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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十里亭兄弟述情義 文 / 三漿五壺

    上一回說到:昭武因為自己的婚事,向父親劉通提出了三個條件。哪三個條件?昭武說了:第一,我拜堂三天之後即攜妻遷往郅縣老家;第二,我此次遷居不要家中任何的財物,我要白手起家、從頭做起;第三,我要從家丁之中挑選幾個助手,因為我的鏢局需要幾個親信做把頭。

    劉通聽了昭武的話不置可否,只說道:「你只管安心成親,待拜過了花堂,你便是個有家室的人,到時候再議此事不遲。」

    昭武堅持道:「孩兒心意已決,到時候必要依此而行!」

    劉通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男人大丈夫行事當周思再三,你既然執意如此,為父我也不阻攔,但願你好自為之。」

    這爺倆言語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總算是還達成了一致。

    單說昭武大婚當天。昭武和新娘紅杏拜過了堂,一對新人剛入洞房不久,昭武便偷偷地跑出來與一幫江湖的朋友祝酒歡飲,直到喝得酩酊大醉,這才搖搖晃晃,回到洞房。

    緊接著第二天昭武又在桑海樓擺了一桌盛宴,與這幫江湖上的朋友們推杯暢飲……

    說到這,大家可能都沒明白,這裡,我老瞎子也不用交待太多的細節,只把其中的原由給大家簡略地說上幾句。

    其實,昭武的這幫江湖朋友絕大多數都是通過家丁朱騫認識的。前一回咱不是說過,朱騫有幾手功夫,昭武自幼習武,多半是受了他的指點,所以說朱騫說起來當算是昭武的半個師父。還有一點,朱騫在江湖結交甚廣,其實說到家也不過都是些酒肉朋友,因為都是一些喜歡習武之人,因此上就經常在一起切磋武藝。這樣一來,昭武也就加入了其中。

    話說到這份上,有的人可能就已經明白了,昭武之所以要開鏢局,根本就是受了這幫人的鼓動。要說這江湖險惡,就在這裡,明明都是一幫酒肉朋友,可昭武他身在其中,竟不能有所察覺,相反的,由於昭武是官家的公子,有財有勢,所以這幫人不論老少,在大事小情上都得給昭武一些面子。如此一來,在昭武的印象當中,就覺得,這幫哥們弟兄們對自己言聽計從,忠心不二,這樣才使得昭武對於開一家鏢局,有了足夠的勇氣和信心。

    話說轉過來就到了第三天。這一天一大早昭武就準備好了車馬,又到上房去跟父親劉通辭行。

    劉通知道自己的兒子要走,想攔也攔不住,於是便拉著昭武來到馬棚,他解下一匹深色的棗紅馬說道:「這匹馬的名字叫做赤汗火龍駒,乃是當年花賢弟北征時所得,因為當時他妄自殺戮,惹惱了皇上,險些丟了性命,是為父我出面求情,這才得以苟全,被放逐到了雲南。出於感激,他在臨行前暗中將這匹馬贈送給了為父,為父我因為是個文官,從不騎馬,所以這匹馬就一直豢養在了府中,別看這匹馬其貌不揚,它可是一匹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寶馬。如今你要以押鏢為業,少不得四處奔波,這匹馬正是適合於你的腳力。」

    昭武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捋了捋馬的鬃毛,看來是打心眼裡喜歡上了這匹馬。

    這時,昭武一扭臉,瞧著父親突然想說什麼,又嚥了回去。

    這裡不是有這麼句話麼?叫做知子者莫如父!劉通一眼就就看穿了昭武的心思,他笑了笑說道:「我兒棄家捨財,雄心不小!為父亦不想破你立世之志。可這麼一匹好馬,若讓它伏櫪而終,豈不可惜?你若將它牽走,不也成全了它的千里之志?」

    昭武聽了父親劉通的話,立刻眉眼頓開,他拜謝過了父親,這才牽著馬,向府門走去。

    這時,府門外已經擺好了兩輛馬轎和一輛貨車。這馬轎本是為昭武夫妻二人準備的,新娘紅杏就坐在了後邊的車內,因為昭武現在有了赤汗火龍駒,所以前邊的馬轎是閒著的。最後邊的貨車看來份量不輕,是拴著兩匹馬拉的。

    有人說了:昭武不屬於是淨身出戶嗎?怎的還帶這多東西?

