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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凌雲寺 文 / 風信子的寓言

    五月初五,胤?早早就吩咐姐姐要去寺廟祈福,而我也不幸被應邀一起前去,不過,能出去走走,這個不幸倒也讓我很高興,。

    姐姐是雍王府嫡福晉,當家女眷地位禮數是極高的,就連她的馬車也比旁人好很多,因為不想與胤?同坐,所以向姐姐要了個恩典,選擇與耿氏一起同坐一輛馬車前往凌雲寺,拜佛祈福。

    姐姐雖然怕胤?會不高興,可還是應允了我,自姐姐的馬車下來,就看到了張氏挑釁的眼神,誰愛理會她??我不屑與她相爭,對她微微一笑,轉身向耿氏的馬車處走去。

    本來想掀簾給耿氏一個驚喜,卻不想弘晝也在車中,見到我,熱情道,「姨娘」,我微楞???他怎麼不和弘時在一起???疑問道,「弘晝???你怎麼在這??」,弘晝見我這麼問,回道,「三哥不喜歡別人和他一輛馬車」,弘晝的話,說的我又是一愣,弘時雖不是嫡長子,可是眼下,雍王府中,只有弘時,弘歷,弘晝三個男孩,論起來,弘時現下就是長子,他額娘出身也算高貴,說起來,還是個側福晉,這樣的身份,自然比旁人高傲些,也可想耿氏平日裡的日子過得如何。

    果不其然我抬眼看向耿氏時,她面色未變,或許在我這裡找到的自尊,一下被弘時這個舉動,弄得有些尷尬,她見我看向她,回了我一個似有尷尬卻掩飾甚好的微笑,見她如此,我說道,「姐姐,我和你同坐」,耿氏很愉悅的應道,「好啊」,待我坐上馬車,耿氏又問,姐姐會不會不高興,我回她說不會,又安慰半天她才毫無擔憂。我與耿氏正與弘晝玩鬧,忽覺得轎子中進入一道白光,抬眼望去竟是鈕祜氏。

    她正一手掀著簾子向我們看來,鈕祜祿式,長相俊美,為人謙和善良,姐姐沒少在我面前誇讚她的好脾氣,她見轎中坐的是我,行了一禮,又說道,「原來是蘭軒格格,我說遠遠的聽見這裡這麼熱鬧呢?」,她面露微笑,讓人覺得很親近,她與我們說了幾句話,只是她餘光不停的向後看去,想來是張氏不願意和她同坐一輛馬車,所以她才來投奔耿氏的,見她如此,我邀請道,「要不請這位姐姐與我們同坐」,耿氏見我如此,正合心意,熱情道,「嗯,好啊」。

    鈕祜祿式見我們邀請她,很高興,上了馬車後,弘晝表現的與鈕祜祿式,很是親暱,問道,「額娘,四哥怎麼沒來和我們一起坐」,鈕祜祿式見弘晝直呼自己額娘,許是怕自己懷了規矩,向耿氏看去,耿氏的微笑讓她心裡有了底氣,回道,「你四哥一會就過來」,話剛必,巧兒在馬車下,掀開了簾子,高無庸在外邊請安道,「蘭軒格格吉祥,兩位小主吉祥」,高無庸來想來是件大事,我們四人瞬間安靜下來,見耿氏她們不回話,我說道,「什麼事啊??」,高無庸很是禮待與我們,躬身回道,「弘歷小主,邀弘晝小主一起同坐,王爺等著呢」。

    高無庸這個消息,讓弘晝很高興,問道,「四哥是否和阿瑪同坐?」,高無庸雖是胤?的心腹,平日裡待他極好,可是高無庸的表現也很好,待人不驕不躁,這點我還是很欣賞,他見弘晝這樣問,笑回道,「是、、、」,許是同齡的原因,弘晝似乎每一次聽到弘歷的事情,都倍感興奮,「額娘,我去了」,撂下這話後,便由高無庸伺候著到了胤?處。

    雖說早晚春寒料峭,卻不覺已是草長鶯飛時。可是出了紫禁城,滿目的翠綠不免讓人產生一種悠然的嚮往。林間小路,池塘水邊,踏青的人早已擷取早春芬芳的氣息已然滿足。而只有我們?只有我們這些身不由已的大富大貴的人,如今才出現。

    凌雲寺

    弱柏倒垂如線蔓,簷頭不見有枝柯。影堂香火長相續,應得人來禮拜多,許是因為節氣的原因,凌雲寺今日香客很多,不過,我們這一行人,卻有vip專用上香處,那就是凌雲寺的正殿,因為平頭老百姓與各級官員只能在偏殿上香,這樣一來,正殿顯得清冷許多。

