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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精衛林蔭識異人 文 / 三漿五壺

    上一回說到:精衛揮淚告別眾人獨自下界,直奔龍門山。來到龍門山,精衛在山上找了個山洞,將包裹藏在洞內,然後化作大鵬起在空中。

    精衛先回到永濟城,從空中俯瞰,見城上旌旗迥異,已是夏朝天下。精衛知道此處已無可留戀,便返身回到龍門山,見斷崖處是一道筆直的峭壁,岩石褐如赤鐵,像血染的一般。又見隘口處不時翻捲出滔滔巨浪,拌合著嘩然的擊水聲,彷彿在訴說這裡曾發生過一段不尋常的故事……

    精衛在空中盤旋了一陣,不禁心中產生一股切膚之痛。她回到山洞,現出原身,從衣袖上撕下一條白布繫在頭上,然後提著包裹,悄悄來到山下。

    精衛見山下有幾個壯漢結伴而行,從言談中得知,這幾個人是要到山上修禹王廟的。精衛跟隨其後,把心一橫,暗道:我精衛當年葬海之怨可以不報,但今日的殺父之仇我豈能坐視?我若到了禹王廟,非一把神火將其化為灰燼,教他死後不得安身!

    精衛邊走邊想,忽見前面有個小女孩,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雙手捧著一把泥土,一步一步在山路上走得十分艱難。

    精衛幾步趕上問道:「小妹妹,捧一把泥土上山作何用?」

    女孩仍不停下腳步,伴著急促的喘息,斷斷續續地說道:「這,這是——我家裡的——泥土,我把它放在——禹王廟的——下——下面,代表我——全家——為修禹王廟——出了一分力。」

    精衛疑道:「為何不與父母同來?」

    女孩答道:「母親在家中照顧久病的祖母,父親跟隨大禹治水,在龍門山被巨浪打下山崖再沒回來。」

    精衛拍拍女孩的頭問道:「你父親幫大禹治水死在河中,你不恨大禹嗎?」

    女孩忽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恨,是大禹叔叔幫我們治水!」

    精衛聽女孩這麼說,便不再問。待到了半山腰,精衛見在這裡的民工各個精神抖擻,熱情高漲。囤土壘石者,伐木雕樑者,皆神情炯然,細緻精到。

    精衛歎了一聲,轉身看見一座營帳,門旁站立倆兵衛,門楣上掛著一個臨時製作的牌匾,上書「雷州府」三個字。

    精衛挺身直奔府門,她見了兵衛說道:「小女子是雷州的百姓,有事求見知府大人。」

    兵衛說道:「府台大人有話,凡平民百姓,來者不拒。」

    精衛聞聽「來者不拒」便欠身徑直走進大帳,見帳中只有兩人,兩桌,一桌居中,一桌在旁,正桌端坐一人,頭戴烏紗,一臉正氣。旁邊桌前有一人雙手垂立,看裝束只是個小吏。

    精衛見了知府,跪地泣道:「小女子丈夫因跟隨大禹治水死於河中,小女孤身一人無以為繼,望知府大人撫恤!」

    鄭乙辛在桌案旁邊打開一個箱子說道:「這裡皆是皇家的官銀,你可盡自己所需隨意拿取。」

    精衛謝過知府大人,起身上前,張開雙臂,做欲搬箱狀。

    鄭乙辛見狀說道:「這些官銀乃本府呈報夏王修建禹王廟撥下的資費,也是此事恰不逢時,正趕上夏王舉兵征西,國庫空虛,只准了不足千兩紋銀,以這些紋銀修建禹王廟已是捉襟見肘,希望民女能夠體諒官府難處,按需所取!」

    精衛抬頭問道:「何謂『按需所取』?」

    鄭乙辛笑道:「民女若想安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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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計,則一錠紋銀足矣!若尚需供養老幼,則兩錠紋銀既可。」

    精衛說道:「修建禹王廟乃勞民傷財之舉,大人何不罷工?」

    鄭乙辛怔了一下,起身離座邊走邊說道:「為官則當上承天命,下安民心。你乃女流,不解此事因由尚可理解!」

    說著,鄭乙辛來到精衛身邊,以手向外一指說道:「本官若欲罷工,得先問問門外這些民工百姓是否答應?這些民工並非本官徵召,皆自願而來,他們在此勞作,除吃些米糧外分文不取。本官已命總管將他們登記造冊,累計工費,待工程完竣,定將銀兩發放下去。」

    鄭乙辛一席話說得精衛暗自慚愧,猛抬頭看見桌案後方有一個用藍布蒙著的高大東西。

    精衛正在觀看之際,鄭乙辛走過去掀起蒙布說道:「這就是已經鑄好的大禹神像!只是因國庫無黃金可派,只能以銅身示人。本官正在民間徵集善捐,為大禹神像鎦一層金。」

    精衛上前仔細看了看,見塑的是一個紅臉大漢,他腳踏黃龍,劍眉倒豎,左手緊握龍角,右手高舉神斧,一派豪壯之氣!精衛見塑像上大禹的面容果然與自己夢中所見一般無二,只是在塑像中更顯出大禹的剛毅和神威。精衛看了塑像,心中不由從對大禹的暗恨轉為敬佩。

