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遭責罪少書生受困上卿府 文 / 三漿五壺
梅姑娘用手輕輕捶著劉重的肩膀,低聲說道:「公子怎麼如此冒失,這要是被旁人見了,該有多尷尬?」
劉重臉一紅,忙放手施禮道:「小生冒昧,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梅姑娘抬頭看了看劉重,又低頭說道:「公子不必賠禮,只要是不被人看見,小妹倒也不在意。」
見劉重目光呆呆的,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梅姑娘忽然轉了話題說道:「這麼些天來一直都忙著斗花大賽,無暇陪奉劉公子,今日正好得閒,想請劉公子在萬花谷隨處走走。」
劉重一聽,歡喜得搓著兩隻手說道:「小生自入萬花谷,從不敢任意走動,今日若有梅姑娘相邀,正好開開眼界!」
梅姑娘帶著劉重來到房後,她牽出了兩匹馬,兩人就此上了馬。梅姑娘引著劉重來到一處上崗之上,她停下馬說道:「從這裡觀萬花谷可一覽無餘。」
劉重在馬上眺望了一回,見遠方近處滿眼皆是繁星般璀璨的鮮花,風催雲湧,送來陣陣幽香。
劉重不禁讚道:「萬花谷真是名不虛傳!」
梅姑娘沖劉重招了招手說道:「這裡還有一處好的景致,公子快隨我來!」
梅姑娘一帶馬,她翻過了上崗,走了沒多遠便跳下馬來蹲在地上說道:「公子請看這裡!」
劉重下了馬,站在梅姑娘的身後一看,只見梅姑娘身前有幾塊突兀的石頭,石頭周圍還有一潭明澈的清水。
劉重猜測道:「這裡曾經可是一處山泉?」
梅姑娘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泉名叫女兒泉。」
劉重怪異道:「緣何叫做女兒泉?」
梅姑娘簡約地解釋道:「因為她會害羞。」
劉重不解道:「泉如何又會害羞?」
梅姑娘輕輕噓了一聲說道:「我們在這裡驚擾到了她,她的泉就不會湧,待安靜一會兒,泉水自然就會湧出來的。」
劉重屏住了呼吸,稍等了一會,只見泉水果然順著石縫汩汩地滾湧起來。
劉重連聲道:「妙、妙、妙啊!」
梅姑娘一拍劉重的手臂笑道:「你怎麼貓兒見了魚似的,喵喵叫個沒完?」
閒言少敘。話說梅姑娘又帶著劉重觀賞了一些異花奇石,直到紅霞漫天,夕陽向晚,這才打馬返回,以下不提。
再說又過了幾日,斗花會終於紅榜揭曉。薔薇名列金甲第三名,授花魁之冠,榮貴之極,而梅姑娘則如前所料,排在前十開外,無冕而歸。
這一日,劉重因見斗花會已然結束,各路花仙們也各得其位,便想起了自己還要赴京趕考的事,於是就與薔薇和梅姑娘辭行。
薔薇聽後打趣道:「我還以為劉公子在萬花谷已經流連忘返,不想出山了呢!」
劉重漠然道:「萬花谷雖好,可畢竟非久居之所,再說……」
薔薇搶話道:「再說——再說萬花谷鮮花萬樹,美女如雲,劉公子才貌過人,若不攬個嬌容的美仙子在手,豈不枉此一遭?」
劉重急切道:「薔薇妹妹休要說笑,小生在萬花谷除願與兩位妹妹結為知己外,別無他想。」
這時,梅姑娘開口說道:「公子莫急,薔薇姐也只是調笑而已。現今我和薔薇姐已無甚事,正好用馬掛花車送你去京城,也省得再耽擱時間。」
……
話說樹伯趕著馬車載著劉重和薔薇、梅姑娘剛剛出了山口,這馬車一上了大道,就聽得樹伯馬鞭一響,這馬兒又撒開四踢疾奔起來。
眼看日到正午,陽光直直地照在轎頂,轎內就顯得更加悶熱起來。劉重因見兩位姑娘香汗淋漓,又不好意思寬衣,便掀起轎簾將半個身子探到轎外。