    這話,我老瞎子不厭其煩,再給大家解釋幾句。

    這昭武要空手出門,這話不假!可他現在已經成了親,人家新娘紅杏不干吶,人家嫁到劉府,是帶著不少嫁妝來的,如今要搬家,新娘子沒說什麼這就不錯了,嫁妝和隨身的細軟衣物什麼的,總是不能不帶吧!所以這貨車是必不可少的,至於具體都裝了些什麼東西,這裡邊涉嫌個人**,我老瞎子就不便多說了。

    話說這除了三輛馬車之外,還有個由十幾人組成的馬隊。甭問,這些人就是昭武的這幫江湖朋友,是跟隨昭武一塊去創業的,這其中,就有劉府的家丁——朱騫和呂良兩位。

    話說昭武帶著馬隊,護擁著三輛馬車,一直向西出了城門,又走了半個時辰,眼見前邊不遠處有一處用木桿搭建的涼亭,涼亭的棚頂是用茅草覆蓋的。別看這草亭又簡陋又不起眼,這可是洛陽城與異縣交界的標誌,因為此處離洛陽城剛好是十里之遙,故而人們習慣地稱作「十里長亭」。

    昭武帶領著一行人馬又轉過了一段彎路,這時候昭武看見在長亭處的路邊上停放著一抬大轎,轎旁邊站著八位壯漢,他們一個個衣著整齊,都是穿著清一色的俑裝,令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座八人抬的官轎,轎中之人,一定是個朝中的大官。

    昭武一馬當先,他見離官轎且近,開始猶豫起來。昭武在想什麼?昭武在想:這若按朝中的律令,平民百姓若見了官轎理當避讓,可這官轎卻停在路旁,路又不是很寬,根本無法避讓。我如果這麼就站住,倒還可以,因為我身上沒帶兵器,我的那把三環卷雲刀還在馬轎上放著呢!可後邊的這些個兄弟們不懂這些規矩,他們的手上都有兵刃,一個個扛槍背刀的,正護衛著車馬前行。如果他們要是往官轎前一圍,這可就有弒官之嫌,論罪可是要殺頭的。

    昭武正這樣想著,心裡一緊張,不知不覺就帶緊了韁繩。這馬見主人拉緊了韁繩,四蹄咯登就站住了,這馬一停下腳步,這下可把昭武驚出一身的冷汗。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轎簾一掀,從裡邊閃出一位頭戴烏紗的官員。昭武定睛一看,不禁心中大喜,原來,從轎中走出的這位,正是自己的哥哥昭文。

    昭武一見是自己的兄長,忙翻身從馬上跳下來。

    這時,只見昭文上前二話沒說,一把拉住昭武的衣袖,直奔草亭走去。

    兩人進了草亭,各自在石墩上坐下。昭文這才放開手說道:「為兄前日在朝中聞家父言說二弟意欲離家之時,似乎是心有不悅,故而今日得知二弟行將動身,並未敢過府相送,只得打轎在這十里長亭迎候二弟,以敘離別之情。」

    昭武看了看哥哥昭文,一臉歉意地說道:「小弟知道自幼對家父多有拗逆,不夠孝順,此次我執意要自立門戶,家父他肯定放心不下,可小弟我為了此事已圖謀了多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今日小弟又令哥哥兩頭作難,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昭文哈哈一笑,打斷了昭武的話說道:「家父的用意你當然應該明白,正所謂是望子成龍,天下如一也!可人各有志,又豈能一意而沽天下?今日為兄在此私會於你,正是要一敘此懷,兼藉機權當是兄長送賢弟一程。」

    昭武抱了抱拳說道:「哥哥良苦用意,真令小弟我捨之不下!」

    昭文向後一挺身笑道:「你我乃手足兄弟,何出此言!」

    說罷,昭文從懷中取出一對金麒麟,端在掌上說道:「這對麒麟乃是為兄婚前蒙花夫人所贈,雖然當時聽家父言說這麒麟乃是雌雄的一對,有護佑官運之能。而以兄長眼中看來,這姿態分明是一對文武麒麟,正與你我相對應,因此上哥哥今天要將這對麒麟拆散,你我各留一隻,以寄兄弟之情。」

