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心結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鴻雁高飛,不知道外頭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張琪之我倒是不擔心,他畢竟是張廷玉的義子,即使以不再官場,可是人人見了總要禮讓幾分。
倒是裕和他們,一老一少的又不善與人交談著實讓人憂心。
我在這紫禁城裡人人羨慕,只怕裕和他們不會這麼想?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為了我做什麼傻事?
正坐立不安,一聲「姑姑」讓我大吃一驚??莫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神情懶怠的望向門外,卻不想,裕和帶著極度委屈的已經小跑進了屋子,她見到我有些驚詫,本來活潑的小丫頭一時間眸中充滿淚水、
她衝著我委屈道,「姑姑」,此時此刻彷彿是親人間久別重逢,我將她擁入懷中,激動的淚眼婆彌:「裕和??」。
裕和緊抱著我說道,「姑姑我終於見到你了」,聞她這樣說我心裡更不是滋味,問道,「你和爺爺好不好??」、
裕和道,「我和爺爺好,只是爺爺很擔心姑姑」。
我和老人家萍水相逢,他能如此待我是我此生修來的福氣。
我回道,「告訴爺爺姑姑也擔心他,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和爺爺,姑姑一定盡快和你們去團聚的,好嗎??」,裕和很乖巧,即使因為我委屈不已,可是卻在我面前表現的很大度,我幫她拭去眼淚。她便露出甜美的笑容給我,如此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安慰及了、
而一旁的張琪之從進門開始,便一直盯著我看彷彿兩個月不見,他好似不認識我了。
但是我知道他眼眸中為我充滿了憐惜,我能跟他說什麼?
我該告訴他我想離開這?而連累他在被胤?計較更何況胤?現在是皇帝?誰能鬥得過他呢??
我不知從何說起,但是我知道他一定為了我做了許多事,我衷心道,「謝謝你」,張琪之聞言一抹苦笑,他笑的若有若無可是落在我心裡彷彿千斤重,他未開口多說我只好問道,「你們怎麼進來的??」。
張琪之見我這樣問,回道,「是義父帶我們來的」。
原來是張廷玉,想來他一定在張廷玉面前說了不少好話、自己欠他的又多了許多。
我問道,「你們都好嗎??」,張琪之聞言歎息道,「我們能有什麼事呢??」,「只是你??」。
他上下打量著我,或許覺得我這身衣裳在這紫禁城中不符合?又或許我這樣做他很滿意,沒再說下去,轉移話題說道,「思念的事情,不要總放在心上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思念?聞言心裡微微痛了一下,我回道,「我知道了」。
張琪之見我這樣說,頓了頓有些欲言又止,最後說道,「和義父說好了不多待,我們這就回去了」。
這麼快??我心裡極不願意,裕和捨不得的拉著我手委屈道,「姑姑」。
看著她在看看張琪之,他們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即使在宮裡見面沒有什麼不對,可是始終要避諱胤?的,我只好安慰裕和說道,「裕和要好好聽話,回去之後要幫姑姑好好照顧爺爺知道嗎??」。
裕和見我這樣說,乖巧道,「姑姑也好好聽話,要早點回來教裕和讀書寫字」,聞言,心裡酸酸的,這樣的短暫的相聚是要告訴我以後相見更加難了??
我哽咽道,「知道了」,張琪之眉頭輕蹙與我四目相對時面色少有的難看,或許他比我明白,這樣的相見,以後不知道還不會有。
「我們回去了」,他說完這話牽起裕和的手便要走,我心中不捨又有些抗拒這命運,言道,「等一下」。
張琪之聞言回身望向我,我卻不敢說出我想離開的實話,哽咽道,「好自珍重」。
他聞言回了我一抹笑,淺淺的淺的好似微風伏在水面上,連波紋都未曾起的說道「我會的」。
他說完這話提步離去,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一時間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雍正二年三月,年羹堯在青海打了勝丈,被封為一等公,岳鍾琪三等公,發帑金二十萬犒軍,年羹堯打了勝丈,四爺的開心當然是不言而喻的,而對年氏一族更是百般寵愛,四爺在歷史上從不尋性,但是光是這個月就翻了年妃三次牌子,而年羹堯的家裡人如若生病四爺也是親自關慰,想著年氏如今風光,日後蒼涼的下場,又慶幸自己現在的選擇是對的……
巧兒從外面端著紅緞盤子,裡面大概是些金銀首飾,我問,「是什麼???」。巧兒回道,「皇后娘娘說這些都是宮裡眼下最受用的首飾所以讓奴才拿給格格」,巧兒將首飾放在我面前,當真琳琅滿目,目不暇接,只是為什麼?我的心在憂傷?
