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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五章 張勳的運勢 文 / 八駿競技

    鳳陽府外三十里,三千勳軍穿著巡防營的號衣與淮上軍對持,聲勢浩大的兩萬淮上軍剩下的不到萬人了,而本來只有兩千殘兵的張勳,從徐州一路打到鳳陽,可為是勢如破竹,難逢敵手。

    如果不是手裡的槍械不足,張勳少說也能收攏上萬兵勇了,不過現在,張勳已經不在乎人數了,恢復了鬥志的勳軍,凶悍異常,接連三戰,硬生生的打散了近萬人的淮上軍,甚至擊斃了淮上軍的副總司令張匯滔。

    「孫文亂黨,忤逆犯上,竟敢反叛朝廷,而今還自稱大總統,簡直大逆不道,本撫蒙皇上不棄,不擇戰敗之過,仍命本撫署理兩江總督……」廢話說了一大堆,張勳才揮手讓人抬了幾個大箱子出來。

    一腳踢開一個箱子,雪白的銀元灑落了一地,俯身抓起一把銀元,張勳仰天撒去,在陽光的折射下,銀閃閃的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很滿意手下人的反應,張勳突然大喝一聲,指著長桿上被吊著的十數名男女,喊道「張匯滔亂黨,拋妻棄子,附和孫逆,今日本撫將他擒獲,欲生食其肉,可有人敢?」

    「唯大帥之命是從,唯大帥之命是從!」被銀元刺激的發瘋,三千勳軍將士的獸性徹底被釋放了。

    「好,吃一口肉,喝一碗酒,本撫今晚要在鳳陽城設宴,款待弟兄們!」猛一揮手,十萬大洋被抬了下去,由各營的軍官們分發下去。至於士兵們能夠領多少。張勳並不在意。只要那些管帶不傻。就不會全部私吞了。有了銀子鼓氣,這三千勳軍將士,足以攻破鳳陽城了。

    緩步走到張匯滔的身邊,張勳蹲下身子,看著被倒掛著奄奄一息的淮上軍副總司令張匯滔,獰聲道「當初造反的時候,沒想到有今天吧?」

    竭盡全力,張匯滔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張勳猙獰的面孔,心裡一陣發麻。自知難逃一死,張匯滔也不求饒,擠出一撮唾沫,朝張勳吐去。

    可是被吊了一整天,渾身已經沒了丁點的力氣,張匯滔的唾沫又少,根本沒吐到張勳的臉上就落了下來。

    輕輕的擦去濺在臉上的吐沫星子,張勳拔出隨身的小刀,舌頭舔著鋒利的刀鋒。絲絲血跡滲出舌尖,吸允了一口鹹鹹的血絲。張勳獰笑著揪起了張匯滔的臉皮。刀鋒順著臉皮切入,鮮血瞬間就湧了出來。

    「啊……」張勳猛一用力,一片耳朵大小的肉塊就被割了下來,張匯滔發出一聲慘叫,神智和殘存的體力瞬間就湧了出來,驚恐的雙眼看著張勳把自己的臉皮塞進嘴裡,用力的咀嚼,張匯滔恨不得自己能夠昏過去,最好乾脆死掉算了。

    「人肉油嫩,最適合沾著芥末吃,只是這裡的條件艱苦了些,只能這麼生吃了!」邊說邊嚼,血液順著張勳的嘴角就低落了下來。

    十數個親衛嘻嘻哈哈的看著張勳把嘴裡的肉吞了下去,各自抽出自己的鋼刀走到張匯滔身上割下手指寬的一塊肉,塞進了嘴裡,享受似的閉目咀嚼了起來。

    「這小子的肉太油,而且不嫩,沒有小姑娘的好吃!」吞下口裡咀嚼的盡爛的生肉,一個親衛有些遺憾的說道。

    「本來捉到的有一個小姑娘,誰讓你小子不節制,一下子給玩死了,弄得大家都沒法吃了!」另一個滿臉橫肉的親衛罵罵咧咧的說道。

    「行了,別吵了,讓手下的兄弟們也享受一下,一會衝鋒打仗全靠他們呢!」打斷了親衛們的絮叨,張勳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短刀,起身讓開了地方,準備讓那些新入營的兵士們都來一塊。

