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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見烽煙 英雄攜虎歸山 文 / 三漿五壺

    岳飛一聽明白了,因為呂超是宣南王的宿將,他為宣南王效力自然不管張所是何許人也。而岳飛則不同,他的恩人是張所,只不過是寄在了宣南王的籬下,所以他對張所的感激之情將心比心還是可以理解呂超的用意的。另外,岳飛覺得無論功勞的歸屬是誰,其實都是在報效國家,因為岳飛自己對名利看得是很談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就比較遷就呂超的想法。或許,張所的大軍不日就能趕到,只要能擊退金軍,那麼一切嘗試都是值得的,就算是被包夾在虎嘯崖,最壞的打算還有一條汜水之路可以走,所以岳飛當時還是順從了呂超之意,決定向虎嘯崖進軍。

    當岳飛率領著這十萬大軍過了山口,正在向虎嘯崖行進之時,就聽後隊有士兵趕上來報道:「啟稟大帥,我們已經被金軍堵在了山口內。」

    岳飛聞聽當即就對呂超說道:「你我馬上分兵兩路,你帶五萬兵馬就地安營,要密切注意山口這支金軍的動向。我分兵一路前往虎嘯崖抵住金兀朮的大軍,不使他對我們形成合圍之勢。」

    雖然岳飛對金兀朮這招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自己這十萬軍隊面臨著數倍於己的金軍,顯然是處身險境。因此上他立刻派出了信使和探馬渡過汜水河,一方面查探河對岸的情況;另一方面他令信使沿路南下,去請求援兵。

    單說這個信使,他飛馬奔了一天,正巧與張俊北上的大軍邂逅。信使見了張俊,把岳飛在虎嘯崖的險境說了一遍,請求張俊能分一路兵前去增援。

    張俊聽了信使這話只用鼻子哼了一聲,態度冷漠,也不置可否。信使見張俊的大軍仍在浩蕩北上,信使心說:不論張大人是否同意增援,等到了汜水河畔再說。因此上這信使乾脆隨軍而行。

    說來也巧!就在次日,張俊的大軍就與偽齊的軍隊相遇。說實話,這支偽齊的軍隊來攻打南宋本身就理虧,因為不論是北宋還是南宋,都是大宋的子民,總得應該一致對外。因此上說這支偽齊的軍隊一上陣就是比較心虛的,其戰鬥力則更是可想而知。果然,這支偽齊的軍隊與張俊的大軍一交手就被打得潰敗。

    這一仗勝得信使滿心歡喜,以為張俊會乘勝追擊,進而會分兵前往虎嘯崖救援。然而令這位信使沒想到的是,張俊在擊退了偽齊軍隊之後卻班師而返,這令信使十分地不解,進而是萬分地懊惱,可身份卑微的他也不敢說什麼,只能獨馬孤韁而還。

    再說金兀朮。大家知道金兀朮把岳飛這支軍隊堵在山口內是早有預謀的,他也並不想啃岳家軍這塊硬骨頭,目的正如他與哈迷蚩合計的那樣,是想把岳飛從虎嘯崖逼過汜水河。金兀朮對自己的這個方案很有信心,因為他現在不僅是兵力上佔優,而且糧草充足,他相信岳家軍用不了多久就會不戰自走,這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金兀朮這點鬼蜮伎倆早已在岳飛的預料之中,岳飛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對呂超說道:「金兀朮逸以待勞耗我們的糧草,咱們決不能讓他得逞,只要我們能堅持他三五日,張將軍必然揮師而至,到時候山口這幫金軍就會無路可退。咱們就如同插在金兀朮兩軍之間的一把鋼刀,即便我們一動不動,也會要他金兀朮的半條命。」

    岳飛和呂超商議已定,他們在金兀朮的兩軍之間與敵軍對峙了兩天,果然是各安其事,並無交兵之狀。直到第三天,盤踞在山口的金軍突然躁動起來,僅從旌旗的移動來看,敵人可能是在重整隊伍,有行兵之象。