她在傷心什麼呢??我問道,「怎麼沒請姐姐進來坐呢?」,巧兒回道,「皇后娘娘說怕是格格歇著了,下回再來陪格格聊天」。
自我入宮起姐姐一直對我無微不至,只是親暱不似從前了,也不知道之前的傷到底痛了誰?
我正傷心,巧兒以起身給胤祿請安,「王爺吉祥」,胤祿見巧兒一向乖巧很欣慰,揮手示意道,「起來吧」。
胤祿見我在一旁坐著也不說話,對著我道,「幾日不見,我來看看你」,說著他坐在我對面,我道,「多謝」。
他許是看的出我心有不悅,關心到,「怎麼了???」。
我不知如何開口,他竟看了眼首飾就猜的那麼準,說道,「皇嫂送的??」,我有些心神據疲,「嗯」,了一聲不再回話。
他見我如此落寞,隨手拿起一串流蘇把玩著說道,「之前那件事我們都有不對,只是蘭軒?」,「有些事做起來迫不得已,所以受折磨的也不只有你自己」。
他歎道,「你無法想像自十三哥事出之後我們幾個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若是我們不還擊,如今我們只怕自由都是奢侈的,恐怕連命也不見得剩下」。
他說的句句屬實,我也知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滋味不好受,我回答道,「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怨怪任何人」。
胤祿聞言欣慰道,「既然如此,你就該幫皇嫂把心結打開」,姐姐的心結??
我不懂的看著胤祿,胤祿回道,「你不在的這些年,皇嫂一直為了你自我懲罰,身子也大不如前,若是你能勸得了她讓她好好遵從醫囑,想來這病也能好的差不多了」。
我這才明白,原來姐姐對我的愧是自我懲罰,我有些不忍心,正想說話,胤祿問道,「還有,昨天張琪之來過對嗎??」。
我微楞?張廷玉是個辦事謹慎之人,這樣的事情一般不會讓外人知道,我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胤祿回道,「我在長街遠遠地看見他向西暖閣這邊來,身邊還帶著個小姑娘,所以我一直守在門外」,「蘭軒你們以後?還是少見面的好」。
我微楞,他一直守在外面??我心中感激之餘,又覺得自己開始抗拒,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要抑制我所有的一切??
胤祿又說道,「即使現在皇兄不知道,但是宮裡處處是眼睛,你認為能瞞多久??」。
我有些微怒道,「我不想呆在這?」。
胤祿見我如此,又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這,可是你現在就是在宮裡,即使不想面對還是要面對的」。
面度??為什麼人人要我面對?而你們卻不能面對現實呢??我道,「我的朋友和親人你們都不能接受,既然如此又何苦要困我一生?」。
胤祿見我怒氣上頭,安慰道,「我好心提醒你,倒是把你惹生氣了,是我不對,別氣了」。
我不想再理他,胤祿搖頭輕歎道,「我說千萬句話,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你懂嗎??」。
他說完這句話提步離去,許是也惱我如此倔強不給他留情面,可是我的心也需要情面,為什麼你們都不為我設身處地的著想呢???
時隔兩日也不見胤祿來,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為我那天的事情生氣??
