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叉魚 文 / 伍漁人
第二天，像是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芍葯一直在偷偷地看紀楠，可是紀楠的表現自然地像是失憶了，甚至芍葯都要懷疑，昨晚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昨晚真的沒事哦？」吳灣灣昨晚在紀楠回來之前就睡著了，所以沒來得及問紀楠。
「什麼事情都沒有啊。」紀楠把粥放到桌上，小聲地回答。
夏淵笙從屋子裡走出來，意味深長地看了紀楠一眼，然後自然地坐到桌邊說：「吃過這頓飯，我們就要出發了。」
「朱白朮跟辛權都已經吃過了，老爺，我們吃過之後就能上路了。」吳灣灣對夏淵笙說。
「很好。」夏淵笙點了點頭。
芍葯偷偷地看著夏淵笙，把手裡的醬菜小心地放到桌上：「老爺，夫人，這是自家做的，配白粥吃最好了。」
夏淵笙看都沒看她，倒是吃了幾口醬菜。
吳灣灣看到夏淵笙對芍葯那麼冷淡，也就放心了，對芍葯笑著說：「其實不用麻煩的，我們隨便吃點就好，這一天一夜真是麻煩你們家了。如果回來的時候我們能路過的話，還是會回來看你們的。」
「不，我們不按照原路回來。」沒想到夏淵笙直接就否定了吳灣灣的提議。
芍葯一臉的尷尬，擠出笑容說：「沒事，沒事，相逢就是有緣嘛！能夠遇到，就已經是我的榮幸了。」
「唔，吃完了。」夏淵笙扔下筷子。朝著門外走去，「紀楠，跟上！」
紀楠跟吳灣灣對視了一眼，表示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只能跟了上去。
「你最好快點吃，別人所有人等你。」夏淵笙走到門口，忽然停了下來，紀楠差點就撞到他背上。
吳灣灣看著夏淵笙吃剩的飯碗，他根本就沒吃幾口好麼！吳灣灣只能抱歉地對芍葯笑笑，然後快速地吃起來。
「別急別急。吃滿點。他肯定會等你的。」芍葯說。
「說起來，你爹呢？」吳灣灣放下筷子。
「哦，昨天採的藥有點少，所以他一早就出去了。」
「這樣啊。就不能跟他告別了。有點可惜。」吳灣灣站起身。「那我們就在此別過了。」
「嗯，一路順風，路上小心。」
夏淵笙已經帶著紀楠坐上了馬車。一行人就等著吳灣灣了。辛權朝著吳灣灣看去，此刻的吳灣灣，很像是一個淳樸的山村姑娘，她實在是太多變了，感覺能適應任何環境。
「還磨蹭什麼？」夏淵笙朝外面喊了一句。
「再見了。」吳灣灣說完，就提起裙子朝外面跑去。
芍葯看著吳灣灣奔跑向夏淵笙的樣子，心中燃起一絲落寞跟無奈，扶著門框，她恐怕一輩子都不能走出這座山，去看外面的樣子的了。一想到以後要隨便找一個獵人或者農民嫁了，她的手指就扣住了門框，久久不能鬆開。
只是芍葯怎麼想的，馬車上的人完全不想知道，對他們來說，旅途還要繼續。
民安此刻是滿心的鬱悶，都不知道皇上今天是怎麼了，就連穿衣服也不要他幫忙，一早上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看。坐在馬車上的他是滿心的苦悶。
「老爺，這村子裡的人還真是淳樸啊。封朝還有這樣的世外桃源，真是好事啊。」吳灣灣坐在夏淵笙身邊說。
「世外桃源？不是說年輕人都要往外跑嗎？看來久住在裡面的人，也過膩了這種生活。」尤其是昨晚芍葯的舉動，讓他心頭的厭惡更上一層樓，這厭惡不是對村裡的人，只是對芍葯的，如果想要出這座山，大可以自己出去闖闖，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實在無法看得起她。
「唉，生活都不容易啊。」吳灣灣打開車簾，朝著越走越遠的山村看去，如果能隱居在這麼一個地方也挺好的，不過時間久了也確實會膩的。
終於翻過了山，夏淵笙也餓了。
「紀楠，找點乾糧給我。」
「是。」總算知道餓了吧，誰讓你吃那麼幾口早飯的，紀楠找出了一個餅遞給夏淵笙，又把水壺拿給他。
「老爺好像很喜歡使喚紀楠啊，她可是我的丫鬟啊。」吳灣灣覺得夏淵笙對紀楠的關注已經超過了主子對下人的注意了。
「哦，你的丫鬟，難道我就不能用了？」夏淵笙咬了一口餅，難吃，嚼了幾下嚥下，早知道就多喝幾口粥了。
「當然不是，只是我怕這樣紀楠會累著了，民安最近不是很閒麼。」
「那你以後就讓民安伺候你，反正他很閒。」夏淵笙喝了一口水，「最近我不想看到他。」
「民安啊，」朱白朮撩開車簾，對外面說，「你是做了什麼事情讓老爺不開心了啊？」
