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舞蹈與回程 文 / 伍漁人
吳灣灣到船上的時候,夏淵笙他們已經是看了兩個節目了,紀楠此刻也是跟夏淵笙坐在一張桌子上,看著表演,發現吳灣灣來了,她就打算立刻起身為吳灣灣準備椅子。
「唉,你不必站起來,這種事情,就讓民安去做就好。」夏淵笙的視線仍然放在舞台上的笛簫合奏上,但他的話,卻是對紀楠說的。
吳灣灣笑道:「是啊,你坐下,這種事情我自己做也都可以的。」
她說完,就拉著椅子坐在夏淵笙身邊。
「買了什麼?」夏淵笙低頭看到她兩手空空。
「沒買什麼,只是隨便逛逛而已。」買了幾串肉串,來的路上都已經吃完了。
「哦。」夏淵笙不再問話。
「夫人來了啊,有什麼想吃的嗎?我這就讓廚房去做。」荷娘看到吳灣灣來了,迎了上來,因為客人也就只有這幾個,所以她格外用心。
「來點蜜餞吧!」吳灣灣隨口說道。
「好好,立刻就來。」
紀楠為他們幾個倒酒,說道:「不過剛表演到第三個節目,你們還算是來得及時,醉荷的表演還沒開始。」
辛權頷首,醉荷的名字他在白天聽過,是這艘船上的頂樑柱吧!
一曲終了,荷娘終於請出了她的鎮船之寶——醉荷,只見一個蒙著白紗的女子抱著把琴走了出來,把琴放在案榻之上,一雙素手開始撥動琴弦。乾淨祥和的音樂聲彷彿是有生命一般,圍繞在他們身邊。
紀楠忍不住瞇上雙眼,享受這樣的音樂。
此刻,吳灣灣想的卻是別的事情,她注意到夏淵笙的神色很享受,那張半蒙著的臉沒有掩住她懾人的美麗,這樣的江南女子,怎麼看都是男人們心中的夢中情人,何況夏淵笙條件還那麼好,皇帝微服出宮的時候。不都會跟宮外的女人發生感情嗎?一想到這裡。她就不能靜下心聆聽音樂了。
最後一個音奏完,夏淵笙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紀楠也是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久久不能自拔。
「果然妙啊!」朱白朮忍不住拍手。
「確實,能有如此琴技。確實了不得。」
「這有什麼?」只有吳灣灣唱了反調。
「什麼意思?」夏淵笙反問。
「沒什麼意思。只是我一時興起想要藉著這音樂跳舞。老爺,我可很久都沒有跳舞了,何況我更沒在船上跳過舞。」吳灣灣央求道。
「夫人還會跳舞?」辛權很驚訝。
「那是。本夫人會的東西可多了呢!」吳灣灣揚起下巴。
「既然你想跳,那就去吧。」夏淵笙剛聽完這麼美妙的音樂,心情也不錯,所以就答應了。
「那好,我去換身衣服!」吳灣灣起身,去找荷娘。
紀楠剛想準備去幫忙,就被吳灣灣摁在了椅子上:「你別過來,你也看著。」
醉荷看到這些人不同於以往的客人,他們是真心欣賞曲子,她也很是開心,所以也不介意多表演一曲。
「說起來,紀楠,你會什麼?紀家的女孩子,樂器總會一兩樣吧?」朱白朮問。
「樂器的話,還是姐姐比較擅長,我還真的是什麼都不會。」紀楠搖頭。
夏淵笙是知道紀楠在紀家的處境的,所以沒有問,他對朱白朮說道:「她不需要會什麼,只會能幫朕泡茶就好了。」
「也對,這也是一門手藝。」朱白朮點頭,只是紀楠身上少了點女孩子的味道。
紀楠微笑不語。
很快,吳灣灣就換好了衣服,她也蒙上了一塊淺藍色的紗,披散下來的頭髮正好遮住了她露出的香肩,淺藍色抹胸跟白色水袖的搭配,乾淨純粹,跟剛才醉荷的曲子很配。
音樂再次響起,吳灣灣也開始舞動身體,她的眼神一直朝著夏淵笙望去,轉身回眸,有太多的情愫在這樣的凝視中,她繞著桌子跳舞,經過夏淵笙的時候,停留了格外長的時間。
紀楠一直在觀察夏淵笙的表情,只要他沒有流露出厭惡的情緒,那吳灣灣就算是成功了。在紀楠看來,吳灣灣的舞蹈不能算好,但勝在有新意,嫵媚中帶有清純,活潑中帶著莊重,跟她整個人的氣質相當契合。
謝幕,她單膝跪地,喘著粗氣,揚起一個笑臉:「老爺,我表演地還好嗎?」
「快點把衣服換回來,然後坐好吧!」夏淵笙沒有誇獎吳灣灣。
「夫人的舞蹈很好,奴才真的是以前都沒看過。」辛權誇獎道。
可惜,吳灣灣想聽到的可不是辛權的誇獎,她快速起身去換衣服。
「荷娘,還是讓白天那支舞蹈出來吧!」夏淵笙喝了一口酒,剛才吳灣灣不是跳得不好,而是他看到她跳舞,竟然全然沒有心動的感覺,從什麼時候開始,吳灣灣也不再是他眼中的那個特例了,僅剩的新鮮感好像也要這麼消失了。
因為吳灣灣的這支舞,讓夏淵笙意識到,他對吳灣灣的好感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好的,好的。」站得很遠的荷娘一直在待命狀態,聽到夏淵笙發話了,她就立刻去準備了。