    精衛轉身來到桌案前,將包裹放在桌上對鄭乙辛說道:「知府大人,其實小女今日並非為求撫恤而來,今日到此是想與大人結些善緣。」

    說罷,精衛將包裹內的布包打開。

    鄭乙辛定睛一看,喜不自禁。他看了看左右兩個布包,然後指著翡翠寶玉說道:「這個請民女收回,本官不收!」

    精衛不解道:「大人因何不收?」

    鄭乙辛道:「此次善捐,只為建禹王廟所需,凡與修建禹王廟無關之財物本官一律不收。」接著,鄭乙辛又指著金條說道:「這個,本官也只收一半。」

    精衛更加不解,問道:「大人又是何意?」

    鄭乙辛說道:「本官收受民間善捐,凡有耳環成雙者,只收一隻。若是戒指頭簪之類,一隻一概不收,若有兩隻,只收一隻。」

    精衛眨著眼睛,望著鄭乙辛,臉上仍是寫滿了疑惑。

    鄭乙辛微笑了一下說道:「黃河連年水患,百姓流離失所,貧者居多,所謂富者,也只不過存留了一些金銀細軟。因此,本官在收受善捐之時,更當謹慎處之,使百姓不可因善捐而致困。」

    精衛聽了鄭乙辛的話,更被這個慈眉善目的知府所折服。心說:品德如此高尚之人,言行必正!他如此推崇大禹,那麼大禹的品行必在此人之上。

    於是,精衛堅持地說道:「小女家中尚有金條,因小女體力有限,故此只帶了一半,望大人全部收下!」

    鄭乙辛注視著精衛,有些猶豫地說道:「這等說法本官倒是初次遇見,可本官亦不能壞了規矩!」

    精衛迅速拿起一根金條收在袖中說道:「大人不必為難,小女子留下一根在身上,相信有這根金條在手,足夠小女子一生所需。」

    鄭乙辛笑著點點頭道:「如此說來,本官只好破例收下!不過,本官還有一個規矩,凡來本府出捐,必須登記在冊,否者——」

    精衛接過話道:「實不相瞞,小女本是大禹的表妹,因洪水之故,親眷分離已多年不見。今日欲求大人指明表兄家室下落,小女也好前去團聚。」

    鄭乙辛驚道:「如此說來你與大禹乃是親眷,那麼善捐之事只當是家人內贈,無需在冊!」

    精衛道:「正是如此!還望大人為小女指明路徑。」

    鄭乙辛帶著精衛來到帳外,將大禹家的住所、路徑詳細講明。精衛謝過知府,提了包裹上路。

    此時正是剛剛過午,日光如炙。精衛走上一條山路,沿林蔭小路正欲翻過一道山梁,迎面過來一個武生打扮的青年。只見他束帶纏頭,英發高聳,肩寬背擴,身著青衣,膝下紮著綁腿,腳登雲靴,肩扛一桿三尖兩刃刀,煞是威武。

    兩人在小路上擦肩而過,相去不過十步,兩人不約而同都回頭觀望。

    精衛見青年武生亦回頭,便有些不好意思,因見此人額頭上生有一隻豎眼,就問道:「請問這位小哥,你可是異人?」

    武生答道:「在下正是一人!」

    各位:這兩人說話陰錯陽差,因精衛見此人多生一隻眼睛,又見此人神態氣質不同尋常,非神既仙,於是才問武生是否是異人。這武生將此話理解成是問自己是不是獨自一人,所以才回答自己是一人。也就是這句陰錯陽差的對話,才成就了一段姻緣。只是這是後話,咱暫且不說。

    話說這武生見精衛如此發問,便也回問一句:「請問小姐一人否?」

    精衛點頭道:「我亦是異人!」

    兩人雖然兩問各不相搭,可彼此都有好感。

    這武生又問道:「小姐意欲何往?」

    精衛答道:「小女欲去後田莊探訪親戚。」

    武生說道:「此處去後田莊尚有許多山路,且地僻人稀,常有野獸出沒。小姐若不介意,在下願送小姐一程。」

    精衛一想:反正自己獨自一人也是寂寞,有個異人相伴豈不更好?於是便答應下來。

    精衛與武生並肩而行,精衛邊走邊問道:「敢問小哥是何來路,意欲何為?」

    武生答道:「在下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門下弟子楊戩,奉師命前往天魔山救母親出山。」

    精衛笑道:「我道小哥氣度不凡,原來是清虛門下的高徒!」

    楊戩亦笑道:「不敢當!請問小姐如何稱呼?」

    精衛一想:既然人家已經報出了門第,自己也無需隱瞞。便說道:「我乃是不死鳥精衛,現在銀河天宮為仙。」

    楊戩聞聽止步,瞪大眼睛說道:「就是那個曾經銜石填海的精衛?」

    精衛點頭笑道:「正是!」

    楊戩趕忙施禮說道:「原來是天仙下凡,小生失禮!」

    精衛道:「你我俱是異人,何需多禮?我此去後田莊是欲了結一段善緣,之後亦欲前往天魔山看望兩位仙姑。」

    說話間兩人已走出了山林,眼前現出一座村莊。楊戩以手指道:「前面就是後田莊,小生因救母心切,在此告辭。仙姐若結得善緣,你我天魔山再會!」

    精衛道:「多謝小哥不辭勞苦,山路相送!」

    楊戩辭道:「今日能與仙姐相識乃三生有幸,有何勞苦?在下只盼與仙姐能再次相會!」

    楊戩說罷,與精衛告別上路。

    正是:姻緣哪得曾相許,全賴神機巧安排!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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