這時,薔薇在劉重身後開口問道:「公子可會趕車?」
劉重搖了搖頭道:「小生只曾騎過驢兒。」
薔薇接道:「牲口的趕法皆是如一,且這馬兒都聰明得很,自會識路,我看還是由你趕車也罷!」
還沒等劉重答話,薔薇又衝著樹伯說道:「樹伯,這裡由劉公子駕車,你且去吧!」
只見樹伯應了一聲放下馬鞭,他騰身向下一縱,劉重眼見他落地濺起一團煙塵,竟不見了蹤影。
劉重焦心起來,忙喊道:「樹伯,樹伯——不好了!樹伯他……」
這時,梅姑娘咯咯笑了一陣說道:「公子不必擔心,樹伯就是樹伯,他乃是個樹神,此時他早已落地歸根,由他去了。」
劉重抓起馬鞭,這才驚愕地點了點頭。
剪段截說。話說這一日,劉重終於駕著馬車過了城門,來在了京都洛陽城內。劉重趕考心切,他催著馬兒,直奔皇城大道。
就在這時,就聽得一陣陣金鑼之聲響起,劉重抬頭一看,只見一隊官兵擁著一抬大轎迎面而來。
劉重不懂得避官這些規矩,他以為,自己的馬車可以從官轎的旁邊繞過去,哪知道這時候上來幾個官兵一挺搶將劉重的馬頭攔住,從後面走出個持刀的領班沖劉重喝道:「什麼人如此大膽,敢縱馬攔轎?」
劉重一見這些官兵一個個怒沖沖、殺氣騰騰的樣子,才知道自己闖了禍。他忙跳下馬車跪在地上道:「小生有眼無珠,冒犯了官軍,請大人恕罪!」
這持刀的領班將眼一瞪,他把手中的鋼刀望空一舉命道:「看這人裝束非是本土之人,疑是外鬼派來的刺客,給我搜身!」
這領班話音剛落,馬上上來兩個官兵將劉重提起來渾身上下摸了一遍,之後又將劉重摁在地上回道:「稟長官,這人身上並未帶凶器。」
這時,從官轎內傳出個渾厚的聲音問道:「什麼事啊?」
這位領班立刻單腿跪地說道:「回大老爺,有人橫馬攔轎,下官疑是刺客,正在搜身。」
又是那個聲音在轎內說道:「此乃陽關正道,百姓往來頻繁,若引得眾人前來圍觀,豈不有損本官威嚴?還是先押回府中再行審問。」
「唰啦——」劉重的馬轎頃刻被官兵團團圍住,同時,劉重也被人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扔到了馬車之上……
若問這回劉重是禍是福,咱們明天再說。
二百零八回
遭責罪少書生受困上卿府堵風口習人壽弒凶滅滿門
書接上回:話說劉重和薔薇、梅姑娘連同馬掛花轎一同被押入了官府,不多工夫,劉重和薔薇、梅姑娘三人便被官兵推入了大堂。
這時候,只見堂上端坐著一位官人,這官人身著素袍,相貌端莊,看年紀也就四十左右歲的樣子,因為未著官衣官帽,劉重反覺得這人的眉目中有一種慈父般的神情。
單說這官人與劉重四目相對,他先是一怔,然後開口問道:「下跪之人姓甚名誰,從實招來!」
劉重忙說道:「大人,小生姓劉,乃是雲南淮陰人士。」
這官人一聽,他想了想又問道:「你既是家住雲南,怎麼跑到京都洛陽來了?」
「大人,小生乃是大理寺投名狀上的舉子,特不遠千里,前來趕考。」劉重此時並不驚慌,說出話來也是有條不紊。
這官人向後一仰身,他略微搖了搖頭說道:「既然是要趕考,為何不早幾日出來,現在已是三月初四,大考之期已過去了三日有餘。」
劉重一聽,汪然出淚道:「小生正月十八離家出行,本來是時日尚寬,可小生在路途不意偶感傷寒,故而耽誤了行程。」
「所以你到了京城,急切間竟然縱馬阻本大人的官轎!」這官人接過話說道。
「小生不敢!小生乃是個僻壤之中長大的書生,不識規矩,觸怒了大人,請大人饒恕!」劉重辯解道。
這官人向劉重身後看了看又問道:「你身後這兩位女子又是何人?」
劉重一聽心說:這哪能說實話呀?這要是說實話的話,可能這輩子都解釋不清了!