    昭文說著話,便將雄的武麒麟交給了昭武。

    昭武接過麒麟,納在懷中,又與兄長昭文相擁告別。

    話說昭武和昭文兩人出了草亭,昭武守在轎旁攙扶著哥哥昭文上了轎,又一直看著大轎顫顫巍巍轉過了那道彎路,消失在了視野的盡頭,這才含淚上了馬,繼續趕路。

    昭武這一路上帶著十幾個兄弟護擁著三輛馬車,感覺還真像是押鏢一般。雖然說昭武這一行人自打過了十里長亭就一直順順當當,並無話可說,可昭武還算是個細心的人,他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馬隊後面總是跟著一個怪人,這怪人騎著一頭黑驢,看模樣至少也在七旬開外。按俗話說這大路朝天,各走各的路,誰也干涉不著誰,你別看人家天天跟在你的馬隊後頭,你歇腳他也歇腳,你住店他也住店,你趕路他也趕路,其實在昭武的眼裡並不算什麼怪事,或許人家趕巧跟你是同路,你也不能說人家跟你同休共憩就有什麼不正常。關鍵是這老叟的穿裝打扮太特殊了,本來是九月的天,又是響晴白日的,這老叟卻戴著斗笠,披著蓑衣……

    這老叟是誰?我老瞎子本想在此打住,來個下回分解,可下邊偏偏有幾個急性子的,我要是不說明白了,他肯定回去就睡不好覺。所以今天趁著還有一點時間,我老瞎子在這裡再給大家嘮幾句。

    提起這個老叟,他不是別人,正是土地神。

    有人問了:土地神怎麼瘋了?再說他總跟在昭武身後幹什麼?

    這話,要是說起來,那可就話長了,咱還得從最近一次的蟠桃會上說起。

    話說土地神在蟠桃會上因為七女和董永的事被長公主春蘭請到了七仙宮,當時土地神提出要找觀世音菩薩來撮合這兩人的後世姻緣。後來土地神回到瑤池與各路神仙草草告了別,這才匆匆下界直接去找董永。

    有人說了:不是去找觀音菩薩麼?怎麼又去找董永?

    這裡邊有一個細節。因為土地神上界前去赴蟠桃會之前最後一次看到董永,正是董永和紅杏大拜花堂的時候……

    這時候又有人說話:八爺,您了快給我們講糊塗了,怎麼董永和紅杏拜開了花堂?那昭武是誰呀?

    這位您問著了,這正是我老瞎子當前要講的地方。其實劉府的二公子昭武,他就是再世的董永。因為當時董永和七女商量好了要到一戶劉氏之家托生,並說明白了劉姓的含義,由於董永乃是個貧漢出身,沒什麼文化,他希望自己再世的名字能與前生的名字有些淵源,故而他將董永誤作懂勇,這才成了今天的昭武。

    回過頭咱再說土地神。因為土地神知道昭武不久就將遷居,他怕走失了昭武日後不便查找,所以他一下界便匆匆趕往洛陽。可巧的是,土地神還沒到洛陽城,卻在十里長亭正好碰上了昭武和昭文兩兄弟正在話別,於是土地神就化作了一個老者,騎著一匹黑驢,一路上緊緊尾隨。

    又有人問了:土地神你跟就跟唄,幹嘛還披著蓑衣、戴著斗笠?這樣一副怪相,是不是怕昭武把他給認出來呀?

    實話跟大家講,的確不是!因為前世的董永是個凡夫,再世的昭武也依然是個俗子,他不可能還記得自己在陰曹之中的事,更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誰,所以土地神這副打扮乃是另有原因,因此上我老瞎子必須在這裡給大家交待清楚。

    大家可能都不知道,土地神本是個地府之神,他在光天之下是看不到影子的。你想呀!如果一個人走在路上,他要是沒有影子,那豈不會被人視為靈異?所以,土地神這副打扮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能在身後留下一個影子。

    閒話少說。話說昭武這一隊人馬一路之上慢慢悠悠,走了整整三天,這才來到了祖籍郅縣的老宅。您別看是一處老宅,但從這大開大合的院落就可以看出,這劉通的祖上,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大戶。

    昭武在府門前下了馬,他上前叩打門環,高聲喊道:「人來——開門!」

    不多時,只聽得門樞咯吱一響,從門縫中探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這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昭武,用一種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慢慢說道:「噢——原來是二公子回來了,老奴……」

    這老者的話只說了一半,只見他向後一撤身,一對大門在一陣吱吱呀呀的呻吟聲中緩緩敞開。

    昭武剛跨過門檻,便向老者問道:「你是何人?緣何認得於我?」

    各位:剛才土地神化作一個老頭,我老瞎子就想收官,這回又教我老瞎子碰上個老頭,該著我老瞎子回去休息!若問這老者是誰?咱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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