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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五章 茂名行(二) 文 / 八駿競技

    「孫兄弟,我想知道你能為我們提供多少武器?」朱執信激動的渾身發抖,長久以來,革命起義不斷,但是接連失敗,最大的原因就是武器彈藥供應問題,革命黨從不缺少流血的勇士。

    「你們要多少我就提供多少?」相比於朱執信孫復稍顯淡定些,不過也是有些激動,如果那些人可以到手,自己立馬就可以勢力大增,攤子也可以鋪開了。

    孫復的回答著實讓朱執信有些意外,從沒有這麼爽快的支持者,而且還是一位不尊敬孫先生的支持者,就算是日本和南洋能籌集的武器也說不出這麼有底氣的話。朱執信有些懷疑孫復的實力,這麼多的武器根本不是錢可以買的到的,那些洋行連機槍都不敢賣給外人,更何況火炮,難道是什麼人給予了孫復大力的支持,不會是孫復投靠了列強吧。

    懷疑的眼神一向是最讓人敏感,也是最讓人反感的,朱執信稍露出懷疑孫復就感覺的到他的不信任。還沒等孫復表示什麼不滿,他的狗腿子阿福就吼了一聲,怪異凶煞的聲音讓朱執信猛地一驚,就看到阿福鬃毛豎起,一顆顆尖銳的牙齒露出嘴外,一副隨時進攻的姿態。朱執信不敢懷疑阿福的戰鬥力,那麼大的體型就是再菜,也不是自己的小身板可以抗衡的。

    「孫兄弟,快,快看好你的狗」

    如果拿槍指著自己,朱執信肯定自己可以慷慨以赴,可是被人威脅和被狗威脅是兩碼事,人還可以商量溝通,可狗不能,朱執信沒有膽量與它鬥一場,更何況是這麼一隻龐然大物。

    孫復有些詫異,詫異中還有幾分笑意,「沒想到慷慨激昂的革命黨人竟然會怕一隻狗?」

    朱執信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是看到大狗凶狠的樣子,一股熱血快速消退,「我不怕狗,但是我怕它。」

    『呵呵』一笑,對著阿福輕拍了一下,「阿福,別嚇唬客人」

    凶威逼人的阿福,被孫復一拍,老實的像只小貓,再次回復自己懶散的姿勢,不再理會朱執信。

    燦燦的笑了笑,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孫兄弟,你這狗真厲害。」

    「那當然,這可是我辛苦培育的龍犬,絕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狗。」說起阿福孫復就興奮的不能自矜。

    「阿福是第一代的龍犬,二代的龍犬前幾天剛剛出生,我正準備向山子營配備正規的軍犬,到時候山子營的戰鬥力肯定大增。」

    孫復興奮的時候,朱執信就不淡定了,有一隻這麼恐怖的狗已經夠了,再來幾隻這地方誰還敢來啊。

    「孫兄弟,這個龍犬都是這麼大嘛?」

    遺憾的搖了搖頭,「沒有,只有阿福可以長這麼大,二代的龍犬隻能長到一米出頭,三代龍犬體型就基本穩定了,在九十厘米上下,不過就算是三代龍犬也不是其他狗類可以比擬的,肯定是最優秀的軍犬。」

    朱執信輕吁了一口氣,九十厘米還不算太離譜,還像是狗,應該沒有眼前的這只那麼恐怖了。如果他知道以後龍犬成規模的場景,肯定會收回這種想法,數百上千頭的大型犬,那簡直比獅子老虎還要可怕。

    「孫兄弟,你能為同盟會提供多少武器,我要聽實話。」擺脫了阿福的威脅,朱執信再次關心起武器的事情。

    撓了撓腦門,孫復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說的多了,他們不信,說的少了,價就低了。

    「山子營現在有兩千五百兵士,庫房裡有五千多支步槍,除了配屬山子營的武器,最少還可以提供給你們兩千支步槍,三十挺麥德森輕機槍,十挺左右的馬克沁機炮,至於火炮,如果你們需要,也可以提供幾門,不過我覺得用處不大,還不如多帶些炸藥呢。」

    孫復並不擔心革命黨的起義會成功,廣州起義籌備時,計劃一再變更,直到辛亥年三月底才真正實行,而且組織不力。革命前不久,溫生才還刺殺廣州將軍孚琦導致廣州戒嚴,增加起義難度,而且黃興帶著一百多人進攻兩廣總督府的時候,事先計劃的多路起義軍,只有順德會黨響應,其餘各路都沒有動靜,可見革命黨的組織力有多差。

