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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托思鄉 劉重揚鞭逐前緣 文 / 三漿五壺

    昭文先是點了點頭,然後他又搖了搖頭說道:「為夫我為此亦是思慮了良久,昭武他至今尚不與家中通信,這裡一定有他的難言之隱,故而這層窗戶紙還是不捅破的為好。」

    秋菊接道:「這麼說,重兒他果然是毫不知情?」

    昭文並不回答,而是突然拉過秋菊,神情莊重地說道:「昭武他果然沒死,這令為夫我忽然覺得二十年前可能操刀過重,枉殺了無辜,故而你要記住:如果他日我被何人弒害,千萬告訴昌兒和隆兒,叫他們萬不可為我復仇!」

    秋菊一把推開昭文的手說道:「官人說的哪裡話來?此事已過去二十餘載,恐怕早已被人忘記。再說,如有人加害官人,慢說隆兒是個習武之人,於情於理也都不會罷手,更有昌兒他乃是一州巡撫,坐擁萬千雄兵,他又怎能善罷甘休?」

    昭文將臉一板,嗔怒地說道:「總之為夫我今日算是立下遺囑,若昌兒和隆兒兩個敢追兇復仇,為夫我視為忤逆不孝!」

    各位:這故事的結局咱已然說過,昭文至死也沒想到,他擔心為自己復仇的人,正是要向自己復仇的次子昌隆。這話雖說聽著有點拗口,但事實上是一起本不該發生的故事……

    話說暑去寒來,一晃就進了臘月。

    這一日劉重正坐在窗前讀書,別看他身上披了件棉衣,可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這時,薔薇走過來替劉重向上拉了拉棉衣說道:「梅妹妹,你看外面寒風徹骨,公子的棉衣也都冰冷似鐵,還不快取些炭火來給公子暖暖身?」

    梅姑娘應了一聲,立刻轉身出去。

    過了許久,梅姑娘抱了捆乾柴走進來說道:「小女向府中的家人去討木炭,誰知家人卻說近日來天氣轉寒,府中的木炭皆已用完,偏巧城中炭翁所燒木炭又都被宮中收去,故而府中的木炭已經接濟不上,小女只得到伙房選了些上好的荊柴回來。」

