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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六章 一封電報 文 / 八駿競技

    一封電報破雲開

    武昌起義以來,中國的天空總是籠罩著一股霧靄心向革命的人,的武昌起義和以往的起義一樣,落得個人死事敗的結局;而那些排斥革命的人,則是為了滿清的未來擔憂,也有事對中國的前途充滿了憂慮

    「號外,號外!」

    「號外,繼武漢之後,廣州宣佈獨立!」赤著腳丫子的報童抱著一疊緊急印刷的報紙大喊道hxe

    正值下午時分,街道上的人數並不多,稀稀疏疏的,一點也沒有早晨和中午的熱鬧,只有幾個潦倒人士四處逛游就是這樣的景象,廣州獨立的消息一傳開,頓時都像瘋了一樣跑了過來,瞬間就把報童圍了起來

    「給我一份!」

    「我也要一份」

    「快點,我先來的!」

    這個一句,那個一句,把矮小的報童鬧的一陣眼暈,不過看著在眼前晃動的銅板,心裡沒有絲毫的煩惱,喜不自禁的說「不要急,都有的」

    「……武漢之事剛成,又聞廣州之獨立,引得吾國上下震動若說武昌之事為晴天霹靂,那廣州之獨立,好似地龍咆哮……前日革命之局勢,似不可料,今日廣州突立,則共和之望將成……」

    《申報》的評論從昨日對武昌起義的冷眼旁觀,瞬間就變成了中立,甚至稍微偏向革命武昌起義如果說是一場意外,那麼廣州的獨立雖然出於所有人的預料,但是可以看得出是蓄謀已久這種情況下,傻子都看得出來大清已是四處漏風,各地的心懷叵測之輩定然會順勢而起,革命大勢已然將成

    只要武昌的革命軍不被快速平息,廣州的局勢肯定會蔓延,沒有人可以跨過武昌來干涉廣州局勢可以說,武漢三鎮的革命軍像是在長江上築起了一道堅牆,那麼廣州就是牆後的一條猛虎,可以肆意在牆後動作

    不過數分鐘時間,報童手裡的百十份加急印出來的號外就已經被搶售一空,提著手裡沉甸甸的的銅板,興奮不已的報童拔腿就向印刷廠跑去出身貧苦的孩子早慧,對於他來說,廣州起義對他最大的影響就是可以讓他多掙幾個銅板,可以過幾天飽飽的日子,也許還可以買一雙靴子

    聞訊而來,沒有搶到報紙的人,四處的找有報紙的來湊一眼武昌起義很多人都看不到消,特別是滿清朝廷調集了海陸大軍來圍剿的時候,不少人已經準備著大哭一超抒發自己的悲痛了可是廣州突然獨立,這一切變得都不一樣了,海陸大軍被牽制在武昌,南中國靠譜的軍隊沒有幾支,且多為一鎮,甚至一協一標的兵力,還要兼顧本地的局勢,一旦抽調就會出現四處漏風的局面

    從某種程度上說,只要武昌不失敗,滿清拿廣州沒有一點辦法海軍那點兵力沒有什麼威懾力,陸軍只有北洋六鎮是機動兵力,偏偏被打壓的每個鎮只剩下數千人,連一個協都不如,如果袁世凱不出來,那麼北洋六鎮的戰鬥力甚至不如新編練的新軍

    老袁同志得到廣州獨立的消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把「士官三傑」全部拉走的高州孫家,尤其是看到領兵的將軍是蔡鍔的時候,袁世凱更加確認了孫家是蓄謀已久,心裡甚至有些後悔前幾日推辭了湖廣總督的職位

    「你怎麼看這件事?」袁世凱面無表情的放下手裡的電報,問向身邊的長子袁克定

    「啊」袁克定沒有想到竟然會問到自己,有些驚訝,旋即就恢復過來,整理了一下情緒說「蔡鍔真是一員良將,不愧是父親盛讚的的人物廣州能夠一戰而下,確實有些稀奇,按說廣州也有一鎮新軍,不應該這麼快就被打下來,這或許是張鳴岐太過無能了吧」