劉重想到這只得說謊道:「哦——回大人,這兩位乃是小生從家裡帶來的兩個丫鬟。」
這官人一聽點了點頭向旁邊的官兵命道:「來呀,給這位書生鬆綁。」
「謝大人!」
「本大人因見你是個書生,故而才寬待於你,今本大人要再問你一句話,你可要如實回答。」這官人用目光盯著劉重說道。
「是——大人,小生不敢說謊。」劉重知道自己此刻已是性命無憂,於是他更加從容起來。
「我來問你,你父母都叫何名?」這官人不動聲色地問道。
「家父名諱昭武,母親姓花,名叫香貽。」劉重直言道。
這官人聞聽,他立刻離座轉過身去反覆踱了幾步,然後他又回到座位上說道:「既是昭武之子,你又叫何名?」
劉重馬上答道:「小生名叫劉重。」
「劉重!」這官人暗自重複了一遍,之後他眉頭突然一展說道:「劉重,你觸犯天規,本官要責你在本府修讀兩年,待兩年之後,不論你大考結果如何,本大人必放你回去。」
劉重聽了,他一臉茫然,也分不出這算是關押還是容留。
就在這時,就聽得這位官人又開口說道:「來人,將劉重和這兩個丫鬟送到後宅交給老管家周全,讓他在西廂安排個住處。還有,傳本官的話,全府上下對劉重要視若同宗,不可怠慢!」
等會!說到這裡大家可能會有疑問,這個周全怎麼這麼耳熟啊?對了,周全不就是劉通劉大人府上的家人麼!
大傢伙別著急,周全只有一個這話不假,可這位官老爺是誰大家未必猜得對。這位官老爺其實不是劉通,而是曾經的大學士,如今朝廷五大重臣之一的上卿大人,也就是劉重的伯父,昭武的兄長昭文。
那麼,周全不是劉通府中的家人麼,又怎麼成了昭文府上的管家了呢?
這話,還得從十八年前說起。
話說當時劉重的父親昭武因為要另立門戶,獨闖天下,所以他一直跟家中沒有任何的聯繫,直到他押鏢遭人暗算,惹上了凶禍,這期間之事劉通和兄長昭文根本就不知道,再後來有兩位英雄登門拜望,劉通這才得知昭武已遭歹人所殺。這兩位英雄是誰?這裡咱先按下不表,單說這江湖之中又如何傳出昭武遇害的凶信的呢?這話,說來話長,請大家稍安穩坐,容我老瞎子再從頭表上一番。
這話,說來就離不開那個大惡人、黑心鬼習人壽。話說習人壽自從投靠了尖刀幫,與尖刀幫的幫主定下計謀,要乘運鏢之機,在石剎谷撒開天羅、布下地網,務要將昭武等人和老太監白公公的私財一網打盡。當時奸人習人壽怕露出馬腳,自己以後在江湖無法立足,故而他趁亂跑到了元龍山尖刀幫的老巢靜等消息。
為了趕盡殺絕,習人壽和尖刀幫的幫主設下重賞,務要將昭武置於死地,這樣一來,誰知竟適得其反,原因何在?因為這些尖刀幫的殺手們為了邀功,急於求利,他們謊稱昭武已在追殺中跌落懸崖,屍骨無存了。就這樣,習人壽得知殺手的傳報,說昭武已死無復生,這才從山寨之中挑選了十幾個兄弟,一路上直奔昭武的家中而去。
若問習人壽帶著幫兄弟去昭武家中欲意何為?其實這也是習人壽和尖刀幫的商定籌謀之一,他們想借平遠鏢局這塊牌子,以押鏢為餌,謀取不義之財。所以說平遠鏢局乃是尖刀幫在江湖設下的的一個金鉤,釣的就是錢財這條大魚。