醉荷也抱著琴下台了。
剛才夏淵笙的目光雖然是放在醉荷身上的,但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帶醉荷回去,拋去她的身份不說,他除了對她的琴藝比較有興趣之外,其他的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他甚至覺得這醉荷都沒有紀楠好玩呢。
吳灣灣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白天那支沒有跳完的舞蹈,頓時就受了打擊,他肯定是不喜歡自己跳的舞蹈,所以才要看別人的。她站在原地調整了一下情緒,才走了過去。
夏淵笙看著這些舞女,這個點子真是白婉想的?可她怎麼會出現在西蓮呢?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遇到她。
他越是出神地想,吳灣灣就越是難受。紀楠默默注視著,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從藝船上下來,已經是凌晨了,街上的人也少了很多,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之後的兩天,他們又去爬了山,晚上依舊會去藝船上休息放鬆,只是吳灣灣再也沒有跳舞的念頭。
在西蓮的休整就在觀光中結束了,荷娘可是很捨不得他們走,如果他們再多呆幾天,荷娘就真的是下半輩子不用愁了。她最後給了紀楠不少茶葉,讓她在路上衝泡,還囑咐他們一定要回來看看,到時候她請客喝酒。
因為已經遊玩過了,夏淵笙也急著回去處理朝中事務,再加上常州跟江州的事情還沒完全處理好,他決定不再遊玩,直接回京。
回去的路途要比出發的少了很多趣味,大家都少了那份興致勃勃,就連車簾都懶得撩起來,很沒精神地躺在馬車裡。所以回去的時間也比出發的時間短了很多,沒有在中途耽擱太久。
「老爺,我們還要去武功鎮取玄鐵。」紀楠沒忘記跟力宇約好的事情,她這兩天也要給力宇留下暗號,告訴他具體跟蕭憫冬見面的時間。
「玄鐵?」夏淵笙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一塊破鐵而已,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地回去拿嗎?」朱白朮反問。
「不是大費周章,是順路去拿,回京的話,是一定會路過武功鎮的,我只是這麼提醒一下而已,去不去拿,還憑老爺決定。」紀楠低下頭,她對夏淵笙的答案有把握。
「既然是我買的東西,那我就一定要去拿回來,反正是順便的,到時候讓民安跑一趟吧!」這一路上的粗活重活全讓民安干了,夏淵笙已經完全把民安當成了一個苦力。
吳灣灣看著低頭的紀楠,她肯定不是無心提醒夏淵笙的,肯定是聯盟的事。只是現在紀楠跟吳灣灣說的聯盟之事越來越少,她一直都當紀楠的乖寶寶,明明她才是主子,可是要完全聽紀楠的指揮,這種不自由的感覺,讓吳灣灣叛逆的情緒越來越高漲了。
問過辛權要到武功鎮的時間,紀楠就在沿途的樹上留下了暗號,等著力宇去發現。
是夜,吳灣灣搖醒了紀楠。
「什麼事啊?」紀楠迷迷糊糊地問。
「你是不是留了暗號,你去武功鎮是不是別有目的啊,快點告訴我!」
「我要睡覺。」紀楠其實挺清楚了吳灣灣的問題,但是她問的太多,紀楠一時間解釋不清楚。
「快點跟我說清楚,不然不能睡覺!」吳灣灣搖晃著紀楠的身體。
「啊,好了好了!」紀楠的聲音帶著怒氣,嚇得吳灣灣立刻收回了手,「我是要去跟蕭憫冬見面,這樣行了吧?」
「你們為什麼要見面啊?」
「談事情。」紀楠閉上眼睛,回答著她的問題,同時也醞釀著睡意。
「談什麼事情?」
「就是一些事情啊,你問那麼清楚幹什麼啊?」
「我就是想知道啊,你是不是不把我當自己人啊,快點告訴我!」吳灣灣繼續搖著紀楠,但同時又害怕紀楠真的生氣。
「是不是告訴了你,你就讓我好好睡覺了?」紀楠張開眼睛,睡意全無。
吳灣灣頭如搗蒜。
「好,那個安婉,聽力宇說,是個魂穿者,但我覺得夏淵笙好像認識她,所以我要找蕭憫冬談談這件事,」紀楠乾脆利落地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好了,有事明天再問,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