    「你啊」指著袁克定,老袁失望的歎了口氣,「如果只是蔡鍔的問題,我根本不用的,良將雖好,可是處理起來並沒有太大的難度可是他打下廣州動用了四個旅的兵力,相當於四個混成協,這根本不是廣東一地可以養得起的這支軍隊八成是靠著洋人的支持練起來,你應該往更深處考慮兩萬軍可不是兩萬漢子這麼簡單,武器被褥軍服等等,這些都不是容易處理的,當初新軍初練時,不過五千人,就已經把我愁得頭髮白了一半,最後還是靠著朝廷的全力支持才把北洋六鎮拉起來,這其中的苦和困難根本不是你能想像的就算是有著朝廷的支持,我要只是建起了六個鎮,也已經力有不逮了,可是這個高州孫家卻在不知不覺中建起了四個混成協,可見他們所圖甚大啊」

    臉皮臊紅的袁克定點了點頭,心理卻是有些不服,只是礙於袁世凱的威嚴,不敢反駁老袁看到袁克定眼中有些閃爍,就知道他是口服心不服,只是憂心於武昌和廣州局勢的他,根本無心理會,剛剛不過是看看自己的長子有多少深淺

    同盟會中最先知道廣州之戰的就是香港的胡漢民,自從上次派喻培倫聯絡龍濟光,反而被龍濟光抓起來交給張鳴岐之後,胡漢民就開始策劃刺殺龍濟光和張鳴岐的事情結果龍濟光領兵撤離廣州,再無消息,張鳴岐有深入檢出,一直沒有得到機會,就拖延至今正當胡漢民準備再次策劃刺殺張鳴岐,鼓動廣州新軍起義的時候,廣州突然宣佈獨立了,胡漢民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廣州雖然宣佈獨立,但是張鳴岐這老賊仍然擔任民政長,全粵的政事均歸他處理,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區別這根本不是革命,而且蔡鍔也不能算是我們同盟會的人,諸君覺得我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召集了香港的同盟會會員,胡漢民就是消能夠把廣州的權力奪過來

    「我覺得廣州就是革命,我們不應該以是不是同盟會會員領導的起義,來分辨革命的性質廣州獨立了,滿清政府就對廣州失去了控制力,這不是革命是什麼,而且我聽說廣州正在準備繼續發兵蕩平全粵,這難道不是革命嘛?」朱執信知道這次的事情肯定和孫復脫不了干係,雖然不滿他的作為,但是也不願意胡漢民這般說孫復一直以來,朱執信都是在聯絡廣東各地的會黨和地方勢力,最是不贊同以身份斷人,而且和地方幫派交往的多了,難免多了些江湖豪氣

    「張鳴岐作為屠戮過革命黨人的滿清官吏,還被任命為民政長,統攝粵地政務,這還是什麼革命,如果這就是革命的話,那韃子皇帝不是換一個身份就可以繼續統治全國了嘛,那我們同盟會還做什麼?」胡漢民在香港和廣東的同盟會會員中的地位不低,一陣激情洋溢的反駁,頓時引起了不少同盟會會員的贊同

    朱執信有些覺得胡漢民有些受到胡毅聲的影響了,對廣州的革命舉措有些錯誤的觀點,「張鳴岐就任民政長雖然有些不合適,但是卻可以讓地方盡快的平靜下來,讓那些心向革命卻又有顧慮的舊官吏快速反戈」

    ……

    胡漢民和朱執信在同盟會會員中各有一批支持者,雙方的觀點根本緣由是權力的問題胡漢民消自己能夠領導廣東革命,卻是沒想到被人搶了先機,才會執意排斥廣州的獨立;朱執信是理想主義者,只要是有利於革命的他都支持兩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說服不了對方,最後在其他同盟會會員的勸說下,達成了協議由朱執信前往廣州,勸說蔡鍔罷黜張鳴岐的職位,如果不行,胡漢民將繼續準備刺殺張鳴岐,為被害的革命黨人報仇