    薔薇聞見忙說道:「既無炭可燒,荊柴也罷,只要能生火取暖便是!」

    薔薇和梅姑娘兩人忙活了一陣,不一會兒,屋當央的火盆便辟辟啪啪地燃起火來。

    薔薇拉過劉重,兩人面對面蹲在火盆旁伸開雙手烤起火來。

    這時,劉重見梅姑娘只是垂手站在遠處,便招呼道:「梅妹妹,這荊火此時正旺,還不快過來大家一起攏火?」

    只見梅姑娘一動不動,她仍是垂著雙手說道:「公子和薔薇姐只管取暖,小女這裡自是不覺得冷。」

    劉重扭頭望著梅姑娘說道:「看你面色蒼白,口唇青紫,怎麼會是不冷?再說這烤火又不似食飯,分而取之便會有人難以果腹,這盆中之火,你不來取,可就要空荒了呀!」

    劉重說到這,見梅姑娘仍是紋絲未動,他情急起來,疾步走過去拉住梅姑娘的手說道:「這荊火之暖,全賴梅妹妹辛苦,梅妹妹若不來攏火,小生又怎能安心?」

    劉重說著話便用力相牽,梅姑娘本是不願,所以她側身相拒。

    這時候,劉重一眼看見梅姑娘掌中有一道長長的血印,鮮紅的血已經流到了指尖。

    劉重抓著梅姑娘的手回頭對薔薇說道:「梅妹妹的手被荊棘劃傷,快去取塊乾淨的布來包紮一下。」

    只見薔薇仍烤著火,靜靜地說道:「公子不必大驚小怪,這麼一點小傷,過幾天就會沒事。」

    這時,梅姑娘也柔柔地說道:「只怪小女手笨,才會被荊棘劃到。薔薇姐說的對,等過兩天就會沒事的。」

    劉重心急如火,他忙扯下衣袖包在梅姑娘的手上,之後他緊握著梅姑娘受傷的手,雙眼已噙滿了淚水。

    薔薇見狀起身說道:「看你們兩個纏綿的樣子,我倒像是個多餘的人了!」

    劉重放開梅姑娘,衝著薔薇責道:「你們兩個乃是姐妹,又怎能眼見梅妹妹受苦而毫不分擔?」

    薔薇將嘴一撇說道:「我乃是斗花會中的花魁,人生命當富貴,可她又算是老幾?若不是妹妹我念你曾為我吟得一首好詩,助妹妹我脫穎而出,又見你人才出眾,是塊做大官的料,故而妹妹我才願意以身相許,否則誰又甘心陪你在這裡暑往寒來的遭這份罪?」

    劉重聞聽正色道:「薔薇妹妹對小生恩義有加,關懷備至,小生自是感懷在心,若依妹妹剛才之言,梅妹妹在此充當女僕,圍前圍後地付出多少勞苦,她又有何所圖?」

    薔薇一瞪眼怒道:「我早看出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情若膠漆,終日只嫌我在這裡礙事,還不如乾脆成全了你和這個小妖精的好事,我回我的枯樹谷也罷!」

    薔薇說完,她一甩袖子,便向外衝去。

    此時的劉重就如同被釘在了地上一般,他面朝著薔薇消失的方向,雙眼直勾勾地發愣。

    這時,梅姑娘走過來輕輕推了劉重一把說道:「薔薇姐生氣了,你還不快去追?再不追就來不及了!」

    此刻劉重的心中就如同打翻了五味子,萬般滋味攪得他不知是辛還是酸。

    追還是不追?劉重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二百一十四回

    托思鄉劉重揚鞭逐前緣寄情志梅子信口言後事

    書接上回:話說劉重站在那裡思來想去的不是滋味,這時,梅姑娘在一旁催促道:「薔薇姐可是個難得的好姑娘,人又漂亮,你若不追,恐怕這輩子就難再見到她了。」

    劉重聽了梅姑娘的話,疾步向外奔去。他從後院穿過堂屋一直來到前院,迎面正碰上老管家周全。

    只見周全攔住劉重問道:「公子這是要去哪裡?」

    劉重邊用眼向前眺望著邊反問道:「周伯可曾見過薔薇姑娘?」

    周全笑瞇著眼說道:「見過,當然見過!這可是個不錯的姑娘,花一般的美貌,又……」

    周全情不自禁地誇獎起薔薇姑娘來。

    劉重急忙打斷周全的話又問道:「周伯,小生說的是剛才你有沒有見過薔薇姑娘從這裡出去?」

    周全眨了眨眼,他回頭往大門口張望了一下,慢吞吞地說道:「呃——剛才……剛才老奴從賬房出來,並未見薔薇姑娘的影子。」

    劉重一急,他甩下周全便朝大門走去。

    這時,周全在劉重身後喊道:「公子這是要往哪裡去?我們老爺有話,這府門公子可是萬萬出不得的呀!」

    劉重突然想起劉大人當初的禁令,忙停下腳步轉回身賠笑道:「哦——周伯,是這樣,我的丫鬟薔薇因為年關且近,她思想起父母來,故而急著要回家探親,匆忙間竟忘了一樣東西,小生趁她剛走不遠,欲將東西給她送去。」

    各位:說到這我老瞎子給大家插上幾句。在本書當中,能說得出,叫得上名字的人物不下幾百,惟獨劉重特殊,他是個最善說謊的人。這也難怪,因為他的陰魂在地府當中一呆就是二十幾年,天天跟鬼打交道,故而他心裡的鬼主意就多。在這裡,我老瞎子不是說撒謊有什麼好處,也不說有什麼壞處,關鍵是想告訴大家,說謊的人大多聰明,起碼得記性好,他得記住自己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說過什麼謊,然後再不斷地用後邊的謊言去掩蓋前邊的謊言,這樣才不致露餡。

