛一開始對思念死因的遮遮掩掩,從未正面回應我,再到謙貴人失蹤這一切到底還是有關聯的。

    若是胤禛行得正,坐得端以他的性子,他斷不會怕人說三道四。

    他提前遷走了謙貴人,一定是想到我會再去見她,是的,一定是這樣。

    我自覺得雙腿好似灌了鉛般沉重,又覺得此生要錯付什麼人,心痛加驚慌一時間身子軟的好似橡皮泥一般。

    我道,「我要見皇上。」

    巧兒最是瞭解我只怕也想到我已看出什麼,自擔憂道,「主子?」

    見狀我呵斥道,「如今你還要攔我?」

    巧兒聞聲再不敢多話,吩咐了小順子準備了轎攆,烈日當頭,我坐在轎攆上好似一隻被烘焙的魚。

    面對胤禛就好似我要從水中走到陸地,明知有生命危險卻還是不顧一切。

    養心門

    我的轎攆才剛落地,高無庸以迎了上來大有慇勤之色道,「哎呦,娘娘您有著身子怎麼親自過來了?若有什麼事,吩咐奴才們做便是。」

    我自不理會高無庸這一套,由巧兒親自攙著下了轎攆,高無庸許是看出我面色不好看,一時不知道這是出了什麼事,擔憂的在我身後輕喚了句,「娘娘。」

    養心殿

    我自踏進養心殿的那一刻起,便看到胤祥也在,端坐在龍椅上的胤禛許是看出我面色不好,自問了句,「這是怎麼了?」

    我緊眸子追著胤禛雙眸,他一個眨眼一點蹙眉均都落在我眼裡,一絲一毫也不曾躲過我的眼眸。

    「你們都下去」

    胤禛沉聲摒退了殿中的奴才,胤祥見我們這副樣子驚住了下巴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我自看著胤禛,他從一進門的歡心到這一刻的暗沉和蹙眉,讓我心裡大膽再大膽的想像著一件事。

    自開口道,「皇上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胤禛緊閉著雙唇不語,倒是胤祥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低吼我道,「蘭軒,你放肆了。」

    我不理會胤祥的反應,胤禛也是,他面上平靜眸子定定的盯著我看,我娓娓道,「當日弘曉一時意氣與曾靜對罵,我怕弘曉會吃虧便前往翠屋和曾靜理論,我一直以為當時只有我自己在,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和曾靜的談話皇上和十三爺聽了去,從此皇上便有了誅殺呂家的主意對嗎?」

    胤祥見我知曉呂家一時對上我的雙眸時,又忙的低眉不再看我,他最是清楚我當時是怎麼大病了一場的。

    胤禛一直靜靜的坐著,他的腰桿一直筆挺,不知是僵直的還是他問心無愧,沉聲對我回道,「是。為了折射曾靜給他壓力這是唯一的法子。」

    我自覺得好笑。此事一出便可以告訴我因為什麼有了這個主意。為何要在旁人告發時才承認?

    我心中只覺得諷刺,有些微疼,鼻尖一酸自是雙眸含淚脈脈看著胤禛許久,又道,「皇上既敢作敢當又何必隱瞞蘭軒一事多年?」

    胤禛聞聲忽的一怔,胤祥亦是,他不解的蹙起額頭深看著我一時不知怎麼搭話。

    我道,「當年蘭軒落魄懇求十三爺帶著思念入宮醫治。十三爺告訴我說必將竭盡全力救助我的孩子與危難之中。」

    胤祥聞言知道我要說的事情與思念有關,自在我身旁歉疚道,「蘭軒,是我對不住那孩子,我」

    我自微抬手打斷十三爺的話,又對胤禛道,「當出思念入宮後三日內,十三爺來到我的住處告訴我孩子的病情已有好轉,我喜不自勝感覺像是做了場噩夢已然夢醒。」

    「也是從那日起的三天內我再也沒有見過十三爺,當時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話至此處我自收了十三爺身上我的目光,轉投入胤禛的雙眸中。那裡黑暗的好似冰冷的深淵不可估計。