    岳飛得呂超信報忙拍馬趕到,他觀察了一會馬上說道:「不好!這當口汜水方向的信使仍不見回音,而敵軍這副舉動一定是張所的大軍可能不日將至。金兀朮不會這麼傻,因為山口這支隊伍被堵住了退路自然會躁動不安,他們要在張所大軍到來之前先拔掉咱們這顆釘子。」

    岳飛說到這,呂超忙問道:「怎麼辦?」

    岳飛堅定地說道:「不到萬不得已我們絕不能後退半步,馬上傳令士兵自備三日的口糧,把其餘的糧草全都給我燒掉,我們即便被逼退到了汜水河東,也決不讓金兀朮得到一粒糧食。」

    岳飛決心已定,他這軍令一出,就見不一會,一場大火就在虎嘯崖的石壁前熊熊燃燒起來,風助火勢,火苗離地百丈來高,在崖頂形成了一道煙雲,頓時林濤作響,虎嘯猿啼……

    此時岳飛剛剛回到本部,他的馬蹄還沒落穩,就聽得從山口傳來兩聲炮響,這號炮在山谷間傳得很遠,以至於半天還在迴響不停。

    原來,這兩聲號炮正是哈迷蚩所點,他和金兀朮分兵兩路,山口這支軍隊正是哈迷蚩率領。今天這個情況正如岳飛所料,哈迷蚩得探馬來報,說豫州方向有一支宋軍離山口已不足百里。哈迷蚩聞報立刻慌了神,他知道如果這支宋軍一到,自己將插翅難飛,而他與金兀朮之間又被岳飛的軍隊隔著無法通報消息,於是哈迷蚩這才整頓好了兵馬,點燃了號炮。這號炮是和金兀朮兩人事先的約定,兩聲號炮就是進軍之令。

    岳飛眼見金兀朮的大隊兵馬整齊了長隊向自己撲來,岳飛他拍馬抖槍就從後隊衝到了最前邊。岳飛的鋼槍專殺敵人的馬上將,其實他真正的目標是在找金兀朮,岳飛心說:如果我要是殺了金兀朮,敵人這支大軍將不戰自破。

    可惜金兀朮並不在前軍的戰將之列,此刻他正在後邊指揮三軍。就在這時,只見金兀朮的後軍大營煙塵四起、亂成一片。

    金兀朮一見趕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報——」一個士兵連呵帶喘地跑過來呼道:「稟王爺,這邊又殺來了一支岳家軍!」

    「岳家軍?」金兀朮聞聽立刻全身的毫毛都豎了起來。

    「哪裡又來了一支岳家軍?」

    各位: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二百七十三回

    見烽煙英雄攜虎歸山闖汜水猛將擒龍卒命

    書接上回:話說岳飛正在抵抗金兀朮大軍的衝擊,就見金營的後方一片大亂,轉眼間一支馬隊踏營而來,為首一大漢手擎雙斧。岳飛定睛一看,不禁熱血上湧,原來,此人正是牛皋。只見牛皋舞者雙斧,身旁還跟著幾員武將,而緊隨其後的,是一大隊輕騎馬隊。金兀朮的大軍被這突然襲來的鐵蹄一踏,早就亂了陣腳,紛紛向兩旁潰散,但凡跑得慢的,也都命喪在了這支鐵蹄軍的刀馬之下。

    岳飛藉機率軍向前一撲,很快便與牛皋合兵一處。

    岳飛一見牛皋,驚問道:「怎麼是你?哥哥從何而來?」

    牛皋嘿嘿一樂,道:「說來話長,俺也沒想到。俺打遠處看見了烽煙,便知道有仗打,真沒想到俺踏破了這幫金狗的大營,還能見到俺岳賢弟。」

    牛皋說罷又向後一指道:「正好,賢弟你看看俺把誰帶來了?」

    岳飛順著牛皋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一匹棗紅馬,馬上一人,手舞著雙錘,看英姿乃是個少年。岳飛瞧這身影越瞧越眼熟,等來到近前岳飛這才認出,原來正是自己的長子岳雲。

