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對暗號 文 / 伍漁人
臉色？還不是紀薇做的好事，現在倒是來關心她了？紀楠緩緩抬起頭，對上大夫人的目光，有的只是好奇，沒有絲毫怯意。大夫人看上去就比坐在旁邊的姨娘們貴氣，這大概也是因為她身上的衣物和飾比較貴重的原因吧。橙色綢緞上繡著黑色花紋，手上帶著的翡翠鐲晶瑩剔透，一對珍珠耳環讓她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還真是瘦了，待會記得讓廚房給你做點東西補補！」說完就對著空氣虛扶了一把，「你就先退下吧，跟姐姐們站到一起去！」
「是，謝謝母親。」紀楠對於這樣的施捨沒有任何的興奮或是感激，倒產生了一絲懷疑，一向不受重視的小姐，怎麼會受到這樣的待遇？難道她是想補償紀薇差點害死紀楠？有這個可能，可是還是有一些怪異，肯定有事情是紀楠還沒有察覺到的。
「小姐真是越長越漂亮了，越來越像五姐姐了。」六夫人說道。
「哪有，她再怎麼樣，都比不上大小姐漂亮，大小姐不僅漂亮，還聰慧呢！」五夫人當然是擺出很謙虛的態。
紀楠看到了紀薇嘴角的笑容，那是一種驕傲的笑容。
「薇兒這兩個妹妹都很好，所以明天德王妃舉辦的宴會，就讓她們姐妹個跟著我一起去，也好讓她們個互相幫襯一下。」大夫人道。
原來如此！紀楠想明白了大夫人為什麼要對她那麼關照了，原來是要把她給賣了啊！
所謂的宴會，不就是變相地招親麼！要麼就是為了給紀薇找個好婆家，讓她和紀芯做綠葉，要麼就是想要利用庶女結親，算盤打得可真響！紀楠忍不住要給大夫人豎起拇指了，她可一點不比媽媽桑差啊！
五夫人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詫異地望著大夫人，但是又說不出話來。而二夫人，像是早就知道紀芯會跟著一起去一樣，眼中帶著笑意。這對紀芯來說，是個好機會。
紀楠依舊很淡定，她現在才十二歲，就算要出嫁，也要到十五歲，何況紀薇都還沒嫁出去，肯定沒她的事情。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老爺也要上朝回來了，你們就都回去吧！」說完，大夫人擺了擺手，眾人便退下了。
等人都走散了，大夫人抿了一口已經涼掉了的茶，皺了皺眉頭：「宋嬤嬤，你說，這丫頭是不是有些不一樣了？這病了一下，怎麼整個人都傻了一樣？」
以前的紀楠是膽小，看到誰都是怯生生的，但是現在的紀楠是麻木的。
「大概是夫人對她好了，一時間還沒適應吧！」宋嬤嬤順著大夫人的話說。
「道是如此，不過這樣傻傻的也沒關係，只要聽話就行了，也希望姐姐沒有給錯我消息，不然我現在做這些就沒意義了。」冷哼了一聲，如果不是要利用紀楠，她怎麼會對那個別人的孩那麼關心呢！
「夫人現在做的事情，以後肯定是有用的！」
「希望如此。」
「五夫人，茶來了。」
請安結束之後，蘇氏就跟著紀楠到了她的房間，讓小翠倒了一壺茶來。
「行了，茶就放著吧！你先和素荷去門外等著吧！」素荷是蘇氏身邊的丫鬟。
「是。」
待到兩個丫鬟都退到了屋外，五夫人這才握上了紀楠的雙手。
「娘……」也就只有從蘇氏的眼中，紀楠才能看到真正的感情。
聽到紀楠這麼叫她，蘇氏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楠兒，你千萬不要因為現在大夫人對你好，你就心存感激，其實……」
「娘，我明白。」
蘇氏愣了一會之後點了點頭：「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娘，德王妃是誰？」無奈溫擎給她的資料上沒有德王妃這樣的人物，她只能從別人那打聽消息了。
「德王妃啊，就是德王的正妃，德王呢，就是當今聖上的叔叔。」
「那德王妃有幾個孩？」
「一兒一女，女孩兒跟你差不多年紀，兒今年也十六了。」
紀楠哦了一聲，不再問話了，很明顯，德妃就是為了她兒選媳婦的，而紀薇身為二官員的嫡女，當然是要摻和一腳的，但是最後能不能如了德妃的眼，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過希望不大，紀建磊也不過就是一個有名無權的官，雖說是二，但是對王爺什麼的助力不大。
「小王爺已經有了正妃人員了，你也別想多了。」五夫人就怕紀楠對這種達官貴人有什麼非分之想，就像紀芯一樣。她只希望女兒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過完這一生就好。
