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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弘時的畫像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夜已經深了,可是養心殿還是燈火通明,想著今天和胤祥的對話,心裡總是陣陣悶痛。

    他曾經炙手可熱後又被圈禁十年,再到如今地位高同副帝。

    他的一生炙熱時如冬日裡火紅的炭火,悲涼時宛若冰封。

    正盯著帷帳發呆,只聽到門吱呀一聲打開,吱呀又一聲關掉。

    胤?掀簾而入見我一身中衣烏黑的長髮散在肩頭,微微一愣面上流露出幸福,「天這麼冷,怎麼不先休息?」

    聞言我自向胤?望去,「我想等你回來!」

    胤?聽我這麼說一抹笑自坐在床邊擁我入懷,嗔怪道,「想我了?」

    見狀我自不理會他這一套,誰不知他想幹嗎似得?

    我轉移話題,問道,「今天這麼早就忙完了?」

    「嗯,就是朕不想休息也不忍心看到十三弟累得那樣?」

    話至此處我自心中那陣悶痛猛人溢出,「十三爺的身子,真的一日不如一日了?」

    胤?聞言面上一暗,輕歎一聲回道,「十年幽禁,雖不是過的淒淒慘慘,到底那些勢利眼不能給他好過,他的身子就是那時候糟蹋的。」

    「可憐比我小八歲,身體狀況倒是比我大上八歲還要多?」

    我聽胤?這話,心裡絲絲酸痛噌的一下竄到了我的鼻腔,眼淚擒在眸中似出未出,我道,「別這樣想,十三爺知道會不開心的?」

    胤?聞言回道,「說到底都是我的不是?當年若不是要保護我,怎麼也不是連累他替我吃了那麼多的苦?」

    聽著胤?的話他應該指的是當年十三爺被囚禁的事情,不許多提此事我道,「十三爺心裡一定不後悔的,他的心性是那麼灑脫不羈,又怎麼會被前事所牽絆?」

    話至此處我自起身抬眉盯著胤?道,「你若是記得他的好,就給他放幾天假,讓他好好歇息幾日,若是他知道你為他這樣的愁苦不堪,他會心裡不安的?」

    胤?聞言,自回道,「我只希望你們都可以無虞的留在我身邊,只可惜十三弟,十六弟和十七弟的身子都不怎麼好?」

    「如今就是你也不見得身子如往年康健,我雖為天子,但我若想真的保護的你們萬無一失,有時候真的力不從心!」

    聽他說那麼傷感的話,我道,「我們都在你身邊,更不想你為我們的事情自苦,身子是天給的,若說無虞,你才該好好的照顧自己才對。」

    「若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胤?聞言寵溺的幫我拂去耳邊的碎發,「沒有我還有弘浩,弘歷他們。日後有他們護你周全我也能安心。」

    為什麼?今天是怎麼說到生死的話題上的?

