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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七章 財富動人心 文 / 八駿競技

    「高州真像你說的那麼富裕?」摩挲著手掌,龍濟光眼神有些飄忽

    「當然」段爾源肯定的答道,似乎的自己的話不夠細緻,補充道「單是站在茂名城頭,視線以內細數之下,就有四十多家的大小工廠,稍遠些工廠就更多了據我觀察,整個茂名城裡的人口有一半的都是那些工廠的工人,街市的繁華程度比起廣州也不遜色多少,就連高州的官道都是用洋灰修築的,整整一丈二尺的官道,全是半尺後的洋灰路面,刀斧難傷還有高州的學堂幾乎每縣都有多所,數目比廣東全省的都要多」hxm

    站起身,龍濟光神情複雜的來回走著,心裡很是糾結當初要是自己聽從張鳴岐的命令,駐守高州,現在不僅不用和張鳴岐僵持,而且還能夠得到一處錢糧重地對於高州的富庶,龍濟光也是稍知一些的,這兩年來高州府上交的稅賦比起以前已經翻了一番,數目只在廣州之下了,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高州竟然繁華到了這種程度,可以奢侈到用洋灰修路自己呆在廣州兩年,用洋灰蓋了一棟別墅已經得意洋洋了,和孫家比起來,簡直是土老帽

    心裡好似有一隻小貓在撓著,癢的要命,如果是半年前,龍濟光肯定是毫不猶豫的出兵高州,但是現在自己和張鳴岐的關係鬧得這麼僵,又被斷掉了軍火來源,兩人近乎刀兵相見了,怎麼可能放心的出兵高州

    段爾源能在這裡單獨的向龍濟光匯報,本身就是有些想法的,亂世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兵,而兵偏偏離不了銀子,不然沒人會給你賣命的廣州的財富早已被張鳴岐控制住了,根本不會分給濟軍分毫三十個營,16000多人的花銷可不是一件小事,但是每年的軍餉就要百萬兩以上,再加上衣裝器械消耗甚至吃喝,都是一筆龐大的數字就算是龍濟光想盡了辦法,甚至都把軍隊撒出去收稅了,也只是能保證三十營濟軍的平常花銷,想要擴軍和換裝根本是妄想

    現在有了富庶的高州,段爾源怎麼可能沒點想法,至於高州的所謂六個旅,直接被他忽視了濟軍將士都是血海裡滾出來的漢子,全是經年的老兵,不少都是吃了**年兵飯的老人了,怎麼可能是那些剛組建不到兩年,沒有實戰經驗的新兵蛋蛋可比的

    「大帥,這次是時不可失,放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趁著這次和孫家商量好的軍火交易,我們可以借口接收軍火,穿過高州,到時出其不意,肯定能一舉殲敵,偌大一個高州就到了我們手裡了有了高州的富庶,每年最起碼可以搞到數百萬的銀子,別說三十個營,就算是一百個我們都養得起,等到擴軍完成,在返身奪取廣州,擁有全國有數的富庶省份,加上數萬大軍,整個南中國就沒人是大帥的對手了」

    看到龍濟光還在猶豫,段爾源不由加大了火力「大帥,現在四川亂局未定,革命黨人四處鼓動,朝廷又是民心盡失,正是亂世將來之象,如果大人能夠得到高州的財富,進而奪取廣東,將來說不定就是一地諸侯,要是運氣好些,裂土封王也未必不可」

    龍濟光只覺得唇乾舌燥,心跳加速,段爾源說的裂土封王的事情,龍濟光自是不敢奢想,但是如果真的成事,一地諸侯卻是坐定了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小貓的躁動,龍濟光猛地抬起頭來,那雙眼神裡充滿了渴望和野心,「傳令,營級以上軍官到這裡來開會,我有事要說!」

    「是」段爾源心頭一喜,大聲應道這次既然龍濟光下定了決心,此時便成了八成,說不得自己也要撈筆富貴了

    看著快步走遠的段爾源,龍濟光心頭有些莫名的緊張,似乎有什麼事要出現一樣

    廣州城就那麼大,龍濟光和張鳴岐的探子早已密補了廣州內外,濟軍高級軍官的會議很快就引起了張鳴岐的注意,接著就是二十五鎮的新軍警戒了起來廣州城裡容納了近四萬大軍,本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龍濟光的濟軍和張鳴岐的新軍早已勢同水火,這些住在廣州城裡的人沒有幾個不清楚,現在新軍高度警戒,無異是向外界透露雙方局勢緊張

    廣州的局勢緊張,舊軍濟軍和新軍對抗的出現,最滿意的就是革命黨人了,遠在香港的胡漢民得到消息緊急命令同盟會廣東支部的同志加緊對濟軍的接觸,爭取使龍濟光帶兵起義,推翻頑固狠辣的張鳴岐不得不說,革命黨人雖然滿腔熱血,但是卻是太過天真,缺乏必要的政治手段和計謀

    正的和張鳴岐發生衝突,影響自己奪取高州計劃的龍濟光,剛剛接到革命黨人到來的消息,靈光一閃,心頭一喜,有了一個狠辣的主意

    這次被派來廣州的是同盟會會員喻培倫,本該犧牲於黃花崗起義的烈士有不少都被孫復提前忽悠走了,再加上廣州新軍起義被提前,黃花崗起義也就沒了蹤跡,喻培倫是少有的被孫復遺忘的幾個人,卻沒想到這次來了廣州送死

