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調查小組 文 / 速命
第二天方南早早起床，一身t恤休閒褲的裝扮，在九點半準時到達了學校教導處。
教導處在教學大樓的六層，剛踏進教導處的大門，一股緊張氣氛就撲面而來，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劉建樹、班主任楊老師，當然還有盧慧茹，看到方南進來，盧慧茹的臉色變化最快，毫不掩飾眼裡的恨意和幸災樂禍。
另外的幾個人方南不認識，但看樣子應該都是學校的領導。如果換其他學生在，肯定能認出那個微禿的中年男人是主管學生工作的副校長熊長勇，而那個體態肥胖的人則是主管基建的副校長郭繼德，其餘三個人在學校裡也算是中堅力量。
津大有一正七副八位校領導，劉建樹是其中之一，分管的是教學這一塊。
此刻，這七八個人正在討論著什麼，看見方南進來都停了下來。
「劉校長，楊老師，我來了。」
方南開始打招呼，一點看不出緊張。
「你們看看這學生，這麼沒有禮貌，連熊校長和郭校長也不放在眼裡。」
盧慧茹逮著機會就開始下藥，今天她胸有成竹，這個讓自己顏面盡失的學生怎麼都不會有好結果。
熊長勇對這句挑撥的話不怎麼感冒，郭繼德立刻就有了回應。
「確實不懂禮節，我們津大什麼時候教學水準下降這麼多，竟然教出這麼個學生來。」
劉建樹和楊老師聽著都有點不舒服，這話說的有點暗指他們。
「老郭，少來點氣，一會我們開始吧。」熊長勇也聽出了其中的火藥味，轉移開了話題。
方南聽了幾句，頓時在心裡對這兩人對上了號，不輕不重的突然冒出句話。
「熊校長好，我是建築學班的方南，其實我特別有禮貌，只是覺得對於不認識的人沒必要打什麼招呼，嗯，我看不上的人我也同樣不願意跟他打招呼。」
「方南，少說倆句！」
「你說什麼！」
劉建樹和郭繼德同時開口，但是明顯郭繼德的聲音大了很多。
「你這學生怎麼回事，怎麼說話的。你這是什麼態度，跟校長講話就這態度嗎，哼，老熊，我看今天這個調查可以免了，這樣的學生從我們津大畢業出去，絕對是給學校抹黑的。」
方南看了眼有點暴跳如雷的郭繼德，搖搖頭不再說話。
郭繼德還要繼續指責，熊長勇揚手制止了一下。
「好了，人都到齊了，咱們開始吧！去裡屋會議室去，方南你也進來。」
他帶頭走向裡屋，其餘人也跟著而去，方南走在最後。
會議室大小有將近二百平，正中是一張橢圓型的長桌，能坐下幾十口人。
熊長勇帶頭坐在裡側正中，劉建樹、郭繼德在他左右坐下，其餘人也都找地方坐好。
「方南，你也坐下。」
坐定後，也沒有人說話，大家的目光都盯在方南身上，氣氛有點緊張。
方南承受著七個人的目光掃射，也沒有任何的不適，還是往常的模樣，甚至偶爾還會回瞪盧慧茹一眼。
熊長勇有點奇怪，這個叫方南的學生在這麼壓抑緊張的環境下還能保持沉著，這心理素質在學生裡絕對少見。
「知道為什麼要叫你來嗎？」熊長勇看門見山。
「有人陷害我，想讓我不能畢業！」方南也不掩飾，不知為什麼，他對那通電話滿含信心，想什麼就說什麼。
「你有根據嗎？這事哪能隨口就說的！」熊長勇聽了也有點不喜，對方南的印象有點不好，這學生典型的一個刺頭。
「那請問熊校長，為什麼找我來？我最近一直好好準備畢業答辯，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你沒有做錯？遠的不說，就說你一周前在學校裡暴打同學，接著在校外和社會上的**少年群毆，在學校圖書館也對校外人士拳打腳踢的，你知不知道，學校聲譽都被你影響了？」
說這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義正言辭、正氣凜然的模樣倒也活靈活現，邊說還邊拍了幾下桌子。
方南不認識這人，他估計是被人請來專門陷害自己的托兒。