    嘿嘿一笑,幾個護衛不懷好意的看著那群有些青澀的娃蛋子,他們可是不只一次的看過這些新人吞噬人肉的樣子,那場景絕對有樂子。

    「王瘋子,你說今天會有幾個人被砍頭?」最先吞下人肉的那個親衛朝身邊的同僚問道。顯然,王瘋子就是那個滿臉橫肉的親衛。

    拿著刀尖把牙縫裡塞進去的肉絲剔了出來,王瘋子不滿的說道「李爛頭,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剛入營就毫不客氣的吞了巴掌大的一塊。」

    「嘿嘿!」說起自己的光榮事跡,李爛頭得意的說道「以前不知道,自從那次吃過之後,我就喜歡上這種味道。要說這吃起人肉啊,還是……」

    沒等李爛頭說道正點上,周圍的親衛都溜走了,他們吃人肉都是為了刺激自己的血液,讓自己瘋狂起來,並不享受那個過程。而李爛頭絕對是張勳親衛裡的一個怪人,生吃人肉比吃飯都有精神,每次打仗他總是割了一條人腿或者胳膊,邊砍人邊吃肉。

    一對對兵士在各自管帶哨官的帶領下,一個個的開始割下張匯滔親眷身上的肉,然後吞下去,流程很順利,沒有一個人猶豫,而且每個人吞下去之後依然面色平靜。好像自己剛剛吞下去的不是人肉,而是一條臘腸。

    「管帶大人,我下不去手……」一個新兵戰戰慄栗的拿著刀在已經露出骨頭的人架子上比劃了半天,也沒敢下去手。

    「你要想清楚,自己來勳軍可是掙大洋的,要是連這都下不了手,拿你就只能離開勳軍了!」肥頭油面的管帶,不壞好意的看著這個新丁說道。

    猶豫了一下,新兵艱難的掏出剛在懷裡暖熱的十個大洋,放到大頭管帶的手裡,歉意的說「對不起管帶大人,小的真的下不去手!」

    「嘿嘿,小子」大頭管帶一臉怪異的看著他說道「你以為把大洋拿出來就能走了嘛?」

    「老三,來給這位小兄弟講講退出咱們勳軍,該怎麼做?」

    在新兵疑惑的目光中,被稱為老三的哨官。輕輕的拔出鋼刀。高高的舉了起來。

    「不……」剛喊出了一個「不」字。哨官的刀就斬斷了新兵的脖子,斗大的頭顱滾出老遠,一腔熱血沖天而起,噴了哨官和大頭管帶一身。

    「入了勳軍,生是大帥的人,死是大帥的鬼。如果想退出勳軍,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把命送給大帥!」

    數百名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的新兵頓時嚇得面如白紙。腿腳不住的顫慄,有些控制不住的,下半身已經失禁,一股臊臭味傳來出來。更有甚者,當場被嚇得拉了褲子,臭氣熏天。

    儀式進行了一個時辰,地上多出了三個新鮮的腦袋,數百名新入勳軍的人,最後還是有三個沒膽量吞下那塊肉,送了性命。

    另一邊。淮上軍倉促挖造的壕溝遍佈了十里平原,密密匝匝的溝線交織成了一張複雜的大網。如果這是經過正規訓練的軍隊做的,說不定有什麼特別的謀劃,可是這支淮上軍成軍不過一個月,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根本沒有人懂得土木作業,所以這些壕溝也就沒什麼特別的用意,只是恐懼的兵士和將領為了安慰內心的一種手段,希望這些複雜的壕溝能夠擋住勳軍的腳步。

    王慶雲只是一個教書先生,根本不懂得軍事戰術,如果不是因為結識了同盟會會員張匯滔,他根本不會成為淮上軍的總司令,更不會一臉驚恐的望著三千勳軍進攻而瑟瑟發抖。

    「快,讓炮兵營開炮!」沒等勳軍進入千米以內,袁家聲就急匆匆的下令。

    「對,趕快讓炮營開炮,不能讓他們靠近陣地!」如果是張勳聽到王慶雲的話,鐵定笑掉了大牙,打陣地戰防守的一方,竟然不敢讓敵人靠近他的陣地,這樣的陣地戰,就算是老天幫忙,也無法幫他打贏。