    剛才給大家說了幾句題外的話,現在咱接回話題,繼續給大家嘮正事。

    話說周全聽了劉重這話,他接茬道:「公子不必急切,薔薇姑娘又不是一去不回,只要是不妨大體,公子暫休也罷!」

    見劉重仍直直地站在原處,周全他撓了撓腦袋,又往劉重的臉上看了半天,突然開口問道:「劉公子是否也是思念起家鄉的父母,故而見薔薇姑娘探家回去,心裡就不是個滋味?」

    劉重使勁點了點頭讚道:「周伯真是眼光犀利,一眼就看出小生的心思來了。」

    周全笑了笑說道:「思親之情,人皆有之,何況你這個剛出茅廬的娃子?」

    周全說到這顯得有些得意,他晃了晃腦袋,又繼續說道:「我們老爺可是個通情達理之人,你若找他前去商量,也許他會網開一面的。」

    劉重一悅,問道:「大人他現在哪裡?」

    周全向裡指了指說道:「老奴正有件要事要轉告老爺,公子若不嫌老奴拖累,可隨我一同前去。」

    劉重跟隨著老管家周全一直來到了書房門前,周全先拉了一把劉重說道:「老奴因有要事相告,故而欲先行一步,公子在此稍候一時,老奴正好替你通稟一聲。」

    劉重施了一禮道:「多謝周伯指引!」

    周全向前走了兩步,他突然又轉回身沖劉重說道:「我家老爺雖說是個朝中的大官,可他平易近人,又仁慈寬厚,呆一會兒你見了我家老爺,大可不必拘謹。」

    周全說罷,踏步入書房而去。

    周全進了書房,見昭文正在專心寫著什麼,便輕輕咳了一聲說道:「老奴周全有要事向老爺稟報!」

    昭文聞聽老管家周全這話,他忙擱下筆,又將未寫完的文書推到了一邊,之後他抬頭問道:「周伯有何要事可當面講來!」

    老管家周全仍站在原處,倆眼直盯著昭文的臉。

    昭文看了看老管家周全,他突然招了招手說道:「哦——周伯有何事可先坐下來再說。」

    周全搬了把椅子,他坐在了昭文的身邊,兩眼仍是不住地盯著昭文的臉。

    昭文被老管家周全盯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來,於是他笑了笑說道:「剛才周伯還口稱有要事,怎麼這會兒倒成了啞巴,一聲不吭起來?」

    周全向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道:「老奴時才在前院見到重兒他急急忙慌欲出府門,幸被老奴攔住,老奴因見他有思鄉之情,故而才帶他來在了書房門外。這孩子初次出門,思念他父母這也是人之常情,可老奴又擔心重兒他一旦回去,昭武和香貽問及,常言說織布織得再好,也會露出線捻兒來的,我看不如乾脆跟重兒他挑明了罷!」

    昭文看了看周全這張苦澀的臉,他笑了笑說道:「我以為是何種要事令周伯如此憂慮?請周伯放心,你這就喚他進來,此事我自有安排。」

    周全作了個揖,慢慢退到了門外。他見了劉重,一臉神秘地說道:「老奴的『要事』已經向大人稟告過了,現在老爺請你進去,老奴就此告辭去了。」

    劉重邁步進了書房,還沒等他向昭文行禮,就見昭文指著身旁的椅子先聲說道:「公子快到這裡來坐!」

    劉重哪敢去坐?他先施了一禮,正待要說話,就聽昭文說道:「本官近日來公務繁忙,對公子照顧不周,還望見諒!」

    劉重忙說道:「小生在貴府衣食得濟,家人對俺視若上賓,大人對小生的恩遇情同父母,不知以何相報!」

    昭文擺了擺手,他又仔細地打量了劉重一遍,突然開口說道:「本官見你形漸消瘦,看來果然思鄉心切,故而欲放你回家與父母團聚。不過,本官有言在先,以明年春暖花開為限,你務得復還,不得有誤,否則……」

