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深宮美人劫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事出白依橋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陽春五月,胤?帶著蘭軒出了園子散心,想著能讓她高興,卻不知自宮外回來,蘭軒總愛一個人待著,也不似往常一樣愛玩笑。

    許是孩子月份大了,人也變得慵懶許多。過了端午,玫紅柳綠,圓明園裡的春天向來不缺美景,只不過在蘭軒心底深處的某個角落裡明明有一個人的記憶?

    她是誰呢?那是一個長相俊俏的小姑娘,可是她的樣子卻怎麼也想不清楚是什麼樣?

    蘭軒身襲一身杏紅色暗花蜀錦旗裝,頭上是兩把頭加木槿宮花,腰間繫著胤?所送的銀杏花紋玉珮,這玉珮自她失去心智便日日帶在身邊從未離身,不為別的只是因為若是見不到它就會覺得心慌意亂。

    蘭軒立在白依橋上,打量著橋下綠油油的湖水,青綠色的荷葉在風中悠悠搖動,宛若美麗女子的妖嬈舞姿。

    微風拂過,芙蕖生香,只不過橋的另一端正走來一女子,只見她身襲一身粉紅色旗裝,腳踩花平底鞋,頭上梳著兩把頭,秀眉鳳目,玉頰櫻唇,不可否認她是一位美貌佳人,只不過那一臉的媚態,眸中又是盛滿傲慢跋扈。

    「你是蘭軒格格?」蘭軒聞言復向那女子看去,只見她一臉傲慢眸中儘是挑釁,蘭軒輕問道,「你是誰?」

    這女子見到蘭軒獨自一人立在橋上,本來就對她沒有什麼好映像,再加上宮中盛傳蘭軒格格失去心智。

    如此不妨今日就給自己出了這一口惡氣,微抬起下巴傲道,「我?我是皇后啊!」

    蘭軒聞言想著前幾日見過的皇后並非她這個樣子,疑問道,「皇后??」

    那女子聞言眸中不怒自威,「怎麼?還不快給本宮請安?」

    蘭軒聞言眸中儘是不解,明明前兩天見過的那個人才是皇后,她才不是?蘭軒一臉淡然細細看了看那女子,女子見狀倒吸一口氣只覺得這樣的眼神裡儘是輕視,人人都道她失去心智,可這樣的眼神,明明不像失去心智之人所能有?

    再說她若失去心智,她的孩子若是有什麼閃失,大概任誰也想不到會跟自己有關?那女子想到此處眸中儘是得意,趁著蘭軒不注意,隨手扯下蘭軒的玉珮,「這是你的玉珮?」

    蘭軒見她動了自己的心頭之物,急道,「還我?還我?」

    那女子聞言嘴角揚起一抹媚笑,眸中儘是輕視道,「想要自己來拿」

    「壞人」蘭軒口中罵道,抬起頭就要去拿玉珮,誰知那女子手腳輕盈自然閃得快。

    蘭軒抻著笨重的身子左右與他周旋,還未觸到玉珮,那女子已然換了方向。

    就在此時,兩人爭執不下,忽然間蘭軒腳下一空空踩了台階,身子向橋下砸去,說時遲那時快,在蘭軒與那女子慌亂中,胤?三步並作兩步箭步如飛的向白依橋飛奔而來。

    待蘭軒落入他的懷中以面色蒼白大汗淋漓,腹部痛楚宛若錐心,一瞬間彷彿時光穿梭進了心裡,打開了蘭軒的所有記憶。

    看著他焦急的面孔只覺得恍如隔世,我努力讓自己清醒,卻身上使不出一絲力氣,扯著他的衣袖,哀求道,「救我,救我的孩子。」

    那女子被現在的場景嚇的魂飛魄散,顫著身子愣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而胤?抬眼看她的那一眼,彷彿恨入骨髓。

    景熏園

    胤?抱著暈厥的蘭軒還未到近前,巧兒以快步迎了上來,「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本來想搭把手護著蘭軒的巧兒,忽覺得手下濕漉漉的,抽手一看,驚得一身冷汗,「血??」

    胤?聞言看著巧兒手中刺痛雙眸的殷紅鮮血,吼道,「快叫太醫」

    蘭軒被驚了胎氣,雖然孩子保住了但是身體虛弱之極,人還未真正清醒胤?便傳旨,貴人徐氏,入宮不思,褥奪妃位,廢入冷宮終身不出。無朕旨意其他人等也不可前去請安和看望。

    胤祥知道胤?這麼做的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胤?這麼做不過就是給**中那些對蘭軒稍存挑釁的一種警告。

    所以即使覺得將徐氏禁錮冷宮還不夠還要將徐氏身邊的領頭宮女杖殺這樣的以儆傚尤有些過了,還是不由得自己心裡覺得胤?這樣做有情可原。

    自杖殺事出後,宮中人心惶惶大氣不敢出的過了兩日,事情才有所緩和。

    景熏園

    鵝黃帳下,美人無淚只有那蒼白的臉頰還有隆起的腹部,她尚在夢中,卻依舊眉頭緊縮。

    胤?想著,她夢中依舊是這樣愁眉不展,不知你的夢裡是否有我?