「啊？」民安完全摸不著頭腦，「奴才什麼都沒做啊。」
就是因為他什麼都沒做，他昨晚差點被芍葯「輕薄」，而民安竟然在外面呼呼大睡！這樣的奴才，要來何用？夏淵笙瞪了民安一眼，他連忙求饒道：「老爺以後讓奴才做什麼，奴才就做什麼！」
「那我讓你去伺候夫人，而紀楠就來伺候我，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絕對沒有！」民安堅定的搖頭。
「很好，就這麼決定了。」夏淵笙又咬了一口餅，覺得這餅多嚼兩下還是有點甜味的，心情不由地變好了。
「這……」吳灣灣覺得肯定是民安做了什麼事情讓夏淵笙不開心了，伺候人的下人就只有紀楠跟民安，既然夏淵笙不想見到民安，那伺候他的人不就變成了紀楠了嘛！可是她有不能反駁夏淵笙的決定，只能低頭說。「全憑老爺吩咐。」
紀楠看著正在優雅吃餅的夏淵笙，忽然覺得他知道昨晚的事情，然後立刻回想自己有沒有說什麼出格的話，確定自己做出一些非比尋常的事情之後，她就安心了。不過她更希望夏淵笙昨晚是真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出於補償還是什麼目的，夏淵笙竟然在中午休息的時候主動讓兩個侍衛去打獵。馬車停在一個湖泊旁邊。
「灣灣，你不是喜歡烤東西吃嗎？那我們今晚中午就烤點東西吃吧！」
「好啊！」吳灣灣坐在草地上，開心地看著夏淵笙，「那要不要我去叉幾條魚來？」
「你還會叉魚？」
「哦，那個。我沒學過。我只是在書上看過，既然有機會，我就想試試。」吳灣灣意識到說錯話了，她的出身是不允許她會這些事情的。
「好啊。那我跟你一起去試試吧！」夏淵笙也躍躍欲試。
「老爺。夫人。叉魚要用硬一點的木頭，這是我撿來的，待我磨尖了。就能用了。」民安很是激靈地就拿了兩根木頭到他們面前。
「好啊，那你動作快點！」吳灣灣很滿意民安，到底是皇上身邊的人，聽到他們的話，就能立刻去行動了，反觀紀楠，則是很散漫地坐在朱白朮身邊。
朱白朮在一旁吃著餅，出門又沒帶上廚子，他才不相信他們烤出來的東西能吃。他遞給紀楠一塊餅說：「你是不是也認為他們烤出來的東西不能吃？」
紀楠接過餅，塞進嘴裡：「嗯，跟你想的一樣。」
他們相視一笑，遠遠地看著夏淵笙跟吳灣灣。
民安很快就把木頭削尖了，一根給吳灣灣，一根給夏淵笙。
吳灣灣率先脫了鞋子下水，因為裙子穿著不方便，她就直接把裙子夾到了腰帶上，撩起褲管，露出兩截雪白的小腿。
辛權看到後立刻轉過了頭，心裡默念非禮勿視。
夏淵笙沒有在意到辛權的反應，他也學著吳灣灣的樣子下水，涼涼的湖水讓他原本煩躁的情緒一掃而空。
水裡有魚，只是只要有一點水波的變化，它們就遊走了。吳灣灣按住夏淵笙靠近的肩膀，小聲說：「別動，等它們靠近了再向下插，朝著它們腦袋插。」
「你好像很懂。」夏淵笙看著吳灣灣，她是從哪本書上看到捉魚的？
吳灣灣當然不能跟她解釋水的折射對視線的影響，她只能乾笑了幾聲，然後忽然舉起叉子往下，只可惜，什麼都沒有插到。
「沒關係，慢慢來。」辛權也早就轉過身看他們兩個了，當他看到吳灣灣第一次失敗的時候，忍不住出聲安慰。
吳灣灣抬頭，發現辛權一直在看著他們，這話也是辛權安慰她的，於是她對辛權笑笑，繼續等待。
嘩啦的一聲水聲，夏淵笙的叉子從水中舉起，上面還有一條正在甩動尾巴的魚，他笑著說：「是不是像這個樣子？」
「哇，好厲害啊！」吳灣灣驚呼。
民安已經小跑了上去，想要把魚拿下來，可是夏淵笙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紀楠，還不快來拿魚！」
紀楠暗道一聲倒霉，然後跑了過去，從叉子上取下了魚，夏淵笙則是繼續去插魚了。
「民安公公啊！」紀楠甜甜地喊了一聲。
「什麼？」民安現在很不喜歡紀楠，感覺是紀楠搶了他的活。
「你想不想讓皇上再重用你啊？」
「你什麼意思？」
「皇上一向都喜歡積極主動的人，你知道的，如果你把這些魚都給處理乾淨了，皇上知道了，肯定覺得還是你辦事可靠，不像我，好吃懶做的。」紀楠說。
「你是不想處理這些魚吧！」民安看出了紀楠的小聰明，「我可不會幫你。」
「絕對不是，我只不過是想回夫人身邊伺候而已，你想啊，皇上畢竟是男人，我伺候多不好啊，我敢確定，你處理乾淨這些魚，皇帝肯定會對你再重視起來的！」紀楠信誓旦旦地說。
「你確定？」
「我保證！」
「那好吧。」
紀楠勾起嘴角，很好，有人幫她殺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