    「你就是喻培倫?」龍濟光看著這個年輕小伙,辮子早已被剪去,中分頭讓他看起來稍顯文弱,光潔白皙的皮膚比女人也不錯多少,雙目中充滿了自信和堅定遺憾的搖了搖頭,龍濟光像是貓哭老鼠

    溫和的喻培倫點了點頭說「我就是此來是為大帥解難拉了,這次大帥和張鳴岐已經勢同水火,張鳴岐身為滿清大員,辣手殺戮革命黨人無數,早晚難逃一死大帥何不趁此政局動盪之際,揭竿而起,搏個青史留書」看著龍濟光一臉的平淡,毫無所動,喻培倫也不氣餒,鼓起精神接著說「大帥,如果能起兵反清,憑借大帥的三十營悍兵,加上我們革命黨人在新軍中的勢力,定可一舉奪取廣州,到時候,革命之火瞬間就可以燒遍全國,大帥可以穩坐革命首勳,廣東都督……自然是非大帥莫屬」

    眼神戲謔的看著喻培倫,龍濟光說「你不知道當年鎮南關起義的時候,就是我帶兵鎮壓的嘛,說起來我手上也是沾滿革命黨人的血,我的官位就是靠踩著革命黨人的骨骸升上去的,比起張鳴岐我殺的革命黨人恐怕更多,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們不會過河拆橋?」

    喻培倫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自己說了半天,卻是和一個儈子手再大侃革命道理,心裡憋屈的要命,卻還是忍了下來,擠出三分笑臉,說「大帥,過往的事情可以不提,只有大帥能夠成為革命首勳,相信國人是可以理解您當初的無奈的」

    深吸一口氣,龍濟光閉目感受了一會,「今天的空氣裡有一股冤氣,恐怕有人要蒙受冤屈了」

    喻培倫一愣,還沒明白為什麼龍濟光這麼說的時候,就聽龍濟光大喊一聲「來人,把這個妖言惑眾的亂黨分子抓起來!」

    可憐喻培倫一個文弱書生,怎麼能敵得過早已準備好了的魁梧兵士,瞬間就把摁倒在地,面孔朝下,腦袋被踩著了大腳之下石質的地面怎麼是他那口碎牙可以相比的,立刻就碰掉了兩顆門牙,鮮血流了一地無法張口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龍濟光輕歎了口氣,故作姿態的說「革命黨人我是很佩服的,只是我深受皇恩,不敢有叛逆之心」蹲下來低頭對著喻培倫低聲說「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呢,我正在發愁怎麼和總督大人和好,你就送上門來了,有了你這位革命黨的大人物,我想總督大人會原諒我以前的一些過錯的」

    能夠噴火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角都泛起了青細的血管,喻培倫奮力的掙扎著,卻是無法擺脫兩名兵士的束縛,只能通過消耗體力,發洩自己的憤怒

    「把他送到總督府去,就說亂黨分子蠱惑人心已經被我拿下了還有傳令各營,捉拿混跡軍營的亂黨,一個都不能放過」既然已經和革命黨鬧翻了,龍濟光不打算再留情,直接下了狠手

    「是」大聲應了一聲,抓著喻培倫的兵士獰笑著拉起他直接拖著走,白皙的門牙沾著血沫留在了地上,順著口腔流出的血跡拉出好遠

    兩廣總督署,張鳴岐來回踱著步子,有些不明白龍濟光的意思,前幾日雙方明明已經近乎對持了,怎麼今天又抓了革命黨來向自己示好

    「這真的是龍濟光的意思?」看著龍濟光的哥哥龍覲光,張鳴岐心中有些異樣,如果龍濟光也想他這位哥哥這麼儒雅平和多好,那雙方哪來這麼多的糾纏,自己也不用事事制肘了

    龍覲光可沒有廣東提督的官銜,他只是靠著龍濟光才能在濟軍中佔有一席之地,真正的職銜並沒有拿的出手的加上本人有稍顯懦弱,可不敢對著張鳴岐無禮,恭敬的說「卻是濟光的意思,我們兄弟已經離家數年,家中無人照料宗祠,而且軍中士卒也大多數年未還鄉了,思鄉之情日烈,所以才來稟明總督,乞求總督准許我們兄弟率濟軍歸鄉」

    張鳴岐可不相信龍濟光是這樣的人,肯定是另有企圖狐疑是審視著龍覲光,張鳴岐哼了一聲,不滿的說「按說濟軍這次能夠抓捕近百亂黨,回鄉這點要求我不應該阻攔,但是你們不說實話,讓我怎麼相信」

    龍氏兄弟早就知道這些借口無法取信張鳴岐,就沒打算瞞著張鳴岐,實話實說正好可以讓他寬心「大人,濟軍確實是要回鄉,只是路過高州的時候,可能會與地方巡防營有些衝突,消大人包容一二」

    聽了這話,張鳴岐頓時恍然大悟,心裡有些惱怒,當著自己的面要求自己包庇他們正大光明的劫掠,真是肆無忌憚不過龍濟光看上了高州的富庶,想要動孫家的地盤,自己也無能為力了

    如果是平時,張鳴岐肯定不會同意龍濟光這種行為,但是現在任誰都能感覺到一種緊張的氣氛,看似平靜的地方,卻是像醞釀著的火山一樣能把龍濟光趕出廣州,張鳴岐不介意損失一個州府,更何況是自己控制不住的州府

    「濟軍路過高州的時候,不許劫掠平民,要謹守軍法,不然本督是要出兵的」說完也不等龍覲光答應,一揮衣袖轉頭就走

    ps:今天的思路卡著了,只有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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