話說習人壽帶著他手下這幫兄弟來到昭武的家門前,此刻已是夕陽向晚、炊煙漸起之時,而在此之前習人壽曾在途經的一個小鎮的酒館裡請大家吃了一頓酒,因此上習人壽他得大門藉著酒意,他抽出鋼刀逢人就殺、見人就砍,可憐年逾古稀的安守全老夫婦和燒柴做飯的長工都頃刻間成了習人壽的刀下之鬼,就連剛剛十幾歲的馬童也未能倖免。
這時候,昭武之妻紅杏正坐在窗下的桌前描一幅繡圖,此刻她聽見動靜忙起身推開窗戶向外查看,紅杏眼見習人壽手握屠刀、殺人害命,這個官家長大的女人哪見過這場面,竟一下子被嚇得昏了過去。
習人壽藉著酒力,一時間殺紅了眼,他一轉身瞧見昭武所居的三間正房,便提著大刀闖了進去。
習人壽來在了裡間,正看見少夫人紅杏仰面躺倒在地上,這惡魔殺心頓起,他舉起鋼刀便欲向紅杏的頸項揮去。
突然,習人壽的鋼刀又漸漸緩了下來,因為他低頭正看見紅杏那張嬌美的臉兒和那高聳的雙胸。習人壽不禁起了淫心,暗說:這麼美艷的娘子若一刀宰了豈不可惜?我須得消受過了再說。
習人壽想到這,他拋下鋼刀,一伸手將紅杏抱起,轉身幾步便把紅杏輕輕放在了床上。
習人壽一陣得意地獰笑,他不顧一切,伸手便往紅杏的懷中胡亂摸起來。
紅杏在習人壽下流的揉搓下逐漸甦醒過來,她一睜眼正看見習人壽那雙赤紅的、充滿飢渴的眼神,她鼓足勇氣,抬手照著習人壽這張猙獰的臉就是一個耳光。
習人壽不及防備,被紅杏這一記耳光打得是眼前金燈套銀燈,好一陣的暈亂。當他退了兩步回過神來,見紅杏已經是怒火滿目地坐在了床上。
習人壽惱羞成怒,他從地上拾起血淋淋的鋼刀,一個健步便向紅杏衝去。
紅杏向後一閃,大聲說道:「淫賊,你這樣為非作歹,我郎君昭武回來一定不會放過你!」
習人壽一聽,反倒大笑了起來。他將手中鋼刀一抖說道:「劉昭武他早就在石剎谷成了冤家之鬼,如今他正在陰曹地府向閻王爺和小鬼們討飯吃,哪有工夫管你的屁事?」
紅杏聽得就如同五雷轟頂,差點背過氣去。只見她瞪著雙眼,張著口緩了幾口氣,竟沒掉下半個眼淚來。
習人壽畢竟是江湖中人,他一眼就看出,此時紅杏的心裡已經徹底地崩潰,他見機將鋼刀直插入紅杏的領口,再用力向下一劃,「嘶啦——」一聲,紅杏的胸襟立刻就被挑出一道一尺多長的大口子。
女人終歸是女人,在求助無望之際,就只能求生。此刻的她就如同餓狼爪下的羔羊,只得任其擺佈。
習人壽見時機成熟,他跳上床,撲在紅杏身上連撕帶扯,不大工夫,便將紅杏剝得淨光。
習人壽也知道自己幹的是那種見不得人的事,他一伸手,便將床簾拉上。
這扇床簾乃是紅杏出閣的嫁妝,兩邊的蓮花荷葉下各有一隻雌雄鴛鴦相互對望著,這是紅杏用江南的絲綢親手繡成,又輕又薄,就宛若秋湖綠蔭下的一彎碧水。
彷彿是有一陣風從床前拂過,鴛鴦荷葉立刻蕩漾在漣漪之中,若不是紅杏不時地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人們準以為,在這並蒂荷開的幔簾背後,一定充滿著似水的柔情……
(字數超限,下章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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