    我不願意面對這樣的局面,心裡極不痛快還是不得不裝作淡然,「生是偶然,死是必然,我知道沒有長生不老的人,只不過愛情可以長生不老,想不忘卻就讓他在心裡生根發芽。」

    「要是真如你所說有一天我們會分開,但是心裡棵樹想要拔出它那痛楚,只怕我做不到」,「所以你不要妄想捨棄我,要麼就是你故意的。」

    胤?聞言,一抹輕笑將我攬入懷中,「你捨得,我還不捨得呢!」

    如此,我自向胤?細細看去,一臉俏皮掩飾自己的心酸到,「若是不捨得就不要愁苦了,我不想你不開心。」

    話至此處胤?自落在我額頭一吻,「好,咱們不說了。」

    「嗯,那就早點休息,有了精神才會覺得萬事皆宜。」

    胤?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戲虐的笑來,「有你在,就是萬事皆宜了。」

    聞言我自向他望去,四目相對時我卻覺得他的眼睛如此炙熱,見狀我自心裡明白他的意思。

    不知為何一時間羞得低眉不敢看他,傻笑道「嘿嘿,睡覺!」

    說著掀被而入轉身背對著胤?不敢動彈,只見身後的胤?笑道,「還以為你的本事見長了,沒想到關鍵時刻,竟也還是如此?」

    大年二十九的午後,經過一天的修復感覺心情好很多。

    想著給養心殿裡的幾位勞模送上我親自做的糕點。

    雪域梅花餅,桂花糕,牛奶酥,這些賣相極佳的糕點真的讓我一陣驕傲。

    我正把剛烤好的糕點裝進食盒,許是我臉上笑著巧兒看在眼裡心裡也高興,「這些糕點都是格格精心做的,皇上他們一定喜歡。」

    我自忙著裝盤,回了一句,「我也是閒著沒事做,拿它們來打發時間。」

    巧兒見狀回道,「那也是格格的一番心意,皇上和王爺可是很開心呢!」

    聞言我自得意道,「那是自然。」

    正在說笑,春喜領著齊妃宮中的渦兒進了屋子,「娘娘,齊妃娘娘宮裡來人了。」

    渦兒見狀躬身行禮道,「奴婢給娘娘請安了。」

    「起來吧,是不是你們娘娘有話傳給本宮?」

    渦兒聽我問話,面色略為難道,「回娘娘,奴婢是自個兒來找娘娘的。」

    「我們家娘娘自打三阿哥去了之後,人人都避之則吉,只有娘娘是真心的待我們主子好。奴婢知道娘娘宅心仁厚,必定會幫我們娘娘的。」

    聞言我心中一驚,幾日不見齊妃了難不成出了什麼事情?

    我忙的問道,「你家主子怎麼了?」

    渦兒聞言回道,「娘娘,我們主子已經臥病多日,奴婢去請了太醫娘娘也不見好轉。」

    「平日裡主子身子不好,前些日子聽說三阿哥得了一個女兒又是皇上親賜的名字,娘娘心下高興,出去賞梅不成想又著了風寒。」

    「奴婢知道風寒是小,思念兒子是大,娘娘不願意擾皇上不開心。更不願給娘娘您添麻煩,可是如今病的實在可憐,奴婢斗膽來請娘娘幫幫我們主子,哪怕就見一眼也好,好歹給自己留個念想。」

    原來如此,齊妃在大年病的這樣若不是丫頭告訴我,我還真的要錯過齊妃這件事。

    「奇妃娘娘病的那麼重?怎麼不提早來告訴本宮。」

    渦兒聞言,撲通跪倒,「本是娘娘不願意告訴您的,娘娘說您心善若是知道此事一定會去求皇上,到時候怕皇上不高興,擾了皇上和您的和氣。」

    聞言我自信中無奈,歎道,「本是額娘想見兒子什麼錯處,就是皇上若是得知也會動容」,「你且先回去照顧好你們主子,我定會想法子,讓你主子好起來!」

    渦兒見我鬆口會幫齊妃,連忙的磕頭道,「多謝娘娘,多謝娘娘。」

    見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連連磕頭,我自扶她起來道,「你算是這宮裡難得的好丫頭,起來吧,回去好生照顧你們主子。」

    渦兒忙的起身,恭敬道,「?靖嬙恕!?p>渦兒離去,我還未回神巧兒道,「齊妃娘娘是可憐,可是格格也不能不顧及自己啊?」

    聞言我自攔道,「我知道此事辦起來不容易,只是我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那麼去了?」

    巧兒聞言擔憂道,「格格就是太心善了,當心給你惹下禍端才是?」

    我自安慰巧兒道,「這些日子咱們闖的禍還少?改日你陪我去看看齊妃就好、」

    巧兒聞言為難道,「知道了!」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尤眨?馨研綠一瘓煞??p>轉眼間大年夜已到,宮中絲竹管樂聲聲入耳好不熱鬧。

    胤?重華殿內與臣同樂,席中還有**眾多嬪妃,皇子,皇侄,最鬧騰的要弘曉和胤祿見的弘明瞭,兩個孩子年紀相當玩鬧起來從不閉人,席間時不時便會傳出被這兩個孩子都笑聲。

    我自按個掃了一圈,只見端酒的端酒,逗笑的逗笑,一旁的胤祥一臉暖意正向胤?和胤祿說著什麼雖不是大笑,但是三人都是一副幸福的摸樣。

    我自回敬了熹妃一杯酒,回望了眼弘晝,本以為托弘晝只是平日裡玩鬧的不太靠譜,不想辦起事情來也不是讓人那麼放心!

    明日便是大年初一,本想著托弘晝辦點事了了齊妃的心願的,不想還是要耽擱了?

    許是弘晝見我緊盯著他不放,自臉上訕笑著向我敬了一杯酒便向一旁的允禧說笑起來。

    鄙視他一番,回眸間被胤?看個正著,見狀我自一臉俏笑向胤?望去,他見狀嗔我一眼表示搖頭無語!