    三千勳軍有條不紊的前進著,八個營排成了一條直線,每個營有一百多米的攻擊區,這是張勳劃分好的,如果那個營落後了,這個營的管帶就要拿腦袋抵過。

    凶殘的人有凶殘的治軍之道,而這樣的治軍之道也會造就一支瘋狂的軍隊,勳軍無意就是這樣的瘋狂軍隊。打仗,他們悍不畏死,禍害百姓,他們百無禁忌,可以說他們就是一支豺狼組成的部隊,走到哪裡就殺到哪裡。

    「轟……」

    數十門從各地防營、大城繳獲的各式火炮開始咆哮,炮彈落到勳軍人群中間,炸出一片空地,散亂了一地的碎肢殘體。幾陣齊射過後,勳軍就有上百人消失在了戰場上,而對面的淮上軍也有百餘人被誤炸而死。

    「快讓大炮停下了」當一枚炮彈在王慶雲左近約五十米處爆炸,炸死了數名淮上軍將士的時候,王慶雲害怕了,他只是一個書生,連隻雞都沒殺過,就算是這段時間淮上軍攻破了十數座城,但是擊殺的敵人數量卻寥寥無幾。

    「不能停,大炮停了,他們就衝上來了!」沒等傳令使轉身,袁家聲就大聲喊道「那些人都是吃人肉的瘋子,讓他們衝上陣地,我們根本擋不住。」

    傳令使看看總司令,又轉頭看了看副總司令,一時愣了下來,不知道該聽誰的。

    就在這會兒功夫,勳軍已經逼近了陣地五百米,這個距離只要稍微健全些的漢子,一口氣就能沖完了。而恰在此時,炮聲卻突然停了下來,王慶雲、袁家聲兩人看著勳軍越來越近,而炮聲又沒了蹤影,臉色變得煞白。

    剛剛勳軍集體吃人肉的場景,他們也有幸從望遠鏡裡看到了,這讓兩人對勳軍上下更是畏懼,擔心自己也會成為他們的口中餐。

    張勳坐在太師椅上,就算是炮彈落到了他前方百米處,他也沒有移動過。數十個親衛站成三排,把他堵得嚴嚴實實,只在前方露出了幾米大的空子,那是讓他觀察戰事的。

    緩緩收起單筒望遠鏡,張勳面帶冷嘲,道「衝鋒吧!」

    「衝啊……」隨著指揮旗揮下,三千勳軍瘋狂的大叫著衝了上去。

    驚恐的對望著,王慶雲和袁家聲腿腳直打哆嗦,袁家聲雖然也入過軍校,可是他沒畢業就被開除了。根本沒學到什麼東西。再加上從沒有軍伍經驗。淮上軍雖然看起來規模宏大,可是既沒有底蘊,也沒有打過硬仗,更沒經過磨礪。從某種程度上說更像是一群聚集起來遊行的隊伍,而不是軍隊。

    勳軍兵士的刺刀和猙獰面孔已經能看的真切了,王慶雲看著同樣面對驚恐的麾下將士,心裡別提多後悔了,如果不是為了勞什子榮譽。自己犯得著當這個總司令嘛,現在好了,張勳打回來了,兩萬將士被殺了一半,也沒見南京派出了什麼援軍。

    「要不,咱們跑吧!」猶豫了一下,王慶雲終於還是決定不要面子了。

    鄙夷的看了王慶雲一眼,袁家聲很想諷刺他兩句,可是褲襠裡的一股子熱流讓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不能逞英雄了。