    因為今日要留在寺中吃齋,所以午休時就在寺中的寮房內。不過,既然是國寺,我又是第一次來,所以和巧兒一起,在凌雲寺的後花園內溜躂起來。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如此也不愧是國寺了。

    我與巧兒正說不枉出來一趟,卻聽到牡丹花下,張氏尖酸刻薄的說辭,「若有兩位姐姐的好福氣那就好了,再有兩位姐姐這樣的好眼力,挑了這樣的高枝兒,那就更好了」,「旁的不知道,只知道啊,嫡福晉就這一個妹妹,待她更是心尖上的疼愛,若是兩位姐姐在蘭軒格格耳邊要求些什麼??怕是王爺不准,嫡福晉也會准的」,「兩位姐姐雖眼下不得寵,可是有了蘭軒格格,怕是兩位姐姐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張氏傲慢成性是出了名的,可是不想今日竟然如此囂張,我在不遠處看的明白,耿氏與鈕祜祿式雖然早得子嗣,可見這些年,胤?並不是照顧的很周全,如今新寵入府,又是懷有身孕,自然傲慢,見耿氏兩人打算嚥下這口窩囊氣,我竟然忍不住要替她們主持公道,「兩位福晉真是好性子」,我自牡丹花後方轉入明處,張氏挑理道,「她們二人,只不過是庶妃,怎麼擔得起福晉二字,蘭軒格格未免也太抬舉她們了??」。

    看著她的囂張樣子,我本來想顧及她懷有身孕,不跟她做太多周旋,可眼下,不得不出頭了,耿氏有意示意我不要多言,可我做不到,說道,「是嗎??可是依我看來,兩位福晉入府中的時間較早,不說為王爺誕下子嗣並且撫養成人,就苦勞相較,王爺也是向著兩位福晉的」,「即使身份有差,可弘晝與弘歷卻深得萬歲爺喜愛,皇上曾經說了,兩位福晉乃有福之人,既然如此,還需要計較所謂的抬舉???」,一面聽著一面所示不削,冷笑道,「哼,即使如此,王府中也得守規矩」,聽她說規矩???

    她竟然跟我說規矩,好笑,我回道,「好,既然你說起規矩我倒是要好好,教教你什麼叫規矩」,張氏惡狠狠地看著我,放否要徹底與我撕破臉,鈕祜祿式輕扯了兩下我的衣袖,當做提示,可是我恍若不知,又說道,「兩位福晉,如今雖是庶妃,可是你又是什麼身份,怕是如今還未入得了宗籍??」,張氏並不懼怕我,一抹得意的笑,又說道,「什麼樣的身份,有什麼關聯,只要有王爺的寵愛,她才是主子」,見她這麼說,就氣不打一出來?難道胤?真的如此放縱她?????

    當真是好笑,當當剛正不阿的雍親王,真的如此寵幸一個女子,她根本不配,看著她輕狂的樣子,我好笑道,「是嗎??我今日倒是長了見識了」,「若不然咱們今日就去找王爺評評理,瞧瞧王爺是不是一個寵愛小妾明理不分之人」,張氏見我要帶她去找胤?,面色緊張起來,惱道,「你???」,微楞半響又說道,「我與格格素來井水不犯河水,格格何故處處針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與你不是同一類人,所以根本不存在針對不針對的問題,我只是看不慣有人恃寵而驕,竟做出這許多讓人瞧不上的事兒來?」。

    「王爺的脾氣各位可是知道的??」,見張氏的身子有些輕顫著,額頭也滲出細汗來,也不願在為難她,說道,「何苦在這裡為難與自己同樣身不由己的姐妹?」,她微楞,許是不知道我會說出這句話來,面色有些慌亂,見她如此,我與耿氏說道,「時候不早了,想來姐姐與王爺也該休息好了,咱們回吧」。耿氏與我帶著鈕祜祿式揚長離去,獨留下張氏一人、、、

    凌雲寺的一天就這樣結束,本來興高采烈,不知為何離開時竟是許多惆悵,胤?,姐姐,年氏,李氏,耿氏,鈕祜祿氏,張氏,大部隊浩浩蕩蕩正要離開時,竟然會遇到一個老熟人,我瞧著不遠處像極了張素素,她也認出我來,只是那日出府,我與十七是便服,今日寺廟祈福是旗裝,她見我衣著頭飾各不相同,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帶著醉人的微笑向我走來,胤?見張素素與我像是老相識,睨我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倒是姐姐好奇的盯著我看。

    我不理會她們,向張素素走去,許是官宦家的小姐,很明白衣服上的官銜,她見我,身穿旗裝,頭戴頭上頂著如意旗頭,行禮道,「原來姐姐是位格格」,見她識破我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不是有意隱瞞,妹妹莫怪」,她見我如此說,很大方,「不會,只是真沒想到,這麼巧,會在這,遇見姐姐?」,「無巧不成緣,可見咱們有緣分」,二人寒暄一會,只見她不時向我身後探去,我心中疑惑??莫不是???