    大年夜,按照清宮規矩胤?去了姐姐宮中陪著姐姐守歲,祈求大清一年順心昌容。

    所以我自回了西暖閣,本想入睡時,巧兒不知從哪裡得來被捲成紙筒的物件,遞給我時我自心中恍然大悟,莫不是弘晝真的做到了?

    大年初一,給姐姐請安時還是未見齊妃,真不知道她病的這樣嚴重?

    我自景仁宮出來,直奔齊妃的鍾粹宮而去,待來到齊妃宮中冷清的讓我覺得自己好似走錯了地方?

    我只看得見閣內沉靜靜的紫檀木桌椅,殿中央一隻香爐內,幾縷香煙肆無忌憚的飄蕩在屋內。

    打眼看去屋內沒有什麼名貴的裝飾,也就只有幾株盆景在。

    好似年前我來時,還不是這樣的,莫不是幾日不見發生什麼事情?

    還是被人洗劫一空?

    我自掀簾而入見齊妃正斜躺在軟踏上閉目養神,我自示意巧兒她們下去,落坐一旁,只覺得心裡觸動很深,或許沒有失去過孩子的人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的?

    心裡不忍心再看,輕聲道,「齊妃姐姐、、」

    她本無睡意,聽到我的聲音時忙的睜開了眼睛,見我來忙的起身道「天冷,你怎麼來了?」

    「想著幾日不見姐姐,今兒又是初一卻不曾想姐姐竟然病的這麼重?」

    齊妃聞言一抹微笑著,回望我道,「無礙的只是著了風寒,將養著就好!」

    聞言我故意衝著屋外的丫頭指責道,「定是這些奴才伺候的不用心,否則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

    齊妃聞言嗔我一眼,怪道,「你來都來了還端著呢?若不是丫頭告訴你,你怎麼會知道的?讓你費心了!」

    我道,「哪裡費心了,蘭軒今兒來是來送禮的」

    齊妃聞言微楞片刻許是不知我禮在何處?

    我又道,「弘時飽讀詩書,在宮裡學到不少東西若說畫畫定是畫的惟妙惟肖。」

    話至此處我自拿過巧兒手裡的畫像,打開在齊妃的面前,齊妃微愣說道,「這?」

    我自打開委託弘晝去兩界山連夜趕至的弘時一家的畫像,向齊妃介紹道,「這是愉卿剛出生時,這是玉兒」

    「這張是滿月的時候。」

    「姐姐的孫女是不是很漂亮」

    紙上相逢無多語,接過畫像卻招的齊妃淚如雨下,「是啊,是漂亮。」

    見她難得露出笑意,我又展開另一個畫軸說道,「這裡還有一張!」

    這是我讓弘晝特意上山拿來的弘時一家的全家福畫像,齊妃用著抖瑟的雙手接過畫像,輕撫著紙上面帶微笑的弘時。

    當齊妃眼淚打濕了手絹,我又說道「他如今一切都好,只盼著額娘能好好的照顧自己,有了這些畫像,娘娘還怕沒有盼頭嗎?」

    齊妃拿著這些畫像如視珍寶,「蘭軒,謝謝你!」

    我道,「這些都是我該做的,就連我這個姨娘也想知道他們一家現在的模樣,如今一切安好,娘娘快些好起來才是。」

    齊妃抹淚道,「難為你的一番心意,我若是不振作,豈不是對不住你也對不住這孩子!」

    聞言我好人做到底,回道,「其實這些畫像都是弘時一早就畫好的,他心裡記掛著娘娘,不敢開口讓他們兄弟給你帶進來,我猜透了他和姐姐的心思。特意讓弘晝去兩界山拿來一解你們母子的心願。」

    齊妃哽咽的說道,「你為我們做的那麼多,讓我如何是好?」

    我道,「娘娘若是心裡感激就好好活著,才不枉弘晝跑這一趟!」

    齊妃聞言頻頻點頭,我又道,「改日我讓弘晝過來給娘娘也畫幾張畫像給弘時帶去,趁著這幾日,娘娘好生休息。氣色好了精神好了,才能讓弘時放心。」

    我話至此處齊妃好似感激的話以說不出口,我自將她攬入懷裡,讓她的哭泣更加名正言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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