    若有我?不知夢境如何?胤?雙眸緊盯著蘭軒一秒也不願意錯過。

    「救我,胤?,救我」,胤?聞言慌亂中不知所措,不知是該去為她拭淚,還是該去安慰她躁動的身子,只見蘭軒面色痛苦不堪,口中一直念叨著,「不是我,不是,我沒有」。

    「救我,胤?」

    「蘭軒,蘭軒醒醒,蘭軒」,胤?輕拍著蘭軒的臉頰心疼到無以復加,這一切的劫若是能讓自己替她受過自己也是心甘情願的。

    蘭軒夢中,我只覺得那是一隻血盆大口下,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沒錯是她。

    只是還未真正看清,那血盆大口卻瞬間吞噬了那個孩子,「快,快救救我的孩子,救我」

    在心靈深處痛楚的撞擊下,我好不容易清醒,待我還未看清楚胤?的臉,只覺得腹部陣陣痛楚宛若錐心,只見胤?焦急處見我醒來喜憂參半,「蘭軒,做噩夢了,醒來就好沒事了,沒事了!」

    腹部的痛,讓我無暇顧及其他,惦記道,「孩子」

    胤?聞言,輕撫著我隆起的腹部,安慰我道,「孩子福大命大,沒事的啊!沒事。」聞言我向胤?看去,只見他面色清瘦略顯蒼白,眸中的血絲彷彿絲絲步入了我的心脈,酸楚,彷彿有一把尖刀插進了我的心臟。

    可是那一句,死無對證?卻讓我無言以對他。自我清醒,還是一直居住在景熏園內,姐姐自從那日事出後,寸步不離。

    熹妃等人也不敢隨意的對我說起其他,可是在我心裡,雖然那些事過了幾個月,她們越是不願意對我透露,我心中越是焦急的想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

    這一日,由著巧兒伺候用膳,我細細觀察殿中並無其他人,想著心中的疑問終於可以梳理清楚。

    待巧兒將粥送到面前,我只覺得心中沉悶再也不想這樣左右猜測,巧兒許是看的出,我眸中的意思,略顯為難道,「格格」

    我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巧兒聞言,憂心道,「格格就別問了,皇上不想讓格格知道這些事,再說了格格糊里糊塗過了那麼久才清醒,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些?若是小阿哥再出了什麼事情?奴才也不活了」,

    我雖然不太能記起自己糊里糊塗間都做了什麼事情,但是心裡依稀有塊記憶模糊不堪,那些事,還不算重要,在我心裡重要的只有他們幾個的性命,我道,「你只需告訴我,十六爺他們怎麼樣了?」

    巧兒太瞭解我的性子,若是我計較起來的事情只怕不是那麼好輕易鬆口,只好回道,「皇上早釋放了王爺他們,格格就放心吧。」

    「你見過他們??」

    巧兒聞言,回道,「嗯,前兩天奴才去請太醫,路上碰到過十六爺,他很關心格格」。

    原來十六已經回到胤?身邊了?我道,「他說什麼了??」

    巧兒回道,「王爺只說,格格能好好照顧自己就好,沒有說其他的什麼」

    聞言我只覺得心中微堵,我到底能為他們做什麼?眼下胤禮因為胤?的事情備受胤?猜忌,只怕張素素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

    只不過,胤?的心思到底是什麼呢??他到底信還是不信我?

    又或是信不信他的兄弟?

    除了胤祥,讓胤?再拿出真心來真的有那麼難嗎??我自在景熏園的殿內向外看去,只覺得若能出宮再好不過?

    巧兒太聰明一眼望穿我的心事,「格格別傷心了!其實皇上很擔心格格的?」

    聞言,只覺得心中酸痛,撫摸著腹中的孩子徐道,「是因為這個孩子嗎?」

    巧兒聞言驚道,「格格可不能這麼想啊?」

    聞言我不想再多聽勸告,自起身拖著身子向內殿走去,只留下巧兒一眼擔憂與背後。

    差巧兒去熹妃處討了本佛經,不為旁的,只為靜心。

    雖然巧兒很不情願我看這些,可是為了使我不再多思多想也就同意了。

    平日裡姐姐會在日上三竿後準時來陪我,今日許是有些事耽擱了,到現在快轉晌午還未來?

    也罷她不來,也少了一個人多勸我。

    佛能靜心,就連腹中往日愛鬧騰的孩子,今日也安靜許多,我心中稍稍欣慰,卻聽耳邊蕩起胤祥的聲音「怎麼看起佛經來了?」

    聞言我自向胤祥看去,「你怎麼來了??」

    胤祥聞言,自坐在一處微抬眉盯著我道,「我聽皇兄說自你清醒之後一直鬱鬱寡歡,所以我來看看你。」

    胤???不知為什麼每每提及,總會有一抹刺痛?

    「是因為孩子嗎?他接受我?」

    胤祥聞言微微蹙眉,「蘭軒,我一直以為你很懂他,沒有想到?」

    聞言我自向他看去,胤祥又道,「當然,皇兄他也有錯,只是這些錯並非他一人之錯。」

    「若你不能放下,幸福的絕不是你自己一個人?」

    「你們已經錯過了很多,何苦徒增多餘的傷害?」

    放下?為何那個人是我?我只覺得委屈,又覺得造化弄人,「穆穆鸞鳳友,何年來止茲。飄零失故態,隔絕抱長思。」

    胤祥聞言,歎道,「緣與淵不過是一點安慰,若是你心裡真的想弄明白究竟是緣還是淵,只怕答案只在你自己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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