「劉主任，不要衝動！咱們不是有證人嗎，直接請人過來不就真相大白了。這個學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盧慧茹在一邊不冷不淡的說。
「對對對，幾位校長，我能找到人證明這小子干的壞事。」
熊長勇眉頭微皺，這什麼證人的事可沒人提前和自己說過，側目看了看盧慧茹幾人的神色，在位多年的他當然能看出一些門道了。
這是要把面前這個學生往死裡整的節奏啊。
「劉校、郭校，你們什麼意思？」
「有證人好啊，我就說這學生不行吧，嘿嘿，都被人指證了。」郭繼德看方南的眼睛裡閃過陰狠，過會看你小子還狂。
劉建樹還在沉吟怎麼不讓這所謂的證人出來，方南倒是說話了。
「既然有證人就請他出來，我也想看看是誰！」
「好，他自己都同意了，我打個電話，證人馬上就到！」那個劉
劉主任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掏出電話打了個電話。
不到兩分鐘，會議室響起敲門聲，劉主任去打開門，有倆個人跟著他走進來。
「是你！哈哈，有意思。」
「閉嘴，嚴肅一點，你笑什麼笑！」盧慧茹惡語相向。
方南咬咬嘴唇、強忍笑意道：「各位校長、老師，原諒我實在忍不住了，請問劉老師，這就是你說的兩位證人嘛？」
進來的兩人此刻也被安排在方南這一側坐下，只不過坐在桌子端頭，跟方南隔了好幾個座位。
引起方南好笑的是那個年輕一點的證人，竟然是那天晚上毛小飛找來的那個社會**青年小頭頭，只不過現在他身上還纏著幾下紗布，而頭頂的黃毛已經染回了原色。
另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方南有一點印象，應該是那天在圖書館外與王涵宇衝突後，攔住自己的那個保安。
嘿嘿，功課做得夠好，準備夠足啊！
「這是學校圖書館的保安黃大安，他能證明你在學校裡無故挑釁、打罵他人！而這一位更能證明你的惡性，因為他就是被你野蠻傷害過的蘇昊，你看看他現在身上、胳膊上還有淤青呢。你一個學生出手這麼重，這是把人往死裡打啊。」
那劉主任越說越氣，簡直是義憤填膺了，激動之下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掌，空曠的會議室裡的回聲格外大。
黃大安和蘇昊都給嚇了一跳，自進來以後就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所有人的黃大安立刻像安了彈簧一樣站了起來。
手一指方南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這個人，打…打，，，」
打了半天沒說的下去，看到所有人目光都注視自己，黃大安心裡更是慌張，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做什麼，傻站在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坐下，該你說話再說！」盧慧茹和劉主任心裡那個恨啊，尤其是盧慧茹，心說老劉你演戲也太投入了，沒事你拍什麼桌子，這下拍壞了吧。
老奸巨猾的郭繼德咳嗽了一聲，打了個圓場。
「大安，別激動，先坐下，一會需要你作證時你再發言。」
黃大安懦懦的坐下，眼睛更加不敢抬起來看任何一個人。
劉建樹和楊老師對望一眼，都搖了搖頭。這個黃大安的表現更明顯是個托。
「好了，劉主任、盧老師，你們既然找來了兩位證人，那麼就開始吧。這次調查也是為了整治校園紀律，希望在實事求是的基礎上來開展。」
熊長勇也看出點什麼，微微點了一點，考慮到郭、盧、劉三人在學校裡的地位，用詞也沒怎麼太激烈。
「好，我來問。你們兩位請將看到的、遇到的情況詳細說一下，請大家安靜，有問題等他們說完再提。」盧慧茹雖然是女人，但關鍵時刻還是顯出「巾幗豪傑」本色。