    只見牛皋拍馬上前迎住岳雲說道:「賢侄,你今兒個來巧了,快過去拜見你爹。」

    岳雲聞聽這話先是一怔,但他很快便認出了被牛皋擋在身後的父親。他扔下雙錘滾鞍落馬跪爬到岳飛馬前叩道:「孩兒拜見爹爹!」

    「雲兒!」岳飛剛要下馬,就見牛皋搶先跳下馬來扶起岳雲說道:「我說賢侄,這是什麼時候還如此大禮?等打完了仗俺給你爺倆找個地兒,到時候你要磕頭隨便磕。」

    就在這時,只見呂超的軍隊已經與金兀朮的大軍力戰不敵,紛紛向汜水方向退去。

    牛皋回頭一望,他咂著嘴沖岳飛說道:「我說老弟,你這打的什麼仗?怎麼背窩裡還養了這麼多的金狗?」

    岳飛趕忙說道:「哥哥先別問那麼多,咱們現在是腹背受敵,快跟我過去穩住陣腳再說。」

    牛皋飛身上馬湊到岳飛跟前低聲說道:「俺這一路殺過來,看陣勢,僅這邊的金狗就有幾十萬,不知賢弟的兵馬能否敵得過?」

    岳飛看了一眼牛皋反問道:「你帶了多少兵?」

    「嗨!」牛皋猛歎了一聲說道:「大體上還是咱們原來的岳家軍,俺在相州你老家又新招了不少,不過總共不足兩萬人。」

    岳飛聽了把手中槍向上一舉說道:「看來我們猛虎難斗群狼,哥哥你率騎兵給我斷後,掩護我們渡河。」

    「好勒!」牛皋說罷一擺手,帶著自己的騎兵向河口奔去。

    當岳飛和呂超率領著軍隊過了汜水河,剛巧遇上被張俊打敗的偽齊軍隊從此經過。岳飛向呂超使了個眼色說道:「這都是一幫喪家犬,無恥的走狗,給我追!」

    岳飛說罷便跟呂超一起指揮兵馬殺了過去。

    這支偽齊的軍隊本來就被張俊打得垂頭喪氣,見岳飛的兵馬攔腰截來,哪裡抵抗得住?不一會就留下遍地屍首分散而去。還有幾千偽齊士兵被堵住了去路,被岳飛的軍隊殺得無路可逃,只得跪地求降。

    岳飛殺了數千偽齊軍又收編了兩千多降兵,真是戰果碩豐。士兵們雖然接連打了兩仗都都比較疲憊,可個個臉上都洋溢著掩不住的喜悅。

    這時,牛皋帶著騎兵渡河而來,見士兵們正在四處搬掩屍體,他來到岳飛跟前笑問道:「我說——啊賢弟,你學的是哪門子兵法?怎麼走到哪都在跟人打仗?」

    岳飛無奈的笑了一下回道:「你沒見士兵們都忙得不可開交?這話等到了晚上咱們商議軍情的時候再說。」

    到了晚上,岳飛召集所有的將官到大帳中議事。岳飛、呂超作為主帥坐在了案首,而對面則是牛皋隨岳家軍帶來的兩個武將,其中之一就是岳飛的長子岳雲,而另一個則是副陌生的面孔,岳飛並不認得。

