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難民 文 / 伍漁人
對紀楠來說，伺候夏淵笙吃飯喝水倒是沒什麼困難的，不過紀楠以為她會很糾結的更衣沐浴，夏淵笙竟然放過了她，他竟然自己動手更衣沐浴，早上也只需要紀楠打一臉盆水給他，他就能自己洗臉。
這對夏淵笙來說，絕對是一個突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就是不想麻煩紀楠，一想到紀楠要幫他脫衣服，他就有種從心底爬上來的癢。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那次紀楠為他更衣的場景，他害怕這樣下去會失去控制。所以他就這麼放過了紀楠。
民安的日子就更好過了，因為吳灣灣不喜歡民安這麼一個外表為男人的人貼身伺候，所以能自己做的事情，絕對不讓民安去做，有時候她也會讓有空的紀楠去做。所以民安就完全閒了下來。他對吳灣灣的印象也更好了，到哪裡才能找到這麼好的主子啊！
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互換奴僕的決定，讓夏淵笙跟吳灣灣都變得更加**自主起來。
又經過了幾天的前行，夏淵笙跟他們相處地越來越融洽，君王的架子跟威嚴已經消磨地所剩無幾了，除了他真的生氣的時候，才會又外露出那種懾人的霸氣。
這天，他們在一個小鎮的酒樓吃午飯。
「滾滾滾！都滾出去，不要在我家門口，要飯的滾遠點！」掌櫃地忽然跑了出去，推著在門口駐足的乞丐
「老爺，這些乞丐……」辛權看著被趕出去的那些人。穿地髒亂破舊，手裡還拿著木棒，還有幾個小孩子，這群人，少說也有二十個。
「掌櫃的！」夏淵笙叫了一聲。
「唉，客官，有什麼吩咐？」掌櫃的立刻收起了凶相，笑嘻嘻地走到了夏淵笙跟前。
「這些乞丐都是哪裡來的啊？」
掌櫃的還以為是這些乞丐打擾了夏淵笙他們，生氣地朝旁邊啐了一口口水：「客官別生氣，我這就讓小二把他們都趕走。」
「我是在問你。他們是從哪裡來的。這裡經常有乞丐嗎？沒讓你趕走他們。」
「哦，是，是。這樣子一群群的乞丐出現已經有一個月了，都是從江州那邊來的。聽說是那邊鬧瘟疫的時候逃出來的。誰知道他們身上有沒有瘟疫啊！」說完。還嫌棄地看著門口，想要確定他們都走了。
「已經一個月了？」夏淵笙自言自語著，然後看著朱白朮。
「別看我啊。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個治療瘟疫的，那些人想往哪邊跑，他可管不著，「不過看他們剛才的眼睛跟皮膚，應該都是沒有得瘟疫的，只是為了逃避瘟疫而已。」
「那他們為什麼不回去？瘟疫不都已經都治好了嗎？」夏淵笙又問。
「唉，聽說常州跟江州都還隔離著呢，這段時間誰都進不去，要知道，大家這段時間都不想往那邊跑。」掌櫃的解釋著。
「掌櫃的，你去讓那些人進來吃飯，他們吃的飯錢，都由我來付。你要是覺得他們身上不乾淨，那就讓他們進院子裡去吃，這樣也不打擾到你店裡的客人。」
掌櫃的一聽，立刻高興了起來，這些難民可都餓著呢，肯定能吃很多東西，既然面前的這位爺要給他們付錢，那他很樂於做這筆生意。
「好咧！我這就請他們進來！」掌櫃的樂呵呵的就跑了出去。
夏淵笙給辛權使了一個眼色，辛權就起身跟掌櫃的一起過去了。
「朱白朮，你如實跟我說，江州的官員如何？」夏淵笙此行除了散心，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看災後的復建如何。江州是瘟疫的發源地，常州是江州的附屬，也是江州的中心，朱白朮跟夏緒炎上次去的，就是常州。
「不錯啊，很聽話。」他是奉了聖旨的太醫，那些官員能不聽他的話麼！
「可卻不是好官。」夏淵笙皺著眉頭，他知道這些難民只是冰山一角，越往南，肯定是越過難民。
「老爺，別去想這些了，來，吃點菜。」吳灣灣為夏淵笙夾了一筷子肉，可是夏淵笙動都沒動。
紀楠很想說，災後的重建比治災要難得多，這是常理，只是她不能說，不能讓夏淵笙發現她會太多東西。
辛權很快就從難民那邊打探到了消息，走了回來，滿臉的凝重。
因為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起來，吳灣灣也沒心情吃東西了。
「他們說，江州官員**，貪污了皇上撥下去的欠款，又覺得瘟疫已經結束了，所以就開始大興土木，根本不在乎難民的生活。他們是在瘟疫前就出來的，後來聽說瘟疫結束了，就想回去，可是發現已經回不去了，他們的土地已經變成官家的了，而且官兵還用隔離的借口，把他們驅逐了出來。能找到親戚的已經去投奔親戚了，年輕力壯的也去外面打拼了，就剩下老弱婦孺一路乞討。」