    我又道,「終於三日之後十三爺來告訴我說孩子夭折了,要帶我入宮見她最後一面,但是我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才好,但是我心裡很明白,我要見她,即使是最後一面我也要見。」

    「後來,我入了宮見了我的孩子,她很乖巧的躺在西暖閣的床榻上,滿屋子熟悉的身影,我卻誰也看不見唯獨滿眸盛滿我和那孩子往日的點點滴滴。」

    「當時我只覺得孩子病重許是我送來的太遲了,所以誤了醫治的最佳時辰,因此我很自責一度病重幾乎喪命。」

    「當時皇上說此生錯過的日後一定好好補償,所以蘭軒便有了今日,對嗎?」

    我自將最後一句話說的字字有份量,而胤禛不知是被我傷了還是被自己所傷緊握的拳頭發出駭人的響聲。

    胤祥見我如此敘述,半懂不懂的盯著我道,「蘭軒,你到底想說什麼?」

    聞言我向胤祥道,「十三爺還不知道吧!昨兒我在冷宮裡聽了一個故事,故事的大概說的就是,我的孩子是被人活活扼殺的,目的就是引孩子的生母入宮與其相見。」

    胤祥聞聲瞠目結舌,只聽彭的一聲巨響,是胤禛的拳頭砸在了書案上,怒不知何起恨不知何處的吼道,「夠了、」

    見狀我自覺得他的那一拳頭是打在了我的心頭,並且震碎了我的心,我道,「皇上是嫌我故事講得不好嗎?」

    「還是覺得於人於己這個故事太可笑?」

    我字字珠璣,好似每一個字帶著我的鮮血抨擊著胤禛的心臟,只聽他道,「我看你在病中,這些話我只當從沒聽過,讓伺候你的奴才好生伺候出了事?」

    胤禛話還未說完,我已然說道,「皇上也要向對待謙貴人一樣對我,那麼是打入冷宮還是遷居別處?」,「又或者像是對呂家那樣,殺無赦!」

    胤禛見我緊追著這話不鬆口,怒瞪我道,「住口,我們十多年的感情,你全然不念只一味偏信謠言嗎?」

    胤祥彷彿聽懂了我和胤禛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敢相信的對著我們兩人看了又看,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自道,「既然皇上也認定是謠言,為什麼還要將謙貴人遷居別處,目的還不明顯嗎?」

    一直沉默的胤祥忽道,「皇兄只是不希望你再受到她的挑釁,你何必步步緊逼不願相信皇兄。」

    我自怒道,「不是我不願相信,而是你們都做的太明顯了不是嗎?」

    「你們誅殺呂家滿族已然讓我覺得自己負重纍纍,落霞和曾靜那麼信任我,你們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我知道了真相究竟是折射了曾靜還是我自己。」

    我話至此處只聽胤禛道,「如此就不要一味挑釁我的耐心和對你的寬容,有些話不是誰都可以說的。」

    我自覺得這將近十年間,朝夕相處對我悉心照料,百般順意的人一時間如泡影似的不見了。

    痛苦道,「皇上最好殺了我,也不必告訴我因為情愛所以才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我即使自責自己逞口舌害了呂家滿族,也不至於日日愧疚到親手送了自己孩子的性命,若不是我強行將她送進宮裡來她就不會死,終究是我害了她。」

    話至此處我自覺得難過,又覺得頭重腳輕踉蹌間被胤祥扶住,他道,「蘭軒當時思念病逝時皇嫂也在、、、」

    胤祥才說到這裡,胤禛以冷若冰霜的攔道,「夠了,朕的事情無須在多解釋。」

    無須再解釋,那是我們的孩子一條鮮活的性命,你竟然說無須再解釋?

    我自覺得心被掏空,鮮紅的血液極具在我的胸腔卻無處可去,我自無力支撐自己呆呆傻傻的看著胤禛接下來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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