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風雨漸隱 文 / 明鏡亦非台

    狂風呼嘯，捲起落葉沉沙。

    黑色的衣衫與米白色的長袍獵獵作響，兩人都沒有言語，彷彿是靜靜等著什麼，然而這陣狂風確實吹的紫宵心頭一陣微寒。

    霧隱的風雨動盪的背後竟然有一隻恐怖的黑手在緩緩推動。

    堂堂水之國，五大忍村之一的霧隱居然會被一個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而這一切的背後。

    居然是這位隱姓埋名多年的老人。

    大人，終究是大人。

    深不可測。

    宇智波一族也從未陷入低谷，有大人這樣的一根脊樑骨牢牢地支撐起宇智波的這一片天空。

    誰又敢輕易進犯呢。

    團藏。

    米白色長袍的男人面具下有些滄桑的面孔露出一絲冷嘲。

    就算是團藏也不行。

    大人年邁，英雄遲暮，但團藏又能佔到什麼便宜麼。

    「霧隱的風雨動盪竟然都有大人的影子。」

    米白色長袍的男人深鞠一躬，聲音顯得有些欽佩。

    不是誰都有這種掌控力與大局觀。

    但這種聲音還是顯得有些僵硬，雖然很像無恥的恭維，但卻有一種真情流露在其中，或許是很久沒有看見眼前這個有些年邁的老人了吧。

    聽到他這樣的聲音，黑衣老人黯然一笑。

    「我只是想給宇智波留下一條後路罷了。」

    「年紀大了，終究會顧家。」

    老人感歎。

    狂風掠過身邊，黑色的長袍在風中劇烈抖動透露出老人有些單薄的身體。

    而這座高大的建築中依舊充斥著一些嘈雜的聲音。

    從戰國，到霧隱初見，到如今四代目水影即將登位，霧隱稱霸多年的水無月一族終究走向了落幕。

    一個家族興衰榮辱，就像一部漫長的史詩。

    寫不盡的辛酸無奈。

    兩人就這樣站在高大建築的門口，佇立半晌一言未發。

    遠遠有一些霧隱忍者民眾看著水無月一族的族人收拾行裝，準備遠離霧隱遠走他鄉。

    他們都露出了或多或少的複雜心情。

    霧隱的血跡界限大族終於倒塌了。

    他們為什麼生不出一點高興的心情呢。

    「矛盾現在還是沒有那麼深的。」

    「這件事，終究是發生的有些突然了。」

    為什麼水無月一族會突然下令遠走他鄉，離開霧隱呢，黑衣老人有些想不明白。

    就算如今對於水無月的形勢不還是很好，但也不能如此果斷的放棄這片經營無數年的土壤。

    這讓他做的準備全部化為了烏有。

    愣了半晌，然後緩緩一歎。

    「算了。」

    他雖然通過一些手段在背後影響了這個龐大海上國度的一些走向，但他畢竟不是萬能的，只能算是宇智波的一條後路。

    在事情不可逆轉的情況下可以來到霧隱得到一息存活之地。

    「大人還不準備回木葉麼。」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言語穿著一身米白色長袍的紫宵突然開口。

    黑衣老人的身體有些僵硬。

    這個問題讓他有些難以回答。

    「我是一個消失的人」

    黑衣老人有些腥紅色的瞳孔一閃而逝。

    「或者說」

    他的語氣微微一頓。

    「我已經死了。」

    「這樣的一個人出現在木葉總歸是不好的。」

    「還有。」

    老人轉身，瞳孔早已經轉為一片漆黑，只是有些昏黃，看來是上了一些年歲的緣故吧。

    但這混黃的瞳總讓人感到有些不安與寒冷，雖然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一直很和善，尤其是對自己人。

    「你不要再叫我大人了。」

    「暗部現在是你的。」

    老人這話說的悠悠漫長，迴盪在空氣中，聽到這話紫宵的身體顯得有些僵硬。

    拳頭緊緊的攥著，指甲都是已經嵌入了肉中，鮮血順著指縫滴落，更是有著說不明的情緒蘊含在裡面。

    「老師」

    「暗部，永遠都是您的，永遠。」

    凜冽的寒風吹動有些枯黃的小草，秋季的腳步已經愈來愈急，即將要遠離這個世界，留下一個荒涼破敗的世界。

    黃綠相間的草地。

    風中帶著絲絲的涼意，侵入人的骨頭裡。

    一座簡易的土包立在當中，一尊不大不小的石碑立在前面。

    水無月，寒。

    上面只有這麼一個名字。

    簡單到簡陋。

    啪——

    最後一捧土被親手奉上，一雙潔白如玉的倩手此刻已經沾滿了泥土，用力拍實了土地。

    一個渾身素衣的女子跪在土墳前一言不發。

    任由這凌冽的風刺進身體。

    正是水無月紫。

    回到了渦之國的那座小城中找回了父親的屍首。

    「余叔——」

    一身素縞的紫低著頭，慢慢滑動著地上的泥土。

    「你覺得這件事值得麼。」

    站在身後的麻衣船夫依舊是那一身的打扮，被問到這個問題是一愣，但旋即搖了搖頭。

    「小姐，我也不知道。」

    他知道紫問的是什麼，但他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值不值得，他也自己想過。

    值得麼？

    傾一族之力想要挽救的東西竟成了個笑話。

    「辰，你覺得呢。」紫沉默片刻，轉頭問一旁的辰。

    剛剛施完禮的辰站在一旁，同樣搖了搖頭。

    「不值得。」

    「下定了決心就不要後悔。（http：/／.)。」

    辰看著紫仟瘦蕭瑟的身影，心中湧出一股心疼的意味，這個女孩承受著這麼多的苦難與折磨。

    雙臂輕攬，輕輕抱了抱紫有些顫抖的身體，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微薄的溫度與心跳。

    「捨棄，才能夠保全更多，解散水無月一族對於族人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

    「至少不會在捲入這個無休止的大漩渦中。」

    「至少，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感受到懷裡的嬌軀有些輕微的顫抖，辰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嗯——」

    紫的臉頰慢慢抹上了一些緋紅。

    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這麼大的決定總會有一些忐忑。經歷過這麼多的災難，父母都相繼而去。

    沒有誰對她有過這麼親暱的舉動。

    只是小時候他離別的時的擁抱。

    離別。

    紫的心臟猛然一跳。

    她已經太害怕離別，不覺得抬起纖細的玉臂，猛然抱住了辰的身體。

    太用力，指甲都發了白。

    強勁的心跳清晰的傳遞到了她的腦海中，一股溫暖漸漸湧上了心頭。

    這，就是心安麼。

    風雨漸隱，她已經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