夏淵笙聽完，捏緊了拳頭，這天下雖是他的，但還是有太多地方他管束不到。
「那他們這是要去哪裡啊？」吳灣灣問，「他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嗎？」
「其中有幾個說要上京告御狀，但是大多數還只是想去京城乞討，因為京城富人多，說不定就能到大戶人家當丫鬟婆子。」
「簡直胡鬧！」夏淵笙的拳頭高高舉起，又重重落下，嚇得隔壁桌的人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沒事，沒事，大家繼續吃啊！」朱白朮安撫著周圍的客人。
「老爺，不要動氣。」吳灣灣拍著夏淵笙的後背，為他順氣，「不要為這種人氣傷了自己。」
「老爺，再過七日，就可以到達江州境內了。」辛權知道夏淵笙在想什麼，這種貪官污吏不除，封朝怎麼能好呢！
「很好，到時候記得把罪狀意義列出來。」夏淵笙的表情十分嚴肅。
「掌櫃的，來半斤牛肉！」一個爽朗又帶著幾分醉意的聲音忽然響起，紀楠不由地看向門口，是個小眼睛微醺的男人。
「唉，客官，這牛肉可以給你，但是你不能帶自己的酒進來。」小二攔在了他面前。
「這怎麼就不能帶酒進來了？你們這兒的酒，有我的好嗎？」那小眼睛的男人護住手中的酒壺。
紀楠看著他，不由地聯想起了樸玖，這麼嗜酒如命的男人，跟他倒是很像。
「酒鬼，轟出去轟出去！」掌櫃的今天已經賺了很多錢，也不在乎是不是賺到這個酒鬼的錢，擺手讓小二哄他出去。
「看來這個掌櫃是很喜歡哄人出去的啊。」朱白朮感歎了一句，「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人手裡的酒，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好。」
「那不簡單，把他叫來不就好了嗎！」吳灣灣朝著門口喊了一句，「掌櫃的，把他叫過來，他的飯菜錢也由我們付。」
掌櫃的一看是夏淵笙他們一桌，連忙低頭哈腰地答應了，生怕他們一個生氣就不給錢了，比較有錢的才是老大。
樸玖朝著吳灣灣他們看過來，他一眼就認出了紀楠，但是紀楠沒有打算要認他的意思。紀楠在跟樸玖對視的時刻，忽然意識到，這人就是樸玖啊！她剛才竟然都沒認出來！簡直是罪過！因為樸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告訴她，他認識她。
吳灣灣沒見過樸玖，所以不知道眼前的酒鬼也是聯盟的人。她叫樸玖過來，絕對是無心之舉。
樸玖朝著他們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他身上的酒味不同於一般的酒，他身上的酒香讓人流連，更對的是酒的清香，而不是酒糟的臭味。
夏淵笙頓時對樸玖產生了好奇，看著他的酒壺說：「這位仁兄，不知道要怎麼稱呼？」
「哦，問別人名字前，難道不自我介紹一下？」這點，樸玖跟力宇倒是出奇地相似。
「在下申淵夏，這是內子吳氏。」
樸玖笑了，他又怎麼能不知道夏淵笙的名字呢，不過就是把名字倒了過來，還真以為他不知道？看來這次皇帝是微服出宮，紀楠也隨行出來了。
「哦，在下樸玖。」說完，就坐了下來，跟夏淵笙面對面。
「唉我說，你這酒壺裡的酒，真的那麼好？」吳灣灣好奇地看著他懷中的酒壺。
「既然能在此相遇，也算是緣分，那我就請你們喝一點吧！」掀開酒蓋，酒香四溢，他倒了六杯酒，除去他自己的那杯，分給夏淵笙幾個，還剩下一杯。
夏淵笙拿起酒杯聞了聞，清香撲鼻，這絕對是好酒，輕輕喝了一口，品味其中的奧妙。
樸玖把多出的那杯遞到了紀楠面前，紀楠嚇了一條，連忙搖頭：「不了，這麼好的酒，還是讓主子們享用就好。」
「我的酒，我愛給誰喝就給誰喝！」樸玖不能跟紀楠相認，難道請紀楠喝一杯都不行嗎？他堅持把酒杯塞到她手裡。
「既然人家給你，你就拿著。」夏淵笙覺得，這麼好的酒，應該讓紀楠品嚐一下。
民安怨毒地望著紀楠，這裡的幾個人，出了民安，都喝到了樸玖的酒了，其他人是主子，他姑且不論，怎麼紀楠也能喝到啊！就算長得好看，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
吳灣灣喝完酒，直呼：「好酒。」
紀楠喝掉了杯中的酒，朝著樸玖點了點頭，然後把杯子放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