    「太后,不好了,廣州出事了」攝政王載澧拿著一份電報,也不管什麼禮節了,就匆匆的跑進了大殿

    裕隆太后一手橋六歲的宣統,一手指著攝政王載澧呵斥道「你也是當朝攝政,怎能如此慌張,沒有一點禮節,嚇得皇帝怎麼辦?」

    見裕隆發火,攝政王載澧也有些縮頭,就算他是皇帝的生父,但是在皇權面前也不敢放肆,急忙跪地乞罪「太后贖罪,臣是有大事要稟報,一時失了方寸」

    裕隆不過是那麼一說,自然不會真的責怪這位權勢滔天的攝政王,見到載澧低頭,也就不再追究

    「這次就算了,下次要注意了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拉著宣統坐在龍椅上,裕隆問道

    「謝主隆恩」攝政王載澧起身後,從袖筒裡取出一張紙,遞給了裕隆「這是剛剛廣州發來的明碼電白,逆賊張鳴岐宣佈廣州獨立了」

    「啊」裕隆手裡的紙飄落在地,一臉悲切的裕隆眼中淚珠翻滾,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來「這是怎麼回事艾四川哪裡的亂子還沒有平定,武昌就有新軍妄負君恩,現在連廣州都獨立了,難度老天真有亡我大清嘛?」說著說著,裕隆就抱著宣統哭了起來六歲的娃娃聽懂裕隆的哭聲,也跟著哭了起來,大殿裡充斥著哭聲,只有攝政王載澧一個勁的叩頭告罪

    在裕隆的哭聲中,那些滿清貴胄和重臣們,也都接到了電報上的消息跑了過來,不一會,大殿裡就跪了一片黃綢龍紋的帝室貴胄,也陪著哭了起來一群無力的帝子皇孫們只能通過哭訴來宣洩自己的恐懼和悲傷,根本沒有丁點的辦法

    慶親王奕劻雖說是年紀大了,但是也是這裡面能力最強的了,實在看不下去這些哭訴的人了,大聲斥道「現在江山危急,你們不思進痊卻在這裡哭啼有什麼用?」

    一群失了方寸的大臣們,齊齊的把眼神都投向了慶親王奕劻,等著他出個主意,就連剛剛還痛苦不已的裕隆也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奕劻,只有宣統還在不住的哭泣著,算是沒有讓大殿徹底的安靜下來

    「當今之時,只有啟用袁世凱才行,岑春煊和魏光濤都不願赴任,朝廷已經無人可用,只有把袁世凱啟用,讓他平定武昌亂局,在穩住四川局勢,然後才能平定廣州的亂子」

    有個黃段子說「可是,袁世凱可不是什麼忠臣,萬一他……」

    「沒有萬一,現在局勢動盪,如果不用袁世凱,怕是大清休矣」慶親王奕劻斬釘截鐵的說

    攝政王載澧是最不願意袁世凱再次上位的一個,兩人的關係和水火差不多,宣統初立的時候,要不是慶親王護佑,攝政王載澧早把袁世凱殺了,而且攝政王載澧也不認為老袁會大度的不計較當年的事情

    「袁世凱狼子野心,絕對不能啟用,廣州的動亂遠離京城,只有我們能夠盡快的平定武昌之亂,那麼廣東之事就自然平定當初天平天國佔領了半個中國不是都沒有能把我大清怎麼著嗎,我不相信一個廣州能夠對我大清構成什麼影響,現在的重點是武昌,只要武昌事定,那麼大軍就可以開至廣東」

    慶親王奕劻一臉的憤怒,拍著大腿怒聲罵道「你不就是的你的攝政王之位嘛,現在不用袁世凱,等到大清亡國的時候,再想用也沒有機會了」

    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的載澧裝作沒有聽到奕劻的怒罵,「太后,請下旨催促馮國璋蔭昌載濤加快剿匪力度」

    奕劻已經老了,而且是眾所周知的與袁世凱比較親近,裕隆心裡還是傾向於載澧的,看了奕劻一眼,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擬旨吧!」

    一臉悲切的慶親王奕劻老淚縱橫的走出了大殿,毫無顧忌的大喊道「豎子當道,大清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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