原來的黃毛青年蘇昊對方南深深記恨，雖然顧忌他的身手，但今天明顯是背後有人授意了，這會得到機會搶著就是一番顛倒黑白，說方南那天喝醉了酒無故把自己毆打了一頓，醫院檢測為輕傷，還極為真實的拿出了某某醫院的驗傷報告。
而黃大安此刻也安靜了下來，講述了他「親眼」看見的方南為了與別人的女朋友搭訕，不問青紅皂白就將那個校外青年狂毆一頓的客觀事實。
在他二人的陳述下，方南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校園垃圾。
他倆人的出色表演讓郭繼德和盧慧茹聽得連連點頭，最後盧慧茹站起身開始新一輪的總結。
「方南，4月2號晚上在校外大排檔你是不是和蘇昊發生衝突，還毆打了他？」
「是，不過是他…」
「是就行，你不用解釋，我們只要瞭解真相就可以！」
艹！
你這也叫瞭解真相！
你丫怎麼不直接說我殺人了。
「蘇昊現在還纏著紗布，請問是你造成的嗎？」
「4月5日中午在圖書館外你是不是與人衝突，還把人摔了一個跟頭？」
…
「就在前幾天的跆拳道社團畢業獻禮上，你還橫加干涉強出頭，在老師、家長的眼皮底下，不聽勸阻的打傷同學，讓很多參加獻禮的衛津市名流對我們學校的管理制度提出嚴重質疑，對學校的聲譽造成惡劣影響。」
「你怎麼不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你給我說話，你以為你不說話就能逃避調查嗎？」
面對一言不發的方南，盧慧茹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上去咬他兩口。
「盧老師，你這麼問我當然不能說話，你這叫斷章取義、陷害誣陷！」
「你說什麼？我陷害你，我是老師好不好！」
盧慧茹十分震怒，這小子這會還在嘴硬。
「盧老師，不要為這樣的學生生氣。現在事實已經清楚，我想這次調查也沒什麼再進行下去的必要了，咱們學校百年聲譽要緊啊，我真難想像有這樣的學生。」
郭繼德也開始發炮，一旁沉默了半天的劉主任也跟著繼續衝鋒。
「要麼在全校師生面前書面檢查認錯，要麼就開除他！」
「開除！我同意！」盧慧茹更不含糊。
另外一個一直沒說話的老師也跟著附和。
七個調查組成員已經四個人讚成開除方南。
劉建樹暗暗著急，他知道一般學校在討論一些事務有分歧時，除了肖書傑校長和第一副校長張振學有一票決定權外，其餘基本上都是少數服從多數。
看今天這意思，郭繼德等人明顯是算計好了，就算熊長勇向著自己、向著方南，算上楊老師最後仍然是個三對四的局面，方南依然要受到處分、甚至開除。
而方南也有點著急，他一直相信昨天那人說的讓自己放心的話，但直到現在也沒見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那人是不是沒給自己疏通或者疏通關係了卻沒辦成？
好歹也來個信啊，看意思今天真的有點凶多吉少。
這時，會議室裡響起清脆的電話鈴聲，熊長勇掏出手機看了眼接了電話。
簡單說了幾句，熊長勇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剛掛了電話準備說話，電話鈴聲再次響起，熊長勇掃了眼號碼再次接聽。
又是幾句話就掛斷了，熊長勇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抬頭看了眼方南。
正要開口，電話再次響起，這次熊長勇看到號碼後神色更加嚴肅起來，甚至站起身微顯拘謹的接聽電話。
從他連著邊聽電話邊點頭的樣子，可以看出來，來電的人身份、職位比他高。
當他再次掛斷電話時，看向方南的眼神裡有了深深疑惑！
「調查要中斷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