    正在想著,張小姐略帶些羞澀問道,「家兄沒有一起來??」,她問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樣,難不成她真的喜歡老十七?????「他今日有事耽擱了」,我回道,她放佛對這個回道,不是很失望,只是看到我身後的大部隊開始陸續上車,很知分寸道,「若是得空,一定請姐姐喝茶」,她行禮離去留下我對她和胤禮的無限想像???

    回到雍王府很多天,都沒有見過十七,本想著,好好幫張小姐說說好話,成全一對好姻緣的,誰知道,這個十七一點也不默契,這麼久都不來???

    五月中旬,天氣異常的炎熱,悶的讓人不敢邁出屋子一步,而巧兒自早起,已經換了好幾次冰塊,嚷嚷著今年夏天來的比往年要早許多?我無心回她,只是覺得心裡煩躁。趁她不注意溜出了房間。

    想著自凌雲寺回來後,還沒有去過耿氏處,索性去耿氏那裡溜個彎,卻聽到了一個震驚的消息,張氏自凌雲寺回來後,動了胎氣,她雖然沒有說出凌雲寺後花園的事情,可胤?又怎麼能輕易放過促使張氏動了胎氣的人,耿氏與鈕祜祿氏自願承擔所有過錯,在烈日下跪了整整兩個時辰,中了暑氣,躺了兩日。

    看著耿氏已經休息好幾日卻面色還是很不好,心中氣氛多與愧疚,胤?怎麼可以如此是非不分??偏愛小妾???可是若自己不去逞一時口舌之快又怎麼會讓耿氏與鈕祜祿氏遭罪???

    不知是氣是惱,只覺得心中有一股真氣,在上躥下跳,使自己整個人顯得躁動不安?這是個言不由己的年代,這是一個三妻四妾的年代,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為什麼會發生那麼多,我不想看到的事情?眼看著自己想保護的人,而無法保護,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嗎???

    我倚在白依橋上,看著荷花塘內紅,黃,白,綠,個個爭奇鬥艷?如此頂著烈日,不過是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美,有那麼難???心裡慪了許久,卻不知胤?何時,上了橋,自上橋後,不曾看我一眼,只是盯著那些荷花看,本就因為他寵愛小妾,是非不分而苦惱,他竟然自投羅網。

    在也忍不住,說道「我有話,想說」,他聽著我的話,視線自荷花塘內轉移到我的臉上,他看了又看,卻沒有說話,我說道,「我知道,自古女子三從四德是定了性的,可是我也想提醒王爺,耿氏與鈕祜祿氏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人,請王爺給她們該有的保護」,胤?好像早知道我會這麼說,對我說的話,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可是眼睛卻一直盯著我的眸子看,我卻覺得自己不再怕他,直言道,「我知道我無權說這些,可我與耿氏同為女子,自然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護自己周全,即使他有三妻四妾」。

    「或許在王爺身邊,王爺從不缺少女人,可在耿氏眼裡,她們只視王爺一人為夫,所以,還請王爺不要厚此失彼」,自己又氣又惱的一股腦想說的,統統說完,可是我說了半天,他竟一句話都沒有,見我住嘴,才帶著一臉不在乎道,「說完了」,我微楞,他怎麼可以表現的這麼無所謂,難道看著幾個女人為了自己爭風吃醋很開心?很得意??我正鄙視他,胤?回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護她們周全??」。

    我微楞?他的話問的有些奇怪,正當自己在好好思考時,胤?風輕雲淡道,「記住了,有時候只看待事情的表面,是沒有辦法判斷事情的好壞的」,事情的表面???什麼叫做事情的表面??我正思考?卻不知胤?已經走出了我的視線,他已然下了幾個台階後,回眸見我依舊愣在原地,沉聲道,「還不走?」,忽然覺得他今日很奇怪?他見我還是不動,又說道,「若想不明白,就回去想」,說著提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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