    「就按總司令的吩咐。咱們先轉移!」

    一聲令下,早就驚慌不已的淮上軍爭先恐後的躍出戰壕。撒開腳丫子,使命的超前跑,槍礙事了扔掉,帽子掉了不撿,甚至有人已經開始脫軍服了,準備找著機會流進民戶家裡。

    兵無戰心,將無鬥志,槍聲還沒響起,士兵還沒交鋒,僅僅打了幾輪炮,上萬淮上軍就潰散了。

    一見淮上軍潰散,勳軍士兵徹底瘋狂了,嗷嗷叫著拚命的追趕。打追擊戰是最能鼓舞士氣的,沒等各營管帶下令,士兵們就一個個的跑散了。他們的目標不是淮上軍的兵士,而是前方不遠的鳳陽城,那裡有嬌滴滴的美女,有大塊的銀子和無數的珠寶,按照勳軍的規矩,破了城,兵士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玩三天,這些一向都是勳軍軍官們撈錢的大頭。

    「老三,別跑那麼快。」費盡了力氣,大頭管帶還是沒追上自己的部隊,只能停下了大聲喊道。

    老三是大頭管帶的鐵桿,是他手下最受看重的哨官,這個時候如果沒聽到大頭的聲音,他自然可以跑得快快的,可既然聽到了,就裝不了了。

    緩緩聽下急衝的腳步,老三轉頭小跑著來到大頭管帶身邊,拄著槍,喘著氣道「大人,咱們不追啦?」

    「追什麼追,跟著我進城去,鳳陽城裡的大戶我都打聽好了,咱們這次一定要撈個盆缽滿盈。」

    東南五里外,一支三千人的部隊正在快速行軍,遠處的炮聲早就傳到他們的耳朵裡,戰場已經很近了,這支急行軍了一天一夜的部隊,也很疲憊了。

    「陳師副,前面好像是潰兵?」

    「哦」擦了一把大汗,陳得平端起望遠鏡瞅了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應該是那支潰敗的革命軍,這一路上,陳得平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了。

    比起兵精將勇的北洋軍,革命軍無意是正宗的雜牌,除了各省為數不多的由新軍反正的精銳,其餘的大多都是沒有經過訓練的新兵組成的部隊。這樣全部由新兵組成的整團整師,一旦遇到強軍的伏擊或者突襲,肯定會瞬間潰散。

    漸漸的,陳得平發現這些潰兵的數量太多了,足有數千人,這很不正常,要知道現在正值南北和談,雙方簽署有停戰協議的,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命令一營組織突擊隊,準備接應潰兵,二營和三營先休息,儲備一下體力!」不用想,陳得平就知道,自己肯定是遇上張勳部,整個江北敢這麼明目張膽調戲停戰協議的,也就只有這個對滿清忠心耿耿的江蘇巡撫了。

    二營三營迅速的抽調了所有的輕機槍手,補充給了一營,其他士兵開始就地休息,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大戰。隨身攜帶的乾糧讓兵士可以最快的恢復體力,長途行軍是山子營的老傳統了,作為山子營傳承下來的第一師,對於這種模式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集結了一百五十六挺輕機槍,一營的火力前所未有的強大,加上這支是由孫家義子組成的義子軍,他們的體力在全師中都是最好的,也只有他們在長途行軍之後,還能成建制的投入戰鬥。

    潰逃的兵士看到了鐵血十八星旗,彷彿看到了親爹親娘,瘋了一樣朝一營衝了過來,後面的勳軍對淮上軍來說太恐怖了,這群沒有經過任何正規訓練的部隊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如果能有人保護就更好了。

    「不得衝擊我部,迅速向兩邊跑!」

    「噠噠……」一營長孫大福一見自己喊聲效果不大,朝天就是一梭子射擊,槍聲終於震懾了部分淮上軍的潰兵,可是仍有許多人朝一營衝了過來。

    淮上軍大肆招募新兵,進入其中最多的自然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或者市民,而是那些混吃混喝,到處耍流氓的混混級的人物,這些人面對凶悍的勳軍時,害怕恐懼,但是碰到了革命軍,一個個的來了興致,一點也不害怕。

    「營長,這些人是想拿咱們當替死鬼,來拖住那些追兵啊!」一連長盧輝一眼就看出了潰兵的心思。

    只覺得心裡怒火繚繞,一營長孫大福陰沉著臉,怒聲道「真把咱們當菩薩了,傳令下去,開槍示警,如果有人不聽指揮,就地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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