有心找他解釋,可是又不想踏出這屋子半步,只盼著他能不跟我一般見識就好,否則當真是我不對了。
正在練字想著能讓我自己的心可以靜下來,卻不想被人擾了興致。
「姨娘」,聽著不抬頭就知道是誰,出了弘晝在在這裡不守規律還能有誰,能有這個活寶在身邊我還是很願意的,我道「在這呢」,他笑著在堂外走到我的書桌前說道「姨娘,歇會吧」。
見他如此笑意盈盈的,我道,〞你這會子不在上學,怎麼到我這裡來了」,「姨娘,我想出宮一趟,您幫我跟阿瑪求個情,准了我吧」,我一聽這豈是弘晝自己的夢想,我何嘗不視它為我畢生所想。
只是弘晝是皇子,這樣大咧咧的要出宮還是頭一個,我忙問「你想出宮??你出宮做什麼」。
「姨娘,我知道宮外有個去處那裡什麼物件都有,姨娘要是准了我,待弘晝回宮,定不會讓姨娘白幫弘晝一場的」。
聽著他的話,想到歷史上的他可是出了名的會玩會鬧,不成想倒是真的,我道「弘晝,你該把心收收了」。
弘晝聞言撒嬌道,「姨娘,在宮裡,有三哥,和四哥幫助皇阿瑪處理政務,弘晝自知比不了的哥哥們的能力,姨娘就幫我一回吧」。
聽著他的話,我心中才明白,他糊塗海造,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其實是不想與弘歷他們爭奪皇位罷了,我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弘晝就已經扯著我的胳膊說道「姨娘最疼弘晝了,就答應了吧,好不好」。
我看著他說道「弘晝,你要明白生在帝王家的諸多無奈,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像你這樣胡鬧,你要知道,你阿瑪對你的寵愛」。
弘晝聽著我的話,回道,「弘晝明白,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的,有些事即使弘晝不說,姨娘想必也是明白的」。
我心中大喜,弘晝今年才十三歲,但是已經看透那麼多,真的很欣慰,「姨娘答應你就是了,但是出宮不許胡鬧,若是做了越矩的事情姨娘也保不了你」,「只不過????」?
我有些想讓他幫我幫胤祥找來幫他的,卻不想他捷足先登道,「皇阿瑪說,今晚要到姨娘這來用膳,這不就是好時機?」。
我微楞??胤?要來?我心中有些不自在的給了他一個微笑,他見狀開心的打千道「多謝姨娘成全」。
晚膳時間到了,胤?,胤祥,胤祿,弘歷,弘晝一擁而入,落坐後,弘晝看著我示意我幫他說話,我微笑了笑回應了他,只是心中也沒有底氣?畢竟我兩現在的關係不如從前,再者說這是我進宮後第一個主動要和他搭訕,卻是有些不習慣,我正思忖這話該如何說出口。
只聽胤?道「今日難得這麼全的人,大家就隨意些」,說著親自給我布菜,柔聲道,「多吃點」,這樣的舉動不是第一次,以前的尷尬比起現在卻是少了許多,我微點頭謝恩時。
弘晝以開口道「皇阿瑪,兒子想求您件事,懇請皇阿瑪成全」,胤?微微一愣,看著他冷問道「什麼事情,說吧」,弘晝得了胤?的恩准,心情大好回道,「明日,弘晝想隨十三叔出宮一趟」。
胤?聞言,一貫謹慎慣了的看著十三問道「出宮,所謂何事」。
見胤祥大概回不了話,我忙說道,「之前在宮外,虧了裕和他們一家照顧我,如今我人在宮裡,但是很掛念他們,所以想讓弘晝幫我去給他們道謝,送些日常家用的東西給他們做補償」。
我頭一回主動搭話,又說的是正事,所以胤?很認真的聽著,倒是胤祥和胤祿彼此對視有些詫異的向我看了過來,胤?聞言回道,「也好,弘晝出了宮,好好幫你姨娘答謝人家」,弘晝聞言心滿意足道,「是,皇阿瑪,弘晝明白」。
用過晚膳,大家各自回府,獨留下我和胤?時總免不了有些尷尬和緊張,
正在暗自傷神,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的身後,「想什麼呢」。
他的語氣很溫柔,可是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很抗拒與他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我一驚忙退了退身子,躬身回禮道,」沒什麼,天色不早了,皇上回去就寢吧」。
他聞言有些失落,眸中盛滿探究的眼神盯著我看,良久他一聲歎息回道,
「我回去了,你也早點歇著」。
他提步離去,沉重的腳步和疲憊的身影彷彿在折射出一種預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任性和自私造成的對嗎??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不再彼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