    這時,就見牛皋先聲說道:「今兒個岳大帥召集咱們幾個共商軍情,可咱們現在還都是鄉軍,大帥總得先給派個官銜吧!」

    岳飛聞聽一樂,笑道:「咱們還是從前的岳家軍,你當然還是前部正印先鋒官。」

    「別——別……」牛皋忙擺著手說道:「你看這位,他名叫楊再興,武藝高強,擅使一把鎏金大刀,勇不可擋,這先鋒官的位置還是讓揚賢弟來做好了。」

    牛皋說著話,將目光轉向了楊再興。

    楊再興向前欠了欠身連忙辭道:「牛兄此話羞煞我也!咱只不過練過幾天把式,匹夫之勇也,正印的位置還望大帥斟酌。」

    「嗨——瞅你這酸樣兒!俺就知道你還讀過幾天書,文武雙全,這才保薦於你。」牛皋苦著臉沖楊再興說道。

    岳飛看了看牛皋說道:「楊再興初來乍到,若掛正印恐難以服眾,還是你為正印,楊再興為副較妥。」

    「不妥,不妥!」牛皋手擺得車轂轆一般繼續說道:「這副帥的位置應該留給賢侄,正所謂虎父無犬子,英雄出於少年。」

    岳飛一板臉說道:「陣前打仗豈能輕重不分?牛兄掛正印乃是名望所歸。至於岳雲,本帥派他個前部正印押糧官,亦不失各盡其用。」

    這時,牛皋摸著腦袋突然問道:「咦——俺在軍中幾次往返,怎麼沒看見一輛糧草馬車,不知大帥將糧草藏在了哪裡?」

    岳飛苦笑了一下說道:「在渡河前,因為我們身處險境,恐糧車不保,就乾脆下令放把火給燒了。」

    「嗨——」牛皋歎了一聲惋惜道:「人吃馬嚼的好東西怎麼給燒了?這回可好,不僅咱們這十幾萬人斷了糧,俺賢侄這押糧官也成了個空噱頭,嘿嘿……」

    牛皋說罷轉而嘿嘿一樂。

    岳飛將目光轉向岳雲說道:「咱們現在軍中無糧,即便是有糧也只夠維持幾天的,所以咱們要想吃飯就得從敵人手中搶糧食。」

    「哈哈……原來如此!這回賢侄的雙錘還能有個用武之地。」牛皋這回笑得很開心。

    「現在的軍情是……」岳飛輕輕敲了敲桌子繼續說道:「金兀朮的大軍約有五六十萬人,他們佔據了山口,扼住了咽喉要道,這樣張所的大軍必然被阻在了山口之外。我們雖然只有十幾萬兵馬,但只要我們敢過河去騷擾敵軍,奪他們的糧草,金軍自然難以立足,若能斬了金兀朮這顆狗頭,金軍將不戰自退。」

    牛皋一拍桌子,道:「好啊!若要襲擾金兀朮,正是咱們輕騎馬隊的好用場。不過,要想搶糧,還得算俺賢侄一個。」

    岳飛馬上接道:「你們的任務主要是侵擾敵軍,劫糧倒在其次,我們大隊兵馬將在沿岸集結,隨時準備接應你們。至於岳雲,因為我們剛收降了兩千多偽齊軍,這些人暫時還不能派在陣前打仗,所以先安排在後隊由岳雲看管,將來壓糧運草,得視若手足才行。」

    岳雲聞聽立刻起身一抱拳說道:「是爹爹,孩兒明白!」

    岳飛臉一繃斥道:「這是軍中,叫大帥。」

    「是——大帥……」岳雲臉一紅,他看了看坐在父親身邊的呂超,放緩了語氣應道。

    岳雲這副羞澀的樣子,引得大傢伙哈哈大笑起來。本來嘛!當時岳雲只有十六七歲,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孩子。

    話說到了第二天,牛皋、楊再興帶著一千騎兵過了汜水河,直向敵營殺去。楊再興由於剛剛正式入列就被任為副先鋒,為了顯功,他一人單刀獨騎衝入敵陣,哪裡有敵將他往哪邊殺,一口鎏金大刀金光閃爍,所到之處是血紅飛濺。可有一樣,將官多的地方必然兵多,楊再興飛馬縱橫,到處尋找金兀朮,他腦海中就一個信念,擒賊擒王、斗龍斬首,只要金兀朮一死,這一仗就算功成一半。

    這時的楊再興早已殺紅了眼,可惜他根本就不認識金兀朮。不知不覺間,楊再興已身中十數箭,鮮血濕透了戰袍,染紅了馬背。

    誰知道最後楊再興已浴血而死,卻仍然橫握著大刀,端坐於馬上。這戰馬跟隨著牛皋的馬隊「嗒嗒嗒」過了汜水河。

    岳飛見牛皋的馬隊歸來,後又不見追兵,這才長吁了一口氣。但見楊再興身前身後一共插了十幾隻箭,當時是人見血馬見紅,卻端坐馬上一動不動,岳飛趕緊走過去高喊道:「楊英雄——楊英雄!」可楊再興不僅一聲不應,就連眼都不眨一眨。

    岳飛一看明白了,歎惋道:「楊英雄身死竟不落馬,英雄也!」隨即,潸然淚下。

    (字數超限,下章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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