    劉重趕緊拜了拜說道:「大人請放心,小生也是個讀書之人,這以信達人之理,小生還是懂得的。」

    昭文點點頭道:「本官為官這麼多年,看人還是有眼力的。只是本官還有件重要的事欲托付於你,此事無論如何,希望公子能夠信守承諾。」

    昭文這句話說得劉重感覺有些茫然,不過他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時,只見昭文起身繞過了桌案,來到了劉重的面前說道:「本官在雲南有個多年失去聯絡的老友,本官欲寫封書信託你帶給你父母,請他們幫助查找。」

    劉重一聽此話如釋重負,他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原來只是傳信,隨身之事,不足為托!」

    昭文將臉一板,道:「本官有言在先,此信只予你父母拆看,若途中有何變故,寧焚之亦不可令他人看見。」

    劉重信心十足,他將胸脯一挺道:「小生明白!」

    昭文笑著拍了拍劉重的肩膀說道:「既如此,那咱就一言為定!你明日一早便可動身,勿忘了先到周伯那裡去領足纏資,然後再讓家人替你們掛好馬車,最後方可到我的書房來取書信。這花開之約,本官視若秋水,千萬別教本官望穿了雙眼吶!」

    昭文說到這有些動情,他眼圈一紅,差點沒落下淚來。

    劉重畢竟是個毛生生孩子,他可沒這麼心細,所以他對昭文這段情感的流露絲毫沒有察覺。這其實也不怪劉重,因為此時的劉重還是個「蒙在鼓裡」的人。

    話說劉重興高采烈地回到西廂,梅姑娘一見劉重驚問道:「怎麼不見薔薇姐回來?」

    劉重便將中途遇上老管家周全,又怎麼見了劉大人的話這麼一說。

    梅姑娘聽了歎了口氣說道:「唉——好是好,但若想見到薔薇姐,也只能去枯樹谷走一遭了。」

    劉重忙追問道:「枯樹谷又在哪裡?」

    梅姑娘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若回家探親,到枯樹谷只是多繞行一天的路,並不會耽擱太多的時間。」

    劉重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我們還是往枯樹谷走一趟,我想,只要是見了薔薇姑娘,一切都能解釋清楚的。」

    這一夜,劉重興奮得折騰了半宿沒睡好覺,好容易睡著了還做了個離奇的噩夢。他夢見父母親哭喊著朝自己走來,彷彿是離自己很近,以至於父母親的一舉一動都看得真真切切;又好像是離自己非常非常的遙遠,他們在說什麼,自己根本一點都聽不見。到後來母親終於撲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清楚的聽到母親一遍一遍地在呼喚著自己……

    「劉公子,劉公子!」

    劉重雙手抱住母親,連喊了兩聲:「娘,娘!」

    「劉公子!」

    劉重猛然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正緊緊地抱著梅姑娘的雙臂。

    就見梅姑娘溫婉地說道:「劉公子,天亮了,你也該起床早作準備!」

    劉重放開梅姑娘,這才發覺自己剛才是在做夢。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看見窗紙已經變得一片素白,劉重知道天已經不早了,自己真的該起床了。

    其實這一夜沒睡好覺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昭文。昭文他連夜給昭武寫了封書信,在信中昭文將家中的近況一一表明,又趁機向花夫人和香貽表達了問候。昭文盡量將書信寫得很平淡,可還是禁不住向昭武流露出了對手足兄弟的思念之情。

    話說劉重按照昭文的吩咐,他先找管家周全取了一些銀兩,又請家人到馬棚中去備馬,最後這才來到了昭文的書房門前。

    (字數超限,下章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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