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左右為難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自胤?登基以來雖然還沒有大選過,可是宮中不乏靠關係走後門的官家女子入宮為妃,只說敏貴人便是其中一人。
而宮中向來不少尋事滋事之人,與敏貴人交好的慧嬪就是其一。她們比起雍王府出來的嬪妃素質與心性根本是不能比的。
再加上兩家的在朝中也算是財大氣粗之人,凡是朝中需要救濟之事總是避免不了兩家出面。就拿西北風災來說,敏貴人的母家一人便出資三千兩黃金白銀救濟災區,即使皇上抓住了敏貴人的錯漏一時也不好拿了人家的東西就打人的緣故。所以一直任由她在**中肆意妄為,不知為何?對於這樣的女子,我總會情不自禁的聯想起當年雍王府的張氏。可見人心總愛拿前人與後人相較,不過她們一時半會也惹不到我的頭上我也不必為此有什麼想法。
所以我一個人在西暖閣過得也是安逸自在。
弘曉與弘晝與允秘他們今日難得不用去上書房,所以自從進了西暖閣開始了無窮無盡的歡樂時光。只是允秘是個冷性子一貫只是盯著弘晝與弘曉玩鬧,從不主動說笑。偶爾被弘晝調侃幾句也是用極其鄙視的眼光將弘晝一舉擊敗。
他們幾個在一旁玩鬧,我在一邊繡花解悶,正秀的認真,弘曉自不遠處跑來,「姑姑,姑姑」,弘曉跑到我的身邊,指著弘晝說委屈道「姑姑,弘晝哥哥欺負我」。
聞言只見弘晝嗔了一眼弘曉笑著沒有說話,見狀笑話弘晝還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一邊安慰弘曉,問道,「弘晝,怎麼欺負的你啊」,弘曉忙說道「姑姑,弘晝哥哥不許我玩他的扇子,他還拿皇伯伯嚇唬我」。
我一聽便忍不住笑,難不成北京城裡所有的小孩一不聽話,大人們就會說還不乖乖的,雍親王來了????如此想來畫面感十足。
不過笑歸笑,一旁的允秘撇了眼弘曉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我笑道,「弘晝什麼變得這麼小家子氣了,還拿皇伯伯壓你」,弘晝聞言怔了一下,微微探著身子輕聲道,「這可不怪我小家子氣,這扇子是八叔送給我的」,我一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胤?與胤?的關係緊張誰人不知,也就只有弘曉這個小朋友不在乎。
我正巧不知如何向弘曉解釋這個利害關係,只聽允秘說道,「四嫂的字跡與皇兄的字跡很相像」。
聞言我向允秘看去,只瞧他面色冷冷眸中卻盛滿暖意,我很感激他為我解圍,向他頓首表示謝意。
倒是弘晝是個心大氣粗的,說道,「小叔叔才知道啊」,允秘努努嘴吧嗔了弘晝一眼沒理會他,對我說道,「四嫂,我餓了」,聞言我道,「早就預備下了」,他也不理會弘晝,弘曉,自己掀簾進入了偏殿,拿了塊點心吃了起來。
弘曉耐不住引誘自隨允秘而去,弘晝又說道「姨娘,晚上,皇阿瑪想必要來用膳,您幫我一個忙吧」,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幹嘛???我說道「若是出宮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弘晝聞言哀求道,「姨娘您就在幫我一次吧」,「不行,哪有你這樣的阿哥,三天倆頭往外跑的」,他一聽我不許,他卻撒嬌的說道「姨娘」,我看著他笑著說「都多大了,還撒嬌,沒用的」。
正笑他沒點樣子,不知弘曉什麼時候到了近前拽著我的胳膊說道,「姑姑,弘曉也想出去玩」,看著天真無邪的小弘曉,心裡大喜忙問「你也想出去,那你告訴姑姑,宮外都有什麼好玩的」,弘曉搖著頭指著弘晝說「弘晝哥哥不是長出去玩,問他不就知道了」。
對他的回答簡直一百個贊同,弘晝快成了孩子王了,他能不知道嗎?,弘晝又說道「姨娘,既然弘曉也想出宮,您就幫我們一會吧」,「不行,你也該收收心了」,他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我卻不看他免得被他抓住把柄。
正在此時允秘拿了塊點心走了出來,彷彿對弘晝剛剛的話一點也沒聽到的樣子,說道「四嫂,我想去皇嫂宮裡看看,咱們一起去」。
想著也有日子沒有看到姐姐了,也好藉著這個機會避開弘晝的哀求,忙說道「好啊,咱們這就去」,弘晝聞言吃驚的盯著允秘看,他大概不知道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的話這麼管用。
我們不理會他的驚愕,自顧牽著弘曉的手往外走,到了門口卻發現弘晝一臉無奈的站在那裡未動,我笑問道「你走是不走」。
他見我催他,嘿嘿笑著說道「姨娘,皇阿瑪還等著我呢,你們先去我晚點再去給皇額娘請安」,原來如此我點頭示意,便帶著允秘弘曉出了屋子。
到姐姐屋裡時姐姐正在看書,因為沒有人通傳進去時姐姐並不知道。倒是弘曉這個急性子一刻也忍不住掙開了我的手,跑到姐姐身邊「皇伯母」。
姐姐聞言身子一驚,但是卻很寵溺的將弘曉攬在懷中。
姐姐看著我說道「這幾日怎麼沒來,正想著讓丫頭去看看你的」。
看著姐姐越來越清瘦的臉頰心裡其實很心痛,忙說道「前幾日他們幾個都在沒有抽出身」。
沒有想到一直不苟言笑的允秘卻立馬接過話來笑著問道「四嫂是嫌棄我們了嗎?」。
我嗔他一眼想去撓他一把,他竟然躲得比誰都快,姐姐笑著看著我們說道「二十四弟,近來可好?」。
允秘看著我們笑著說道「允秘很好,多謝皇嫂」。
姐姐笑著看著他又看看我,弘曉卻說道「皇伯母,弘曉也很好」,姐姐拉著他做的哦啊自己身邊說道「是啊,我們弘曉也很好」。
一早只聽到房門三聲叩響,待我開門時人已經不見了,留下的只有地上的一支信封。看到信封心跳驟然加速不知是不是張琪之又出了什麼事情??我連忙趁無人注意撿起信封閉緊房門,打開信封看到內容時方才舒了口氣。只見信中寫到:明日卯時瞰裊亭內,要事相告,不見不散。
這是張琪之的字跡沒有錯,只是他安排的時間是卯時,卯時胤?應該在上朝他故意避開也好,只是所謂要事?到底是什麼事呢??