「是娘你想多了，我知道我的身份的，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以前都不讓我出府，可是偏偏是現在就讓我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她沒有飾了，要是不快點解決，肯定會被揭穿的。
五夫人抿嘴，對於外面的一些小道消息，她身在後宅也無從得知，何況她娘家也沒人了，想要知道朝中的動向就更難了，她只能對女兒說：「娘也不清楚，但是你記住娘的話，樹毓秀玉林風必摧之。」
紀楠對於這句話自然有很深刻的瞭解，在有實力之前，就必須低調。扮豬吃虎，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了。
五夫人又叮囑了她很多句才離開，對於女兒的第一次出席宴會她很是擔心。
就在五夫人走後不久，就有一個身穿藍裙的丫鬟走了進來，紀楠盯著她看了很久，小翠今天穿的好像不是藍色裙，手裡還端著東西，用一塊布給遮了起來。所以這人肯定不是小翠。她不記得在哪裡見過她，但是她又是臉盲，很可能是見過就忘了。
沒想到紀楠還沒開口，那丫鬟就先說話了：「小姐知道砸到牛頓頭上的是什麼嗎？」
紀楠原本警惕的表情立刻一鬆，原來是自己人：「蘋果。」
她把手上的東西往桌上放好之後，雙手環抱在胸前打量著紀楠：「我是線人王一一，你就是紀楠吧！」
「線人？」還真是只有現代人才會想到的詞彙，紀楠笑了笑：「是蕭憫冬讓你來的？」
聽到紀楠這麼直呼蕭憫冬的名字，王一一還有些不適應，愣了一下才回答：「是頭兒讓我來的，來幫你個小忙。」
說完，就從袖口裡拿出一個小袋，拋給了紀楠，紀楠接住，疑惑地打開，裡面赫然就是她昨晚當掉的飾！沒想到蕭憫冬連這個都想到了！
「頭兒說，你看到這個肯定會感激他的。」
「幫我謝謝他！」紀楠晃了晃手上的袋，確實應該要感謝他縝密的心思。
「還有這個。」王一一掀開她剛才端來的東西上的布，裡面是一件漂亮的粉藍色裙，「這是你明天要穿的衣服。」
「這也是蕭憫冬準備的？」
「不，這是大夫人差遣人送來我，然後他們又差遣我送來的。」王一一口中的他們，自然是紀府裡一層層的下人了。
紀楠點了點頭，這才對嘛！要她出去見人，總要有一身能夠見人的衣服，看來，這大夫人為了讓她女兒嫁個好人家真是下了不少的本。
「以後聯盟的消息，也將會由我來給你傳遞。」
「好的。那你是一直潛伏在紀家的人？」
「不，今天剛來的，就因為你，所以頭兒把我安插在了這裡，你放心，我以前雖然沒有成為正式警察，但是也在警校裡呆了幾年的，身手還是不錯的。」王一一拍了拍胸口。
「那你現在是在哪裡工作？」
「打掃庭院，掃掃垃圾什麼的。」
「好的，那麼以後就辛苦你了。」有了這麼一個盟友，至少讓紀楠覺得她不是一個人在這後宅中戰鬥了，就是這王一一說話直率，也不知道在這後宅中能不能對她有實質性的幫助，還有就是，這王一一長得實在是普通了！聲音也很普通！她大概可以理解蕭憫冬的心思，找這麼一個線人，就不容易引人注目，但是他不知道她是臉盲啊！見過一面之後基本不會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啊！
「客氣客氣，我穿越來也有年了，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來問我。」
「好，我會的。」紀楠只能努力地去記王一一的樣，最後，她腦袋裡留下了直率，不是奴性堅強的下人，這樣的字。如果她站在一群古代人之中，紀楠大概能更方便把她辨認出來，比較現代人的氣質還是不一樣的。
「對了，我在府裡的名字是依兒。」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別呆久了，不然讓人懷疑就不好了。」
到了傍晚，小翠在桌底下找到了紀楠的飾，萬分慶幸自己沒有把飾丟失這件事告訴給大夫人，還很興奮地跟紀楠討論明天要如何給她打扮。然後紀楠就覺得這個小翠也容易滿足了一些，而且明明就是紀楠的事情，她卻像是自己要參加宴會一樣開心。紀楠不得不感歎她們這些丫鬟真的是一心都撲在了所謂的主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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