    朱執信點了點頭,覺得孫復報的數目還算可靠,和軍械庫的武器規模比較符合。就算是這些武器,規模也足夠裝備五六個營頭了,就算是國外的編制,也夠一個正規的野戰團了。

    「那你什麼時候能把這些可以運到廣州?」

    「如果你們把人請來,我就把武器送過去,送到你們指定的地方。」

    孫復對那些人渴望已久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幹,什麼都要處理,好不容易找個書生,能力還不錯,可是卻不懂洋務,現在正在學習,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排上用場。而且就算是如此,孫復手下的缺額也是很大的,滿打滿算軍隊裡只有張定國幾個可以擔當連長的職務,其他人也就班排長的水平,還需要一番磨練。工業全靠孫虎和魁叔給撐著,現在魁叔看起來都像是老了幾歲,孫復都不知道該給即將歸來的朱晟解釋。

    「那好,我來到時候,孫先生已經拍電報去美國,聯絡致公堂的司徒大佬,馮如在那裡建了一座飛機廠,很容易找到,我們會先安排馮如回來,其他人要等一段時間的尋找。」

    孫復對這種解釋嗤之以鼻,名單上的很多人都是同盟會會員,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尋找,純粹是糊弄人。

    「馮如到了茂名我會把第一批三百支步槍送到你們要求的地方,如何?」

    朱執信臉皮一紅,不好意思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我會盡快把你要的人給你找來,不過他們可能有些怨言,希望你包容一二。」

    「我既然要這些人,就不會在意他們的些許怨言,而且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明白的,那時怨言也會消散。」

    雖然不知道孫復說的明白是指什麼事,但是見他不願說,想來也是不願讓自己知道的事,也不好多問。

    「對了,孫兄弟的那張名單是哪來的?」

    深望了朱執信一眼,「我說是我自己寫的你信嘛?」

    似乎察覺到了孫復的警惕,朱執信燦燦的笑了笑,「孫兄弟說的自然是可信的。」

    沒有理會朱執信的回答,孫復抬頭看著藍藍的天空,沉寂了一會,「他們很多人我都是略知一些的,他們可以說是一代人中的精英,但是不應該死在起義中。如果說中國有什麼希望,靠的不是活著的人,而是那些死了的人,活著的人是現實主義者,而那些情願死掉的是理想主義者。現在的中國太慘了,受到的威脅不必五胡亂華時小多少,列強勢大,霸佔了中國的所有市場,他們齊心把中國給肢解了,海邊已經沒有一座港口是中國的了,彌補在中華大地上的租借,就像一根根的吸管吸食著中華精血,在不改變,她就沒有希望了。現實主義會屈服於外在的壓力,屈服於路途的艱辛,只有理想主義者,只有寧可折斷也不彎曲的他們,才能才可能帶著苦難中的中過走出一條路。」

    朱執信精神一震,覺得孫復好像和革命黨並沒什麼兩樣,「那孫兄弟為何不加入同盟會,推翻這個腐朽的滿人朝廷,重建我中華國度。」

    無奈的笑了笑,「同盟會裡有著無數的熱血兒女,我自然是很想加入,可是它卻不滿足一個合格的政黨所具備的的條件,組織鬆懈,缺乏長遠目標,對國家的危險處境認識不足,而且領導者沒有戰略眼光。」

    戲謔的掃了一眼面露怒容的朱執信,「不要生氣,我說的都是實話。現在同盟會成立三年多了吧,起義也有七次了吧,犧牲的革命黨人和義軍勇士不下萬人了,花費的資金恐怕你們自己都無法統計了,效果如何?」

    收起臉上的玩意,嚴肅了許多,「秋瑾是女中豪傑,陳天華堪稱一代俊傑,他們都死了,你可以說秋瑾是革命烈士,也可以說陳天華是為民醒目。但是在我眼裡,他們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簡單的中國人,他們還是民族的脊樑,是中國復興的希望,是你們,是革命黨的魯莽與無能讓他們只能死,死的讓人心悲,讓人歎息。」不知不覺中,聲音大了起來,似要發洩心中的憤怒和悲情。

    「起義靠的是緊密的籌備和力量的積蓄,不是一衝動腦子一熱就發動的遊戲,那是要死人的,而且死的都是精英,是眼睛最亮的一群人。」

    朱執信無言以對,如果面對的是一個滿清官員,它可以大罵漢奸、滿奴,如果是一個無知的革命戰士,他可以找到各種理由說服他們。可是他面對的是對同盟會極為瞭解的孫復,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事情的,但是朱執信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是很有道理的真話,根本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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