懷著忐忑的心情度過了有史以來最漫長的一天零一夜。
我自西暖閣處,隨意打扮特意披上連帽斗篷以作不時之需。我於張琪之雖不是第一次在宮中相見,但是如此隱瞞胤?還是頭一次,我只怕他知道後有多處許多事端來,所以一路提心吊膽,小心翼翼。
因為是夏天所以五更天時天已經濛濛亮,終於來到瞰裊亭本以為要等他一會的,沒有想到張琪之提前到了。
他看到遠處有人來一點防備也沒有,彷彿一切他都瞭如指掌。
走近他我發看出他身穿一身月白色長袍,在這夜色裡即使不用燈也可以看到他的身影,他並非粗心大意之人,可見是有心的,我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為什麼要在這裡見面??」。聞言他瞥了我一眼似乎覺查出我的小心翼翼,問道,「皇宮禁地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地方嗎??」。
我不知道他會這樣問,我道,「我雖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是我知道我認識的張琪之一身俠氣,絕不會做翻牆越室之姿的」。張琪之聞言微微一笑,笑得雲淡風輕笑的讓人有些心疼道,「我是來帶你走得,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知道他說的不是真的???只是我心中疑惑曾經我恨不得瞬間離開這裡,可是如今我真的願意離開他嗎??我幾次張口欲說自己願意或不願意,可是始終說不出口,「我???」。
他見我為難有些失望道,「你們和好了??」。我正不知如何跟他解釋我和胤?之間,只聽他道,「裕老伯被臨城押解犯人的官兵打了」。這話一出彷彿晴天霹靂,我驚呼道,「什麼??怎麼會這樣??」,「他傷的重嗎?裕荷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張琪之見我如此緊張裕荷他們,嘲弄道,「我還以為你不在乎了呢」。我知道他說的是氣話,本來我就有不對也不願與他爭執,我道,「她們是我的恩人,我怎會忘記」,「我知道你心中對我不解,可是我有我的難處,還望你體諒我」。
張琪之聞言,冷笑道,「我無須體諒你,我來就是告訴你我把裕荷他們接回我那去住了」。說完這話他提步就走,我知道他是氣我與胤?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我道,「等一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想法子出宮看她們的」。
張琪之聞言冷道,「最好如此」。看著他大步離去的消瘦背影,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瞰裊亭
次日一早,我再也忍不住約見了胤祥在瞰裊亭相見。終於等來胤祥,但是這一次卻因為生氣忘記他還是一身朝服,我怒道,「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幫我照顧他們爺倆的嗎?你到底是怎麼照顧的??」。
胤祥微楞,帶著犀利的眼神緊盯著我看,我心中一緊怎麼慌不擇及衝動的出賣了自己,只聽胤祥沉聲道,「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他的話似乎對我醍醐灌頂,我盛怒之下差點出賣了張琪之,我說道,「或許對你們而言他們兩個人是天底下最微不足道的,可是對我而言卻是意義非凡」。
胤祥知道我說的是氣話,一聲輕歎說道,「國庫虧虛我和皇兄最近是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對於裕荷他們的事情我也是剛得知。如果你怪我沒有照顧我好他們,我給你道歉」。
我從沒見過胤祥生氣的樣子,可是今日他句句犀利又面帶威嚴,我一時覺得後怕不已只聽他道,「可是你必須要告訴我你是怎麼得知這件事的??」,「我相信弘晝還沒有這個心幫你帶話,你最近到底跟誰見過面??」。
我真的要告訴他我見過張琪之嗎??若是我告訴他他會告訴胤?嗎?私闖皇宮禁地若是胤?計較起來後果會是什麼呢?????
我正籌措不安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聽胤祥說道,「蘭軒你和皇兄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步,我不希望你們在因為什麼人受到無謂的傷害」,「張琪之,以後不許你再和他相見」。
他說這話時,帶著我從沒見過聽過的命令式的眼神與口吻,我心中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可是我不死心道,「我和他非你所想,為何不能相見」。
胤祥聞言第一次說出胤禮去西北的真相,說道,「十七弟為何會去西北我想你心裡應該很明白,若是你還在乎十七弟就必須和張琪之斷絕一切來往」。
我心中酸痛我最想保護的人因為我受到了無盡的傷害,張琪之是,胤禮也是。
我心中沉悶只覺得魂不守舍,只聽胤祥又說道,「還有裕荷一家的事情你最好不再皇兄面前提起,否則又不知要出什麼亂子」。「雖然張琪之把裕荷他們接回了他那去了,但是我還是會幫你照顧他們的,你就放寬心吧」,他說完這話又再次風塵僕僕的趕回養心殿。
我知道我一天之內傷了兩個人的心,張琪之還有胤祥。為什麼?為什麼身不由己的總是出現我自己身上呢?我想他們都好,可是他們卻因為我變得承辱更多,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真正的保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